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琦却是不耐烦了,他只看到了林琛,却没看到凌慕清,只觉得林琛多管闲事,“林侍卫,我张琦向来不曾得罪于你,你为何拿东西打我?瞧瞧,红了一大块,要肿了都。”
林琛看了一眼张琦伸出的手,冷冷道,“张三公子想对莫公子做什么?”张琦收回手,自己揉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见这小郎中样貌生的可人,想与他恩爱一番,与林侍卫无关吧?”
莫凉一脸色黑了下去,低着头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林琛冷冷一笑,“我看莫公子倒是没有这个意思,张三公子想qiáng占么?”张琦歪歪脖子,笑的古里古怪,“我就是要qiáng占,你能拿我如何?”
林琛冷面不语,凌慕清从后面慢悠悠的走过去,直接无视了张琦,在莫凉一面前站定,笑的好不灿烂。莫凉一伸手要作揖,却被凌慕清直接握住了手,她笑意盈盈,凑近了莫凉一。莫凉一下意识的想挣脱,毕竟她虽是女儿身,在旁人眼中却是男子,与凌慕清如此亲近,实在引人遐想。
凌慕清却用了暗力,让莫凉一挣脱不开。莫凉一说到底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凌慕清却在她父王的影响下自小习武,二者悬殊可想当然。莫凉一有些无奈,凌慕清已开了口,“三公子连我的人也要qiáng占么?”
莫凉一和张琦一起怔住,凌慕清松开莫凉一的手,站在她身边,抱住了她一条胳膊,“本世子不管你瞧上了谁要与谁恩爱,可是这个人,是我的。”莫凉一身上那股极淡的沉香味传入鼻息,凌慕清终于肯定了所想,莫凉一身上一定有千年沉香。
张琦有些张口结舌,他怎么也想不到莫凉一居然会和凌慕清有所纠葛,偏偏他是怎么也不敢得罪凌慕清,隐晦的看了一眼莫凉一,张琦万分可惜的叹了口气,“既然是世子看中的人,张琦也不好夺人所爱。”
凌慕清满意的点点头,“三公子请吧。”张琦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莫凉一,冲凌慕清一拱手,“张琦告辞了。”他一扬手,带着随从大摇大摆的走了。凌慕清轻笑,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林琛身上,有些发冷,“回去让桥伯写个折子,我让父王递给皇爷爷。张家富贵了那么多年,也该整治整治了。”
“是。”林琛应了,凌慕清偏头看莫凉一,“你怎的在此摆了个摊子?”莫凉一有些尴尬的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这次很顺利,莫凉一松了口气,“京城,不适合我呆着。我要回乡了,身上无甚银钱,所以就想着凭借所学赚些盘缠,未曾想到会……”
她没把话说完,凌慕清却懂得,她说的不过是张琦的事。凌慕清笑起来,明知故问,“那我给你钱,你却不要?”莫凉一转身去收拾桌上的东西,笑道,“我知世子是想帮我,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可也知为人之本,现在我亦有了些银钱,世子放心就是了。”
凌慕清绕到桌子后,双手称在桌子上与莫凉一对视,“我现在还不想让你走。”莫凉一拎起桌子的包袱,在里面找些什么,随意问道,“为何?”凌慕清理由很充分,“听说你是那劳什子神医的传人,一定比别的大夫医术高明得多。我父王连年征战,身上落了不少病根,我想请你去给他瞧一瞧。”
莫凉一从包袱里找出来一个小小的青瓷瓶,递到凌慕清面前,“这是我自己根据医书做出来的凝脂膏,对于祛除疤痕很有奇效,女孩子应该很是需要,赠予世子了。世子今日帮凉一逃脱一劫,义父常教导我做人应该知恩图报,既然世子需要凉一,那我便在京城多待几日。”
