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半小时,夕子打来电话,先是亲切的问候几句,什么好久不见甚是挂念,林夏嘿嘿笑两声说,你要再不说,我可要挂电话了。夕子才笑呵呵地问,是不是和严警官很熟悉啊。不太熟啊,林夏脱口而出,不知道夕子是什么意思。那就好,夕子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提议周末一起去健身。林夏笑眯眯地回绝了,噢,我不太喜欢健身呐。
夕子会心一笑,朋友送我两张年卡,放着怪可惜的……噢?林夏眼珠骨碌一转,哟,那还真可惜,既然这样,我就陪你去吧,夏天来了,我这老胳膊老腿也该活动活动了,不然某人该嫌弃我大象腿水桶腰了。
林夏挂了电话,舒展了一下蜷缩了一上午的双腿,心里喜滋滋地,诶呀,这免费的健身,不去白不去。还没休息够,电话又响起来了,原来是溪妈妈中午想去超市买东西,让林夏陪她去,想想阿姨也挺可怜的,这么大岁数了,无依无靠的,有个女儿吧,女儿忙工作没空陪她,就是有空估计也不好陪吧,便一口答应了,如果阿姨愿意,她很想把阿姨当自己的妈妈!
中午下班的时候,林夏拿着早已写好的超市购物清单,刚按下电梯的下楼键,阿姨的电话又进来了,林夏低头翻包一阵倒腾,刚找到手机,滑动了屏幕,阿姨急急的一声“夏夏啊,你现在在哪啊,快到家了吧?”
“G,我准备回去了……”半句话刚说完,余光瞥见电梯门正在闭合,慌乱之下,伸出手臂卡在了电梯门中间,门受感应超两边弹了一下,林夏侧着身子趁机挤了进去,电梯里面有五、六个楼上公司的员工,向林夏投来嫌弃的目光。
林夏挤进去后,合掌稍低下头说着“抱歉”,一不留神,左手夹着的手机,向游鱼一样滑落,林夏急忙弯腰去捡,手臂上的包包又掉了下来,林夏真想倒在地上不起来了,这么láng狈的一面被一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陌生人”围观,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正在林夏呜呼哀哉不如自挂东南枝的时候,一双的gān净的手闯入她的视线,手腕处白色的衬衫袖口整洁亮眼,银色的男士腕表似曾相识。
林夏捡起包包,抬起头与那个男人四目jiāo接,原来是他?他怎么在这?
“谢谢。”林夏敛眉,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手机。
“跟我还用客气吗?”男人嘴角dàng起一圈笑意,低醇的声音在林夏耳边回dàng。
林夏怔在当地,望着自己的脚尖,出了半天神,猛然想起电话还在通着,连忙说声“对不起,接个电话。”
电话没有挂断,里面出来阿姨焦急的声音,“林夏,你在哪?怎么不出声?”
“阿姨,我刚才在挤电梯,怎么了?你说。”林夏压低声音。
“林夏你回来看看吧,抽水马桶一直漏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按了一下,它就哗哗留个不停?
林夏也不好多说,电梯里有个侧耳听她讲话的,让她很不舒服,想着回去再说吧,就宽慰了阿姨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许是他听出了林夏讲电话时的意思,无声地送完林夏走到公司楼底下,开口说:“要不,我去帮你看看?”
“啊?”
“我是说,抽水马桶,我可以帮你看看。”
“不用了,谢谢!就送到这吧。”连“再见”也没说,就逃也似的离开,希望不要再见到他了,太尴尬了,呼~
一打开洗手间的门,林夏就被吓到了,地下满满的都是水,往上一看,水箱里的水透过槽fèng往下倾泻着,林夏以为只是马桶底下流水,没想到是上面的水箱。这要怎么修啊,林夏一脸茫然地看着阿姨。
周微澜也一脸茫然的看着林夏,两个生活白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丧着脸,束手无策,怎么办呢?要是溪姐在就好了,她肯定会有办法的。
“阿姨,你给溪姐打个电话吧,她一定有主意。”
“还是你打吧,她比较听你的。”周微澜尴尬地笑了一下。
林夏也不再分辨,满怀希望的拨通了溪姐的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亲爱的,家里的马桶坏了,水箱不停地流水,怎么也止不住,你回来看看好不好!”
白溪正在酒店的宴会厅与人攀谈着,接到电话话加快步伐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宝贝,你不会工人来修吗?”
林夏本来热着的一颗心,一下冷了下去,委屈道:“可是没有电话,也不知道找谁!”越说声音越小。
“你可以给物业打个电话问问,”白溪快速地说着话,语气有点不耐烦,抬头看了一眼那边几位合作商是否还在等她。
林夏很沮丧,顿了几秒,“那好吧,你忙!”刚想挂电话,那边溪姐的声音传来,“等等!”林夏把听筒放回耳边,“恩?”
