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国风云[GL]_岳树树【完结】(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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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位兄台,应该是明日赶考?”中年男子一副了然如胸的态度。,田回不想声张也未答话。那男子也不见怪,继续道:“看兄台这岁数――还进京赶考,真是令人敬佩。”
田回哭笑不得,敢qíng这男子是把他当作明日要赶考的举人了,反倒想看听听他有何高见,回道:“如何?”
那男子只真真竖起一个大拇指,赞叹道:“佩服――”
田回微微一笑,刚要答话便被男子给抢了话茬,“明日新科的考题,huáng金一百两,要是不要?”虽是在人群稀疏出,那男子说完这话仍是忍不住东张希望,压低声音道:“看兄台锦衣在身,也不是出不起价的人,切莫到揭榜之日后悔。”
“什么?”田回脸庞上的一丝笑僵在脸上,心忽地沉了下去,不自觉睁大的双眼泄漏了心中的难以置信,“新科考题?――”
瘦削男子眼带笑意,嘴角微斜,一身的流里流气,得意得道:“兄台还不赶紧买一份?定能圆了这些年的夙愿。”
田回虽是没读过多少书,但是脑袋灵光,转念一想,想来这些人也是借科举之名行骗罢了,如此想来心里终是送了一口气,缓缓道:“行如此之事,兄台也是大胆,若是被被官府查到便是株连九族之罪――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害怕?”田回盯着这瘦削中年的眼睛,继续道:“你这一副寒酸模样,不要告诉我你和当今皇上还有亲戚不成?哼――不过是想骗一些钱多人傻的乡绅罢了。你自己胡编乱造的考题,也能值一百两huáng金?真是痴人说梦。”
田回一连三个反问到是丝毫没有吓退这瘦削男子,他得意得笑了笑,倒是把小人得志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兄台可知我这几日得了多少huáng金了?”这中年男子根本等不及对方的答案,急忙把五指张开,“不是无钱两,是整整五千两huáng金――!”压低声音却依然抑制不住声音里的狂喜。
“兄台你就有所不知,我妹妹是朝中重臣的妾侍,甚是得宠,我这生意可是我那小舅子给我张罗的,这里头牵扯的大官贵人人可广了。再说,科举试题这单买卖他们也不是头一次。你问我怕不怕,我当然怕啦――只是啊,发财的机会一生也只是这一次,胆子不大,难成大事!不过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懂得见好就收,再买完一份,我就带着钱逍遥去了。”
这消息震得田回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理智一边在提醒田回面前这个男子不过是市井无赖只需jiāo与都府处置便可,而知觉却在不断的挑战他的心防,隐隐地觉得蹊跷。终是忍不住来回大面前这瘦削男子,难以置信的声音里流露出少许的轻蔑:“就你――?能认识什么达官贵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中年男子也是急了,忙道:“户部大人,宋若明便是我小舅子。你别狗眼看人低!”
见他说得理直气壮到不像说谎,更何况朝里这么多大臣,为何碰巧便是点的若明。只是“宋若明”的名字和这样一件离经叛道之事联系起来,到是让田回的自信少了几分,这个宋大人――啧啧真是说不好。
瘦削男子话一吐出自觉失言,慌张得便掉头要走。田回在思索这事的真假,也未去追。
回到太庙,田回越是琢磨越是多信一份,到用晚膳时,竟是有些坐立不安,这才有了刚刚吴桂劝慰的一幕。
“回哥,我见你晚上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一会儿我让厨房在给你单独做两个小菜,不然这后半夜哪里熬得过去。”吴桂絮絮叨叨得说着。
田回忽地转过身去,武将特有的古铜色面容甚是严肃,如临大敌,斩钉截铁得道:“吴桂,这里jiāo给你!我出去一趟。”还没有等吴桂答话,便一阵风一般奔了出去,田回多年打仗得知觉告诉他,其中必有蹊跷,哪怕让皇上训斥他小题大做也罢,今夜一定要进宫面圣!
太庙之中,在朱色雕花大门旁立着的火盆,将大殿烘烤得暖暖屋外静的出奇,chūn寒料峭,林u负手而立,背后的手握着打发时间用的《荀子》,心里不知为何多了些惆怅,目光却落在正正五丈高的祭台,祭台上端放着林家历代一来的君主的牌位,哪怕天子也逃不过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王爷,还没休息?”刘霏的声音打断了林u的思绪。
林u微微一笑,“容侯不也是睡不着么?”
“是啊――睡不着,也不敢睡。”济容侯在烛光下显得比平日里苍老了几分,挺直的身躯,举止间皆是浩然之气。
“从见到容侯,本王心里就一直有个疑问。像容侯这样的才华抱负与志向,为何会退隐?皇兄一向爱才,容侯何不助皇兄一臂之力?”
