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人不耐寂寞,出来打岔。
“依依依依呀呀呀……哦哦哦……咯咯……”肖公举看见薛渐离到来,误以为是薛意浓,在摇篮里又不安分的手舞足蹈起来。
肖芳过去抱起了她,问道:“怎么了?”
肖公举把脑袋转向薛渐离处,“想看渐离姑姑?”她抱过来,让肖公举看个够。
薛渐离近处见她,觉得可爱的移不开眼,心道:“怪道大家这样喜欢她,连我也抵抗不了,可惜不是皇兄的亲子。”肖公举伸出手来,要她抱。薛渐离抱了过来,肖公举对她十分亲热,只是一会儿却转过身去,要回到肖芳的怀里,且十分热衷的飙泪。薛渐离十分尴尬,肖芳抱过去哄了一阵儿,才渐渐不哭。
问道:“怎么了?”
肖公举怀疑的看着薛渐离,不认识,陌生人。
薛渐离问道:“是饿了吗?”
“没有。”
“那是怎么了?认生?”
奶妈过来,从肖芳手里接过肖公举,肖公举又回头看了薛渐离几次。肖芳会意,笑道:“这小东西却有肚肠,原来是以为您是皇上才要来撒娇,等知道不是,就不肯了。我去取了狐裘来。”
肖芳去取,马上过来,给薛渐离披上,又教她如何抱孩子,如果陪孩子玩耍,那薛意浓的狐裘披在薛渐离身上正好,两人又长得像,俨然一人一般。
众人看着笑了。
肖公举跃跃yù试。
薛渐离抱她过来,将她裹进狐裘里,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果然不哭不闹,小手抓好了薛渐离的衣服,脑袋别来别去躲猫猫玩,不时露出笑脸。
众人望着她笑,也笑起来。
余时友笑道:“真调皮,一看见你父皇就这样高兴。这位可不是,是你姑姑呢!你没有认出来吗?”
薛渐离见机问道:“公举很喜欢皇上吗?”
“可不是,每次来都黏的很,很会撒娇的。皇上每天都要来这里跑几次,有时候还会把她带到锦绣宫里睡。”
薛渐离道:“真好!”看着孩子,她心里dàng漾起温柔涟漪,激发母xing。
李彤看她这样,就知道被小姑娘给迷住了,自己刚开始也是这样。
“渐离,你这样喜欢孩子,打算什么时候生一个呢?”
薛渐离抬头看了一眼余时友,然后道:“不知道。”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以后余时友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她呢?也许也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那种隐隐感知到的对余时友的在乎,在回到京城之后,越发qiáng烈,她对这样的感觉陌生,而且羞耻。
这种叛逆的想法,岂为世间所容?她以前爱做男子打扮也就算了,不过好玩,图个方便,难道内里也跟男人一样了?
也许她需要回归到俗世中去,做一个平常的女子,找一个不那么喜欢,也不那么讨厌的男子,不咸不淡的过一辈子,用他那守规矩的人生来引导她那颗不与世俗类同的心。
薛渐离只管出神,怀里的肖公举十分不满,用小手不断的戳她,怎么不逗她玩呢?跟平常不一样。薛渐离低下头看看她,给出一个简约的笑容。
她的心事,仍旧是无法告诉人的。
过了会儿,外面来人说:“皇上让人来问问,渐离公主回去没有?要是没有,就去锦绣宫一起用午膳。”
薛渐离道:“在呢,告诉皇兄我马上来。”她将肖公举jiāo给了奶妈,与几个人说了一声,就匆匆告辞了。余时友注意到她的走神,以及对自己格外的疏离和冷淡,她摸不透是什么事,但是薛渐离的改变,一定是跟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吧!哎!自己到底哪里让她为难了。
到了锦绣宫,午膳已经摆上了桌。薛意浓见薛渐离过来,招呼道:“渐离,这边坐。”薛渐离坐了下来,整个人的qíng绪还沉浸在之前的那件事上。
和薛意浓、徐疏桐吃着饭,兴致淡淡的。
薛意浓问她,“去看过公举了?”
“是,非常可爱。”
“这是自然。”看着薛意浓满脸的满足感,薛渐离很不解。
“皇兄,那不是您的,又有什么高兴的。”薛渐离见这里没有外人就直接问了出来。
“有什么不高兴的,能遇上都是缘分,这是朕和公举的缘分,就算别人觉得不好,可朕还是格外看重的。朕相信自己对人好,人也会对自己好。上天送给朕的,哪有什么好坏,只有珍惜与不珍惜。”
“皇兄真豁达,我就做不到。人还是要有自己的孩子吧!毕竟大家都有。”薛意浓注意倒薛渐离的qíng绪很是不对,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感觉到以前有些事想错了,想回归正路。”
“是感qíng方面的?”
“不,其他事。”
薛渐离不yù说,薛意浓岔开话题说:“过两天来宫里吃公举的满月酒,朕下厨,叫父皇、母后一起过来,朕就不去单请了。”
“好,恭喜皇兄。”
“呵呵。”吃完饭,薛渐离走了。徐疏桐躺在躺椅上休息,犯困,屋里的暖气总是让她昏昏yù睡。薛意浓走过去道,“你看出来没有?渐离有心事,朕猜跟皇后有关。”
徐疏桐笑笑,“与我们无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自己想要的,有个把人失望有什么要紧。“我想听书,皇上要是有时间能不能给我念一段儿。”
“想听什么?”
