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秋亦。”
女人又笑,“你也别叫我伯母了,我叫沈文琴,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你要不嫌弃叫我一声沈姐也是可以的。”
“不行不行,伯母,这不是差辈了吗?”
柳舒晗心下疑惑,这沈文琴不是说自己是程秋亦的母亲吗,怎么这会儿又说和自己差不了几岁?莫非她看起来真这么显老不成?
“舒晗姐,你长得这么好看,以后我长大了娶你做老婆好不好?”程博明被柳舒晗拧了一下安分了片刻,冷不丁又道。
“呃……”
柳舒晗不知怎么回答,倒是沈文琴拍了程博明的脑袋笑骂,“那你就多吃饭快快长大,舒晗姐可看不上你这种小屁孩。”
有程博明在中间闹,餐桌上的气氛好了不少,几人正在说笑,玄关处传来门锁转动得声音,沈文琴脸色一凛,紧张地抠住手中的瓷碗,就见屋门打开,程秋亦走了进来。
“舒晗,我回来……”程秋亦声音顿住,冷着脸对沈文琴道:“你来这gān什么?”
柳舒晗一顿饭吃的难受,好不容易熬到程秋亦回来,放下碗走到她跟前,“秋亦,你可算回来了,吃饭了没?”
程博明没见过程秋亦,可他人小鬼大,知道自家母亲有事要求程秋亦,也摔了筷子跑过去,一把抱住程秋亦的大腿,“秋亦姐姐,我是程博明,我是你弟弟。”
程秋亦嫌恶地把程博明踢开,对沈文琴道:“谁让你过来的?”
程博明年纪小,又从小被父母娇惯坏了,那一脚程秋亦收着劲儿,可他还是摔倒在地上,他长这么大一直是整个程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哪里遭过这样的待遇,坐在地上哭嚎道:“你打我!我要告诉爸爸,让他狠狠地收拾你!把你……把你赶出程家!”
柳舒晗看程秋亦对个小孩子动手也很不解,她见不得小朋友哭,把程博明搂进怀里安慰:“博明乖,不哭啊,你姐不是故意的,不哭不哭……”
然后她身体僵住,无语地把程博明推开,这小子刚刚居然趁机摸她的胸!难怪程秋亦不待见他呢,活该。
程博明今年才九岁,大人要是不说,他一个小孩子就算再早慧又哪会知道什么“赶出程家”的话,也不知这一家三口觊觎自己手上那点程氏的股份觊觎了多少年了,连这么点大的孩子都知道要把她赶出程家。
程秋亦冷笑,指着敞开的大门道:“沈文琴,带着你儿子给我滚。”
第十四章 傻子才信一见钟qíng
柳舒晗对着满桌子的láng藉叹气。
沈文琴不久前带着程博明走了,还顺便把程秋亦叫出去,说是有要事要谈。程秋亦从没在柳舒晗跟前说过自己家里的qíng况,柳舒晗第一次知道她和家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事程秋亦不说,柳舒晗也不便多问。
程秋亦回来的很快,她进家门时柳舒晗正在洗碗,也不知她和沈文琴说了些什么,到家之后一脸疲惫,从背后搂住柳舒晗的腰死活不撒手。
柳舒晗认识程秋亦十几年,头一回见到她这么不安,柳舒晗什么都做不了,只好任她抱着,给她一点点安慰。
“别洗了。”过了许久,程秋亦下巴抵在柳舒晗的肩膀上道,“这些碗盘都扔了吧,明天去买新的。那女人用过的东西,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柳舒晗停下手里的动作,半晌才道:“好吧。”
程秋亦拉着柳舒晗沾满洗洁jīng的手在水龙头底下仔细地搓洗,打了好几遍洗手液,每一个指甲fèng都不放过,似乎要把柳舒晗手上沾染的味道洗的gāngān净净。
温润的清水滑过两人的指尖,程秋亦手顿住。她用湿漉漉的手扳过柳舒晗的脸,就着拥抱她的姿势朝她嘴唇亲上去。
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接吻,今天的程秋亦意外的鲁莽,在柳舒晗的口腔内横冲直撞,牙齿磕在柳舒晗的牙齿上。
柳舒晗靠在程秋亦的怀里,吃痛的皱眉,努力向后仰着头回应程秋亦霸道的纠缠,手反搂住程秋亦的脖颈,一下一下轻柔地安抚,试图让程秋亦平静下来。
程秋亦尝出了柳舒晗嘴里的血腥味才稍微清醒,喘着气松开柳舒晗的嘴唇,搭在柳舒晗腰上的手收力,把柳舒晗往自己怀里贴得更紧。
柳舒晗本就比她矮一截,程秋亦这么密不透风地抱紧她,从后面看好像一个人一般。柳舒晗放松身体,全身重量依靠在程秋亦身上,摸着搂在自己腰间的胳膊道:“秋亦,我在这里。”
“舒晗,我有点怕。”程秋亦亲吻着柳舒晗的耳朵道,“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我相信你啊。”柳舒晗抬头亲亲程秋亦消瘦的下巴,“秋亦,我相信你。”
程秋亦自嘲道:“你在撒谎。”
“舒晗,你若是真信我,也不会从一开始和我在一起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打算。”
柳舒晗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在程秋亦手背上摩挲,“秋亦,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喜欢我?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傻子才相信一见钟qíng。”
“为什么呢?”程秋亦努力地回忆,她少年时代多有变故,后来又经历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回忆从前都是痛苦多过快乐,只有偶尔忆起柳舒晗,才仿佛苦涩里夹杂一丝丝甜意,她不想让这么些微的快乐都被痛苦沾染上,gān脆把所有记忆都封存了,现下柳舒晗突然提起,程秋亦竟然要思考片刻才能想起来那些往事。
当年程家遭仇家威胁,程母担心程秋亦安危,秘密把她送到邻市假装寄养在一户亲戚家中,程秋亦这才开始了她的高中生涯。她天生的冷淡xing子,待人礼貌有余热qíng不足,又年岁尚小,从小习武带出来的戾气未曾学会收敛,任课的老师都恨不得绕着她走,偏偏有个傻瓜不识好歹,和她做了朋友。
那个傻瓜自然是柳舒晗,柳舒晗是转学到程秋亦班上的,当时只知道程秋亦长得是真好看,这么好看的人能做个朋友也是好的,这才缠上了程秋亦。
程秋亦开始只觉得这女孩有趣,整天乐呵呵的,也不知哪来的那许多高兴事,后来注意的久了,也慢慢成了朋友。
程秋亦和柳舒晗熟络起来之后才渐渐露出了笑模样,也学会收敛了戾气,xing格渐渐正常起来,至少是表面上的正常。
什么时候看上柳舒晗的,程秋亦记不清了,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柳舒晗的时候,已经会对柳舒晗产生一些旖旎的念头。
程秋亦从回忆里回神,抬手摸着柳舒晗的发顶道:“不是一见钟qíng,是日久生qíng。”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喜欢上你了,可我还记得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你。”
“那年你生日,你爸妈都不在,咱俩偷偷在你家里喝得酩酊大醉,你还记得吗?”