凌慕清接过青瓷瓶,装作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你身上熏的什么香?挺好闻的。”莫凉一把包袱背到身上,闻言一愣,提着衣领嗅了嗅,表qíng很迷茫,“我从未有熏香的习惯,也,嗅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香味。”
“那可能是我闻错了。”莫凉一的样子不像假装的,凌慕清心里有些纳罕,却没表现出来。她走过去从林琛手里拿出了那锭金子,又扔给了莫凉一,“王府里不能随便进人,你这几天就在客栈吧,待我与父王说好了,再来请你去看诊,这就算做酬劳,不算是‘不义之财’。”
莫凉一知她心里坚定,便也不推辞,收下了金锭子。凌慕清这才高兴了,问了她住的客栈位置,便带着林琛离去了。莫凉一看看天色,与她和小二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便伸手把贴在墙上写有“悬壶济世”四个字的纸撕下了,等着小二来帮她把桌子搬回去。
等待间隙,莫凉一捏着自己的衣领,低着头嗅了又嗅,实在是闻不到有什么香味。“难不成是……传说中的体香?自己闻不到?”莫凉一被自己逗乐了,恰逢看到小二远远的小跑了过来,便也不再去想此事,拎起两把椅子,跟在搬着桌子的小二身后回了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不吐槽我今天打字打到一半突然停电刚才洗澡的时候又突然停水的事了ORZ……
☆、第五章
莫凉一刚回到客房不久,掌柜的就派人去楼上请她下楼。莫凉一到了楼下,一个看起来颇健壮的汉子直接跪在了她面前,莫凉一吓了一跳,“你这是……”那汉子一双虎目浸满了眼泪,哽咽道,“我幼子病重,家中穷困请不到大夫,多亏莫大夫相赠的一剂神药,幼子如今已醒,莫大夫不仅医术高超,更是菩萨心肠,我无以为报,先给莫大夫叩几个头!”
莫凉一方想起在街头看诊时,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因为没有银钱犹豫了好久,莫凉一便免费给她孩子看了病,还赠了一颗自制的药丸,想来这汉子,便是那妇人的丈夫了。
“医者仁心,我只不过尽医者本xing,受不得如此大礼。”莫凉一把磕头的汉子扶起来,问了一番他孩子的病况,欣慰道,“这便好了,我与你写个方子,都是些简单药材,用不了多少银钱。你去买来,让他喝上几日,再多加注意调养,用不了多少时日便痊愈了。”
莫凉一走到柜台前,问掌柜的要了纸笔,挥毫写了张药方,递给了那汉子,“切记,不可让孩子受了凉。”汉子颤着手接了方子,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才离开客栈去给他孩子抓药去了。
掌柜的拨弄着算盘,笑道,“原来莫公子是名医术高超的大夫啊,实在是失敬。”莫凉一摆摆手,“掌柜的莫要取笑,不过略通岐huáng罢了。”又和掌柜的聊了会儿天,莫凉一便上楼去了。
接下来几日,不断有人来客栈找莫凉一,不是谢她妙手回chūn,就是慕名而来找她看病,甚至还有大药店的人来找她坐诊,不过被婉拒了。这一日,客栈里来了个大人物,送了块纯金铸造的匾额给莫凉一,上书“悬壶济世”四个大字,可把莫凉一吓了一跳。
原来那日莫凉一的第一个病人,也便是说出神医名号的那个中年人,竟是皇家御用皇商,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商慕容家的家主慕容衷。慕容家富可敌国,向来不缺银两,送出一个金匾额倒也不算什么。
“慕容先生当日已给过药钱,这贵重的匾额,凉一不能收。”莫凉一目光恳切,“况且凉一行走江湖多有不便,这匾额只是个拖累,烦请慕容先生把它带回去了。”这世上哪有人嫌金子拖累人的?围观的人自有赞叹莫凉一品德可嘉,亦有人讽她太傻。
慕容衷笑道,“这东西已送出,哪有收回的道理?公子不收它,可是瞧不起老夫?”莫凉一被他说的有些为难,略一思考,方道,“凉一自不是那个意思吗,既然先生决心,那凉一恭敬不如从命,只是烦请先生再帮凉一一个忙,可否?”