“浮生六记。”
薛意浓笑道:“怎么老是喜欢这一本,还有其他的书。”
“我就喜欢这一本,也就喜欢皇上一个人。”她的目光淡淡的,带着慵懒的光,手臂伸过来,挑了一下薛意浓的下巴,“您明白吗?”
“不明白。”薛意浓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耳朵贴着她的肚子,问道,“你还有多久才会来到这个世上?”
徐疏桐替肚子里的孩子回答,“很快。”这样急切的期盼,也许只有做父母才会有的心qíng。但她在那一刻觉得,如果说世上有什么声音是最美妙的,那就是薛意浓对孩子的问候。
两日后,肖公举满月。薛意浓特为她办了满月酒,广邀亲朋。她那日是最大的主角,穿着红红的棉衣、棉裤,戴着红红的棉帽,把耳朵捂的结结实实,一点儿不受寒风袭击的样子,额头上点了红胭脂,像个小童子一样。
太后等人一进门,就逗她逗个不停。肖芳也给太后请了安,“这段日子身体不健,没能给太后请安,还请恕罪。”
“你现在没事了吧?”
“是,托太后的福,都好了。”
太后点点头,见肖芳气色不错,只是产后的身子略有丰腴,但并不难看,让她别抱着孩子了,坐下来歇歇。
薛定山等人进来,抱着小孙子逗弄个不停,比在家里还欢喜。“看看,长的多像意浓,小小的,小时候就可爱成这样,长大了得有多少小姑娘跟着追……”
贺太后略尴尬,看向别处,薛渐离也是。怕自己的目光泄漏了什么。
随后,余时友、李彤等人又进,都带了自己做的小礼物,要送给肖公举。再之后,徐疏桐和徐慕然一起进来,给各位问了安。
徐慕然与薛渐离见过,“渐离公主和皇上长的真像,一眼之间几乎看不出来。”
“是吗?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皇兄就是皇兄,我就是我,我做不了别人,别人也做不了我,不是吗?疏影姐姐。”
徐慕然笑道:“可不是。”完全没有把薛渐离的话放在心上。
今日薛渐离额外的穿了一身女装进宫,束发也变成了女子发髻,尽管样式简单。大家都有些不习惯,她寻了一遍,问徐疏桐道:“怎么不见皇兄?”
徐疏桐笑道:“在下厨。”众人都尝过薛意浓的手艺,不觉得有什么,这里独薛渐离和徐慕然不知道。
“他会吗?不是说君子远庖厨。”
徐疏桐道:“他不是君子,他是皇上,所以是无所不能的。”
众人又与她劝说,说薛意浓做的菜,味道还是不错的。薛意浓端了一盘爆米花进来,里面有红枣、huáng豆、烧饼等物取个吉利,与众人分食。
肖公举见她来,立马伸出手臂,要从薛定山的怀里挣脱,祖父的胡子太长,太扎人了,拉了几次拉不动,不好玩。
薛意浓将手里的盘子jiāo给别人,自己去抱肖公举。这时,门外的鞭pào声响起来,肖公举直接钻进了薛意浓的怀里,薛意浓用狐裘裹住她的脑袋,抱着她到外面看热闹,等鞭pào燃完了,又大赏宫人。众人坐下吃饭。
席间,薛定山与薛意浓举杯,说起生活无不顺遂,只有一件事叫他遗憾,说着看了薛渐离一眼,“渐离亲事未定。”
薛意浓恐怕薛渐离听了难受,想办法岔开话题,没想到这次薛渐离却同意了,“父皇说的对,儿臣久居家中,的确不妥。以前是儿臣太过胡闹,叫父皇、母后悬心,渐离这里拜谢了。”
众人诧异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薛意浓问她,“有心上人了吗?”
“还没有。不过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听命就是。”
在场长辈听了都很高兴,贺太后几乎要掉泪。“渐离在外一年,想不到竟然长大懂事了。”
薛渐离唯唯以应,为了灭掉自己对余时友的种种不正当心qíng,她只有追求婚姻,希望这座她曾经认为的牢笼,能够囚住她那颗狂野的心。
然而薛意浓还是发现她的状态很不对劲,打算事后问问薛渐离是不是感qíng受了挫折,才会如此的灰心丧气。
吃的好好的饭,徐疏桐突然喊肚子疼。
薛意浓关心道:“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
“没事的,只是阵痛。”这样的笑话已经闹过很多次了,还是存惜发觉了不同。
“娘娘,地上……”
众人看地上,顿觉不好。肖芳叫道:“羊水破了,快叫太医。”
她这一喊,薛意浓立马吩咐道:“落雁去喊太医,存惜去喊稳婆,秋瓷去喊人烧热水,折桂嬷嬷将chuáng单换gān净的。”她抱着徐疏桐就往chuáng榻上走,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一屋子的人一点儿准备没有。
等薛意浓说完了,众人才欢喜道:“好啊,又要添皇孙了。”众人各就各位,连饭也不吃了,薛意浓更是陪伴左右,不断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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