刘霏一愣,没料到雍王会突然问起这个,沉默了一会儿,目光也落在面前历代帝王的牌位上,“王爷,这世间所有的事,都讲究一个机缘。世人皆以为臣的机缘结束了,殊不知对老臣而言,便是机缘刚刚开始。读书人未入仕前多半心怀天下,志向高远要流芳百世,殊不知不随波逐流,能做好手里的一件小事也就了不得了。流芳百世之人便没有任何错,遗臭万年之人便没有任何对么?老臣虽是退隐可是天下之事依然与老臣有关,老臣也与这天下事有关吧。”
“流芳百世之人便没有任何错,遗臭万年之人便没有任何对么?”林u默默地重复着这句话,难以抑制的冲击。历史的真相永远只有少数人才清楚。
“王爷早些休息吧。老臣年纪大了,身子乏得快,可比不了王爷。”说着便从侧门的回廊穿过,脚步略重,只留林u一人久久得立在原处。
太庙一片平静,却不知骠骑将军田回,手里握着半骗半抢的“新科考题”已经跪在了当今圣上的面前。
“将军是说,你今日撞见一个当街叫卖考题之人?”林瑾眉头紧锁,如剑般严厉的目光落在田回身上,手有些微微发抖。
“回禀圣上,正是如此。卖题之人声称是户部大人的小舅子。”田回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心得答道。他已经能感受到皇上压抑的怒火,如一座大山朝自己压来,却不得不继续说道:“臣不知真假,但事关重大,臣斗胆请皇上辨认。”
“呈上来――”林瑾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令人害怕的杀戮气息。
林瑾揭开信封,匆匆瞥了一眼,龙颜巨怒,一字一顿道:“带人立刻把荣若明缉拿,大理寺钦连夜审理,涉案官员决不姑息,朕倒要看看是谁要反了朕的天下!”

第七十一章

深更半夜,昏暗的天牢里这让人头皮发毛的隐秘气息,越往深处走越是让人绝望,越是远离自由。此刻,天牢里灯火通明,连守卫都比平时多了两倍,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恐怕这朝廷又发生大事qíng了。有成年男子上臂般粗细的jīng铁打造的牢房坚不可破,牢房里的囚犯披头散发,脸上乌漆抹黑,真是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怜。
多半的囚犯现在都焦急地朝天牢深处探着头,将脑袋放着这jīng铁打造的围墙之上,依稀能感受到从牢房深处穿来的“嗡嗡”声,混着凄厉得惨叫声,听得人是心惊胆战,胆颤心惊。
“啧啧,大哥这声音真是慎人。如此重型,不知这人犯了何罪,为何许人也?”连关在牢里的犯人都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这位依旧窝在墙角闭目而坐的“大哥”幽幽道:“能劳烦大理寺钦半夜督审的人,只怕是没命再走出了天牢了,既是死人,又问何出处?”牢狱里一阵沉默……
而此刻最难熬的是被绑在架子上的户部大人宋若明,如大雨一般密集的鞭子抽在身上早已分不清身上到底是哪里痛,也已经分不清脸上留下湿漉漉的液体是汗,是泪,还是血,而这三样可能都有。身上的锦袍已经被皮鞭抽的失去它原本的色泽和纹案,一绺一绺的挂的身上。一张道貌岸然的脸早已因为疼痛扭曲变形,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嘴里被塞了东西,却依然能感到嘴里的咸腥。宋若明一直都觉得现在是一场噩梦,总有醒来的时候,它残酷得让自己发抖,崩塌。
“停――”大理寺钦杨理毫无表qíng得挥了挥手,慢慢向前踱了两步,站在离宋若明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的地方,冷冷得望着他,“宋大人,你我共事多年,你也了解我的作风,何苦为难自己,受这皮ròu之苦。”杨理出身寒门,是京都里有名的酷吏,对钱财官位兴趣不大,一心拥护当今圣上,遂为皇上钦封大理寺钦。
宋若明浑身都痛,痛到骨子里,胸腔里全是怨恨,瞪着眼睛狠狠道:“不是我不说,是杨大人不敢信罢了。你便是问我千遍百遍,我也还是一样的回答。与我同谋者便是当今雍王和济容侯刘霏――他们一个是皇上的亲弟弟,一个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子,哪个的命不必宋某值钱?杨大人若是想破了此案,就该速速把这二人抓来才是,我一个二品文官哪有如此能耐。今晚这两位罪魁祸首便住在那太庙中,杨大人怎么不知?便是派一对人马便可将其捉拿归案,定能使杨大人名留青史!”
“哼――宋大人,用不着你激我。你说的账簿,我已经派人去府上搜去了。”杨理半个时辰前便派人将从宋府搜到的账簿送进宫里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知自己一直崇敬的皇上会如何决断,一个亲王一个侯爷。
太庙大殿之上,林u听完骠骑将军念完的圣旨脑子有点懵,涉嫌贩卖新科考题,结党营私,毁江山社稷之嫌?这个罪名不是一点点大,林u迷茫得望了望济容侯刘霏,又看了看田回手中的圣旨,凝眉不解,“田将军,这期间是不是有误会?本王与容侯从未离开太庙,更没有见过新科考题。”林u指了指大殿上的金子匾,“考题还在大殿之上,封印尚未解除,将军取下便知。”
“回禀王爷,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和侯爷去大理寺钦走一趟。”田回双手抱拳恭敬地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发现竟然有如此广的牵连,可是雍王与济容侯牵扯其中却是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的。天下谁人不知济容侯心怀天下,对皇上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雍王即便年幼,他位高权重,何必铤而走险?真是想不通,想不通。
济容侯跪在地上,恭敬地朝历代皇帝磕了三个头,拂袖而起,头也不回得朝门口走去,大有壮士断腕的气势。林u来不及出声相问,泄气一般得甩了甩袖子,只得跟了上去,刚走出几步,忽地想起什么,回头追问道:“――明日科举皇兄可有安排?”
见骠骑将军一脸为难,林u原本焦虑得心境也是蒙上一层不满,细长的眼睛朝右方扫视了一下,轻蔑得道:“怪本王多事,这会儿本王可是戴罪之身,到要看看你们要如何治本王的罪。”说着撩起锦袍也出了太庙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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