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清微愣在当场!她都让小唐和薛元乾去盯着了,夏元仲还死了?她问:“怎么死的?”
晏会长说:“脑袋撞在墙上,脑浆迸she,当场死亡,看起来像是自杀。”
自杀?自杀!
游清微第一反应就是:这怎么可能!
晏会长让游清微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完,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到协会说,还说这事一定要彻查到底。
游清微心说:“能不彻查到底么?你就剩下两个女儿一个孙女,差点两个女儿全折在地下。辛苦培养出来的神弩手,几乎全折在里面。”老实说,晏家这损失,那叫一个相当惨重!她刚才注意到晏听雨没在,估计晏听雨这会儿正在调查夏家或白家。
前前后后二百多人进入鬼市,只有四十多人出来,几乎各家都损失惨重!夏家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差还要查夏家背后有没有人捣鬼。白家在鬼市有生意,损失还最小,几乎没有人员伤亡,想不让人多心都难。不过,她这一路都没见到李家的白刺猬和白家的guī太岁,这里面有没有事,还很难说。
第三十九章
众人都忙着救人,夏颜希还在帐篷里作法拔yīn毒和尸气,游清微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等着。她坐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路无归不见了。
一般来说,路无归去哪都会告诉她,她估计没走远,又起身找。
无心道长的道观叫做镇井观,道观并不大,分作前后院,只有无心道长一人住在这,属于山野小道观,面积并不大。
游清微找完前院没见到人,又找到后院,便听到有剁菜的声音响起,她顺着声音绕过去到了厨房,一眼见到路无归正提着菜刀在那剁jī。厨房里杀了好几十jī堆在那没人管。她看了眼大半夜跑来剁jī的路无归,心说:“这要是来个胆子小的估计还得被你吓着。”她的眼角余光瞥见灶孔处居然有火光,走过去一看,发现还在煮东西,她还闻到了米饭香。喝了两天的符水,吃了两天的ròugān,闻到米饭香只觉格外的香。
她诧异地看向路无归,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她揭开锅盖见到锅里煮了一大锅水和足有四五斤份量的米。她心说:“好吧,煮粥确实不需要任何难度。”只是用得着煮这么多?
无心道长用的灶是农村的大土灶,她估计这锅粥如果用桶来装,至少能装两到三桶有余。
然而,她发现一件很惊悚的事——路无归居然把剁好的两大盆老公jīròu倒进煮粥的锅里,再加了两块姜就盖上了锅盖一起煮,那水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老公jī的ròu炖三个小时都咬不动,还放这么多煮在粥里,能吃?估计连粥都不能吃!这炖了满满一大锅不知道算是jīròu还是粥的东西,真不知道路无归是打算去祸害谁。
游清微撩起袖子自己上阵去做饭,不过,她跟路无归比起来,她连生火都不会。她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小炉子和蜂窝煤,于是把蜂窝煤放到灶里面去引燃后填到小炉子里,再指挥路无归又清洗了一只大公jī,剁碎后加两块姜一起放进锅里煲jī汤。
路无归坐在灶堂的一尺高的矮长凳上往灶堂里添劈得整整齐齐的木柴,烧火。
游清微坐到路无归的旁边,凑到灶堂前烤着火。
六月初,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她此刻还穿着厚厚的登山装,仍冻得手脚冰凉,烤着火,才觉暖和许多。
她俩一个烧着火,一个烤着火,游清微竟觉无比踏实。
大概是这灶间暖和,她竟觉得此刻的气氛都是暖的,安安静静地坐在这烤火。
路无归起身,绕过游清微,揭开大锅旁的小鼎锅盖子,凑到锅边仔细看了看,见到水面上冒出腾腾热气,估计水温够热了,又去提来大水桶,把水桶里反复地刷了刷以后才装上热水提到旁边的洗澡间,又再去找了一个水桶提了桶冷水过去。她把这些都弄好,对游清微说:“你洗洗。在地下呆这么久,即使有聚阳符,身上yīn沾着yīn气。”说话间,又把她到厨房间折来的洗gān净的柳枝拿到洗澡间。她指着毛巾和香皂,说:“那个都是我找无心道长要的新毛巾和新香皂。你洗澡,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再用火烤,很快就gān了。”
游清微的心头一暖,笑道:“谢谢。”她起身到路无归的身边,摸摸路无归的头,说:“真贤惠。”
路无归甜滋滋地一笑,催促道:“去洗澡,一会儿水凉了。”
游清微去了洗澡间,把衣服脱下来递给路无归,说:“天热了,外套不用洗了。”说完,把打底的t恤衫和登山裤递给了路无归。
路无归说:“内衣,裤叉!”
游清微的俏颜一红,只觉被噎了下,说:“我自己洗。”
路无归说:“好吧。那我帮你烤。”
游清微刚想说:“我自己烤。”随即想着自己总不能光着到灶堂间烤内衣,说:“湿着穿。”
路无归说:“会生病的,走完yīn本来就yīn气重,再受寒,嫌命长才这么gān。”
游清微又被噎了下。她发现有时候路无归说话真的挺气人了。她用香皂把贴身的两小件搓洗gān净,雪白的胳膊从浴帘后伸出来,说:“给!”