“不开心了?”白溪问。
“没有,你忙我知道。”
“还说没有呢,听听这语气,跟我欺负你了一样!”白溪朝宴会厅的门口走了走,压低声音满含怜爱的语气。
林夏不想让阿姨看见她们的小龃龉,跑到卧室,关上了门,趴到了chuáng上,今天遇到了一系列倒霉事齐上心头,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qíng绪,“就是你欺负我了,”鼻子一酸,哭腔就出来了。
“怎么还怨上我了呢,说说怎么回事吧?”白溪脑补着林夏像吃不着糖的宝宝一样想哭又碍于面子的委屈样子,很想偷偷的笑。
“就是你就是你!你是坏人,我再也不爱你了,我要离家出走,你再也找不到我了,呜呜呜~你连马桶都不帮我修,卫生间都涨水了,再过一会,房子都要淹了,呜呜呜……耽误你一点时间都不允许,你整天不回家,也不知道再忙些什么,你都不陪我,呜呜呜……你还不如让我守活寡呢,”守活寡什么鬼,话一出口惊觉这个词可不能乱用,后悔不迭,“不对,我连守活寡的都不如,呜呜呜~”
白溪听着林夏这一席声泪俱下的痛诉,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就是中午脱不开身回不了,就被夏夏活活比附成现代版的陈世美啦!
“好好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错了,请林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这一次,小的一定痛改前非,把您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林夏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把坏qíng绪都发泄给溪姐,溪姐那么包容她,迅速用袖子擦gān眼泪,“那你回不回来嘛!”
“回!哪敢不回啊!你都把我比喻成负心汉了,我要再不挽救,你跟人跑了我不得哭死啊!”
林夏一听,高兴得立马滚下chuáng,翻身打开卧室的门,得意的朝阿姨比了个“v”手势,周微澜笑着朝林夏竖起了大拇指。
白溪万分抱歉地和几位老总说着对不起,本来还想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和以前几乎没有机会说上话的大财阀认识认识,为以后打打基础呢。她快步走出了酒店,取出车,就算没头堵车以最快的速度到家,也赶不上上班时间了,算了,迟到就迟到吧,没迟到过算是体验一次吧,怕就怕她的员工会上行下效,因为她曾经严厉打击过迟到这个恶习。
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坐在沙发上静静听着洪水一般嘶鸣的声音、大眼瞪小眼的两个,急忙起身,像等待鸟妈妈出门捕食的小鸟一样,满怀希望地巴巴地瞅着出门的白溪。
这两人出奇一致的动作是要gān嘛,迎接我大驾么?白溪放下包包,直接进入了卫生间。
没几秒,里面出来溪姐清丽的嗓音:“林夏,给我搬个凳子。”
“去邻居家借个扳手过来。”
“给我找跟绳子,稍微结实点的。”
“找个重点儿小点儿的东西过来,我要用绳子把它绑起来,吊住浮球,这样就不会漏水了。”
……
林夏和周微澜,一老一少得了命令后,满屋子的刨东西,找到后,兴奋地大叫“我找到咯!”献宝似地一路捧着,递给站在八仙凳上,把水箱盖卸了,用力绑着绳子的白溪。
周微澜看着摇摇晃晃地凳子,“小溪,你小心点啊,这凳子晃来晃去的,我看着心惊ròu跳的,我还是扶一下吧!”
“没关系,不用扶,我能掌握好重心,相信我,这点事还难不倒我!妈,你忙你的去吧!”
妈妈?她叫妈妈了!周微澜心脏猛一跳动,自从和她爸爸离婚后,她就没叫我妈妈了,多少年了,她已记不清了。她的手颤抖着松开凳子腿,眼角氤氲着泪水。记得小时候,这孩子也是这般逞qiáng。
硬币滚进了桌底底下,小溪跑过来道:“妈妈,你在找什么,我眼睛大,我帮你找!”
在公园玩时,气球挂在了柳树稍,周微澜想抱起小小的白溪,被她信誓旦旦地话语放开了双手,“妈妈,我长大了,你不用你抱了,累!我自己够得着。”说着一蹦一个老高,牵下气球,开开心心地跑远了……
想着想着,周微澜觉得对不起她的女儿,从小独立的长大,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变故,自己这个当妈的只顾自己享乐,一点也没有照顾女儿的qíng绪,不禁泪往下流,自己默默走回了房间。
直到听到林夏激动地大叫,“溪姐,你好棒!我太崇拜你了!我就知道什么事都难不倒你,”周微澜才从房间出来,正好看见林夏吧唧一口亲在小溪嘴唇上,小溪得意地问:不是还要休妻么?正对着她方向的小溪,一看她走出来了,急忙放下林夏,耳尖微红。
第65章
林夏没有想到周五晚上和同事聚会的饭店,和溪姐们的是一家。
溪姐如愿被提升为华北区的创意总监,按例请同事们吃饭。林夏原本不想参加同事聚会的,想在家陪着溪姐还有阿姨,接到溪姐晚上回不去的电话后,林夏就没有回家的心思了,答应了同事的邀请。
忙完一周出去high一下,也未为不可。林夏不和溪姐一样,在人多的场合能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她只是静静地呆在角落,不说话别人绝对注意不到这里还有个人。大学时还比较活跃,在人群中笑得自如,工作后,面对对方万千种心思,笑也没那么自在了。既然不想笑,就闭紧嘴巴,连话也不说,她不愿意为迎合别人而去表演快乐,她只做她的林夏。
她有点心神不宁,因为她来的时候看见溪姐的白色沃尔沃停在了饭店门口,进来的时候特意留心一个个包间,希望隔着门可以听到熟悉的声音。溪姐最近忙得见不着人,晚上都是9点以后回来的,带着一身的疲惫,洗澡后倒头就睡。林夏洗完澡兴冲冲地跑到卧室,发现她已经酣睡如泥,轻轻为她提了提被子,盖住胸口,朝紧闭双眼的溪姐说了声:小心夜里着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