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倒霉孩子!”朱富贵到底是走了过来,狠狠地敲了林悦一个脑瓜崩,“老爹我一看不好,就跑没影了,害得我被你|妈拧……”
见朱富贵不像是听到的样子,林悦觑准朱富贵连串唠叨的喘气当口,可怜兮兮地开口,“爹……我饿……”她孩童的声音被朱富贵那中气十足的男中音衬得仿佛小jī仔似的。
可朱富贵就是离奇地听到了,他猿臂一展,直接把林悦抱了起来,“你看你个倒霉孩子,自己跑去耍,还把自己给摔咯,也不知道这蠢笨是跟谁学的。”说着,他动作轻柔地把林悦额上的泥土给拂开。
就是这个动作,如同一道暖流沁入了林悦的心房,她双唇翕动了下,动作极快地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了朱富贵的肩膀上,“他一定是看到了,只是他不说……”林悦心里想着,既惭愧又心酸。
朱富贵感觉到肩膀的湿润,他坚毅的眼神里闪过了心疼,这个孩子打小就当乞丐,一天没有享受过温暖,孩子想学武,他可以理解,只是看着孩子这样去求一个人,他有些难受,他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不过是玩玩玩具,被全家千宠百爱的关怀着,这样想着,朱富贵抱林悦的手更紧了一些。
“孩子这是怎么了?”见林悦一反常态的样子,马娇娘紧张地凑了过去。
此刻林悦已经没有哭了,可她看见马娇娘那关爱的态度又忍不住眼泪了,她朝着马娇娘伸出手,“娘……疼……”那声音别提多可怜了。
“乖,娘的小乖乖,不疼,不疼。”马娇娘从朱富贵怀里搂过林悦,一边轻轻拍打着林悦的背部一边数落着朱富贵,“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悦儿嘛,你怎么还让悦儿摔跤了你。”
“媳妇,我错了。”朱富贵老老实实认错,他也摸清楚规律了,只要认错,媳妇的气就能消,拒不认错就等着问题越变越大吧。
“哼。”马娇娘轻哼一声,继续哄着自己的乖宝贝去了。
“娇娘,这就是你跟朱富贵的孩子吗?”老祖宗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走了过来。
马娇娘连忙放下了孩子,“是的,祖母。”她垂目应后,侧身对林悦道,“悦儿,喊人吧。”
“太奶奶……”林悦声音清脆的喊着,扑到了老祖宗脚边。
老人家一辈子就盼着个儿孙满堂,林悦又是她所有子嗣里头最小的一个,被这么个奶娃娃一喊,她都没怎么生气了,“嗳。”她伸手把林悦抱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你叫什么名字啊?”
马娇娘的心紧张了一下,就怕林悦说错名字了,bào露了真相。
“太奶奶,我叫朱悦,你可以喊我悦儿或者小悦悦的。”林悦仰着小脸,卖着萌。
“哎哟,小悦悦可真聪明。”老祖宗怜爱地亲了亲林悦的脸颊,“瞧这可怜模样,怕是摔狠了吧,芙蓉,去拿玉华膏来。”老祖宗抬头吩咐了自己的丫鬟。
“祖母,这可使不得。”马娇娘惊呼了一声,这玉华膏可是御品,全京城得了赏赐的可没几家,林悦一个小娃娃才多大一点,居然用上这种东西了,她可怕折了孩子的福寿。
“我说给你了吗?”老祖宗虎着一张脸,“我可是给我乖曾外孙女的。”她怜爱地摸了摸孩子的脸庞,“回来了就过了年再走吧。”说完这句话,老祖宗就专心逗弄起了林悦。
林悦后来才知道,原来两家人一直纵容着二人“潜逃”,也是想等马娇娘的事放上几年,等没人在意了,再让二人回来,这些年,两家没少花功夫去整马娇娘的前夫,也算是有成果,这不,那人从名满京城的才子变成了真下|流的胚子,也就是祖宗好,不然早就在京城混不下去了。
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十几天之后,林悦吃饱喝足,然后被马娇娘打扮成小金童的模样,领着出门逛灯会了,这是林悦头一回参加古代的灯会,一路上走马观花地看着,两边的摊子上挂满了又亮又好看的灯笼,马娇娘停在一个摊子上,边上的朱富贵立即上前,掏出钱包时刻准备着,夫妻二人挽着袖子准备杀价,林悦人小,看不到上边发生什么,她正无聊之际,就听到一声惊呼打断了灯会的热闹,林悦急忙扭过头,就看见一匹惊马在闹市中横冲直撞,说话间就要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冲过来了,离林悦不远处有一名妇人,她手里抱着一个婴儿,正逃跑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石子给绊倒,那襁褓直接朝着林悦飞了过来,她突然有种心灵感应,她直接冲刺了过去,扑倒在地的时候,稳稳接住了那孩子。
襁褓中的婴儿发出了“哇哇”的大哭声,而林悦抬头看了一眼那婴儿,“真好……”她轻轻地呢喃着,幸好婷婷你没有事……她在心里这样想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林悦发现自己身在马府,她问清楚丫鬟姐姐马娇娘在哪里,然后就被牵着去找马娇娘了,她跨过门栏,就看见那个抱着婷婷的妇人正与马娇娘热络地说着什么,“这次真是多谢令郎了,要不是令郎,我的女儿可就悬了。”妇人后怕地拍着襁褓。
“……”马娇娘正准备解释不是林悦不是男孩子的时候,就见到林悦走了过来,“乖悦儿,你醒了?”她心疼地把林悦抱了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若是悦儿拿命去救那婴儿,她铁定是不答应的,可现在事主就在她面前坐着,她也不好数落女儿,只好背着妇人剐了林悦一眼。
林悦吐了吐舌头,“姨姨,我要看宝宝……”说着,林悦就扑过去,看着正在睡梦中的贝婷婷,一阵发楞,“姨姨,为什么宝宝还在睡?”
