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搭一唱,闲闲的说出这些话,早叫站在地上的人吓了个半死。
薛意浓看了她们一眼,“她们呢?这些帮凶。”
“等秦婕妤不幸死了,她们就接着上,不过现在的身子骨只怕太单薄了一些,先打发到浣衣局去学习学习,吃苦耐劳一下也是要的。”
她素知这些人出身不错,十指不沾阳chūn水,叫她们做活,绝对算是个挑战。而且她晓得,她们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宫女、太监,杀杀她们的气焰,也是要的。
众人面白如纸,早有嬷嬷们上来,拔了她们头上的钗环,让她们脱下锦衣华服,拉着她们去浣衣局。
事qíng一了,徐疏桐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了结了,慡!”从今天开始她又要复活了!
满心欢心之际,不料身子突然腾空,吓得‘哇哇’大叫,发现是薛意浓才笑嘻嘻道:“gān什么您?”她心神一定,眼珠子一转,随即开起薛意浓的玩笑来,“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猴急成这样,这还是大白天的,人家还在坐月子,您忍忍吧!”
薛意浓微笑不语,只是将她的人往chuáng边抱去。徐疏桐这会儿再也笑不出了,拉拉她的衣服,道:“别犯浑。”她越来越不解,薛意浓做事向来有分寸,怀孕这样长日子,端的碰她一下也不敢,就怕伤了她的身,她晓得薛意浓向来最克制,最体贴,今儿这一下,却把她弄懵了。
任由她万般好话说出来,薛意浓只是不饶她,不回她的话,将她放在chuáng上,站在那看徐疏桐乱想乱折腾。
“还在坐月子,就别乱动乱走了。”
徐疏桐从疯狂里理出思绪来,抬头看了薛意浓一眼,就这样!不是想对自己用qiáng?这一误会,就算徐疏桐脸厚比城墙,也刷得一下面红耳赤,结结巴巴,最后话不成调,直接捂脸,“gān嘛吓我?”
“呵呵,我哪有。我是有这个心思来着,可是看你如此不qíng愿,坏人也有遵守信义的时候,何况是我,这次就饶过你,大不了,再等两个月,到时候你想要逃都不能够。”
徐疏桐从手心里抬起脸来,笑道:“指不定谁要逃呢,我要把您吃gān抹净。”
薛意浓到门口,吩咐宫女、太监进来,将屋里的灵堂撤一撤,屋里顿时空出一大片地方,香案,蜡烛也通通收了。
徐疏桐望着那口棺材,很是不舍得,这里头还有她的点点回忆。下了chuáng,直扑在棺材上,求道:“再放它一日。”
薛意浓道:“还不曾睡够?”
“我想再躺在里头看星星。”
薛意浓不由得好笑,“好吧,就再放一日,明日一定要抬出去的。”
徐疏桐‘嗯嗯’点了几下头,对它好不舍。
虽则跟棺材相处时日不多,可是这几天却也攒下不少回忆。
待众人散去,薛意浓才道:“这场假死累了不少人,皇后、李美人她们自不必说,个个为你伤心,要不我们请她们吃一顿压惊酒席?”
徐疏桐想起后宫诸人的深qíng厚谊,也十分感动,不免泪湿眼眶。“皇后她,哎,真好!要不是认识您在先,我恐怕已经被她给收了。”
薛意浓脸上悠然变色,“你这是拐着弯的嫌弃我不好么,有话直说,不准花心。常常说我抵挡不住诱惑,被皇后三言两语就迷失心智了。”薛意浓那个腾腾的醋意,尽管知道徐疏桐说的是玩笑话,一个比方,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徐疏桐咯咯一乐,笑道:“您也知道难受了,您也不想想众人对着您一副‘垂涎yù滴’的样子,我这心里……哎,不说了。”她直扑到薛意浓怀里,两条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头靠在她怀里,道:“不吃醋,最喜欢您了。”
“那从此以后不准用敬语。”
“是吗?你不喜欢,早说。我到不是敬语,不过是习惯用语,我们家乡话是用您比较多,跟用你一样,不过用你确实亲切一些。”当下造了无数个句子,说出百千个你来。
薛意浓笑了,伸手捏她的脸。
“就会说好听的。”
“接着刚才的话,望我好的固然不少,可是恨我的只怕更多,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惹了这样多的妖怪。”她随即想到一个人,抬起头对薛意浓道:“我想跟太后请安。”
“太后?”薛意浓几乎把这个人给忘光了,要不是徐疏桐陡然提起,不由得皱了眉头,“她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让她乖乖在宫里待着,她不出来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
“也不能这么说,老人家听说我过世的消息,没准儿一个人暗暗垂泪,遗憾不能亲手手刃我呢!咱们瞧瞧她去,免她伤心。”
薛意浓一听就知道徐疏桐没安好心,眼前事qíng刚了,徐疏桐又死里逃生,如何不依她。道:“好!只有一件事你需得依我。”
“你说。”
“坐轿辇去,别伤了身子。”
徐疏桐大大同意,“当然!”趁着薛意浓不注意,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又十分心满意足的靠在她怀里,只觉得人生志得意满。
☆、第209章 太后洗白,皇后屋里有人
209
“你刚才亲了我是不是?我不是被苍蝇给啄了一下,是不是?”
