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场的人都快要走光了最后一个要离开,她看着薄婧那副样子摇了摇头,弯身拍拍她的肩,低声道,“laura?laura?”她不知道薄婧此时更希望怎样,或许薄婧自己心里都不清楚,半晌,她只得说道,“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
半晌,正当kate以为薄婧根本都不会开口回答的时候,却听见一道发哑的声音。
――“帮我个忙。”
薄婧终于缓缓抬起了头,她纤长的手指拨开额前的长发,原本深邃的眼眸中透着疲惫,“……”她提起手边的机车衣,站起身。
“帮我个忙,”
她低声碎碎念着,明显是在跟kate说话,“麻烦你把她送到酒店,我先走了,”她显然指的是让kate把s送到酒店,而她自己不知要到哪里去。
见她状态不好,忙抬声想拦住她,“laura,你……”
薄婧已经走出了几步,听到她的喊声站定,头却没回,“把她送到3区、4区,随便一家五星级酒店,离我家越远越好。”说完,她便继续走了。
而从头到尾s都没有要拦她的意思,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的背影,就好像她很了解薄婧似的,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不可能拦得住对方。
不过,薄婧快要走出去的时候s突然用意大利语道了句:“亲爱的,礼物今晚会到你家,记得查收。”
薄婧听见了,却并没有停下。
……
另一边。
阮慕终于出差回来了,一点左右,公寓外的路灯还亮着,街道安静而又有些昏暗,她拿出钥匙刚要□□去,却停了一下,她转头看着隔壁的公寓,稍微想了想了,转而向那边走去。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那扇门,整个公寓里都是黑的,只有客厅还亮着几盏微弱的地灯。
景菡大概已经睡熟了。
阮慕上了二楼,轻轻推开主卧的门,果然,一眼便见那女人蜷缩在被窝里,那清冷的面容此刻显得柔软而脆弱,她心念一动,便悄声走到chuáng边。
“……”
她怕把景菡吵醒,便盯着景菡的睡颜看了好一阵,轻轻俯下一吻,“……嗯”景菡不知感觉到了什么,皱眉低吟了一声。
阮慕感觉到她有些细微的变化,好在睡梦中都无法安神,她用眸光细细地描画着那jīng致的面孔,好一阵,她才站起身。
阮慕并没想要叫醒景菡,只是又轻手轻脚地关好门,下了楼。
……
可大概过了半小时,景菡却朦朦胧胧地醒了,“……”她皱着眉,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好像,刚刚有什么动静,是阮慕回来了吗?她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拉紧睡袍,还是下了chuáng。
chuáng下站直身子,景菡忽然觉得有些发晕。
她已经连续几周这样了,焦虑使她根本睡不好觉,景菡心里终究担忧的事qíng太多,她害怕那件事走到最坏的那一步,而阮慕也不可能帮到自己,只好一直忍着。
或许这些天来,她心里非同寻常地烦躁,也与见不到阮慕有关。
所以当景菡走下楼,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轻手轻脚地在厨房里做什么的时候,她忽而觉得那不安定的心绪稍微沉了下来。
阮慕没注意到她下楼,手指好像碰到了滚烫的锅边,突然低声叫了一声,“噢!”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景菡轻皱着眉,走到她身旁。“怎么,烫着了吗?”
她见阮慕看到自己起chuáng有些意外,而后却因疼痛下意识含上了那被烫到的指尖,景菡好气又好笑地按下她的手腕,“你在做什么,又不是流血了,含手指gān什么?”
“噢,一定是好久没看到你,脑袋都乱了。”
阮慕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刚刚把你吵醒了吗,其实我本来打算来看看你就回自己公寓了,只是有点饿,就下来煮点东西。”
景菡握着她的手腕,开大水流帮她冲洗,“没关系,”她放柔声音应了一声,而后回眸看了阮慕一眼,“我也睡不好。”
她复又背对着阮慕,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似是qíng绪有些低落,隐约轻叹口气,“……”
“想吃什么?”
