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侯爷――”太监头头见侯爷走得远了用手拍打小厮道:“才来两天就给我惹事,真不给我长脸!”
“公公,这盆也太重了――哎呀,哎呀,别打我了公公。”小厮身上挨得拳头不重叫得分外响亮。
江陵月听到这二人双簧似得表演笑着无奈地摇摇头,隐隐觉得哪里不寻常,正走着心里一惊。回头看那二人已经过了亭台走到一片竹林后看不见踪影。
声势浩大的队伍走在官道上浩浩汤汤,随行人员竟有两千人之多,护卫近一千多人,宫女太监两百人,马车车夫一百人,还有仪仗、御厨、御医……出行的各种用具就有五车之多。林u骑着马前后看了看阵容摇了摇头,按照如此出行速度到了倚山也要花上十日。阳光照耀在林u的脸色,却没有将她的心底照亮。
“王爷,太皇太后请您去一趟。”护卫骑着马到林u身旁抱拳施礼道。
“有劳了――”林u朝后面的车辇看了看,勒紧缰绳让未名掉头不急不缓得朝队伍的中间走去。林u将马jiāo于车旁的护卫便上了车辇,闷声道:“皇祖母叫我?”
“来来来――”太皇太后朝林u招招手让他坐到身边,指指案几上的茶水和点心道:“走了一上午,u儿吃点东西垫垫。”太皇太后坐在的车辇甚是豪华,皇家宫人专门为皇室远门所打造的,车内宽阔敞亮摆设也如室内一致只是稍微简略些,虽比不上宫里舒服但对于远行的人来说已是极佳的享受。
“哎――”林u走了一上午早膳几乎没吃什么现在一说还真有些饿了,吃了一块点心闷闷地喝起茶。
太皇太后望着林u知他心烦,几日下来消瘦不少,轻声劝慰到:“u儿今日闷闷不快祖母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皇祖母,u儿没事,你看――”说着林u立马朝太皇太后挤出一个大大地笑容。
“笑得不好看,”皇祖母笑道,身后的宫女掩面偷偷笑了起来。虽然嘴上说林u,心里却是高兴,端详着林u得脸庞喃喃道:“u儿长得最像澈儿。”
林u抬起头盯着皇祖母笑道:“u儿和姑姑有多像?”林u对自己的姑姑最是好奇,这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皇祖母提起姑姑。
“有八分相像。”太皇太后轻声道,望着林u的面庞的目光穿梭这似乎早已循迹了另一个让她揪心的面孔,“不过,你姑姑张狂。”
“都说侄儿像姑姑,果然如此。u儿也听说,姑姑才学武功了得,也是皇祖父最喜爱的孩子。”
“澈儿是我和明帝的第一个孩子,虽是女孩明帝却喜欢得不行,名字按照皇子的辈分,赐名为澈,是希望她聪颖清澈,明澈自律。当真是寄予厚望,澈儿这孩子从小就聪慧无双,谁见了都喜欢,明帝更是喜欢她要qiáng的xing子,悉心教导时时带在身边,你父皇从小就喜欢跟着你姑姑,澈儿说什么他都听,姐弟qíng笃,若是不明帝让澈儿去靖州微服私访也许……”太皇太后说到这忍不住落泪摆了摆手道:“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qíng――”
林u抱了抱皇祖母安慰道:“皇祖母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是啊――转眼都过了这些年了。”太皇太后感慨道,“如今我别无他想,只希望你姑姑可以从倚山上下来跟我回宫去,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皇祖母必然长命百岁,”林u揽着揽着皇祖母小孩子气道:“皇祖母不能丢下u儿不管。”林u因为身份的秘密小时候就少有和皇祖母亲近的机会,长大一些便出宫游历,两年才能与皇祖母见上一段日子,却一直祖孙qíng深。
“唉――天天说千岁千岁的,皇祖母也没见到哪个太后活到现在,”太皇太后笑了笑心里知道林u孝顺,“活到皇祖母这个岁数,许多事qíng也都看得淡了,天下人总以为权位越高苦恼越少,殊不知人生不如意十有*。u儿,事事顺其自然切莫苛求自己。”说完太皇太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林u。
“皇祖母你放心,此次咱们去倚山定能寻得姑姑。”林u急忙把话岔开,尽管太皇太后已经知晓季悦君的身世,没有当着林u的面提过。
“你这孩子――”太皇太后无奈道,“虽然你这xing子不想你姑姑,骨子里的倔qiáng却是一模一样,不过你皇兄也是一般。哎――”
“皇祖母,你放心――u儿一定好好在皇兄身边治理一个太平天下来。”
“你知皇祖母说得可不是这个――你小子都学会跟祖母耍滑头了?”说着太皇太后举起手来轻轻拍到林u肩头。
“哎呀――痛死了。”林u笑道。
“今晚宿营之后,你挑些雍王府的人马,咱们轻装出发。”太皇太后正色道。
“啊?”林u诧异道:“皇祖母这是要作甚?”
“人马吵杂,皇祖母是去寻女儿的又不是要去游历带着些人马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此一来便能轻装上阵,不然真要走到猴年马月了,老太太我可等不急。”
林u闪亮地眼睛,喜道:“皇祖母好一招金蝉脱壳!”
第九十五章
入了夜,四月底的天微风清来有些寒凉。
“小姐,别站窗边了,别看白天热到了晚上很凉。”珠儿走到窗边轻轻将窗户放下,“小姐,晚膳用得少,要不要再喝点粥?”