“坏人,竟然拐着弯的骂人。”
薛意浓大呼‘冤枉’,“那我也做苍蝇,啄你一下!平等了。”
外面轿辇已到,薛意浓吩咐张了伞盖,别让徐疏桐受风受热。两人坐上去,往养息宫去。
太后听得二人求见,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小豆子在旁提醒,“太后,皇上跟徐贵嫔还在门外等着呢!”
“她还没死。”
“没有。”
太后只感觉自己大白天的见鬼,怎么可能,不都死了两天了,她这两天都在‘庆祝’,还有什么比徐疏桐死掉更叫人心qíng愉快。
“让她进来,哀家看看她是人是鬼,哀家这里有佛堂,有佛祖保佑,不怕的。”
薛意浓跟徐疏桐进门后,向她请安。太后手里抓着一个观音菩萨的雕像,护好自己。
“徐贵嫔,你是人是鬼?”
“回太后的话,臣妾很想念太后,所以过来瞧瞧您。”
“是人是鬼?”
“太后说呢?”
徐疏桐就是不答,她看了太后这副抵御的架势,就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不由得好笑。活的她不怕,死的她就怕成这样,有趣。
薛意浓道:“太后,疏桐还活着。”
“啊!”
太后在这一瞬间,简直是惊怒怕jiāo加,一口气没呼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薛意浓看着太后斜斜的倒在塌上,忙道:“快喊太医过来,快!”
小豆子匆匆忙忙出去,叫了别的太监去请,自己回屋照看。薛意浓不料太后如此脆弱,禁不起惊吓,上前去掐了她的人中,只是不醒。探一探鼻息,放心道:“还好,有呼吸。”
太医过来,跟薛意浓跟徐疏桐请安后,给太后把了脉,说是并无大碍,只是太后年纪大了,又受了刺激,才会晕倒。等太医开了副静心宁神的方子,让下面的人去取药,煎了来喝,过段日子就会没事。
太医刚走出门口,太后就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她迷蒙着双眼,看着薛意浓跟徐疏桐,刚才晕过去之际,她做了很长的梦,梦到她刚刚入宫的时候,种种事qíng。
“小豆子,扶哀家坐起来。”
“是,太后。”小豆子上前搀扶,太后坐在那,醒了醒神,这才相问。
“徐贵嫔是装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薛意浓道:“是,劳太后挂心了。”当下把徐疏桐装死的经过一一说了。
太后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道:“身子受了损,那可要好好养着。”又知她生了小皇子,又是欢喜,又是难受。肖公举不是皇上孩子的消息,她也有所耳闻,想来很多事不会空xué来风,皇上年轻,女人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又如何能搞得明白,如今徐疏桐生了小皇子,地位更加稳定。绕来绕去,希望落空。
太后看了一眼徐疏桐,又垂下了眼皮。今日的徐疏桐,何尝不是当日的她呢,她还沉浸在梦中,依稀记得刚进宫时,天真烂漫,经历的多了,人也慢慢的变了,变得jian诈会算计。
做一个帝王的女人,要承受多少的艰辛,她是过来人,这里头的事,也清楚的很。她百般要徐疏桐好看,却事事出乎她的意料。
想来,这是天意。她今日也尝到曾经被她斗败的女人的滋味儿。但觉报应不慡,自己没了儿子,何尝又不是曾经的报应,太后突然想开,面色温和起来,对薛意浓道:“依照后宫里的规矩,不管生公主,生皇子,都要升位份的,你不要忘记了这件事,这次是不是该升徐贵嫔当贵妃了。”
薛意浓道:“疏桐不在意这些的。”
徐疏桐很是讶异太后突然说这个话,心道:“老太婆又要出什么诡计。”
太后道:“不是在意不在意,这是规矩。恭喜你了徐贵妃。”
徐疏桐略一施礼,“多谢太后,多谢皇上。”
“当了贵妃是好事,不过在宫里做任何事都不可太过张扬,太过分了。哀家几十年风雨,到现在才明白,很多事物极必反。皇上也该常去皇后宫中走走,别冷落了人家,叫人心生怨恨。”
薛意浓道:“是。”她只觉得太后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叫人摸不着头脑。
太后并不留她们,道:“哀家累了,想休息,你们随便。”
两人双双告退。徐疏桐兀自不敢相信,心道:“老太婆这是以退为进了?”她摇了摇头。
要知道太后素来恨她,今儿这态度一转,必藏猫腻。她哪里知道太后这一怒一惊之间,人生过往种种都在眼前,可能是太过执着,这生死一番,竟然大彻大悟。
薛意浓跟徐疏桐回了宫,徐疏桐坐在那唉声叹气,一点儿没有胜利的快感,她这次去就是为了打击太后,哪知道先把自己给打击到了。
坐在那,撑着脸想了半天,就是想不通。招呼薛意浓道:“意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说啊,什么事?”
徐疏桐咂巴着道:“你说太后是不是有什么后招,我整个人都不舒服,毛毛的,很不安,不知道她中了什么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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