“看见没,那悬崖峭壁上有朵七彩花,我就是为它而来。”婉晴的目光带着痴迷,望着岩石fèng系中长出的一朵艳丽花朵,离悬崖边少数有十几丈的距离,就在那你看似能够到又碰不到的距离,这是山上侧峰的悬崖少有人走动,峭壁上因富足的雾气长满青苔似地植物,想必很难攀附。
周显连连作揖,“姑奶奶,家里都火烧屁股了,咱们先回去救人,回头我周显一定帮你把这花摘下来。”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花可不是一时半火能摘下来的。何况现在天色已黑,若不是月光和对岸二十多只火把,他压根都看不见那有一朵花。
“你不来,今日采不采倒也无所谓,如今是必须要采。”婉晴仍然盯着那多花,生怕一转眼它就消失不见。
“哎呦,劳烦婉晴姑娘费心,周显可不喜欢什么花,你不必大费周章,咱们还是谈谈侯爷吧。”
婉晴白了他一眼,“谁说要采花送你,野地里遍地都是朵朵都能配得上你。这花能救侯爷xing命……”
“来,婉晴姑娘,咱们还是谈谈怎么摘花吧……今天非摘了这朵不可。”周显捋起袖子,“看什么看。”周显身后的士兵憋不住笑,现下由不得不忍着,怕被周显罚。
婉晴没有和他一般见识,继续道:“这朵不是普通的花,她有七片叶子,色调为桃红,却片片不同,我只在书上见过,它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需要五百年孕育,成熟后开花,花瓣艳丽,但花期只有七天。”
“好家伙,五百年开一次花,”周显惊讶得用手抹抹嘴,“小侯爷真是福人,这都让他给遇见了。”
婉晴心里也是一痛,本想用这花作引给林u调理身子,没想到江陵月竟然受如此重伤。五百年才开一次花,林u能再等到一个五百年么?如今顾不了,花开有缘人。
虽是凶险,婉晴攥着白玉瓶细细观察这多七彩花,果然每一片都是桃红色且片片不同,纵使行医多年,越是见过了天地的恩赐,婉晴越敬畏生命。俯身朝悬崖郑重行了大礼才起身。
“婉晴姑娘,世间竟有如此神物,要是多开几朵就好了。”
婉晴见他一阵惋惜,问道:“怎么,周显想给自己采几朵?”
周显忙摆手,以示毫无贪念,“这种天地灵物,哪里是我这种凡人能染指的,不过是想为王爷也讨一株罢了,婉晴姑娘也知道,我那主人虽是福气之人,但也免不了无妄之灾,唉。”
婉晴何不知周显所想,“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婉晴姑娘说得是。咱们快点赶回营地吧,侯爷耽误不起,王爷肯定也着急了。”
“这花,离了根,顶多能活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足以!”周显咬牙道,“走,返回营地!”
顺利走了一个半时辰,在叱咤口遇到两军jiāo战,周显惊慌得看看婉晴手里的七彩花。婉晴也没想到周军竟然打到照国城池里了。
“怎么办?”婉晴虽不知兵法,但也看得出前面两军正杀得难舍难分。
“若是绕道就赶不及了。”周显盯着前方的道路没有退意。
“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天亮之前赶回去,这是必经之路。”周显朝婉晴笑笑,“婉晴姑娘把七彩花给我吧,周显必定杀出个血路来。婉晴姑娘就不必铤而走险,我派人护送你饶路走。”
婉晴勒了勒缰绳,“我不回去,谁能拿它入药。”
周显望了望前面的战场,刀光剑影一片厮杀,“这趟辛苦婉晴姑娘了。”
四十多人策马今入一片火海中,周显高声呼喊:“奉诏入营!奉诏入营!护驾护驾!”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欺君大罪了。照国这次领兵的人是李立,前是听着声音愣了半天,他一见周显便明白大半,高声跟着呼喊:“护驾!护驾!周显奉诏入营,给他杀一条血路出来!!”
“奉诏入营,杀一条血路来!奉诏入营,杀一天血路来!”
前半程,周显一行走得甚是轻松,深入敌军后能帮助他们抗衡的力量越来越小,周显手持□□,护在婉晴左右。身边的将士死伤一半,战马周围全是敌军,只能走不能停。
“啊――”婉晴一声尖叫,半个身子悬在马下。
“挺住!”周显骑马过去,一个横扫三个士兵躺在地上,他一把拉起婉晴到自己的马上,正要走,身上却挨到一股大力。
“七彩花!”婉晴拼了命伸出身子去够飞去的瓶子,周显一把拉过她,白晃晃的大刀贴面而来。
“不要命了么!”周显吼道。
“七彩花没了,”婉晴挥着手急道,“没了,你知道么!”
“你更知道你要是没了,侯爷才是没救了!”周显气愤得道,“你老实在马上呆着。”
他们如今已被敌军层层包围,能不能活过当下还难说,天亮之前回营地,岂不是天方夜谭?
第一百十一五章
周军如洪水涌过将周显和婉晴重重包围,勒着缰绳周显急得出汗四下张望也看不到脱身的破绽,墨色的夜空转瞬换成了灰色,时辰很多但留给定北侯的时辰并不多了。
“这…如何是好?”婉晴攥着周显的身后的衣服,全然不知她不周显的后背抓得生疼,紧张如周显眼下也全然不知疼痛。
“婉晴姑娘莫慌,”周显安慰着婉晴心里却是没底,“…无论如何周显都要杀出血路,咱们能耗着侯爷耗不得。”
“那你小心!”婉晴心也一横。
今夜不知是谁的在劫难逃。周军的长刀和士兵似是砍不断的流水,一炷香后周显浑身是伤,微微发抖的手拎着□□婉晴在他身后,身上也挨了些皮外伤。周显嘴里有股咸腥味,啐了一口口水,骂道:“周人今日是疯了么!”
