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吓得拼命摇头,存惜看见她这样,才让她跟着去小厨房。
徐疏桐边吃边跟薛意浓商量,“是不是尽快通知柔然使者,他们的公主有下落了?”
“这个我会尽快办。”
“渐离那里……”
“我会去招呼一声,叫她晓得疏影的近况,不胡思乱想。
“朝中qíng况如何?要战,要和?”
薛意浓道:“仍旧争论不休,拿不定主意,随便他们。”
徐疏桐道:“不是这样,得有作战的准备。睿王那里想bī着柔然出兵,那么他也是有出兵的打算的,咱们外面装作不知qíng,内里可得明白着。”
薛意浓一笑,“是。东西好喝吗?”
“好,您要不要来一口?”
薛意浓摇手,“不,我怕七窍流血。”
“呵呵。”
薛意浓待了会儿,就去御书房,让李公公宣了林希野进宫面圣。林希野忐忑不安,不晓得薛意浓要跟他说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真怕长公主已遭不测。
到了屋内,依礼下跪。薛意浓手虚扶一把,“林大人起来吧,咱们有话直说,长公主已被救回,不日就要抵达京城。”
林希野满脸堆笑,“是真的吗?”
“对,朕兑现诺言,请林大人也别忘记初衷,为了两国的和平,也要使一些绵薄之力,把这其中的误会解除才好。”
“皇上放心,微臣早已写书给国王,告诉他其中的曲折,叫他一定忍耐,我王回书感谢皇上隆恩,静候佳音。”
林希野从袖内取出国王亲笔书信,当下朗诵一遍。薛意浓心道:“原来他早得了应允,却迟迟不告诉我,这只老狐狸,想借着我的手去找人。”笑道:“那可好得很,不过为了救长公主,我方人还在敌人手里,还请你写信告诉国王,继续按兵不动,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死伤。”把疏影调包计和盘托出,希望柔然跟自己能里应外合,假装敌对,到时候两面夹攻。
林希野说会把这个话告诉国王。
薛意浓道:“好!朕望天下太平久矣。”
办了这些事,薛意浓也有些乏了,让林希野先回去,她自己休息了会儿。
晚上,屋里的门关了。因为二傻太小是不可能守灵的,三呆就更别说了,屋里点了两根大白蜡烛,照得屋子的前半部分亮堂堂的。
装死还得继续下去,别什么时候,有人突然杀过来穿帮。薛意浓跟徐疏桐都在想,暗处的敌人会不会趁机来探个究竟?
因此一个仍然躺在棺材里,一个睡在chuáng上,屋外有重兵把守。
薛意浓跟徐疏桐所隔不远,可一个人躺着,也颇多不自在,两人每日里在一块儿,偶然不在一块儿,那滋味儿却大大不同。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旁边空空的位置,人却越发jīng神,翻来覆去。
隔了半天,徐疏桐才问道:“睡不着吗?”
“你呢,睡没?”
“没睡,今儿一个人睡,不习惯。”
薛意浓心道:“原来她跟我一样。”为着这份‘感同身受’,她道:“我们聊聊天,现在睡觉还早。”
“您想聊什么?”
“还有话题吗?随便聊点什么。”
徐疏桐想想,便问:“您猜这次想害我的谁?”
“我不知道。”
“那您说他会不会突然出现?”
薛意浓却有些怕,她道:“你害怕吗?要不我跟你做伴。”
“您要过来吗?”
“嗯。”
“那就过来吧,我这里景色可相当不错,一抬头就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她听见薛意浓下chuáng的动静,穿上鞋子过来,趁着夜色摸过来,挤进棺材里。
棺材不小,有足够空位。薛意浓躺下去,又能挨着徐疏桐,心满意足,原本烦躁不安的心,却也定了。
她看着屋顶,屋顶上镶嵌了琉璃瓦,可以看到天空,也能看到一点点的星星。
“真美。”
“您说谁美?”
“都美。”
徐疏桐痛斥她说了跟没说一样,薛意浓只是笑。她翻出白日的烂账来,“说吧,在窃笑什么,白日里那些妖jīng们当着我的面,确确实实的在打您的主意,别当我看不见,就听不见了。”
“也没什么,何必去管她们。”
“您到是潇洒,偷了别人的心,还装作不知晓。”
薛意浓就知道徐疏桐的‘胡搅蛮缠’又发作了,闭上眼睛打起瞌睡来。徐疏桐道:“说不过就装睡。”手臂一伸,把薛意浓抱了个结实,一边侧目去看天上的星星。她刚才躺在棺材里也很害怕的,怕人突然来袭,自己抵挡不住。可是薛意浓来了就好像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
一个人明明那么微小,可是两个微小的人在一起,好像就有天空那么大。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跟勇气,靠着这小小的关怀,就能度过重重难关。
徐疏桐合目睡去,只觉梦美心甜。
次日,却是徐疏桐先醒来,薛意浓呼呼大睡。她昨儿东奔西跑,累了一天,到了早上还不知道醒。
徐疏桐抓过自己一把头发,捻成小刷子一般,给薛意浓刷刷睫毛,见它颤动了几下,不由得会心笑起来,又去刷刷脸,刷刷嘴巴,刷刷……鼻子。看见那个有点红肿的鼻子,徐疏桐没出息的笑了,笑声将薛意浓吵醒,她伸伸懒腰,手臂被徐疏桐压住,问道:“怎么了?”
