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魂续_绝歌【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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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他的那一剑刺出,似他的动作带动了风,又似真有天上的神灵受他的感召奔赴而来,只见法布像被风chuī动又似有làng涌来般朝着镬冲撞过去。在法布的顶端卷起来撞在镬足上时,镬又发出“嗡”地一声似乎于撞击的沉闷声响。

  旁边,二楼,突然响起一个急切的声音:“慢点,轻点,当心镬,不要把它撞坏了!”

  游清微、路无归、大厅里座席上的人都朝二楼看去,见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冲他们在喊,旁边还坐着几个人,像是考古队出来的。

  陈禹发见这镬震动得厉害,只是左手掐诀,右手挥剑,cao控法幡压在了镬口上。

  另一外突然跑出两个人取出阵旗和符绳绕着镬开始摆阵。那些阵旗比人还高,旗杆上刻的是恶鬼图,旗面收拢,只隐约能看见一丝半点绣制的色泽沉重的图案。

  空场最边沿搭起一个临时法坛,一个约有二十八九岁、身形瘦削显得有些文弱的男子站在法坛上,他的手上拿着一面三角形的令旗,他的手一挥,令旗展开,露出旗面。旗面上写着一大大的“江”字,以及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他挥动手里地令旗,低喝一起:“起阵!”一面接一面的阵旗无风招展,在这门窗紧闭的大厅中居然像迎风招展般“呼呼”作响。

  十八面绘着十八层地狱图的阵旗一出,原本就已经足够昏暗的大厅顿时更加昏暗了!

  那大旗像是特制的,又像是真的通着地狱一般。阵旗一出,隐隐约约的鬼哭神嚎声响起。那哭声仿佛就在耳旁,但凝神一听,又什么都没有。

  游清微虽然没有见过江雨轩,但是关于江雨轩和江家的十八层地狱阵还是听过的。有传闻说江家的十八层地狱阵,每一面阵旗通着一层地狱,十八面阵旗刚好通往十八层地狱。

  游清微不信江家的十八层地狱阵能通地狱,但这十八面阵旗的鬼气确实非常重,她没开yīn眼都能隐约看到有黑气在阵旗上涌dàng,yīn气渗骨。她从路无归的背包中抽出一道阳符拍在身上护身,然后继续慢悠悠地摇着折扇看戏。她旁边的路无归喊了声:“游清微,我们带针线了吧?”

  游清微一脸纳闷地看向路无归,问一句:“我们带针线做什么?”

  路无归说:“我要针线和huáng布。”

  游清微回头朝左小刺望去,喊了声:“小刺。”

  左小刺听到游清微喊她,以为是有什么时候要紧事,赶紧跑过去。

  游清微说:“小闷呆要针线和huáng布。”

  左小刺愣了下,没好气地说:“我这时候去哪里找针线huáng……”话没说完,就见到游清微手里的折扇指向场外,她顺着游清微折扇所指的方向,一眼看到晏听雨正坐在那喝茶,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近八旬气度飘然的老头子。左小刺说了句:“等着!”又去找晏听雨。她先向老头子行了一礼,喊:“晏爷爷好。”

  晏老爷子笑呵呵地回了句:“是小刺呀。可是有什么难处?”

  左小刺笑道:“您老睿智!佩服!我们现在缺针线和huáng布,还请您老行个方便。”

  晏听雨笑问:“找错人了吧?”

  左小刺笑嘻嘻地不作声。

  晏老爷子朝一旁立着的一个年轻人使了个眼神,那年轻人点头应下,没过几分钟便取了针线、huáng布和剪刀用托盘装着送来。

  左小刺抱拳道:“谢谢谢谢!”接过托盘给路无归送去。她对路无归真就没话说了!别人正忙着抓鬼表现,她在这要针线huáng布。

  路无归接过托盘对左小刺说了句:“谢谢”,环顾一圈左右,看见离她最近的地方那张桌子旁只坐了三个穿着道袍的人。老道士看起来至少得有八九十岁了,jīng气神十足,似乎还能活不少年;另一个年轻些,也有五六十岁了,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道袍的小姑娘,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步。她爷爷以前走yīn的时候都穿道袍,她看着穿道袍的人就觉得亲切,嘴角抿着笑就凑了过去,说:“三位道友,借一下桌子!”

  左小刺惊得嘴巴瞬间张成了“O”字形。

  游清微拿着折扇子都惊傻了。

  偌大的大厅,瞬间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薛元乾的眼睛都立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沙发椅的扶手上,僵在当场。

  路无归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怪怪的,她扭头看了眼四周,见到大家都朝她看来,只觉非常奇怪,问旁边那看起来跟她爷爷差不多大的和气老道士问:“老爷爷,他们看什么?”她看见这老道士的胡子都快垂到胸口了,好奇怪地伸手摸了摸,发现是真胡子,问:“你的胡子这么长,你不嫌打尸怪的时候胡子碍事吗?”

  老道士“呵呵”地笑了笑,说:“我不打尸怪。”

  路无归一想,说:“也是哦,尸怪都在地下,你气色这么好,一看就很少走yīn。”她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gān,赶紧把老道桌子上的茶端到隔壁桌坐着一个大和尚的桌子上,还对那大和尚说了句:“我放一下茶,就只放几分钟。”她把茶都挪了过去,把huáng布在茶桌上铺开,又跑回游清微的身边抱来自己的背包,从背包中取出调好的符墨和符笔,提起运笔,在huáng布上画下一道符。她笔走游龙,一道符一气呵成!符成时,笔墨凝于huáng布中,色泽鲜亮夺目,仿佛随时要从符布中冲出来。

  老道大声赞了句:“好符!”