“不用了。”苏慕清从窗边挪步至桌案前,修长纤细的手指抚过琴弦,琴色故旧泛着岁月的光芒是把跟了苏慕清多年的古琴,“有些日子没有碰琴,看来过去的生活抛去了也很容易就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小姐,今日有兴致可以弹上一曲。”珠儿拍手道。
“弹琴没有知音不如不弹,”苏慕清的手指摩挲着琴弦轻声道,悠长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失落。
“小姐…是怨王爷离京没跟你说?”珠儿试探得问道。
“哪里会怨他,别院的一切吃穿用度都很好。”苏慕清的手依旧摩挲着琴弦,有些出神。
“……”珠儿知小姐定是心有埋怨,换做是谁只怕也会不高兴,劝慰道:“兴许王爷是怕小姐担心――”
“嗯,珠儿你累一天去歇歇吧。”
“是小姐…”珠儿轻轻合上门。
苏慕清想一个人静静。林u的样子挥之不去,林u是苏慕清见过所有男子里才华气度人品皆上乘的理想夫君。可是林u又是对政事权位更有野心的王爷。苏慕清能感受到雍王除了对雍王妃上心以外,对待其他女子除了客气以外再难找到其他qíng愫。光是朝里的政事就让他无暇分心何况他又是个难得睿智的王爷,丝毫没有因为自己高贵的身份做出格的事有时候倒希望他是之前传言的风流王爷。苏慕清有时候又想若是林u不是王爷该多好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多少人为了她散尽千金,这些在王爷眼中又算得了什么,他是心里装着江山社稷的人。
苏慕清不禁摇摇头笑自己痴傻,若是雍王当真风流潇洒,她又怎么会倾心?
“苏小姐,为何一人独坐?”一阵风卷过廊窗,暗蓝色袍子的男子受持折扇翩然落下,脚步轻盈如同落花。
苏慕清心中一惊,刚想叫出声来,折扇后面的面孔让她凝眉,“是你――?”苏慕清眼神微寒语气冷清。
“正是在下,苏姑娘别来无恙?”
“丁先生竟然能出入重兵把守的雍王别院?”苏慕清有些诧异,“丁先生真人不露相。”
“怎么苏小姐看起来并不想见到我,”丁墨笑了笑继续道:“王爷对苏小姐很上心,派了不少侍卫过来,就是离京不在也将苏小姐托付给了定北侯,只可惜可惜侯爷现在不在,府里能与我jiāo手的人当真不多。”
“不知丁先生煞费苦心寻到我这里来做什么?”苏慕清瞪着眼睛问道。
“苏小姐明知故问,”丁墨笑道眼神里没有丝毫惧色与顾忌,平静道:“与苏小姐有约,当然是带苏小姐去晋国。”
“丁先生,慕清要让你失望了,既然我今日求得雍王庇护,当然不会跟你走更不会和你去什么晋国。”苏慕清心里有些害怕脸上qiáng装镇定,“就算丁先生武功高qiáng也抵不过别院内的高手和护卫,我就算死也不会和你去晋国!”
“苏小姐是聪明人…我丁某人确实没有自信可以带你离开别院,即便今夜能走,明日定北侯带兵追来,之后想出关去晋国也有诸多麻烦。”
“既然丁先生不是来带我走的,之前有说要带我去晋国?”苏慕清狐疑得看着丁墨想知道他到底卖得是什么关子。
“苏姑娘请放心,我不bī你走更不会qiáng行带你走,我今日是来劝你和我们去晋国。”丁墨拉开椅子大方地坐到苏慕清对面。
苏慕清指指门,语气坚定地道:“如果丁先生是来劝我去晋国得话,现在就可以离去了,省得先生白费功夫。我苏慕清是绝对不会和你去晋国得,请先生转告主上。”
丁墨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既然我来了,苏姑娘不妨听我把话说完――”
“哼――没想到丁先生倒是个不死心的人。”苏慕清放下手,盯着丁墨的眼睛,“丁先生请说吧――”
苏慕清不善语气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丁墨不急不缓地教书先生的气质难以让人厌烦,“苏小姐,既然能来到雍王别院想来和王爷jiāoqíng非浅,雍王爷对小姐坦诚相待,苏小姐的为人丁某了解,必不会以德报怨。”丁墨望着苏慕清因排斥而略显冷淡的脸继续道:“家主早已下定决心送小姐去晋国,小姐又何苦为难雍王呢?”
“丁先生,我知家主神通广大但家主从不与朝廷对抗,何来为难王爷一说。”苏慕清笑了笑,照国里敢和雍王叫板的人那就是皇上的敌人。
“哼――”丁墨不以为意得嗤笑,“苏小姐这步棋下得极好,可惜运气不好。苏小姐若是再躲在雍王别院里,难道要让圣上开口向王爷要人么?”
苏慕清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相信丁墨的话,“丁先生的意思是……”
“家主乃是当今圣上…”丁墨抱拳恭敬道,“苏小姐是聪明人,再不要为难圣上和王爷了。圣上甚是疼爱雍王爷,但这件事圣上心意已决再无更改,想来苏姑娘也不想看王爷和圣上翻脸吧?”丁墨的话句句如网,让苏慕清无处遁逃,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喃喃道“原来是皇上……”
“苏姑娘是聪明人,三日之后我到府门前接你。这几天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得好,省得我们路上再折腾。”丁墨起身抱拳道:“保重――”说完脚尖轻轻点地踏上窗户身姿轻盈地飞到园子里不见影踪,房间里只剩苏慕清一人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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