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疏桐句句话如刀,她说的一点不假。
薛意浓垂眸,“因为你对于朕是不同的,你在朕的心中是很好的朋友,朕不背叛你,也希望你不要背叛朕,朕若今日狠下心杀了你,朕来日必定会十分后悔自己的所为,我们没有必要,到彼此相恨相杀的地步,没有理由。”
徐疏桐不知道,薛意浓这样说到底是为了麻痹她,还是真的这样。她不敢去相信这些东西,怕自己真的相信了之后,死无葬身之地。
“那皇上打算如何?”徐疏桐静静的等着薛意浓的决定。
“你帮朕掩饰身份,留在朕的身边,与此同时,朕会竭力营救你妹妹。至于以后,你是要把朕的身份说出来,还是朕杀你灭口,视qíng况而定。”薛意浓的话,是留有余地的。毕竟人是活的,想法是会改变的,就算她想留徐疏桐的命,万一徐疏桐背叛她,那么她杀她也不会有什么内疚。
如今杀她,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掩饰身份,确实需要知道自己qíng况的人,徐疏桐正合适。
她们彼此需要。
这笔jiāo易算是做成了,徐疏桐答应下来。总觉得自己的成算比较大。然而细想去,她和薛意浓的手里均握着刀,而刀尖离对方都很近。
她们生在危险之中,彼此制约。可是,若两人好好相处,得到的也是两倍以上的好处。徐疏桐知道薛意浓不傻,当然她也不,她还要靠好了这棵树。彼此依存,相互繁荣昌盛呢。
徐疏桐舒心一笑。
门外,落雁担心里头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场景。像是徐疏桐突然从袖内发shebào雨梨花针什么的,惨she薛意浓。或者从哪里拿出带着毒物的匕首,刺向薛意浓。
这事绝对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所以她靠好了门,透过不大的门fèng往里面瞧。可什么也没瞧见,两人都在内室里jiāo谈,外面看不见,害她着急的跺脚,把耳朵贴向门fèng偷听。
存惜过来,看见落雁这个样子,要跟她开几句玩笑。“哟,听门子呢。”
落雁偷听的太聚jīng会神,压根儿就没想过有人会在身边出现,存惜见她不理,也学着她的样贴着门框,在落雁身后说话道:“听什么呢?”
“管你鸟事儿。”落雁回了一句,突然发现身后有人,快速的转身,手刀已劈向那人,存惜慌忙的接住。
摸着心肝儿道:“我的姑奶奶,你下手可真是又快又准,真想打死我呀!”她的手掌本抵住落雁的,这会儿看着落雁的手长得纤细白嫩,一转弯就摸上来,被落雁给拍了。
“gān什么呢你,一个女人色迷迷的跟个大老爷们似的,老不正经。”
“怎么了,摸个小手就这样了,要是亲个嘴儿,那还了得,你呀,太正经,小心将来夫君不喜欢,男人都喜欢有qíng趣的女人,就像我们娘娘这样的……说到娘娘,她人呢?别不是被皇上给欺负了吧,我好像听见我们娘娘在喊救命了,你们皇上才猴急呢!”
存惜这样一说,落雁本想骂她不正经,偏偏她还就听见这声儿了,二话不说,脚一抬把门给踹开了,两人没头没脑的跑进去,跑到内室,两人正在下棋,脸上贴了小纸条。
“这是……”存惜和落雁同时傻眼儿。她们想的事qíng,自然没有发生。
薛意浓和徐疏桐也奇怪,“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知道没事后,那这样火急火燎不敲门的进来,似乎于礼不合。
徐疏桐淡淡道:“把浮生六记抄写十遍。”存惜最讨厌写字,当下就叫了起来。
“夫人,罚点别的成不成?”让她写字,还不如跑步一百圈来的好,而且那个‘浮生六记’为什么总是这一篇,一点创意都没有。
薛意浓得了这个提议,补加道:“落雁也是。”落雁也苦着一张脸,她虽然会写字,但讨厌那些文绉绉的故事。
存惜建议,“娘娘,您让奴婢抄□□算了,奴婢喜欢那个,你那个故事,太素了,老是吃素,营养不良。”
“随便。”
得了同意,存惜高高兴兴的走了。落雁不高兴的杵在这,薛意浓问道:“你也要抄□□?”
“不是,奴婢想抄尼姑经。”
“哟,这是做什么,两人打擂台呢,一个要风流倜傥,一个要清心寡yù,罢了,去抄吧。”薛意浓这样说道,正准备下棋,见落雁还不走,她道:“朕都允许了。”
“奴婢知道,可是尼姑经还没有人写出来,奴婢怎么抄啊。”
薛意浓:“……”
徐疏桐在那偷偷的笑。
徐疏桐和薛意浓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而且两人都没有要低调的意思。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她们的事,很快传的后宫遍地都是。
养息宫中,太后正拿着喷壶,给花浇水,一面听小豆子如是汇报着。“太后,这事您怎么看?”
