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司GL_叶青陵【完结】(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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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你现在说的话,我都不敢全相信了。”
叶峥无力地坐到她身边,抽了纸递给她。
“我记得你们刚准备要分那会儿,你挺淡定,挺洒脱的。你现在说想她想得要死,我这心里,真的得多绕几个弯了。”
“什么淡定洒脱啊,我chuī牛bī你就信了啊!”吴霜月捂着脸,“我那时候,根本没想到她能做这么绝啊!真的就这么走了,东西也不带走,今天你还跟我说她要结婚……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要结婚了啊!”
“那我要不跟你说呢?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混吃等死的,等着她有一天回头来找你?你做梦呢吧——”
“我没想她回来找我啊,我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想她再回来找我啊……”吴霜月哭着哭着,都快背过气了,“我就想这么看着她,看她过得好,我就行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结婚了就不好?人说不定幸福美满,儿孙满堂呢,你在这哭什么劲啊?”叶峥故意说。
吴霜月恨恨地擦了一把脸:“可是我难受啊!我难受不行啊!”
“后悔了?”
“可不是吗!悔死了——”吴霜月嗓子都喊哑了,“叶峥你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啊?你这个人太坏了……我就是太自信了,老觉得她离不开我,我被她惯坏了啊……”
“哟,她惯坏你,听起来是她的错么。”叶峥撇嘴。
“我的错,我的错啊!叶峥你别引我哭了行不行,我是女明星啊!”
吴霜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得叶峥又不忍心,又有点暗慡。
“行了,以后还装不装了?见天儿一副qíng圣模样,啊,还说不说我怂了?”
“我说你什么啊,我根本比你还怂。”吴霜月又恨恨瞪她一眼,“你今天来就是来告诉我不要装bī的啊,你说完了,你赶紧走,赶紧走走走走——”
“我神经病啊,我特意来是要给你这个的。”叶峥不折腾她了,gān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
“不要说我不帮你,这是孙阮现在的地址。你今天去,能见到她的几率大概能有1%吧。”
“什么?我过生日去找她,还就这么点的几率能见到人啊?”
“又装,又装。你是谁啊你,你过生日人就必须见你啊。”叶峥一脸“你没救了”的表qíng,“你要平时去,能见到她的几率基本是零。今天么,还能赌一把。”
“哦……”吴霜月擦擦眼泪,捧着卡片仔细看着,“那你赶紧走人吧,我要洗澡了。”
“去找人啊?”叶峥还要逗她,“人要不见你呢?”
“我等!我等到她见我行不行啊?”吴霜月气死了,“我知道错了,你再这么臊我,我翻脸了啊!”
叶峥笑了,拍拍她的脑袋。
“你能有这份觉悟,我就放心了。任务完成,我也可以回家抱老婆了。”
“赶紧滚,看你这个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就烦。”吴霜月脸上还有点挂不住,推着叶峥出了门,看了她一会儿,才又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声谢谢。
“别,别谢我。”叶峥摆摆手,“你能安生点就好了,省得秦渡气你,连带着也看我不顺眼,总觉得我们láng狈为jian呢。”
“知道了。”吴霜月吸吸鼻子,“不管最后怎么样,我承你们这份qíng。”

☆、第110章 chapter110

“好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还说什么承不承qíng。”叶峥抱了抱她,“快去把家里收拾一下,也把自己收拾一下。”
“嗯。”吴霜月送她进了电梯,自己回到家里,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钟。
七点了,收拾一下家里,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整理出来送到gān洗店,再把chuáng单被套丢到洗衣机。桌子柜子上到处都是灰,一边咳嗽一边擦。
做完这一切,开着扫地机器人到处滚来滚去,自己才松了一口气,卧进浴缸里,想着之后见到孙阮要跟她说什么。
明明之前在医院里,那么轻易地就放了手,那么洒脱地说了祝你幸福,这会儿再去求原谅,怎么想都是无耻得要命。
可这段日子她太萎靡了,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做什么都是无趣,做什么都是勉qiáng,做什么都是空虚。好不容易叶峥又给了她一点希望,给了她一点奔头,她实在舍不得放弃。
好像人扎在深海的淤泥里,不断下陷,忽然又看见了一点光,一截绳索,一双愿意拉你上岸的手。无论如何,吴霜月不想放弃。
到这一步,她已经不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孙阮。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最自由,最不羁,想要的没有什么得不到。她以为在这段关系里,拥有主导权的永远会是她。可原来,日子久了,很多事qíng都在慢慢发生变化。她以为是她选择了孙阮,可真正做出选择的人,却是孙阮。当初孙阮选择了和她在一起,而现在,孙阮也能选择离开她,和别人在一起,甚至还很快要结婚。而她呢,浑浑噩噩,行尸走ròu。
总是嘲笑叶峥胆小,自己呢,胆子不小,可神经却是如此迟钝。
觉得自己不爱,觉得自己多qíng,却不知道为一个人哭为一个人笑,为一个人振作为一个人消沉,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非要无可挽回,非要切肤之痛,才能明白自己离不开这个人。这不是迟钝,不是蠢,不是自作自受,又是什么?
吴霜月闭上眼睛,滑进浴缸,屏住呼吸让水一点点漫上脸颊,短暂的缺氧却让大脑更加清醒。
要追回来,要追回来,要追回来——
夜里,孙阮靠在窗边。
月行云雾中,晦暗不明。
秦渡的话音犹在耳,为了结婚而结婚……
是,孙阮当然也觉得这样不好。但如果可以,谁不想和爱的人结婚呢?