“哈哈,你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那妇人见了林悦模样端正,又对自己的女儿有救命之恩,而且她此刻身处的地方也让她对面前这个孩子有了更深一层的好感,“小公子,你喜欢宝宝吗?”
“喜欢!”林悦朗声道,同时她的心里突兀出现了一个念头……该不会……
“姨姨把宝宝许配给你,好吗?”妇人把襁褓往林悦的方向送了一送。
“使不得……”马娇娘连声婉拒,“我家孩儿不过是适逢其会,而且……”
林悦打断了马娇娘的话,“姨姨,许配是什么意思?”
“就是等你长大了你就娶宝宝呀。”妇人对着林悦越看越爱了,格外有几分丈母娘看女婿的模样。
“好!我长大了娶宝宝!”林悦说着,摘下了腰间的玉佩,“这是我祖传的玉佩,宝宝,给你。”她说着,把玉佩塞到了宝宝的手里。
马娇娘瞪圆了眼睛,那玉佩分明是老祖宗前些天赏给悦儿玩耍的,什么时候成祖传的玉佩了?她伸出手,刚要拦截,就看见那妇人一脸满意的模样,取过头上戴的发簪,递给了林悦,“这根玳瑁发簪是家里传下来的,我今天就把它作为信物给你,将来你娶宝宝的时候,就把它戴在宝宝的头上吧。”
二人一来一往的说话,压根连个空挡都没给马娇娘,马娇娘憋得实在受不了,“妹子,其实……”
“天色晚了,再不走城门就要关了,姐姐,妹妹先走了。”妇人款款起身,“悦儿,我会让宝宝去找你的。”
林悦郑重地点了点头。
马娇娘感觉很累爱,罢了罢了,横竖大妹子出城后就不回来了,就当做是义结金兰的信物吧,大不了将来她把那女娃娃收为养女,给她一份嫁妆吧。
虽然林悦觉得那妇人的态度有点问题,但能够名正言顺成为婷婷的未婚妻,这个机会她肯定要把握住啊。
妇人走后,马娇娘拧了拧林悦的脸颊,“你怎么什么都答应啊!这是能答应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林悦抬起头,一脸懵懂。
“……”马娇娘与林悦对视了许久,“女人跟女人是不能成亲的,知道吗?”
“为什么?”林悦歪了歪头。
“孤yīn不生,独阳不长……”说了这句话后,马娇娘拍了拍自个脑袋,“我也是傻了,你听得懂就怪,总之,你长大不能娶她。”
“可是我答应了姨姨的。”林悦执拗地说着。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随便答应人家!”马娇娘要抓狂了。
夜里,等朱富贵回来,马娇娘跟他好一顿抱怨,“玳瑁发簪?”他皱了皱眉,“在哪?”
“在这呢,悦儿还怕我把发簪给吞没了,说是只借给我一个晚上。”马娇娘嗔道。
朱富贵取过发簪,细细观看了起来,“……明天就还给悦悦吧。”他的脸色有些严肃,“下一辈的事qíng她们下一辈解决吧。”
“不是,富贵你怎么了?”马娇娘是一万个不解。
“……这发簪像是西夏那边的手艺……”朱富贵沉吟了好一会儿,说道,“不管了,横竖那也是十来年后的事qíng了。”
马娇娘有心让朱富贵解决这件事,可看朱富贵的态度很奇怪,她也只能把这件事给按捺下来。
林悦非常开心,无论去到哪里都是笑容满面的,她被老祖宗打扮的男孩模样,英气十足的样子,然后跟着老祖宗、马娇娘去玩京城各人府上,几乎是秦先生哪天在,她必追在身后,后来林悦也听说了秦先生之所以出入各权贵府上是想招收亲传徒弟来着,可是看上的孩子,对方父母不肯放行,而没看上的一堆堆的往他跟前凑,把他都惹烦了。
“秦先生,你明日去哪家?”一曲奏罢,有人问道。
“明日秦某将离开京城。”秦先生把古琴收了起来,一脸淡漠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现场一片哀嚎,可谁也没敢伸手把秦先生挽留下来,皆因为秦先生是当今圣上的一月之师,他与圣上打了个赌,教授圣上一个月的琴艺,可最终圣上输了,圣上的琴艺达不到秦先生的要求,所以最终放秦先生走了,还允许秦先生在京城勋贵家庭里收徒,秦先生看中过的徒弟圣上都知道,只是秦先生不喜反口之人,本就无心又何必追随于他。
林悦追着秦先生的背影跑了出去,“师傅,你说过要等我三年的!”
秦先生回过头,入目的是女童那双坚定的眼眸,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真的很讲眼缘,他沉吟了一会儿,“三年,还是那句,有缘重逢我必收你为徒。”
林悦握了握拳,离目标更进一步了,既然秦先生肯说这么多话,那就证明他对自己是有印象的,这三年自己只要好好努力,等三年后秦先生满意的话,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隐士高人都是这样收徒的!林悦眼中迸发出了斗志,婷婷到手,师傅我有,这就是她的终极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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