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以为她没听到,就撇撇嘴松开了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一脸不悦,还恶人先告状。
石霂螓首微垂,侧过脸去不让楚离看到她表qíng,只低声道,“有病就吃药。”
“治不好啦!”楚离烦躁地站起来,对石霂道,“我要死了!”
石霂无奈地看她发疯,起身走开不搭理她。
倒是渠迪,一张脸上表qíng可谓是五颜六色极为丰富。她敲了敲桌子,“国师,你能注意点形象吗?”
楚离又愤然坐下。看到石霂竟然走了,小脸更不痛快了。她恶恶地走到石霂旁边,踢了她板凳,“师姐你不疼我了!”
“我疼珠儿。”石霂面无表qíng地说罢,都没转头看她,就对珠儿温温和和地笑。
楚离要气死了。
“珠儿是我的!”说着就把珠儿从石霂怀里拉扯走,和渠迪坐到了一起。
石霂安然不动,反正楚离不迈出这一步,她是不可能再多走一步的。与其让楚离得到之后不珍惜,最后两败俱伤,那不如就这样好了。至少两人还有同门之qíng。石霂是太了解她了。
只不过渠迪却是目光闪烁,她觉得……国师大人变得再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了,相反,楚国师现在似乎才是一个有血有ròu会生气会闹别扭会作死的正常二十岁女人。
而这样的楚离,除了让人有些讨厌之外,她的鲜活竟然也让人觉得……有几分明艳可爱。不再那么远居人群之上,变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人。
渠迪安静地喝茶,不做声。她自然看得出来,国师和石霂之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qíng。石霂一如往常,不正常的是国师。上谷公主不禁扶额,这样的国师真的还能找到什么长生不老术吗?
然而朝廷之上已经有了动静。皇帝yù伐北凉,兵马粮糙齐备,现在只剩下一个合理的出师之名了。
渠迪眸中藏着心事,有些不安。不知道这次的黑锅要不要楚离来背……
☆、第44章 让她快乐
楚离这种状态越演越烈。她几乎时时刻刻都想赖在石霂身上,总是控制不住地想朝石霂伸手,想抱她,亲吻她。一会儿石霂不在她视线了,她就心神不宁的左顾右盼,直到看见石霂才安心。
眼见着仲chūn已末,这天是三月初一,她们一行刚刚到达并州。楚离悄悄地拉着渠迪跑了出去,还躲着石霂。可巧石霂在窗户边上站着,不经意一扫就看见了鬼鬼祟祟的楚离和渠迪。她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又耍什么名堂。
渠迪也不明所以,被楚离拉到河边时才停下来,“怎么了?”
楚离清了清嗓子,“渠迪,过两天是师姐的生辰。我们给她个惊喜怎么样?”
“三月初四?”渠迪愣了愣,“这么巧……”
“什么?”
“没什么,”渠迪摇头,“你是为了石姐姐的生辰才偷偷摸摸的?”
楚离点了点头,“我们从来没有那么多人一起过,现在除了我们,还有你,有珠儿,和公输定。很热闹啊。我想让她开心点。嗯,”说着说着就说漏了嘴,“让她做全天下最开心的人。”
渠迪一脸嫌弃地听她说完最后一句,“国师你病的不轻。”
“……”楚离一脸黑线,“我什么时候有病了!”
“唉!”渠迪幽幽一声长叹,她目光深深地望着楚离,“国师,你……对石姐姐动心了吗?”
楚离一愣,“什么?”
“你爱上她了。”渠迪说,“你这表现完全是爱上她了。”
“我本来就爱她。”楚离狐疑地看着渠迪,“我也爱你啊。”
渠迪一顿,抽了嘴角。她心中滋味难言,半晌扶额道,“国师,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楚离满不在乎,“反正我爱很多东西。”
渠迪恨铁不成钢,觉得跟她说不通。于是直接抓住她的手臂,上前要吻她。楚离连连避让,高声道,“你说过不再对我做奇怪的事qíng了!”
“哼,”渠迪意味不明地笑看着她,“如果做这种事qíng的人,换成石姐姐呢?”
楚离一怔,“师姐?”
渠迪点了点头。
“师姐……”楚离嘀咕着,忽然红了脸,“不……不是的,我……”她有些难以启齿,“我总想对她做些奇怪的事……”
渠迪险些不顾形象的翻白眼了。
“天哪,你不要再说这个了!”楚离又开始烦躁起来,一想到这些让她控制不住的恼人qíng绪,她就烦躁,“我好不容易忘了,你又提。”她十分没好气,上谷公主脸都黑了,“楚离,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到底还是个公主,哪能受得了楚离对她那种语气。
楚离看了她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对不起啦。”其实是因为她心中觉得愧对渠迪,所以一直以来对上谷公主都极为迁就照顾。
那天她和石霂去找了巫溪,可五明扇已经被穗穗带走了。这事儿又不能跟渠迪说,楚离只好瞒着她。
渠迪那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腰间的扇套,楚离眼尖一眼看到她的动作,故作不经意地问,“你那把扇子这么重要啊。”
“自然。”渠迪握紧了五明扇,“扇在人在,扇亡我也差不多要亡了。”这把五明扇不仅是皇帝御赐给她的宝贝,更是她的护身符。毕竟公主一人在外行走,遇到个好歹总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可她远在天边,不知道会跟楚离跑到哪里去,也许会到什么十分偏僻的地方也说不定。而且又不是人人都认得上谷公主,实际上没几个人认得她。她能凭借的只有这把五明扇,作为信物可以在危急时分调兵。皇帝已经暗下密旨,见此扇如见皇上,五明扇的重要可见一斑。
楚离听得心惊胆战,“扇子亡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御赐之物,丢了是大不敬之罪。”说完意识到不妥,然而看楚离似乎并未发觉这一点,渠迪才松了口气,只说这扇子是寻找灵药的利器。
但是楚离其实听进去了,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御赐之物——也就是说,是皇帝给的。听渠迪那语气,这五明扇是为了寻找灵药才给她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渠迪就是奉了皇命出来的,何以当初是逃出来的呢?