“没有多远,咱们快冲出包围了!”婉晴大声在他耳边喊道,厮杀声震天身后的照军早已鞭长莫及。
忽地周显跳下马来,挥起□□扫出一片道路。周显回过身高声对着婉晴喊道:“快走,快走!”
婉晴眼见扑上周显的敌军越来越多急得不知所措,周显朝着婉晴喝斥着:“快走,我不用你管!你今日若不走我做鬼也恨你!”
“……照顾好王爷!”
周军似猛shòu扑面而来。
眼眶一热,心里像是被蜡油烫过,婉晴没有再回头,却止不住在风中流泪。
白色营帐里,玄衣玉面公子抿着缺少血色的嘴唇,蹙着解不开的眉,攥着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掌,手掌的主人躺在chuáng上穿着白色中衣披下来的长发,五官同样jīng致,比起玄衣公子多了几分洒脱和豪气,他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不受外界纷纷扰扰,玄衣公子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仿佛攥着世间最大的留恋,怕它一不留神就跑掉了。
“记得八岁那年,我们一起去看御花园的蜂窝,王兄我不让你戳,你非不信偏要去戳,结果马蜂全跑出来,宫里的人被蜇得不少,那几日公公宫女全顶着花脸,你最是惨脸上被蜇了几处胞连眼睛都肿了,皇兄被你气得失笑问你脸上疼不疼,你却嘴硬说不疼,反过来安慰我……十岁起你我正式游学,相处的时间更多,读书,习武,吃睡通通一起,虽然比你年长一岁,细细想来却是你迁就我的时候多些……”玄衣公子的声音清冽里带着仿佛秋后的温厚仿佛拨开这身后的十几载岁月,“我不求其他,只望有朝一日能和你坦然坐于照国庙堂之上,喝一杯厌世之酒…陵月你不能死。”咸涩的水划过嘴唇,林u忙侧身拭去朝常安挥挥手,常安不放心地出了营帐。
营地的城楼立着守卫,营地里生着火把一座座粗重麻布支起的营帐井然有序,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青糙味,高高升起的照国大旗让人看了心里踏实很多。
“我们到了。”杜蓬莱有些激动,心里的归属感仿佛漂泊的鸟儿到了家门口。终于赶到了营地,杜蓬莱带着季悦君一路赶来,听闻定北侯身负重伤是心惊,关于雍王的消息少之又少。季悦君一天都没吃东西,杜蓬莱怎么劝说都没用,只能带着她尽快赶路。战争时期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雍王身份特殊谁又知道。
季悦君穿得男穿,骑在马上好好得打量着周围。营地有些静谧,感觉一般的人都不在营帐里。“杜先生,营帐里的人好像有些少。”
听了这话,杜蓬莱也细细观察了营地,确实如此。“想来晚上有战事,出兵了。”杜蓬莱看着季悦君安慰道:“王爷没有出营。”
“你怎知道。”季悦君不等杜蓬莱答话便催马上前。她有有时对杜蓬莱十分佩服,对别人的心思忖度的十分准确都无需你开口去问他便给你答案。杜蓬莱笑笑跟了上去,到了门楼自然要被拦下来。
“此乃是照*营,来着何人?”守卫的声音中气十足,不含半点马虎。杜蓬莱对李立治军的本领佩服的打紧。
“去,向雍王禀报能救定北侯的人来了。”
“啊?”侍卫没有敢顶撞,脸上将信将疑还是答应前去禀报。杜蓬莱在马上转身望向季悦君,“今日进营,算是毁了王爷一片苦心。”一句之后,两人相继无言默默等着之后的传唤。
常安正在帐外急得直搓手,心想若是师傅在这瞧见肯定又要说他沉不住气。想想侯爷的伤势,常安又不自觉地搓手,远远得倒是瞧见有士兵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不知何因常安的心跳得很快,隐约觉得跟侯爷的伤势有关。士兵报告说营地外有两人书生摸样的人说能医治侯爷让他来禀报,除了婉晴姑娘王爷似乎谁都不信,这节骨眼上横出两个人到让常安有些为难。但一想王爷落寞的背影,还是一咬牙。
“是你……不是让你们去封地,怎么―”林u见了季悦君和杜蓬莱一时语塞,多日的相思,惴惴不安当下竟然全部烟消云散。
“王爷的枕边人自然应该是王爷比较了解吧?我杜某人算是认栽,管不了――”杜蓬莱摊开手一副无可奈何,还有点似乎看好戏的意味。
“哎――悦君,难道如今这事态你还不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才更应该来找王爷。”
“你傻不傻,你看…连陵月我都保护不好,你快点走。杜蓬莱你快带她走”说到这林u自责得朝里侧深深望了一眼。
“当真?王爷,我带王妃走了,侯爷谁救?”杜蓬莱笑着看他眼里意味深长,林u迷惑得看了看季悦君。
“王爷,我这里有一颗丹药有起死回生之效。”季悦君见林u愁眉不展忙道。
林u回头,见杜蓬莱朝他点点头。“大话刚刚都说出来了,自然是来救侯爷。”
季悦君知道林u挑眉无非是奇怪为何她此时恰好出现又怎会有这等奇药,便解释道,本来她和杜蓬莱就是打算来照营,预计明日晚上能赶到营内,路上听了定北侯遇袭受重伤的消息便快马加鞭赶路,起死回生的丹药是之前和莫公主一起来府上的莫国御医铃铛送给她的,并嘱托她随身携带可驱邪避毒。林u暗暗称奇,铃铛倒是出手大方,随手一送就是人命一条,不过圣医阁确实有此实力,谢天谢地陵月总算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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