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林u跪在殿内身后是跪着的江陵月和季沐之,林u突然开口道:“季太傅,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你到了周国之后发生了什么。”季沐之回京都之后太皇太后病倒,天子殡礼逐项事宜一件多过一件,更可怕的是林u一直都不敢面对林瑾的死。季沐之陷入沉思,慢慢道:“周国的使臣接我们住进他们附近的行宫,三日之后周王才召见,宫宴上我提接皇上回国,他也慡快说现在就让我见见皇上,并说宴席之后就可带着皇上走。只是皇上有些虚弱咳嗽得厉害脸色苍白。我问周延庆皇上是不是生病了,他回说请了宫里御医全瞧个遍也没人说出这是怎么了,兴许是水土不服。当时老臣只想赶快带着皇上离开周国以免又生变数,等到照国的地界儿再好好调理。谁知回去第二日皇上就卧chuáng不起,急得我赶紧让跟去的御医瞧也没看出名堂,问皇上只说,难受无力,似是有千万蚂蚁在咬噬全身,我心里一沉想是不是中毒,依然没有发现,皇上的症状很多医生瞧了都说绝不是中毒。第三日皇上开始不停流鼻血,眼窝深陷……老臣想带着皇上离开周国可皇上已经走不动路,更经不起车马劳顿,日夜咳嗽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期间,周王派人送过珍贵药材也让周国的御医过来,不知道皇上是被他害成如此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行径还是当真不知qíng……”
“皇兄的死他脱不了gān系!若不是这老贼儿,皇兄如今正在乾清殿批折子,我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杀了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林u咬牙切齿,头上青筋bào露出腰间的极光宝剑用力一挥身后的桌案立时被劈成两半,“恨不得现在召集大军杀到周国去,砍下老贼的头颅!”父亲,兄长的死都因一人而起,林u恨,怨却只能克己。
“在周国但凡皇上有清醒的时候,都拉着老臣的手说……”季沐之陷入痛苦的回忆,“说什么?!”林u关切道。“他都说,让老臣回去辅佐王爷登基,千万不能把照国的大业毁了。一定要让你做和明君圣主!”季沐之哭着道,他陪皇上走完了人生最后的一段路,从林瑾刚出生时一点一点看着他长大教他诗书礼仪,为君之道看着他登基,刚监国时候的紧促到后来君临天下,皇上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君,最后亲眼看着他慢慢陨灭。“王爷,照国如今经不起折腾,你要休息养政,等几年之后国qiáng兵盛才是出兵的时机。今日固然能出兵,结局如何不知,如今朝里的大臣也需要你安抚,等到王爷坐稳江山方可为先皇,皇上报仇。”林u满腔的怒火化成一潭冷水,手上一软极光宝刀跌落在地上发出几声碰撞声,端正地跪在棺椁前不再吭声,江陵月担心得看着林u,他木然的脸上没有多于的波澜仿佛死了一次。
第一百三十一章
崇德帝的殡礼持续一个多月,整个皇宫在肃穆白色的背景下显得有些苍凉。从崇德帝送入皇陵后各地方上报的折子仍是由内阁成员组织批复,十分重要或紧急的奏折呈给雍王,照国有两个月没有上朝,如今皇帝没了新皇还没登基倒是没法子进行朝议。听说太皇太后把雍王在祭灵殿关了三天,就是因为雍王不想继位。说来也是奇怪,历朝来想登上皇位的皇子数不胜数,雍王这样特例真是少之又少。
“u儿,照国的命运如今在你手上,你要毁了它还是重建它全凭你,皇祖母的话都说进了,你好好想想。”太皇太后的话在林u的耳边又回dàng起来,林u乘着chūn光出宫散心,宫里像是有无形的大手捏着他的全身喘不过气。他木涩的面孔漫无目的走在人群中金huáng色的阳光晒在身上有些温暖却不足以融化他的内心。跟在身后的是常安和禁军统领,林u觉得有些累只想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承担。亲手封上皇陵后的每一夜林u都梦见皇兄笑着来和他说话,问他过得好不好。每次他一开口皇兄登时就不见了,他发疯一样寻找每当看到皇兄在不远处可他怎么也追不上。
“快走快走,去前面的酒楼看热闹!听说有位高人在卖开心呢,好多人去看,无效赔十倍钱!昨天就有不少人买了呢,今天又来了!”三五个小贩相互吆喝着收拾摊子动作迅速得朝前面赶去。
“哼…”林u不屑得笑一声,心底十分鄙夷,只有傻子才去。
“常安去,问问酒楼在哪?”
酒楼不大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两人给林u开道才勉qiáng挤得进去,到了门前才知道入场费用为一两银子,难怪好多人只是围在门口看热闹。进到里面竟然做得满满当当,林u一行三人绕了一会儿才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一张桌子。坐下来点好茶水,节目似乎已经开始,锣鼓声响起。只见一位消瘦少年站到台上,虽是身着粗布衣裳气质出众眉清目秀。常安见林u喝了口茶水,挑了挑眉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他心里已经谢天谢地了,甭管这场子是不是骗人的他都打定主意等会儿结束多给些赏钱。少年的声音很好听,有板有眼地道:“各位客观来到这里肯定是人生里遇见难事了。而世间的难事无外乎两种求不得和舍不得,不信各位听我说。”
“有为家中公子不争气积郁成疾,说白了求得是光耀门楣。有为佳人日夜难眠,求得是两qíng相悦,有为仕途烦闷,求得是官运亨通。再说,这舍不得,有兄弟因家产反目,是舍不得钱,有为佳人相思成疾,是舍不得qíng,有为生离死别而伤心,也是舍不得qíng,诸位看我说得对不对?”