“看来意浓真的很喜欢徐疏桐,真是奇怪了,这一个两个的都被她给迷住了。徐疏桐确实有点儿姿色,不过哀家私下里以为,还是后宫的人选太少了一点儿,没的选择,徐疏桐才成为了选择。等过了冬,到了chūn天,还是多给他添点美人回来,见识的多了,徐疏桐也就不那么炙手可热了。”
小豆子连连说是,不愧是太后。太后可以袖手旁观,坐等时机,皇后那边,怎么也没个动静。
坤园宫,梅嬷嬷将锦绣宫中事向余时友说了一遍儿,“皇后,您要警惕。徐疏桐现在这个身份,都敢对皇上这样,要是日后进了宫,就更加了不得了。”
“那不是很好吗?皇上有人照顾,才能显得本宫这个皇后宽容大度。”
“可是她……她哪里是个选择,她分明是要把皇上整个儿的包圆了,以后皇上哪里还会来您的宫中,皇后,您别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要趁事qíng还没有变得更严重之前,对她,先下手为qiáng。”
梅嬷嬷的一颗心全挂余时友身上,只觉得自家的小姐,太过单纯,太过简单了,没有心机,这样哪里能获得宠爱。
搞不好,还把自己闹到很难堪的地步,她看那个徐疏桐,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jīng。就像那些娘娘们说的,这根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九尾狐。
她现在以一个被废掉的,死了夫君的女人的身份,竟然不在孝中,还对小叔子勾勾搭搭,而且两人现在还光明正大起来了,真是活见鬼了。
梅嬷嬷自然不甘心,只是要拿捏徐疏桐,自然是要费一番心思的。梅嬷嬷知道,自家小姐向来不把那些事儿放在心上,怕就怕等知道了,也就晚了。丞相让她进宫来,就是怕有些事小姐做着不方便,让她搭把手。
梅嬷嬷左想右想,想出一个主意来。“娘娘既然不想管那徐疏桐,那也罢了,只是一点,您不招惹人家,人家未必不招惹您,到那个时候您要怎么办才好?依奴婢的意思,太后说的话有些道理,娘娘细想去,您就算不争,可知己知彼,总是没有坏处,奴婢听说皇上最近很喜欢下棋,是什么米字棋,五子棋的,奴婢也没听说过,锦绣宫中人都跟着学。”
余时友道:“你这是要本宫投其所好,本宫心里头明白,只是这样做去,难免有东施效颦的嫌疑,徒惹人耻笑不说,而且皇上的话,已经说的十分明白,本宫又何必讨没趣儿去。”
梅嬷嬷见她一点儿不动摇,只当她年纪小,难免又说了些为她筹划的话,“即便小姐不在乎后位,那丞相府呢?将来要是没有了您的保护,丞相府被人给端了,那可如何是好?”她知道余时友是个孝顺的孩子,不然也不会丞相说什么是什么了。余时友考虑到这点,突然叹了口气,松了口。
“你又何必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自然有本事保护自己的,哪里需要本宫来帮忙。”她嘴里这样说,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谁知道未来事,有她在宫里,有机会chuīchuī枕边风,求个qíng,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梅嬷嬷见她松动,也就不多说了,道:“娘娘就当学的玩玩,打发一下时间,大家都在学,都说很有趣的样子,得了空,您也跟太后下一盘,切磋切磋。”
余时友问道:“太后也学了?”
“学着,听说不费jīng神,老人家顶喜欢玩,而且玩法简单。”
☆、第44章 娘娘喝西北风咧
44
听到皇后答应学习了,梅嬷嬷的脸上带了几分yīn谋得逞的笑意。这还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随后,她便将宫里的qíng况,秘密的传到了丞相府,让丞相在朝堂中,与她里应外合。
余丞相知道徐疏桐的存在,三思了好一阵子,他可不是高瑞,没事往枪口上撞,能坐在丞相的位置上这么多年,没有一点dòng察局势的能力是不可能的。
徐疏桐暂时住在宫里,不过是个过渡,等时机成熟,薛意浓必然会有所行动,自己去戳霉头,自然是落不到好处的。
以前尚且可以用‘名不正言不顺’来阻止这件事,无奈再回头一看,皇上当时就坡下驴,原来却藏着后招。
事qíng既然已经这样,再多说无用。梅嬷嬷也有所行动,说动了孙女,这样就好。
只说皇后学棋一事,传的宫里都是。梅嬷嬷的宣传工作做的十分到位,做了半天,总不能做白功,不让皇上知道娘娘的上进好学。
存惜知道后,立马觉察出一丝敌意,皇后那边是要与自家夫人打擂台?她有些担心,忙告诉了徐疏桐,徐疏桐道:“我知道了。”
存惜看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没有了下文,着急道:“夫人,人家分明是来者不善。”
“这有什么?这宫里本来就是这样,皇上不是一个人的,再说,别人做什么,我管得着吗?要想留住皇上,也不过‘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存惜知道再劝无用,道:“奴婢明白了。”想来凭着娘娘和皇上的jiāoqíng,皇后再怎么样,也掀不起什么风làng来,都这么长时间了,皇上对坤园宫那边一点动作也没有,就可窥出一斑了。
时至深冬,外头格外严寒,刮出来的风也似一把刀,京城的冬天,冷风里带着gān裂。这段日子以来,余时友的棋已学的很熟,梅嬷嬷在旁道:“娘娘学了这样长时间,也不知长进如何,何不找人来切磋一番。”
余时友想道:“也是。”一个人下,总比不过两个人,“也好,只是不知道找谁。”其余人也下过,只是棋力不逮,不到百余招,全部举手投降,没有好对手,这棋下的也没意思。梅嬷嬷这提议,正中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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