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说完,阿凉挠了挠脑袋,杜若便知道他定是有些字不会写,于是她起身走到书案边,写好回信,小心地塞入了白鸽腿上的信囊中,“阿凉,回信写好了,喂了鸽子,就放它回信去吧。”
“好!谢谢若姐姐!师父不在,若姐姐以后就多教我写写字,可好?”阿凉终是释然一笑,憧憬地看着杜若。
杜若走到了商青黛身边,微微抿嘴一笑,“有夫子在,她教得比我好。”
商青黛蹙眉扯住了杜若的衣袖,仿佛在说――我如今看不见也说不了话,怎能教人?
杜若轻柔地打开了商青黛的掌心,指尖缓缓在上面写了两个字――你能。
看不见了,哑了,至少还能听见,能触到周围的一切。
若是她再这样自弃,日后定要被这丫头笑话了去!
想到这层,商青黛蓦地握住了杜若的手,循着方才阿凉的声音方向,重重点了点头。
阿凉激动地抚掌笑道:“好耶!若姐姐懂那么多,若姐姐的夫子定然更厉害!等我放了信鸽,我就拿师父没有教完的书来让青黛姐姐教我!”
“阿凉,你饿不饿?”杜若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阿凉单手摸了摸肚子,馋馋地点点头,“若姐姐,我可馋你做的粥啦!”
杜若轻轻地拍了拍商青黛的手背,“夫子,你先躺下休息片刻,等我做好吃的,吃完东西再教阿凉读书。”
商青黛点了点头,由着杜若扶着她躺了下去。
杜若给商青黛掖好了被角,有些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商青黛,才招呼着阿凉一起走出了房间。
商青黛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中冲连心。
商青黛悄悄地摩挲着中指指尖,原来那丫头从那一夜开始,就已经将她记在了心中。
阿若,真是世上最傻的丫头。
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她的阿若。
商青黛觉得心头暖得厉害,她把眼角的泪痕拭去,嘴角浮起一个安心的笑来――好好养伤,终有一日,定能再好好看看她一眼。
半个时辰之后,当粥香味儿飘入房间,商青黛忽地觉得,自己也饿了。
阿凉早已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碗在边上吃得欢喜。
杜若小心地将商青黛扶坐起来,端着粥chuī了又chuī,送到唇边吃了一小口,觉得可以入口了,才舀起一勺喂向了商青黛。
“夫子,来,吃粥了。”
商青黛张嘴顺从地吃了一口,觉得这粥味是如此的熟悉,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阿凉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青黛姐姐你醒了就好,这几个月啊,可苦了若姐姐喂你吃东西了。”
商青黛微微侧脸,想知道怎么苦了杜若。
杜若连忙咳了一声,“阿凉,若是吃完了,就快些去拿书吧,夫子一会儿就吃好了。”
阿凉也想早点学东西,连忙点点头,端着半碗没吃完的粥,一边走一边吃,退出了房间,“我这就去拿书!”
杜若再舀了一勺喂向商青黛,可商青黛却没有张口。
商青黛挑了挑眉,摸到了杜若手臂上,指尖写了一句话,“怎么喂?”
杜若又轻咳了几声,正色道:“夫子,我发誓,我没有半点借机轻薄你的意思!那时候你一直昏迷,不吃东西可是要饿死的。”
商青黛继续写道:“说!”
“我怕……怕用竹管撬开你的嘴……会伤了你的唇牙……所以……所以……”杜若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商青黛的唇瓣,却不敢把话说完。
商青黛怎会不懂这丫头的意思,蓦地脸红到了耳根――喂粥有了亲昵之举,那沐浴岂不是……让这丫头给看了个gāngān净净么?
“夫子,你若是恼我占了你的便宜,我让你也占回来,可好?”杜若一时慌乱,当说完这句话,又觉这话哪里有些怪异,偏生又说不上来。
这丫头还敢提占回来?
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话让她如何回答?
商青黛让自己平静一些,若无其事地在杜若臂上写了一句话,“日清算,喂粥。”
杜若连忙点点头,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继续给商青黛喂粥。
商青黛微微垂着些头,静静一口一口吃着杜若喂来的粥,心湖却乱成了一片,虽未亲眼看见这丫头做的医者对病家“理所应当”之事,可脑海中却脑补出了一幕又一幕那丫头与自己亲昵的画面。
为了喂她吃东西,她的阿若俯身用舌撬开了她的唇舌……
为了给她药浴或者清洗身子,她的阿若亲手解了她的衣裳,将她一览无遗,甚至还用水洗净了她的每一寸肌肤……
也不知道是粥太暖,还是那些脑补的画面让人莫名的燥热。
商青黛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不想让那丫头看出她的羞意,连忙摇了摇头,示意不想再喝粥。
杜若柔声道:“那夫子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
商青黛微微点头,扭过了身去,紧紧合上双眼,身上的热意却没有半点消停的意思,心头,忽地浮现起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来――
白白给这丫头占了那么多便宜,日后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暂时盲一下,哑一下,更容易有小暧昧出现,对不对?