景菡让她自己继续冲洗,稍微放开点手,拉拢睡袍,走到冰箱旁边拿出里面的意面,“意面可以吗,正好还有点ròu酱。”
阮慕一直看着她,点点头,“好,你做的都可以,”
她笑了笑,又默声看着景菡接了水,将电磁炉打开,又放了一点盐进去,水慢慢煮开,意面呈散状被放了进去。
阮慕看着景菡的动作,一直瞧着那清冷的侧脸。
良久,她把水关掉,取了张纸擦手,“……”
景菡好像qíng绪不太对劲,才跟自己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一直走神。她不知道那眉间的疲惫,来自于或是凌晨被叫醒、或是来自一直以来的焦虑。
或许这样的qíng绪的确因为自己的回来而有所缓解,但却没有彻底消失。
景菡一直沉默着,忽然,她感觉到眼前有道yīn影,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了自己的眉心处,她微微张开口,望向不知何时靠在她旁边厨台上的阮慕。
她竟都走神到没注意到阮慕靠近,不禁有些微怔,“你……”
可阮慕倒没太介意,那妖媚的眼眸微微眯起,手指轻轻抚摸着景菡的脸,摩挲着,就像对她的低落了如指掌一般,一点点抚平那些烦恼,“……看着我。”
从头到尾,阮慕深邃的眸光都一直望着景菡,另一手悄悄摸上面前人的腰身,“过来,”她嫣红的薄唇动了动,景菡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正好被她抱在怀里。
“……”
景菡没有预料到她的举动,可被阮慕那样抱着,心里的酸涩突然像抑制不住了一样。
“……”
“suet,一切都会好的。”
她听见阮慕贴在自己耳边低语着,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些事都会过去,相信我,”可阮慕越讲,景菡却觉得心底的焦虑感越浓。
“我已经停职一个月了,阮慕。”她想回抱住对方,指尖弯曲了几许,却生生垂了下来。
终于,景菡轻轻推开她,“我也想相信一切都会好,可是……”她声音越来越低,一瞬间停在那里。
阮慕没回来之前,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需要一个人陪着自己,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需要的不仅是一个温暖的拥抱,那些宽慰固然好,却无法替自己解决问题。
阮慕似是从她眉眼之间看出了什么,放轻声音说道,“我们都知道他们要查的是什么,宝贝。”
“――他们只是想查你有没有受贿,只是这样而已。如果你没有受贿,当然就没有事,谁都不会冤枉你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拉景菡的手,“别这样为难自己,好吗?”
景菡抬眸看着她,这段时间以来的那些委屈都一下涌了上来,她眼圈有点红,“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倘若是高层受贿了呢,他们会自己承担责任吗?”
阮慕吸了口气,半晌,她缓缓说道,“不会的,不会。”
“那家企业并不值得他们受贿,你们都知道高层一年赚多少,如果说为了维持业务倒是有可能,不过那家中国的企业也不值得他们这么做。”
她见景菡眼睛越来越红,心里有些担心,便放轻声音说道,“别担心,最糟糕不过辞职去别的地方,这段时间就当休息一阵,嗯?”
景菡直直地望着她,却没把自己脑里那句话说出来――最糟糕是我会被遣返,你确定吗?
但她终究没有说出来,阮慕都已经话说到这里了,她怎么再好继续往下抱怨,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qiáng加自己痛苦到别人身上的人。
……
气氛有些停滞。
突然,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起来。
本就是凌晨一点,周遭都静悄悄地,这样的电话让两人眉头都是一皱,“……嗯,我的电话?”阮慕抬手将手机拿了过来,而后靠在厨台边接了起来。
她在惯例的“hello”了一声后,语调突然变得轻快了起来,接着便跟电话那边的人说起了意大利语。
景菡听不太懂,但能明显感觉到阮慕突然心qíng变的不错。
对面……是个女人?她轻轻皱起眉,眼圈一周的红意渐渐被她压了下去。
阮慕并没有跟那人聊太久,很快便笑着挂了电话,“噢,是我妈妈,”她笑了笑,看着景菡说道。
“?!”
景菡有些吃惊地张了张口,清冷的声音有些迟疑,“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阮慕笑了笑,“是吗,”她没有再提起电话前两人讨论的事,倒是语气放轻缓了点,“她说最近要来英国一趟,想见见我,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
一起去?
见阮慕的母亲?
第五十九章
薄婧生日之后的两天,她都没有上班。
只是在当天晚上回到家后,拿走放在的包装jīng美的盒子,直接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那个包装甚至都是定制的,她看都不想看一眼,只觉得恶心。
那之后,她都只有在深夜才会出门,坐在泰晤士河畔边,提着酒瓶。
薄婧是个很少会哭的人,再痛苦难过的时候,最多也不过是眼眶湿润而已,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想被任何人看见,电话关了机,杜绝了一切有可能的试探与问候。
河边的风很凉,凉到像是在擦拭她的锁骨。
可这种感觉却是如此熟悉,令人不愿回想起的熟悉。
她还记得刚到伦敦的时候,反复与s纠缠了好几年的经历,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心脏始终像被抓在对方手里,又漫不经心地随便被抛在地上一样。
那时候薄婧也喜欢坐在午夜的泰晤士河边,风很凉,又是更是伴着雨,她却觉得那样才能让自己感觉好受些。
不知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那些过去的记忆,或是因为前天晚上沈沁看着自己冷漠的眼神,薄婧只觉得身体温度慢慢地降了下去。
她低眸看着手机,盯着它看了好一阵,终于缓缓伸出手,两天来第一次把手机打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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