路无归接过去用力地拧gān水分,一直拧到有洗衣服的甩gān效果后这才架在灶台旁烘着。她又麻利地给游清微把t恤和登山裤洗了,再用柳树枝来回扫拭最大限度地清除掉yīn气,坐在灶间给游清微烘衣服。
灶里的火烧得很旺,热气腾腾的,衣服上的水气很快蒸发,再加上登山服都属于快gān型的,很快就烤gān了。
游清微洗完澡,换上洗gān净烤gān的衣服,浑身舒服。她想到一起走yīn的那些人这会儿还在作法拔yīn毒,不少人徘徊在生死边缘抢救,自己却在这悠然地洗澡一会儿还有jī汤喝,对比之下只觉幸福满满。
厨房暖和,还有空地。
游清微去把无心道长的竹凉椅搬到厨房,找了块空地,闭上眼睡觉。
忽然,一阵yīn风从门口chuī了过来,游清微瞬间惊醒,她“噌”地一下子坐起身,赫然见到鬼道三人湿身yīn气缭绕地出现在门口。
那人显然也没料到他们会在这,都愣了下。随即三人用力一吸气,欢喜地直奔灶台,待把锅盖一揭开,就看到锅里满满的一锅粥不像粥、gān饭不像gān饭,熬烂的米混着老公jīròu满锅油腻腻的东西。
哥仨一起扭头朝从躺椅上站起来的游清微看去,又看看坐在灶堂间斜眼朝他们看来的路无归,各自去拿了勺子、筷子默默地尝了下味道,然后,各三分散来。一个往里加盐,一个去到外面的小菜地拔了点葱和香菜,对着锅里一阵捣鼓,然后各盛一大碗,蹲在厨房里大口开吃,活像饿了八百年没吃饭似的。
斗大的汤碗装了满满的一碗公jīròu饭下肚,鬼一抚住胃满足地长叹一声,说:“本来想发笔小财,结果拣到一个和尚,被那些鬼王疯了似的追杀一路,还有一只魅妖,特难对付。”
游清微的眸子一睁,问:“拣到一个和尚?”
鬼二说:“有像点是翌弥那秃驴。”他扭头问鬼三:“是叫翌弥吧?”
鬼三说:“是他!”
游清微惊喜地叫道:“翌弥大师还活着?”
鬼一说:“那秃驴一身降魔伏妖的本事,如果不是受了重伤,那群大鬼一起上都未必奈何得了他。”
鬼二说:“这回够呛!”
鬼三说:“要不是哥仨看着他当年放过哥仨一回,欠了他一笔人qíng,把辛苦保存下来保命的半截龙鳝给了他,估计他这回死定了。”他说完回头看向路无归,说:“小路,我看这里的风水不错,像是yīn阳双龙局,估摸着成色好的龙鳝不少,能给哥几个逮几条不?”
鬼二说:“地下好东西多,哥找到分你些。”
路无归看看他们,说:“今天没空,改天。”
鬼二说:“中!”
游清微略作沉吟,问:“鬼叔,你们知道常三么?常三,常三爷,好像跟李家的白刺猬有点熟。”
鬼三诧异地说:“常三?丫不是被你爷爷断掉蛇尾后就销声匿迹了么?”
游清微的眉头一跳,心说:“有门!”她说:“你们知道常三的事。”
鬼一说:“常三,常天蟒,一条大蟒蛇jīng,huáng泉路那口城隍井的动静就是他弄出来的。李家的白刺猬求qíng,你爷爷网开一面,没杀它,斩了他的尾蛇,断了他的道行,把他放了。怎么,又闹事了?”
游清微说:“我怀疑在我家背后弄鬼的是常三。”她把通讯录的事跟鬼道三人说了,说:“夏元仲招供,说柳三爷其实就是常三爷。”
鬼二说:“成,这事哥几个帮你查查。”他扭头对路无归说:“小丫头,三条龙鳝。”
路无归没应声,朝游清微看去。
游清微点头。
路无归才“哦”了声,说:“下回走yīn的时候顺便帮你们抓一抓。”
鬼道三人又一人吃了一大碗公jīròu饭,这才翻过墙院,走了。
游清微见到外面一片漆黑,清晨的独有的朝气迎面扑来,知道天很快就要亮了。她看到旁边的八仙桌上还摆着洗菜的大盆子,把菜盆洗了,盛上粥,端到前院。
她到前院的时候,有人已经做完法事从屋里出来,他们闻到味就凑了过来。熬了一夜,早就又累又饿,见到堂堂游大小姐居然亲自下厨弄了吃的出来,纷纷拱手道谢,自发地去厨房拿了碗筷,又再装了几盆吃食端到膳堂,招呼众人过来吃喝。
游清微想着路无归煮这么多吃不完,估计那些熬夜做法事的人可能也饿了,禀着不làng费的jīng神给他们端出来,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狠刷了把好感度。
路无归没想那么多,她想着要给游清微烤衣服,顺便给应yīn阳做顿饭,怕火烧太大把锅烧gān,因此就多放了些水,又看水太多,就又多放了些米,再看米不经熬,就又放了两大盆jīròu,于是……好像不小心被游清微端出去做了人qíng。
晏会长他们亲自守在外面接应,除了忘了准备食物,别的一应俱全。活着从yīn阳井出来的人命都保住了,因为许多人过于虚弱,又叫了救护车候在无心观外,待做事做完,yīn毒拔除就由救护车往医院送。
夏颜希算是这拨人里在yīn路待得最久的人,即使最开始那几天是在有法阵保护的夏记商铺里,但之后几天遭的罪仍使得她的qíng况比别人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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