  路无归被人夸奖,高兴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喜滋滋地说:“我练了好多年的。”她把画上符的huáng布挪到旁边,又将放在隔壁大和尚的桌子上的茶端回来放回原位,然后就地盘坐,找出针线穿好,拿起画了符的huáng布fèng了起来。

  那五六十岁的道士问她:“小友,隔壁桌只有翌弥大师一人,你怎么不借他的桌子?”

  路无归看了眼那身qiáng体壮脖子上挂着大佛珠的大和,说:“我爷爷以前是道士不是和尚,我对和尚不熟。”就又继续埋头fèng着手里的huáng布。

  游清微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来到那两个道士身边抱拳行了一礼:“清微见过锦尘道长、青山道长。”又向旁边桌的大和尚行了一礼:“见过翌弥大师”,说:“小闷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路无归又问她:“游清微,你认识他们呀?”游清微噎了噎,她深吸口气,压住紧张的qíng绪,说:“小闷呆,这二位是上清宫的锦尘道长和青山道长。这位大师是菩提寺的翌弥大师。”

  路无归“哦”了声,抬头他们三人说了句:“幸会”,又继续低头fèng她的huáng布。

  游清微愣愣地看了看路无归,好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锦尘道长身边的那小道姑问路无归:“你在fèng什么?”

  路无归头都不抬地说:“fèng布袋子呀。”她提起已经fèng好一小半的布袋子,说:“把这块画上符的huáng布对折,再把两边fèng起来就成布袋子了。”

  那小道姑又问:“fèng袋子做什么用?”

  路无归觉得小道姑的智商有问题,心说:“袋子当然是用来装东西啦!”

  游清微看着盘腿坐在锦尘道长、青山道长、翌弥大师这三位超级大佛跟前fèng符袋的路无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觉得她家小闷呆真的没有半点身为鬼妖的觉悟。她暗叹口气,歉意地冲锦尘道长、青山道长和旁边的翌弥大师抱拳躬身行了一礼,然后,盘腿坐在路无归的旁边,问:“要不要我帮你fèng另一边?”

  路无归说:“你fèng不了的。”她捏着针,fèng得飞快,不到几分钟就把袋子fèng好了。她咬断线以后,又用背包中翻出一根符绳再取出一道封鬼符裹住符绳绕在huáng符袋的口子处,打成活结,说:“好了。”把针线和托盘塞给左小刺,说:“我用好了,可以还回去了。”她又看了看那口镬,再看看旁边那位大和尚,跑过去,说:“大和尚,你只有一个人坐不了这么多椅子,我借一张。”扛起一张单人沙发椅到了镬旁边,她把沙发椅靠着镬摆放,自己爬到沙发椅上面,发现不够高,又站在沙发扶手上,发现还是矮了,于是又站到了椅背上。有了沙发椅垫脚,镬口顿时只到她的胸口的高度。

  第五章

  游清微盘腿坐在地上,惊愕地看着路无归。

  路无归的一只脚踩在沙发椅扶手上、一只脚踏在沙发椅靠背上。她的左手捏着刚fèng好的布袋子,侧身将右手伸进镬里似乎在捞东西。

  游清微怎么看怎么觉得像谁家淘气的小孩子提着小鱼网在鱼缸旁捞鱼。

  可那不是水缸,是镬!里面装的不是鱼,是用禁术炼制的大鬼!

  她怔怔地看着路无归,心说:“小闷呆,您这是打算陡手抓鬼给我们看么?”紧跟着,她就看到路无归像是抓住了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往上提。

  这口镬本身就有一米五高,为了阻断地气,离地两尺,镬口离地面足有二米一的高度,使得游清微无法看见路无归从镬里面抓住了什么。游清微抬头眺目,起身朝路无归往上提东西看去,有点不敢相信地低声叫道:“是吧?真徒手抓鬼?”

  她起身,正好挡住了身后的小道姑。小道姑比较矮,大概只有一米六的个头,视线被身高有一米六五高的游清微挡得严严实实的。小道姑听到大家“嗬”“哇”“啊”地响起惊呼声,急得一下子站在了沙发上,然后就见到一只煮得发白的翻着白眼的女鬼被揪住头发从镬里提起来,吓得她“啊——”地一声尖叫!

  这鬼长得太难看了!估计是死得极惨,变成鬼以后,鬼相委实太难看。那肿胀得像随时会破掉的肌肤布满燎泡,看起来像是快煮烂了似的,让人很担心稍微一用力就会带下来一大片ròu!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这鬼它是“活”的,这会儿它的头发被揪住往上提,整只鬼都要拼命挣扎,随着它的挣扎,五官都扭曲了,那黑糊糊的大嘴一张占据了面部一半的位置——

  游清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一种想吐又吐不出,想喊路无归别乱抓东西又喊不出声。她用力地握住手里的折扇,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被路无归提出来的恶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一定要让小闷呆好好洗手!

  随着路无归的身子缓缓地后倾,那鬼被她一点一点地揪出镬,已经有大半个烫烂了的身子露了出来。

  楼上楼下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站了起来,不少人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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