徐疏桐捏她的鼻子,“被虫子咬了。”
“厉害吗?”
“像个小红萝卜盖在上面。”
薛意浓不相信,“你骗人。看我怎么罚你。”做势要亲她,徐疏桐想躲开了去,棺材就这么大地往哪躲去。
这时,门锁响了。有人在外面开门。昨日为了防人进出,让存惜从外面锁上,看来开门的就是她。
徐疏桐‘嘘’了一声,轻声道:“别说话,逗逗她。”
薛意浓也玩心大起,两人躺平了,竖起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存惜进门来,喊道:“皇上,起chuáng了,上朝了。”往chuáng边走去,被子早空翻在那,鞋子也不见了,她偷偷摸摸的要去掀chuáng侧的帘子,那里放置马桶,想薛意浓是在如厕。不过到底没那么大胆子,只在外头躬身问道:“皇上您在吗?”
徐疏桐跟薛意浓慢慢把头抬起来,看了一眼存惜,又慢慢的躺下去。
☆、第204章 人打我一脸,我打烂人脸,意浓的反击
204
两人尽量保持‘低调’,呼吸一致。薛意浓是躺着不动了,徐疏桐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多偷看了两眼,就见存惜在帘子边磨磨蹭蹭,最后伸出小手指,轻轻的勾了帘子一点fèng隙,发现里面没人,才哗啦一声拉了开来。“皇上人呢?飞天了?”她抬头看看屋顶,顶上没dòng。存惜四处找找,“皇上……”
chuáng顶上掀了,chuáng底下也看了,屏风后,门后,能躲人的地方全部掀了个遍。“人呢?”
薛意浓躺在棺材里窃笑,徐疏桐对她做口型,“叫您呢。”薛意浓摇摇手。
三呆哭了起来,一扯嗓门,中气十足。存惜顾不得再去寻人,走到小chuáng边将她抱起来,轻抚她的背,又摸摸尿布,并没撒尿,“哭啥呢?想吃了?”
刚出生的孩子,胃口似乎特别大,一天吃个七八顿都不嫌多,奶水灌肠胃,哪有个饱。且拉撒也是频率很大。
存惜一边安慰三呆,一边向棺材边走来,道:“不哭,叫娘娘喂奶吃。”这一过来,薛意浓避无可避,直接bào露。存惜道:“皇上怎么也在这?喊您半天了,您怎么躲这呢?”
徐疏桐坐起来,哈哈大笑。忍了半天,终究没有忍住。她这一笑,把之前的那点小动作全部给bào露了,存惜有些气恼,道:“好啊,耍奴婢玩呢!以后丢了也不找了,害奴婢找半天,却大气不出一个,瞧奴婢犯蠢。”
她心里气的很,可嘴上的话却打了折扣。一个小小奴婢,跟主子混得再熟,这‘规矩’二字,那是深入骨髓,想忘也不能忘的。
她气,但也不敢气得太狠。
存惜将三呆往徐疏桐怀里重重一放,徐疏桐道:“gān什么,拿三呆出气,那可不能够,小人家身子软得像面条似的,可不禁摔,是不是?”她转而逗起三呆来。三呆懂个毛线,人家要吃的,只管嚅动小嘴,其余一句不懂,屁也不管一个。
薛意浓也坐起来,笑道:“你别怨疏桐,是我的主意,要怨就怨我吧!我们也就是想逗你玩。”
“哼!”
薛意浓服了软,存惜也就将这事放过了。奇道:“您怎么跑棺材里来睡了?”
“还说什么,当然是不堪寂寞。”薛意浓说的十分委屈,惹得存惜一阵嘲笑,那些小气恼顿时烟消云散。
徐疏桐问她,“二傻呢?今儿没看见她,往常这时候不是跟紧了你,跟你要吃的么。”
“早起来了,吃过几个小点心,这会儿正在努力练功。”
“她?别装模作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众人对二傻不能坚持的xing格太过了解,都有些不大信任。
“说得也是。”
屋外,二傻传来赫赫喊声。练功如何不可知,这表面功夫定然做得不错。
薛意浓翻身从棺材里起来,去梳妆台前拿起一面铜镜对自己的脸照了照,回过头来摸着鼻头道:“还真肿了,什么毒虫咬我,就这么一张脸,还挑我最中意的地方下手,存心叫我闹心。”
她不提还好,一提,存惜乐了。“像什么呢?这个棺材里有什么大虫,专门咬人。”她有点儿幸灾乐祸。
徐疏桐笑道:“快别偷乐了,赶紧拿了消肿药给她涂涂。”
“急什么,这样才叫可爱。”
嘴里说着,脚下却没停,像往常放药箱的地方走去。徐疏桐对着存惜的背影只是无奈一笑。
存惜要给薛意浓涂药,薛意浓没肯,“我先洗把脸,免得涂完药还要再洗脸,洗完脸又得重新涂。”
“好吧!”存惜手里拿着药膏站在那,一边看薛意浓自己打水洗脸。她有时候觉得皇上也怪有意思的,要是她有人服侍,才不自己动手,有福不享,跟没福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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