☆、第49章
月光正浓,教了阿凉三日识字,这小家伙悟xing甚高,学得也快,对商青黛而言,终是找回了些许人师的自信。
“夫子,今日我烧了些热水……”杜若心虚地小声开口道了一句,连声保证道,“我今日只扶夫子入浴,绝不会再……”
还敢说“再”?!这丫头真是轻薄了她,还让她无从责骂的!
商青黛面上依旧平静,可心湖早已起了涟漪。她定了定神,只能微微点头。
谁让她是病家呢?就算可以自己沐浴,可起身的刹那总归是没有衣裳的,那丫头要伺候她穿衣,又怎会不碰到她的身子?
她在脑海中补出了杜若帮她穿衣的绮旎画面,只觉得一股又羞又辣的热意从心口蔓延了开来,悄然染红了她的双颊。
杜若瞧见了商青黛脸上的红晕,慌乱地道:“夫子,我……我先去提热水过来。”
“若姐姐,等我一起。”阿凉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刚想跑向杜若,却被商青黛揪住了衣角。
商青黛摸到了他的手掌,缓缓写了一句话――你留下。
阿凉看了一眼杜若,杜若示意他听夫子的话,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阿凉惑声问道:“青黛姐姐?”
商青黛继续在他小小的掌心写着――嫁衣蛊是何物?
这是她一醒来就想问的事,可是中途被阿凉求学打断了,这会儿突然想到了,便连忙问了。
阿凉稚气的声音道:“这是一命换一命的蛊虫,若没有这小虫,青黛姐姐你的小命可保不住啦!”
商青黛眉心一蹙,继续写道――谁人给我做的嫁衣?
“若姐姐啊!”
商青黛的手指忽地一紧,指尖颤然,写了一个“她”字,却急得不知从哪里问起?
一命换一命,可阿若如今还活着,难道她会命不久矣?!还是……她付出过什么惨痛的代价?!
阿凉有些害怕地缩了缩手,“若姐姐只是断了……”
“阿凉!”杜若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冷着脸道,“夫子要沐浴了,你先回房歇息吧。”
阿凉点点头,抱起书案上的书卷,快步走出了房间,不忘回头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商青黛神色凝重,她想问话,偏生喉咙就是发不出声音,她想抓住阿若的手,写出她想说的话,可阿若却并没有近身,她坐在椅子上摸了摸周围,始终摸不到阿若的身子。
“哗啦啦――”
热水倒入浴盆的声音响起。
商青黛想要自己站起来,发现自己双足依然无力,试了几次,依旧只能坐在那儿。
“夫子。”
杜若的手温柔地落在了她的肩头,“我没事的,什么都好好的,夫子不必担心。”
商青黛循声来抓她的手,却被她恰到好处地缩了开去,顺势将她扶了起来。
商青黛急得厉害,脸色变得甚是铁青。
杜若生怕她急坏了身子,只好将左手伸了过去,依她写字。
沐浴。
没想到商青黛写的竟是这两个字,杜若略微舒了一口气,扶着商青黛来到了浴盆边。
解衣。
商青黛又写了两个字。
杜若满面羞红,“夫子,我保证不会……”话还没说完,便先闭上了眼睛,不敢再轻薄夫子一分。
她的手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夫子的衣带边,原以为闭上双眼,心头的热意会比往常少些,却不想越是看不见,脑海中涌现的画面越是绮旎。
夫子的雪肤,夫子的玲珑身姿,夫子的淡淡体香……
杜若忍不住悄然吞了一口口水,平日肯定不会被商青黛发现,可当下的夫子看不见,听力却比往昔敏锐了许多,恰恰将杜若的这个小动作听了个清清楚楚。
羞意涌上心头,商青黛慌乱地按住了杜若的手,在她手背上写道――不可胡思乱想!
杜若连忙正色道:“是!夫子!”
商青黛这才松开了她的手,任由这丫头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凉意袭来,只能暂缓一阵心头的火热,却让她更加清醒的知道,她马上便要被她的阿若看个清清楚楚。
阿若瞧光了她,怎能这样“理所应当”地轻薄了她,偏偏她只能受着?
当外裳离开了身子,商青黛下意识地抱臂羞然低头,不甘地又扯过杜若的左手,写道――你也一起。
“是,夫子……”杜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她左手扶着商青黛,低头用右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听见了衣裳掉落的声音,这次倒是换作商青黛悄然咽了一口口水。
只是杜若并没有注意到商青黛的这个小动作,当把自己的衣裳全部除尽,她先踏入浴盆,转身扶住了夫子的双肩,歉声道:“夫子,我要解你的内裳了……”
商青黛的指尖在杜若手背上点了一下,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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