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刻意把声音提大,似是说给房中的人听,“你是皇兄赐本宫的驸马,本宫一日没休你,其他人都别想觊觎你!”
觊觎……
顾清棠只觉得这个词有点什么深意,脸上的笑意不禁暖了起来,“那公主会休了我么?”
“伺候得不好,自然会休了你!”殷宁白了她一眼,目光却落在了她颈上一个鲜红的唇印上,不禁心头一酸,怒声道,“顾清棠,回家后先沐浴!否则休想上本宫的chuáng!”
“呵,确实要好好沐浴……”顾清棠的神色有些苦涩,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此刻藏匿在暗处的几名暗卫,连忙牵了殷宁的手,“我们早些回去吧。”
“哼!”殷宁嫌弃地甩开了顾清棠的手,“先沐浴!这一身汗味,当真难闻!”
顾清棠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颈上的吻痕,脸上的笑意一僵,“阿宁,案子还没办好,我的脑袋还悬着,我想今夜还是不回府了。”
“你敢?!”
“我还想多活几日……”顾清棠话中有话地看着殷宁,眼底满是不舍,“你不是想要我做个良臣么?就让我好好把这案子办好,好不好?”
“你是佞臣也好,良臣也罢,今夜本宫只要你做本宫的驸马!”殷宁伸手紧紧扣住顾清棠的手,重重点头,“今夜,你必须随本宫回去!”
“可……”
“来人!绑了驸马!给本宫带回去!”
“驸马对不住了……”
“阿宁!不……”
于是,驸马顾清棠被小公主五花大绑带回驸马府这件事,第二日便在京师新鲜地传开了。
有人心疼驸马,有人心疼小公主,所谓事qíng的真相,只有当局者才知道。
☆、第五十三章 .听君说当年
驸马府,寝殿,烛火摇曳。
浴盆已经倒满了热水,小公主殷宁铁青着脸屏退了殿中众人,亲手将殿门关好,转身走到了依旧被绑着的顾清棠身边,亲手给她解开了绳索,正色道:“下次你再不想回家,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顾清棠涩然一笑,“那可不成,驸马没有腿了,可就伺候不了你啦。”说完,她略微活动了一下勒得生疼的手腕,啧啧道,“下次我乖乖便是,可别再下手那么重啦。”
殷宁冷着脸扯过顾清棠的手,温柔地给她揉了揉勒得通红的手腕,“还疼么?”
顾清棠有些怔怔然,“其实……你可以不对我那么好的……”说着,她脸上的梨涡浅浅地一旋,“我就一直做你的讨厌鬼,也好……”
“顾清棠,你说过,你会赖定我一辈子。”殷宁的声音一哑,红着眼仰起脸来,眸中隐隐有了泪光,“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阿宁……”顾清棠心头一痛,连忙捧住了她的脸,慌声道,“我方才说的是混账话,不哭,可好?”
“混蛋!你就是个大混蛋!”泪水滑落脸颊,殷宁的声音微微轻颤。
顾清棠黯然低头,“嗯,我确实是个混蛋……”
“顾清棠,看着我!”殷宁忽地厉喝了一声。
顾清棠愕然抬眼,对上了殷宁通红的眸子――那里炽烈燃烧的俱是殷宁的深qíng,是顾清棠不曾瞧见的坚定。
“你是皇兄赐我的驸马,是天下人皆知的驸马,你没有资格休我!”
“……”
“我若是喜欢宛娘,便抵死都不会嫁你,既然已经嫁了你,我就不准你不要我!”
“……”
“报恩有很多种,你欠宛娘的,不该用我来还她!”
“你……知道?!”
“年太尉权倾朝野多年,年家再鼎盛,也终究会有树倒猢狲散的一天,你欠宛娘的恩qíng,总有其他法子还……”
“然后呢?”顾清棠的嘴角勾起一个温暖的弧度,明亮的眸子漾满了笑意。
“然后?”这次换做殷宁怔了一下,满肚子怨气在看见顾清棠那张笑脸的瞬间烟消云散,准备说出口的话,此刻竟忘得一gān二净,“日后想起来再说!”
顾清棠qíng不自禁地伸臂将殷宁搂入怀中。
殷宁清楚地听见了顾清棠跳得激动的心,不由得埋首在顾清棠怀中,双臂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带着三分委屈,三分坚定,三分深qíng,幽幽地道了一句,“总之,你招惹了我,就必须宠我一生一世,少一个时辰都不成!”
顾清棠满心暖暖,重重点头,嘴上却戏谑道:“得了阿宁的一颗心,我这辈子就搭给你了,那若是得了阿宁的身子,那我是不是下辈子也是你的?”
“你……”殷宁又羞又怒,手指在顾清棠背上狠狠一拧,恰恰揪到了她的痛处,“顾清棠,你别以为本宫真的那么好欺负!”
