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魂续_绝歌【完结】(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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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洧浔盯着乱淮,展颜一笑,说:“我是不愿cha手你们之间的纷争……”她的话音一转:“可……”

  乱淮说:“为帮季鎏君?”

  洧浔的嘴角一挑,浮起一丝轻浅却又带着些许寒意的笑容。她说道:“我五百年渡一次劫,算起来,离我下一次渡劫之期也快近了。我身上有伤,实力大损,很难渡得过下次劫。”她目光咄咄地看着乱淮,说:“我这正等着路无归哪天有空闲帮我治好身上的伤,你们倒好,五雷轰顶把她给轰散了!我如果不帮她早日凝聚成形为我治好伤恢复实力,等雷劈下来,你帮我扛雷么?”

  乱淮沉默几秒,说:“妖灵协会从来没有想过与路无归为敌,我们为了不得罪她,甚至主动与游清微jiāo好,从来不在她的地界上生事,处处回避。白太焕用五雷轰顶劈散路无归,这事我若事先知qíng,一定会全力阻止。五雷轰顶这笔账不该算在我们头上。”

  洧浔轻笑一声,说:“恕我不解,与路无归合作能取得的好处应该与比白太焕取得的好处大吧?”她意有所指地吐出一句:“她能请来鬼帝法身。”

  乱淮知道言多必失,特别是对上这只千年老狐狸,因此不言亦不语。

  洧浔说:“路无归已经答应囡囡去取城隍令,你们觉得你们还能守得住城隍令?她若召来鬼帝,此地无城隍的事就再也瞒不住。你们擅自拘押城隍的事也很难再瞒不下去。”

  乱淮震惊地看着洧浔。

  满屋子的人都瞪大眼睛朝这只九尾妖狐看去。谁都没有想到乱淮他们居然还有这么一出!拘押了城隍!这胆大包天得要造反呐!

  不少人朝季鎏君看去,那眼神活脱脱地说:瞒得够紧啊,一丝风声都没透出来。

  季鎏君一脸无辜地说:“看我做什么?我也是刚知道。”

  洧浔没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盯着乱淮,说:“当初拆城隍庙的不是你们,我想你们作为野鬼,也没那么大胆子敢拘城隍。我大胆地猜测一下,你们只是拿到了城隍令,城隍并不在你们手上,对吗?”

  乱淮默然不语。

  洧浔说:“白太焕败局已定,只争时间长短而已。而你们,还有机会可以捞个相救城隍爷之恩什么的。城隍庙被拆了这么多年,城隍令丢了这么多年,城隍爷被关了这么多年,我想,城隍若得自由,一定很缺yīn差鬼判。看在鬼帝钱的份上,你们捞几个yīn差当当,不难吧?”

  游清微扭头看向洧浔。这老狐狸居然打起了路无归的鬼神钱的主意。

  乱淮思量半晌,见眭子隽对她挤眉弄眼。她气道:“你傻呀。这一切都只是洧浔的推测,她要是能确定,不用在这审我俩,早带着人该gān嘛该gān去。我俩真要招了供,就再没价值,到时候就该就地正法了。”

  眭子隽委屈:“可她猜得没差呀!”最要紧的是,她感觉到游清微身上的杀气。她看游清微以前的行事,基本上都是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合作,小命就悬了。

  乱淮听到眭子隽一句话就又漏了风声,气得只想把眭子隽的嘴fèng上。

  游清微想不明白,问道:“白太焕拘了城隍想做什么?”

  满屋子的人都想不明白。

  晏听雨想了想,说:“我听爷爷说这块地头上的yīn灵鬼邪是从城隍庙被拆后才逐渐成气候的。这之间应该有关系,会不会是为了扶植妖灵协会?”她说完,朝眭子隽看去。

  眭子隽扔给晏听雨一记白眼!

  晏听雨冷冷地瞥了眼眭子隽,对屋里众人说:“不管是为什么,我觉得先把城隍令取到手是没错的。”

  游清微还在琢磨城隍令、白太焕、妖灵协会之间的联系。白太焕是在筹备死后转修鬼道的事,那么,拘城隍显然跟转修鬼道有关。她把之前晏听雨透露给的关于白岑溪以及刚才洧浔说的话,联系起来琢磨了遍,一丝灵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叫道:“香火!”

  左小刺“哎?”了声,说:“游骗子,你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游清微说:“白太焕要修鬼道,他谋城隍令是为了谋城隍的香火。他有城隍香火就不需要子孙供奉,所以他才不怕冤孽血咒报应在子孙身上,行事才能这样没有顾忌。”

  左小刺不太明白地问:“然后呢?”

  游清微说:“他这一切都是在为死后修鬼道做准备,而修鬼道得有yīn墓。”

  左小刺瞬间想到了保安鬼观,以及鬼道三人得了三个风水宝xué就死心踏地的帮游清微,还有之前他们走yīn遇到的那鬼村yīn阳井下面的鬼墓。她低喃道:“这样看起来还真像!”她的眼睛一亮,说:“游骗子,找到白太焕的yīn墓,砸了它。”

  乱淮闭上眼,心直往下沉。这些人真就是人jīng,一点蛛丝蚂迹就能让她们推测出这许多事。她感觉到游清微的视线投来,睁开眼朝游清微看去,她的嘴角一挑,说:“你既然那么聪明那么能猜,事qíng都让你猜出来了,还看我做什么?”

  眭子隽赶紧大叫一声:“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乱淮气叫道:“眭子隽,你发什么疯?”

  眭子隽喊:“不招就要死了!”

