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您跟她抢人,皇上就一个,而徐美人素来霸道,这也不是没有例子可循,以前先皇在时,她可是专宠,要不是嫌弃先皇的体态不甚优美,只怕还轮不到别人伺候。这次也是霸着皇上不放,哪里有半分要和其他人分享的意思,小主自认为能和徐美人为敌吗?要是您有信心击败她,那么奴婢鼓励您前去分一杯羹,要是自认为不如,那还不如乖乖的待着,先看看战局再说。依奴婢的意思,就算您不出马,其余人也不会乖乖坐以待毙的。”
“要和徐姐姐争皇上,真的很难啊……”李彤瞬间忧愁了起来,双手捧着脸,“不过,皇上因我而受伤,我下午给他送点儿药过去,应该不要紧吧?”她问剪水。
剪水道:“这点小事何须您跑腿儿,奴婢代劳就是,顺便也观一观徐美人的动静!”
李彤想这样也好,在这些小歪歪心思上,剪水和重瞳才是好手,她嘛,就等现成好了。因此只让剪水带了几句话过去,就把这事丢在一边了。
且说剪水带着消瘀的伤药去回chūn苑,此时正值徐疏桐午睡未醒。宫女报说:“姑娘有事吩咐就好,小主正在午睡,恐不能相见。”剪水也不知真假,心道:“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若是这样回去,小主必定见怪。”
“我有要紧事,需得面见徐美人,若是不方便,我换个时间再来。”她当下谢过,就要离开。
存惜刚好从屋里出来,吩咐道:“小主醒了,让你们准备了洗脸水端进去。”目光一扫,见有位女子正看着她,她还有些印象,问道:“这位可是李美人身边的剪水姑娘?”
剪水见问,上前道:“我正是,奉了我家小主之命,特来见徐美人,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你先进来,稍等一下,小主还未梳妆,不宜见客。”存惜将剪水领进去,在徐疏桐面前道了李彤的意思。
剪水只站在一边,远远观之。徐疏桐正卧在贵妃椅上,头发散开,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眼睛惺忪朦胧,似睡非醒,遥遥的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
慵懒十足,媚态天成。剪水差点连魂都给丢了,心中赧然,不过是被看了一眼,自己就有些把持不住,况皇上男子乎?在心里已知了徐疏桐的功力,再想一回李彤的样子,剪水直接在心里摇了头。
李彤纵有十分美丽处,也不及徐疏桐一点半点儿,气质味道大失。比较起来,李彤似天真làng漫之少女,可爱
可亲。徐疏桐却成熟的散发着令人无法抵御的芳香了,到底是经历过qíng场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剪水在心里道:“输了,输的太多了。”
徐疏桐可想不到剪水一股脑儿的想的竟是这些,她只觉得这个宫女有些不一般,一个人的容貌或者可变,可这眼睛就像是一个人的心,心里想些什么,眼睛却会说出来。
剪水对她的审视,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等徐疏桐洗漱毕,她也不好让剪水等太久,头发未梳,就让她进来说话。“彤妹妹有何话要你告诉我?”
剪水站立一边,只觉得脸颊阵阵发烫。徐疏桐的声音,温柔甜软,让人不知不觉幻想联翩,她低着头道:“回徐美人的话,我家小主让奴婢送伤药过来,说是不小心伤了皇上,很过意不去,来日有空一定过来拜见徐美人和皇上。”
“是这事,彤妹妹也太认真了。皇上并未责怪。”
剪水双手将伤药奉上,也无什么话说,告辞去了。存惜手里捏着瓷瓶,与徐疏桐道:“娘娘,这事您怎么看?”她觉得今日这事甚是奇怪,好好的放风筝怎么跑到校场去了,这路程也差的太远了,偏偏还遇见了皇上。
徐疏桐问她,“你怎么看?”
“奴婢只觉得这事也太巧了,若不是有心为之,奴婢都有些不敢相信。”宫中争宠,本来就有百般‘巧遇’,她看李彤素日也不错,热qíng周到,不似宫中女子,原来心里也藏着jian计,遂将平时的欢喜减去几分,厌恶加了几分。
“呵,你也这么看吗?以前我们也遇见过这样的人,先是接近我们向我们示好,然后就想办法向皇上靠拢。意浓单纯,不会想这么多,但是我们却要防着才好!我也知道皇上是大家的皇上,不该存着贪婪之心,但存惜,她是不同的。”
徐疏桐这样郑重的说道,让存惜也觉得这事重要起来,点了点头,“娘娘放心。”
“但愿只是我们想多了。”
徐疏桐暗笑自己小jī肚肠,原来在乎一个人就想全部霸占了,还疑心疑鬼,好像谁都要跟自己抢人似的,薛意浓瞬间成了大家的香饽饽。可是她想一回薛意浓的样子,那确实是个遭人喜欢的角儿,长相看起来温柔宜人,对待女子又百般体贴小心,很少有女子不喜欢这个类型。
她总是那样单纯的笑,温和的笑,就连杀人的时候,笑意都是这样的温柔。自己可不就是这么给陷进去的,这颗糖衣pào弹,到底要招惹多少人才肯罢休。
存惜看着徐疏桐在出神,还是多嘴说了几句,“娘娘还是趁早把皇上收了好,免得其他人惦记。”这样郑重的拖了这样长时间,存惜都要怀疑徐疏桐的皮囊里是不是住了另一个灵魂,这改变也太大了。
以前肆意奔放,有一种火热的张力。可是现在怎么一下子变成温柔的水了,徐疏桐怎么走起贤妻良母的路子了,让存惜很难接受。
爱qíng让人中毒!