只见地下一位身材偏胖的生意人高声喊道:“不见得!我要是为钱财太多烦恼你说这是为什么?”少年不慌不忙应对自如,“这位客观举例更对啦,您的烦恼是舍不得散财啊!”底下人一片哄笑,为少见的机智拍手称赞。少年继续道:“不知各位认为有什么本领的人烦恼最少,开心应该最多?”
“那必须要有钱!”
“对对对,最好要权!光有钱没用!”
“没人管得到你,你想gān嘛gān嘛!”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说到,少年笑道:“听了各位刚刚说得,无外乎就是有钱有权,放到生活中应该是个贵人。说到贵人,按照各位的标准来看,当今皇上应该是最快乐的人。家产大,有无上的权利,没人管得了,想做什么做什么。可是皇上他真的快乐吗?我们常人妄自揣测,没人会关心皇上的快乐。”
“为什么呀?”低下人都非常诧异纷纷问道。
“如果我说当皇帝不快乐一点都不,你们以为如何?”少年狡黠地望着一群好奇的大眼睛。
“哎呀,做了皇帝都不快乐,我们还怎么活啊”
“就是啊!”
“你看你们,你们认为当皇上人就该快乐,觉得他拥有的多有权利就该快乐,正是因为他拥有的多权利大有时候才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容易快乐。假如你今日赚了一百两银子,你们会开心么?你们肯定会开心,可是皇上今日多了一百两银子不会开心,取悦皇上的东西会少。如果今日你们受了欺负有人为你出头你会不会开心?皇上的权利是最大的,如果他有难以解决的事qíng是恐怕倾尽天下之力也难以解决。既然皇上都会有烦恼,我们普通人有不顺心的时候更是常事。”
常安一直盯着林u的脸,他本想上台去拿下这个胡说八道的狂妄之徒送jiāo官府却被林u拦住。“常安你不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吗?我倒是看看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旁征博引如此卖力。”常安惊讶于林u拿起今天的第二块点心放到口中,他聚jīng会神得看着林u咀嚼,原来看到人吃东西也会有想哭的冲动。
“各位客观言归正传,今日我们家主人售卖两种物品,第一种是治标不治本的良药,”说着少年举起一只白瓷瓶,笑道,“呵呵,我们向来童叟无欺,这个呢是可以让你开心三天的神药,买回去喝下去之后可以持续心qíng良好三日。当然,三日之后让你发愁的事qíng还在,所以说此乃治标不治本的良药。药价便宜每瓶白银五十两,今日一共出售十瓶。”此言一出地下一片沸腾,五十两也是小数目够小康人家一年的开销,jiāo头接耳相互讨论异常热烈。
“小哥,给我拿五瓶!”没想到这么快就售出一瓶,不过出钱买药的人打扮倒像是个管家。好大手笔一下子就是两百五十两,大家狐疑得看着他从胸前掏出银票,“别看着我呀,我给我家老爷买呢,上天他自己来着半信半疑的买了一瓶回去,给老夫人喝了开心了三天这才让我直接来着买药回去。”
“啊?这真有效?!”众人被他这么一说好奇的探索yù全跑出来。
管家被大家围得无奈只能娓娓道来,“我们府上老太爷仙逝了,这不老妇人她伤心yù绝食不下寝不安,我们老爷是出名的大孝子,心急如焚但是这心病还要心药医,可是这太老爷已经故去也把老爷为难坏了,上天路过此地也是将信将疑买了一瓶回去,本想着如果没有效果也当时尽孝心,没想到喝下药当晚老夫人就能进食也睡了安稳觉,虽然伤心但是比之前好多了,老爷这才让我专门来买呢。不说了,小哥赶紧把药给我,这是两百五十两银票我家老爷还着急在府上等着呢。”
“你家老爷真是大孝子,回去服用一瓶之后间隔三日再服用,每次多递加三日再服用。让你家老爷带着老妇人出京都多逛逛,效果会更好。”
“好的好的,记下了!”管家谢了又谢,把五瓶药装进盒子里带走了。
“各位还剩五瓶药,过了今日有没有场次再出售要看我家主人的心qíng,可能就云游到其他地方也说不准。”少年将银票揣入胸前笑嘻嘻地问道。
常安在听完管家的话早已心动得双眼发亮,若是林宣不在跟前他立时就想把那五瓶神药给定下来。“公子――”常安着急得叫了一声林u,生怕一不留神药被别人抢走。
“常安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不过是江湖骗子罢了。”林u喝着茶不急不躁。常安见林u不急不躁喝着茶,迫切问道:“公子不想买,常安能不能买?”
林u讶异得看着常安,“你买它作甚?怎么着常公公发达了?两百五十两随便就买,挥金如土啊。”常安不管林u揶揄,喊道:“来…来……三瓶!”众人的目光立马看过来,哟!又是一个跟班模样的人。林u小声道:“我可先说清,我不借钱给你。”常安苦着脸掏出几张银票,可怜巴巴地朝身后禁军统领看了看,“丁统领,你带钱了吗?”敢qíng常安没带够钱啊。
“放心,怎么也给你凑出五十两。”两个大男人在林u身后默默索索的凑钱,常安满心欢喜得把一百五十两银票送给台上的少年,捧着三瓶药回到位子上,脸上跟捡了大便宜似地。林u不忘泼冷水,“常安你这最近有多不开心,花重金寻欢?万一这药不灵钱不是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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