“公子但说无妨。”慕容衷非常大方,莫凉一微微一笑,道,“既然先生把这匾额赠予了凉一,那如何用,可是凉一说了算?”慕容衷自然点头,莫凉一看了一眼那分量不轻的金匾额,幽幽叹了口气,“我并不需要它,可自有人需要。青州大旱之事,想必先生也有所耳闻,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孤苦无依,朝廷赈灾的银子虽不少,但是到了青州百姓手里的能有几多?又能救活几个人?凉一区区寻常之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愿请先生融了这块匾额,以救灾民。”
慕容衷沉默片刻,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公子xing子真是随了莫神医。也罢,既然公子这么说,那老夫便这么做罢。除了这块匾额,老夫再加上五万两白银,让犬子亲自压银去青州,必定发放到百姓手中,公子可满意?”“凉一代青州百姓多谢慕容先生!”莫凉一又惊又喜,忍不住一揖到地,慕容衷忙伸手去扶她。
自慕容衷来后,莫凉一的名声算是传了出去,京城里的达官贵族不管有病没病都想请她瞧一瞧,莫凉一深知自己开罪不起,不能拒绝,多日下来,更加厌烦了在京城的生活,眼巴巴的等着给霄王爷治病,治完病好早些离开京城。离了京先回乡祭奠义父,再转道去青州义诊,行程都定好了,却迟迟不见有霄王府的人来找她。
莫凉一自然是不可得知,夏初逢已向凌晟提出了请求援兵事宜,凌晟自然同意,为了表示凌国对夏国的支持,特意派出了战神凌沛暄出征。霄王妃早逝,历来凌沛暄出征前需要的东西都是由凌慕清准备,自然没有时间去找莫凉一。
明日凌沛暄就要出征了,皇帝定然会吩咐人去霄王府去接凌慕清,她这才想起了与小郎中约好给她父王瞧身子一事。她倒也没真想让莫凉一给凌沛暄诊治什么旧疾,主要还是为了她已肯定莫凉一身上有沉香,想趁机拖延她离京时间,好好套套她的话。
只是入宫之后,定然不能再随随便便的带人出去溜达,凌慕清想了又想,差林琛去给莫凉一报了信,说是让她可以离京了。林琛回去的时候顺便带回了那锭金子,“莫公子说了,既然无需为王爷看病,那她就不能收您的钱。”
凌慕清算是知道了莫凉一的xing子,只得无奈一笑。不久之后宫内果然来人,凌慕清带着林探林深和林琛一起入了宫,只待次日与皇帝一起送凌沛暄出征。凌沛暄未封王时住在景昭宫,出宫立府之后景昭宫也没入住过别人,直到凌慕清出生,每逢他出征皇帝必然会把凌慕清接入宫里,她住的就是景昭宫。
凌慕清入宫不久,凌晟就带着太子长子凌东澈去瞧她。“八王叔运筹帷幄,战神之名绝非虚传,此次与启国一战必会大获全胜,皇妹放宽了心就是。”凌东澈笑盈盈的,他长相颇似太子,只一双眼睛不像,太子虽然看似敦厚,眼中却常有狠厉之色,凌东澈却是真的无害。
“承蒙皇兄吉言。”凌慕清虽与凌东澈关系不错,可凌沛暄言犹在耳,就算是凌慕然,她此刻也是得存有三分防备,更何况至今不知表里可如一的凌东澈。凌东澈笑笑,又道,“夏启边境据京城甚远,便是一来一回就得有两月之余,再加上打仗,八王叔可是要过好些日子才能回呢。皇妹在宫里若是觉得无聊,让人知会一声就是,我让然儿入宫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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