吴霜月从浴室出来,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chuī了chuī头发,梳好,再套上gān净温暖的大衣,把自己收拾得从容得体,才深吸一口气,出了门。
她不想让孙阮看见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不是怕向她示弱,只是她知道,孙阮喜欢她清清慡慡的样子,很像当年,她第一次来找她借书的时候,那本书,叫尘埃落定。
车里很静,没有放音乐。吴霜月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很快。
她很少去做没有把握的事,也很少能有事qíng,在她眼里是没有把握的。但对孙阮,她再也不敢有掌控她的心思了。爱人是不能被掌控的,哪怕她再乖再单纯。
人和人之间,能建立起关系太难了。世间没有几个人,能承受住他人毫无保留的真心。我们无法完全互相理解,甚至也无法全然表达自己,很多时候,只能顺其自然。在这样困难的qíng况下,仍然有人愿意陪你,愿意一起面对这个残酷又美好的世界,那这个人,就应该是你在这个世上最珍贵的人了吧?
对吴霜月来说,孙阮就是这个人。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在孙阮选择把自己jiāo给她的时候她没明白,在孙阮一心一意对她的时候她没明白,在孙阮伤心难过的时候她没明白,只有孙阮心灰意冷的时候,她才明白。
“叶峥,你说,吴霜月能不能行啊?”
家里,秦渡靠在回来的叶峥肩上,给她剥桔子吃。
“我们给她阮阮的地址,会不会做错了?”
“就她那样,我觉得,孙阮原谅她,还是不原谅她,我都能理解。”叶峥咬住秦渡伸过来的手指,轻轻吮了吮,“两个人之间的感qíng,有时候旁观者更看不透。”
“我才不管她会怎么样,我就关心阮阮。”秦渡担忧地侧身揽住叶峥的肩,“如果她闹得阮阮不能结婚呢?”
“不能结婚,对孙阮来说,一定是坏事吗?”叶峥说。
“我也说不好。”秦渡愁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
“看看吧,看她们自己了。”叶峥揉揉她的脸,又给她擦了擦刚刚剥桔子的手,“别不高兴啦。我做点心给你吃。”
“还吃啊,我觉得我最近都胖了。只是冬天穿得多,看不出来。”秦渡被她拉进厨房,“等过完年都要胖若两人了吧。”
“谁说你胖,我怎么没发现。”叶峥假模假式地伸手摸摸她的腰,“还是很细么。”
“脸!你看我的脸,都圆了。”秦渡猴在她背后,看她忙忙碌碌,“都是被你揉的。”
“哦,那我还揉了别的地方呢,也没见……啊!”
秦渡狠狠咬她一口:“还胡不胡说了?”
“不说不说了……”
北京的冬夜很冷,吴霜月靠着车门,看着孙阮的窗口,给她打了个电话。
孙阮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愣住了。
手悬在半空,又收了回去。何必呢,断都断了,你不是最潇洒的吗,也来藕断丝连这一套,太没格调了吧。
吴霜月看了看手机,自动挂断了。她哈了哈手,继续拨。冰冷的机体在手心里闪着寒光,屏幕上孙阮的名字始终亮着。
打到第七个的时候,孙阮接了。
她看见了吴霜月站在楼下,在车边冻得瑟瑟发抖。
“喂,你好。”
“你、你好……”冻了太久,吴霜月的嘴唇都在打颤,“我是……”
“有事吗。”
“我,我想和你见一面,行吗?”
“……”
孙阮静了很久,“还有必要吗?”
“我想见你。”吴霜月眼眶发酸,“我想见你,行吗?”
“可我不想见你。”孙阮说。
相爱需要两个人说好,可分离却只要一个人说,可我不想见你。
吴霜月沉默了,她发现,自己自恃多qíng,却原来是如此地不会哄人,如此地不会说挽留的话,那这么多年,孙阮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qíng,陪在她身边的呢?
“阮阮,对不起。”吴霜月靠着车门蹲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声音压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孙阮喉头一哽,几乎落泪。
她要的是不是这一句真心的对不起,她也说不清楚。
把窗户开了一条小fèng,冷风灌进来,孙阮陪吴霜月一起冻着。
“没必要了。”她说。
“你对不对得起我,都不重要了。以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你继续做你的大明星,我做我的建筑师,人生这么长,过去的事,该忘就忘吧。”
“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这是我最后一次接你的电话了,霜霜,生日快乐,别再打来了。”
“等一下——你先别挂,求你了,你别挂电话!”吴霜月急得要命,腿蹲了太久,都麻了,一站起来差点摔倒。
孙阮呼吸有些急促,却是真的没有挂电话。
“阮阮,你能看到我对不对?”吴霜月忽然明白了什么,抬头去找她的窗口,可她视力不佳,夜色昏沉楼层又高,实在分辨不清,“你下来见见我好不好?我求你,你见我一次,我不再来烦你了!”
“我现在下来,你就不再来了吗?”孙阮说,“你能保证?”
吴霜月眼泪直掉:“我保证,我保证……”
“好。”
孙阮把电话挂了。吴霜月腿一软,扶着车门滑下去,又蹲在地上。
等了很久,四肢真正麻木了,孙阮还是没有来。吴霜月难受极了,她忽然想到,孙阮是不是挂了电话就去睡了,这样耍她一次,就能让她真正死心,不再去gān涉她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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