  乱淮气道:“招了才死!你当他们什么都能猜出来?”她冷声道:“一步错,生死之别。要是他们只凭猜测就贸然行事,民间宗教协会早没了。他们冒不起这个险,他们赔不起这个损失。”

  游清微轻笑一声,问:“乱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俩吗?”

  乱淮说:“你们审了我俩半天,这问题不用问我了吧。”

  眭子隽这回是真快哭了。她对乱淮说:“淮淮别犟了,游清微逮咱俩跟杀钱泉的目的是一样的。她要从我们这里问白太焕的事qíng只是顺带,真正的目的是要铲除白太焕的帮手。”

  游清微愣了一下。眭子隽这会儿倒是挺有眼力劲,不犯浑装傻了?

  眭子隽说:“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降,要么死。”她大喊一声:“我降!”

  乱淮的心头一沉,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沉沉地问了句:“小十他们怎么办?”

  眭子隽一愣,她眨了眨眼,说:“一起降!”

  乱淮沉沉地叹了口气,她盯着眭子隽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咱们和净角鬼王有八拜之义,就算不能为他报仇,眭子隽,这个降字你说出来,不觉得羞愧么?你拿什么面目去面对生旦丑三位鬼王?你拿什么面目去见折了至爱的曾珏?”

  事关生死,眭子隽难得严肃起来。她说道:“净角丑王遭难的时候,生旦丑三位鬼王见有危险,弃下生死兄弟自己逃了。他们仨回头要是想让我们为净角鬼王的死去死,那就让他们仨自己去死好了。再有曾珏,他在yīn路见到鬼道三人都绕道走,面都不敢露。他要是敢出来报这仇,我这当老大的亲手给他递刀子。他敢吗?他自己都不敢报仇,凭什么让我们用命去填他的仇!”

  乱淮被眭子隽的话噎了把。她的顾虑是双方的仇结得深,再有人与鬼之间的隔阂,降,只怕降了就更没有活路。

  “我们求的是让日子好过一点,不用再冒危险吸人jīng气过活,不用再受阳世罡风刮骨的苦,我们求的不是死。”她盯着乱淮,说:“白太焕杀路无归,他连一丝风声都没给咱们透。我俩被逮,他摆开阵仗却没有一个人杀过来救我们!他把自己的儿子、儿媳亲手炼成厉鬼,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连自己的子孙都下得了毒手……”

  乱淮沉沉地叹了口气,凝神思量,许久不语。

  满屋子的人被眭子隽的那句“他把自己的儿子、儿媳亲手炼成厉鬼”给惊着了。晏听雨震惊地看向眭子隽,问:“你是指……你是指……是指白岑溪的父母?”

  眭子隽回了晏听雨一句:“白岑溪已经有所察觉,不是吗?”

  晏听雨怔在当场。她好一会儿,才说出句:“虎毒不食子啊。”

  眭子隽对游清微,说:“我和淮淮要是死了,妖灵协会必然会落在白太焕的掌控中。游清微,不若我们谈谈投降条件的事?”

  游清微的嘴角一挑,心说:“你这可真是打的好主意。”她是想削掉白太焕在妖灵协会的这股助力,灭掉眭子隽和乱淮。可眭子隽说的确实没错,如果没了眭子隽和乱淮,白太焕真有可能掌控妖灵协会,到那时,yīn路就成了他的天下。眭子隽降?她又怕眭子隽是诈降。这只魅妖太会演,让人很难分辩她的真假。她说道:“我需要考虑。”

  眭子隽的心头一松。游清微说要考虑,她俩现在不用死了。她轻笑一声,说:“白太焕浮在水面上的实力,你们看到的只是其中一角。我们妖灵协会从成立那天起,为的就不是跟你们协会作对,而是跟白太焕抗衡。他在yīn路上的力量是你们想象不到的qiáng大。他以为我上了通缉榜首就只能跟他绑死在一条船上……呵呵!”她的眸光一寒,说:“我虽吸人jīng气害人xing命,但从不灭人满门,事做绝了,就没自己的路了。”

  眭子隽的话,游清微能信她三成就不错了。她让左小刺拿收鬼袋把乱淮和眭子隽收了,jiāo给翌弥大师看管。

  江雨轩见到大家已经起身准备告辞,他若有所思地问了句:“游大小姐真要考虑招降眭子隽他们?”

  游清微听出江雨轩的话中有话,她轻笑一声,说:“江大少若是能把白太焕在yīn路的力量灭了,我把眭子隽和乱淮亲自jiāo到你手上任由你处置。”

  江雨轩说:“与虎谋皮未必就能灭得了白太焕在yīn路的力量。”

  游清微含笑地看着江雨轩,说:“听江大少的意思,您似乎有灭得有白太焕的高见?”

  江雨轩说:“bī眭子隽和乱淮招供白太焕yīn墓之所在,直捣huáng龙!”

  游清微轻笑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眭子隽和乱淮是小闷呆抓的,请恕我暂不外借。至于江大少想知道白太焕的yīn墓所在,外面的鬼多得是,以您的身手抓几只来拷问不成问题。江大少有直捣huáng龙的魄力,我祝您马到功成。慢走不送。”

  陈禹架着江雨轩的胳膊,拉着江雨轩起身,对游清微说:“雨轩是伤心江栋的死,还望见谅。”qiáng行把江雨轩给拽走了。堂堂一个大男人跟游清微打嘴仗,输了没脸,赢了更没脸。他也想弄死眭子隽和乱淮还有那一大帮子鬼怪,可那也得看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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