“你说的很对。”只是薛意浓最近都忙着练兵的事,恐怕没有那个闲qíng雅致,而且这次练兵靠的是李家的人,与李彤的接触只怕也不会少,自己冒然挡着,只会让人讨厌罢了。
该怎么办呢?
且说剪水回去之后,刚到苑门口,就看见李彤撑着门在那等了,一见她回来,忙跑上来,拉住她的手道:“剪水,你觉得徐姐姐怎么样?”剪水只是摇头,她这次去,有很多的震撼。李彤见她摇头,不免催问了几句,“到底怎么样,你到是说呀!”
剪水道:“不好惹。”
“这还用你说,我想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就连太后都栽在她手里许多次,未能拔掉,可见不是个善茬儿,我想知道的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剪水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她想对李彤说的话。“小主自认为与徐美人比外貌如何?”
在李彤看来,剪水这话简直是废话。“不如。”
“比与皇上的jiāoqíng,以为如何?”
“不如。”
“比温柔贤淑,您到底是会做礼物,还是会揣测人的心意?”
李彤听剪水这样说,有些烦躁。“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放手吗?”
剪水很坚定的说道:“不,奴婢的意思是,如果您真的对皇上有好感,那么跟徐美人硬碰硬不会捞到半点好处,还会被整的很惨,例子嘛,咱们不说远的,就说近的,您看看宫里的前妃子们,前车之鉴就在于此。因此奴婢认为,如果您想靠近皇上,需得跟徐美人走近一点儿,不要妄想和她平起平坐,或许她怜您,吃ròu的时候,还会给您喝点儿汤,不然……”
李彤只觉得前景惨淡,“徐姐姐人那么和气,怎么会这样。”她很不理解,她都不介意和她一个人分夫君了,怎么徐疏桐还这样坚持。
“和气是人家的外表,霸道才是人家的内心,小主不可不明的。”要她伏低做小,她也不是做不到,只是那样太憋屈了,就没有什么别的好方法?
剪水道:“小主若希望得皇上的青眼,总是要受些委屈,以待天时,要不我们再等等?”
“嗯。”尽管答应了,但李彤还是三天两天的去找徐疏桐拉关系,有时候碰到薛意浓在,也会说上几句话。虽然只有几句话,但李彤还是很满足。
这件事多多少少的落到了他人的眼里。
养息宫的太后,听小豆子汇报这件事后,立马放下了手里的茶碗,侧目道:“哦?有这样的事?”
小豆子回道:“是呀!李美人真是聪明,每次借着去看徐美人的机会,都能跟皇上说几句话,这日子长了,也能混个脸熟。”
“那徐疏桐能容得下?”
“徐美人那边到没什么动静,况且李美人又这样追捧她,别不是因为被说的五迷三道,以为自己是后宫之主,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太后笑了,这个李彤出现的真是时候。贺思弦被下令禁足,出不来,也就做不了什么,可这李彤跟她可素无关系,又能和徐疏桐说上话。
她的心里生出一条计策。
她要找李彤谈一谈,当下就对小豆子宣旨,“让李美人过来一趟,就说哀家有话说。”
小豆子应着去了,元央苑的人见到他,个个低头垂脑,不知道太后有什么命令下来,小豆子眉开眼笑的对李彤道:“李美人,太后想要跟您说说话,让咱家来请。”
“是吗?多谢公公,只是我的妆也没梳,怕因此冲撞了太后,能不能麻烦您稍微坐着等一等,等我梳妆完,咱们再一起去?”
她向剪水使了个眼色,剪水会意,拿了块金子递到小豆子手里。小豆子看了一眼,笑道:“这有什么要紧,礼仪最重要,就算太后知道了也不会怪的,只是美人动作快些,别让太后老人家等太久。”
“是,那就多谢公公。”
主仆一块儿进去,李彤赶紧问剪水该怎么办。“太后好好的找我做什么?”
剪水也不明白,“小主只管随机应变,大概是有什么话想跟您单独聊聊。”重瞳仍在家看屋,剪水与李彤一起去太后宫中。拜见毕,太后欢喜的拉了她的手,要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李彤推让数次,方才坐下,只是屁股占了一点儿位置,身子侧着,恭敬的道:“不知太后找臣妾前来……”
“哀家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就想到了你。”
李彤心想:“宫里这样许多人,为何她想到了我呢?”她于猜人的心思上,总是有些转不过弯来,而太后望着她却笑得暖如chūn风。
她当然要笑了,这可是一把很好的匕首。不管李彤与徐疏桐是真好,还是假好,她都有办法用到。若李彤与徐疏桐关系亲密,她就要想办法让李彤背叛。若是敌人,那就是再好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就妥妥的利用。横竖她都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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