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报进去,知更警惕道:“娘娘,来者不善。”还是不要接待了。
“本宫知道,但是没法子不让进不是?不然人家又不晓得如何折腾本宫呢!让她进来。”知更如是给蒙遂回话,蒙遂告诉了贺思弦。
“贺美人里面请。”
贺思弦经过蒙遂的身边,轻轻地‘哼’了一声,显然是瞧不起他的,甩着帕子进去了,身后两个丫头,手里托着一个朱红色托盘,托盘上放了一条锦缎小被子。
鲜艳的大红色,还有白白细碎的毛边儿。看起来就很喜庆,很招小孩子喜欢。
贺思弦进去之后,见肖芳躺在chuáng上,脸色白皙红润,显然这些日子,吃喝的不错。她向前拜见过,才道:“听说肖贵嫔生了皇子,臣妾不才,绣了一chuáng小被子送给大皇子,还请贵嫔笑纳。”说完,就让人把东西端过来。
嬷嬷正把肖公举抱过来,已经几天了,小姑娘已经能睁开眼睛,转转眼珠子,看见红色,自然很喜欢,小手抓动个不停。
贺思弦笑道:“啊呀,好可爱的孩子。”
肖芳也笑起来。
“外面的天气有些冷了,咱们大皇子也该包起来别冻着。”说着,就把那条小被子给肖公举裹上,红艳艳的衬托的小孩子的皮肤更加的红润白皙。
肖芳谢过。
肖公举的手不断的抓毛边儿玩。
贺思弦留下,又说了些话就走了。刚才还笑嘻嘻的肖芳招呼嬷嬷过来,一把将肖公举身上的小棉被扯下来,检查了个遍,发现没有问题,才没说什么。
也许是她多心了。
肖芳生了皇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当然也有薛意浓的特别宣传,她总要让薛轻珠高兴高兴不是?
康定王府中,张灯结彩,薛轻珠与众人宴会相庆。他十分感慨的说道:“这次真是老天相助,让本王生了一个儿子。”面上十分得意,薛轻裘百般设计,不及他的万一。
下面有人道:“王爷是不是高兴的过早了呢?您可不要忘记,宫里还有一个孕妇呢!要是徐疏桐也生了儿子,她与肖贵嫔亦在伯仲之间。”
“不错,所以徐疏桐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一定要想办法除掉才行!斩糙不除根,chūn风chuī又生。”
薛轻珠的眼中露出一丝危险,不过今儿他真的很高兴,让众人饮酒作乐,“这事大家有什么主意,慢慢商量就是,喝酒。”
众人高呼。
他这里的qíng况透过暗卫一一的传回宫中,薛意浓道:“朕知道了,让人继续盯着他们。”
“是!”
待人退下之后,薛意浓手里捧着本书,目光却有些涣散,想了一回,自己却笑了,薛轻珠果然坐不住了,下一个目标是疏桐吗?以为扫清了所有人大皇子就可以继太子位?想的真美。
算了,现在先让人家高兴一下吧!毕竟之后,哭的时候会很多,她素来仁慈。
且说过了几天,知秋苑的人来报说肖公举哭闹个不停,让薛意浓过去看看。薛意浓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哭成了泪人一般,泪淌个不停,连嗓子都哭哑了,好不让人心疼。
“怎么回事?”
肖芳的脸上满是焦色,“回皇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公举哭闹个不停,这样已经好几天了。”
“让太医来瞧过了没有?”
“瞧过了,说是孩子似乎有些贫血,可是刚生下来怎么会贫血呢?她顿顿都吃的很饱。”
薛意浓疑惑的拉长了音调,“是吗?让林红莲看过没有?”
“这几天林太医有些忙,所以还没来得及。”
薛意浓道:“喊林红莲过来,好好检查一下。”林红莲得了召唤,很快就来了,又听说是肖公举出了事,因此诊脉时十分尽心,薛意浓问道,“如何?”
“不错,大皇子确实是贫血。”
“查不出什么问题吗?你仔仔细细的给她检查一遍。”林红莲把小人儿的身上翻遍了,发现她的身上有很多的小红点,可是又没有中毒的现象,一时想不通。只是不断摇头,薛意浓叹了口气,把孩子抱过来,慢慢的晃着,孩子的小脸靠住她,竟然不哭了,还睡的很香。薛意浓:“……”
众人奇异之。
薛意浓笑道:“难道朕家公举这是撒娇了?”
众人也挺高兴。
抱了会儿,薛意浓将孩子放到chuáng榻上,用小被子盖好,又说了会儿话,没过多久,肖公举又‘哇’的一声哭起来,众人十分难堪,总不好推着皇上过去抱。
肖芳道:“臣妾来吧。”她哄了半天,肖公举还是哭个不停。感觉十分无奈,这孩子不爱亲娘啊,作为娘亲,肖芳很有挫败感。
薛意浓道:“朕来抱。”把她从小被子里抱出来,用狐裘裹住了,肖公举瞪着眼睛看看她,看了会儿,小手抓住薛意浓的衣服,脸一别,又开始睡了。
众人:“……”无语了好吗?