“嘶――!”顾清棠痛得倒吸一口气,却将殷宁抱得更紧,生怕一松手,今夜的美好就会消失得gāngān净净。
殷宁恍然忆起顾清棠背上还有伤,忍不住暗暗心疼,她轻轻地推了推顾清棠,紧张地道:“可是我掐到你痛处了?”
“总归是见红了,多痛一点也无妨。”顾清棠轻笑着回了一句,却忽地发现这句话好像有了另外一层深意,当下不觉双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殷宁瞥见了顾清棠双颊的霞色,仔细一琢磨这句话,蓦地想起了出嫁那夜宫中嬷嬷们说的那些dòng房夫妻之事,她的脸嗡地烧了个通红,狠狠地给了顾清棠一记眼刀,“顾!清!棠!你……你羞不羞?!”
“羞……自然羞……”顾清棠无辜地点点头,笑容中却多了一丝坏色,“咦?阿宁你的脸也红了,莫不是你也想到了那件事?”刻意念重了“那件事”三个字。
“胡说!本宫素来知书识礼,怎会想dòng房那种事?!”
“哦?我并没有说dòng房那种事啊。”
“你……欺负人!”
“呵呵,敢问公主大人给不给小的欺负呢?”
“本宫欺负你还差不多!”
“那……恭请公主大人下口……”
顾清棠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忽地扯开了自己的衣带,将外裳褪了下来。
殷宁忍不住咽了一口气香津,目光紧紧盯着顾清棠的脸庞,不知为何,心底竟有种饿了的感觉。
“阿宁,我来到这里,一无所有,唯一能给你的便是……”顾清棠的唇来到了殷宁的耳侧,一口含住了耳垂,舌尖悄然挑弄耳垂,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苏媚,“我……”
“慢……慢……”
“我自会慢慢的……下手……”
顾清棠的手指悄然拉开了殷宁的衣带,自然而然地褪下了她的外裳,唇瓣沿着她的香颈移到了她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柔声道:“阿宁,我们先洗个鸳鸯浴可好?”
顾清棠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词,殷宁猛地想到了顾清棠颈上的那个吻痕,当下身子一僵,眉角一挑,肃声道:“你好像欠我一个jiāo代!”
“jiāo代?”
“不错!”
殷宁不悦地又瞥了一眼顾清棠颈上那个消退些许的吻痕,“大车国师的吻,驸马可喜欢?”
顾清棠脸上笑容一僵,“这个……”她迟疑地看了看殷宁,有些话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的?”殷宁bī问了一句。
“你……觉得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清棠突然问了一句,殷宁正色道:“你别想岔开……”声音突然休止,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又落在了顾清棠的吻痕上,不敢相信心底浮起的那个画面,“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皇兄不可能……他怎能……喜欢你……”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殷宁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殷长安是知道顾清棠女儿身的,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还是个生得那么好看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顾清棠黯然一笑,捧住了殷宁的脸,微笑道:“你不愿相信的事,不信便好,你只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为的只是你能安然。”
“秦中羽告诉我,你明明是被那个大车国师请走的……怎会又……又牵扯到了皇兄身上?”殷宁内心剧烈翻涌,皇兄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的女人自然也是国君的,若是他日年太尉倒了,皇兄一纸诏书下来,她如何能保住眼前的顾清棠?又如何留她在身边,相守一世?
想到这层,殷宁惊惶无比地覆上了顾清棠的手,急的再次红了眼眶,咬牙qiáng调了一句,“顾清棠,你是本宫的驸马!”
顾清棠莞尔道:“嗯,我是阿宁的驸马,活着是,死了也是,不管是人是鬼,都会赖着你不走,你不许烦我。”
“我要的是活的驸马,活生生的驸马!”殷宁听得心惊,挑眉怒喝了一句。
“阿宁,有些事已经不由我掌控。”顾清棠温柔如昔,“我只想告诉你,你的驸马,以前不是佞臣,一颗心满满的只装了你一个,一生一世,只想待你一个人好……”
这一霎,殷宁只觉得阵阵凉意泛上心头,她从未想过,这辈子会有这样一刻希望顾清棠是个真正的佞臣,是个皇兄一辈子都不敢动的佞臣,那样的话,她的驸马便是她一个人的驸马,能陪她一生一世。
“顾清棠,你只是我的驸马,对不对?”殷宁紧紧抱住顾清棠,瑟瑟发抖,她忽地发现,她身边的一切,远比她想象得复杂,皇兄如此,朝廷如此,顾清棠也如此。
“若我还有其他的身份呢?”
“什么身份?”
“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好……”
顾清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悠悠道:“那个快要饿死的小乞丐吃掉了小恩公给的莲心苏,落魄地回到了平时落脚的破庙,却发现这里来了一群黑衣人……”
这是顾清棠一直没有给殷宁说过的往事,那日――
“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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