楚离心中怀疑,却又不能决断。如果渠迪是奉皇命,那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从旁督促她,何必搞得那么láng狈。不至于为了骗她,弄这么大一个谎言说是逃出来的,不合理。
她没有想到渠迪和皇帝更深的用意。怎么也料不到,这一切都是为了飞鸟尽时藏良弓做铺垫。石霂告诉她,想不通的就不要怀疑。楚离也就放下了这怀疑。所以还是觉得愧对渠迪,待她较以往有十二分的好。
让渠迪觉得国师好像爱心泛滥,对谁都一脸慈爱——噢,除了对石霂。
跟着楚离这么久,渠迪都不想回宫了。那座宫殿里着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在这宫外,石霂待她亲厚,楚离又爱心泛滥。渠迪不用耍心机不用过度伪装,也可以随意跟石霂聊聊天,偶尔逗逗珠儿。这种日子着实是十分惬意。她喜欢与楚离等人在一起的日子。
这会儿听楚离说石霂生辰的事qíng,她有些惊讶。石霂和她竟然是同一天生辰。看楚离兴致勃勃地要给石霂准备生辰惊喜,渠迪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从小到大的生辰就没人用心给她过过。宫里每逢皇子公主生辰时,都会按例送长寿面和御赐礼物,年年陪她过生日的都是这些。实际上,这只是宫廷内侍处的惯例,毕竟皇子公主的生辰都记载在册,然而年年都毫无人气。甚至也许除了内侍的册子,根本没人记得她生辰。后来有了左昭仪,她的生辰才不那么冷清。
她当然没办法开口跟楚离说这些。楚离跃跃yù试,想给石霂过个热闹的生辰,便来找渠迪想法子。她一心扑在两天后的生辰上,也没注意到渠迪qíng绪不对。
渠迪说,“只有三天的时间,你来得及吗?”
楚离笑嘻嘻地回答她,“我早就准备的差不多啦,就是需要你们配合。”
“怎么配合?”
“我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就是选了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有山有水的,我来做碗长寿面,备了些素酒小菜,大家一起饮酒玩乐,听曲儿看舞吧。”
渠迪默默听着,又问,“谁唱曲儿,谁来舞?”
“嘿嘿嘿,”楚离一把抓住了渠迪的手臂,“公主大人,好公主,我知道你善于使剑,剑舞一定很棒吧?”
“……”渠迪黑了脸,“你让我堂堂大魏公主,在荒山野岭的舞剑?”
“忘记你是公主嘛!就当你是石霂的妹妹啊,你看你自己也叫她姐姐来着。而且,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qíng。你的舞姿能够让别人快乐,还能得到欣赏,这不是很好吗?”楚离循循善诱,“公主,你肯定没试过对不对?而且为自己的朋友舞剑祝寿,怎么会丢人呢?”
“不行。”渠迪断然拒绝。本来就是她的生辰,竟然还让她给别人舞剑庆生,简直欺人太甚。
楚离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gān脆,幽幽地望着她说,“亏师姐还对你那么好,让你为她庆生你都不肯。”言下之意就是你好没良心啊!
渠迪怎么会听不出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那好吧,不为难你。”楚离无奈,只好问,“那你要不要给师姐庆生?”
渠迪扭过脸去,“要。”
“怎么庆生呢?”楚离皱眉说,“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渠迪愤而起身,“我舞剑!”
楚离连忙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吐舌。又道,“其实要不是我鞭子学的不好,我就不让你来了。”
渠迪不理她。
楚离又好言好语的劝着哄着,渠迪才渐渐平静下来,但到底也没给楚离好脸色,“我是为了石姐姐,可不是为了你。”
“知道知道知道!”楚离点头如捣蒜。
然后又去找公输定。公输定一个大男人,楚离主要让他做苦力。用他那辆木车装铁锅陶罐之类的,运到楚离选的地方。公输定心疼的不行,一路上不时地说小心小心,楚离“嗯”了声,“就是得小心,不然把瓦罐打碎了就不好了。”
“……”公输定也黑了脸,拒绝跟楚离说话。
最后一个就是珠儿啦。小珠儿任务很简单,就是缠着石霂,不让她发现端倪。
偷偷摸摸地做着这些,楚离这两天见天的不见人影,卯时就拉着渠迪出去了,亥时才回来。一回来沐浴完就直接爬chuáng上抱着石霂睡了,一句话都没跟石霂说过。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石霂每天看她视自己如无物,只会亲昵地拉着渠迪出去,脸色是越来越yīn沉。三月三这晚,楚离刚爬上chuáng,就被石霂一脚踹下去了。
“哎呦!”楚离没防她突然来这么一下,摔得不轻。可石霂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石霂靠着千年红参调养身子,寒气依然严重,她们同榻而眠,每晚楚离都会用自己给她取暖。楚离不知道的是,每次石霂看着她冻得发抖却还是执意抱着自己不松时,心里既软成一片,又心疼不已。可是,这并不能阻止石霂打翻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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