肖芳也没有办法,看着薛意浓也十分尴尬。
薛意浓道:“既然这样,那就把公举抱到锦绣宫去溜溜,等晚上再送回来好了。”
肖芳十分过意不去,“皇上公举还小,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公举喜欢朕呢是不是?”她抱着肖公举走了,回到锦绣宫,徐疏桐见到,当然欢喜异常,看着孩子就逗弄了半天,小姑娘睡的跟只死猪一样,不吵不闹的。薛意浓很无奈道,“不知道是不是那边太冷了一点儿,她一睡下就哭个不停,没日没夜的哭,朕看那些人都像是打了败仗的兵,十分疲惫,朕心不忍,就将她抱过来了。”
薛意浓想解释她为什么要把肖公举带回来,但徐疏桐根本就没有听,对着她怀里的公举已伸出手指去戳她颇有弹xing的小脸儿。
“长的比之前好看多了。”
“是。”
“孩子哭闹是不是饿了?有问过她们吗?我看她在您怀里睡的挺香,看来很黏皇上。”
薛意浓略略喜悦,她在现代可是很讨孩子嫌弃的,一下子被小鬼给黏糊住,多少有些不习惯,又很开心,这种心qíng十分奇特。
“问过了,胃口很好,很肯吃。就是每次一睡下一会儿就哭个不停,成天的哭,没夜的哭,有时候抱在怀里也哭,肖贵嫔是一点儿办法没有,哄也没有用,就连宫里有经验的嬷嬷也束手无策,林红莲也查过了,没有中毒,就是贫血。”
“贫血?小孩子怎么会贫血。”
“就是啊,朕也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您不是还有事做么,要不您去做事,孩子我来看着。”薛意浓放了孩子给徐疏桐抱着,又念她行动多有不便,喊存惜过来陪着。她自去书房批阅奏折。
徐疏桐抱着,轻轻的晃着,轻拍着肖公举,睡的很香,一点儿都不念生。徐疏桐笑道:“看来是个讨喜的孩子。”
存惜也很新奇,讨过来抱了一会儿。
徐疏桐见孩子露出来的皮肤上有几个显眼的小红点,又想到薛意浓说肖公举贫血之语,心中早存了疑窦,不由得伸指搭在肖公举的脖子上。
存惜见到,问道:“怎么了,娘娘?”
“嗯,不好,孩子确实是贫血。”她缩回了手,眼神变得十分深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有人要害肖贵嫔。”
“什么?”
“我若猜的不错,有人想要这孩子贫血而死,直到榨gān最后一滴血,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所以只会哭,又不是下毒,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呢?”
她心中转过数种猜测,会是谁呢?皇后吗?她确实有嫉妒肖芳的理由,李彤吗?南风瑾?或者贺思弦。
现在到底是谁下的手还不清楚,不过目的却很明确。
这时候肖公举又哭起来,存惜道:“怎么又哭了,饿了吗?”鼻间闻到一股尿骚味儿。
徐疏桐笑了,“撒尿了,赶紧给她换尿布。”将孩子抱过来,让存惜给扯出弄脏的尿布,去取一块gān净的来。可是想了想,又道,“去知秋苑取,喊平日里照顾公举的嬷嬷,我有话要问她。”
存惜应了,去知秋苑告诉肖芳。肖芳让嬷嬷拿了一叠尿布过去,嬷嬷怕肖公举冷,顺手把小被子一起拿过去了。
到的时候,薛意浓从书房出来休息会儿,外头有折桂嬷嬷给肖公举洗屁股呢!
知秋苑这边的嬷嬷见过薛意浓和徐疏桐,将肖公举抱过来,给她换了尿布,又用小被子裹了起来,尽管这里温暖,可是小孩子到底不比大人。
肖公举换过尿布,整个人十分轻松愉悦,可是没一会儿又哭了起来,哭的好不伤心,任由嬷嬷如何哄她,就是不停。
薛意浓只好接过去自己抱,这回孩子也没能乖下来,她皱了眉道:“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饿了吗?”
嬷嬷回道:“应该还没有。”
薛意浓在旁边哄孩子,徐疏桐在一边问话,“公举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没命的哭的,你还记得吗?”
“也就从几天前,到底是哪一天,奴婢也记不得了。”
徐疏桐只好作罢。
这时,有宫女端甜汤过来,奉上道:“娘娘,汤来了。”自怀孩子以来,越来越爱吃甜的,薛意浓还曾嘲笑她会生个‘甜言蜜语’的小闺女出来。
徐疏桐端过来尝了,抬头见肖公举挂着泪点看着她,她笑道:“你也想吃?”薛意浓抱过来,肖公举眼珠子转个不停,显然是被香味给吸引到了,徐疏桐舀了甜汤,chuī温了送到她嘴里,咂巴咂巴的喝起来。徐疏桐笑了,“多可爱。”而且还很无辜,只是这样无辜的孩子,竟然有人想要下毒手,她不免愤愤。
搪瓷的甜汤从边沿滴下,掉在小被子上,大家也浑然不觉。喝了点儿东西,肖公举眼睛开开合合要打瞌睡了,小手抓住薛意浓的衣服,把脸别在她的怀里。
薛意浓轻声道:“睡着了?”她正要把肖公举放到chuáng榻上,让嬷嬷看着,就听她大哭起来。薛意浓急急道,“怎么又哭了?”哄了又哄。
徐疏桐突然道:“别动!”
“怎么了?”
“皇上您看看您的手指。”
薛意浓发现自己有只手指上竟然‘流血’了,尽管只是很小的一个血珠儿。“朕的手怎么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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