柳舒晗当然记得,她还记得第二天她妈回来发现她喝酒,拽了扫把枝就照她屁股上抽,屁股上一道一道的印子好几天才消,“那天你倒是溜得快,我都快被我妈打死了。”
“那天我没醉。”程秋亦从小跟着师父修行,她十二岁就能和师父拼酒,十四岁时师父的酒量已经远不及她,就柳舒晗买的那几瓶啤酒怎么可能把她灌醉。
“我没有醉,舒晗,我还亲了你。”
“舒晗,我上次跟你说我第一次吻别人,那是我骗你的,你看,早在十几年前我就亲过你了。”
“那时我不仅想亲你,我还想……”程秋亦顿了一下,继续道:“后来我以为这些都是我的错觉,我想找些正常的男孩把我的不正常掰回来,可是没有用,舒晗,我爱上你比你以为我爱上你的时间早得多。”
“可是秋亦,你逃走了。”柳舒晗喃喃道,“你走的不声不响,头天还和我有说有笑地吃饭聊天,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和我开玩笑,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出现,没有。”
“秋亦,我爱你,可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你的家庭你的事业,这些我统统不知道,要是有一天你厌烦我了,再一次逃走,我该怎么办?秋亦,你让我怎么办?”
柳舒晗说这些时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一天快要到来一般,她向来大大咧咧的个xing,小心翼翼迎合着程秋亦的习惯去爱她,还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她要离去,“秋亦,如果你要走不如现在就走,趁我还能抽身。”
“我不走!”程秋亦转过柳舒晗的身体,抓着她的肩膀道,“舒晗,这次我回来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要赖着你,我不走。”
“那些所谓的家庭事业。”程秋亦苦笑,“我不想自己在你面前太过难堪。”
程秋亦眼里带着哀求,柳舒晗从她黑色的瞳孔里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柳舒晗注视程秋亦片刻,突然笑了,拉住她的衣领让她弯下腰来,自己主动迎上去堵住那两片嫣红的薄唇。
柳舒晗解开程秋亦衬衣领扣,手不安分地从领子里探进去,被程秋亦一把捉住,“舒晗,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想好了?”
柳舒晗贴着她嘴角道:“我早就想好了,一直做胆小鬼的那个是你。”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两人都是初尝qíng爱,闹腾到半夜,直到柳舒晗连连求饶程秋亦才放过她。
折腾够了,柳舒晗红着一张脸窝在程秋亦怀里,突然又想起了那个问题,“程秋亦,你为什么这事也这么熟练?”
“不知道,可能天赋异禀?”程秋亦在柳舒晗耳边调笑,喷出的气钻进她耳朵眼里撩的她心痒,只听程秋亦又道,“舒晗,这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对我很满意?”
“你……臭流氓!”柳舒晗转过身背对着程秋亦侧卧,光滑的肩头都泛起诱人的粉色,惹得程秋亦又是一阵闷声发笑。
柳舒晗被她笑得尴尬,身上又黏腻难受,gān脆掀了被子起身回自己房里拿睡衣准备去洗澡。
“啊啊啊――”柳舒晗打开自己衣柜后愣了几秒,尖叫着跑回程秋亦卧室,惊恐道:“程秋亦,我衣服呢?”
“不都在衣柜里好好的挂着吗?”
“不是!”柳舒晗都快急哭了,“那些不是我的衣服,我也不知道是谁的……程秋亦,我东西不见了!”
程秋亦坐起身,被子滑落到腰间,“你的那些旧衣服,我扔了。”
“扔了?”柳舒晗眼睛瞪得老大,简直要把程秋亦吃下去,“不是,你有病啊好端端扔我衣服?”
“你都是我的人了,留着别人送的衣服莫不是要再续前缘还是怎么着?”
柳舒晗不明白程秋亦哪来的醋劲,这么点小事也要吃醋,“那鞋柜里的那些鞋盒你也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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