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名越扬起头,脸上仍是淡然的神色,不过,若用心去看,倒是能发现她此时心qíng的确很好。人若欢喜,那种qíng绪是压制不住的。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一击?”
她眉眼如画,说出这句话却是唇齿里多了分威严。
苏名越的锋利与危险,是面对外人的,从来不对她的秦拾,如遇上开始时,就像只温柔安静的小狐狸,蜷缩在秦拾身边,偶尔跑到她的怀里,卖弄着乖巧,但秦拾心知肚明,她的女孩,不动则已,一旦爪子真的要亮出来,丝毫不逊色凌云那样的女人。
想起凌云,秦拾突然沉思了起来。说起来,自从她二人公开后,凌云一直避而不见,以忙推脱。她倒是没有其他事qíng,只是想对凌云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能有如今局面,凌云当居首功,不得不谢。
“怎么?在想什么?”
秦拾回过神来,执起她的手反复打量着,“我在想,何时,才能为你戴上指环?”
她轻声念着,嗓音不由自主的低沉下来,苏名越的心突然被撩拨起来,像是琴弦被人用指尖挑拨,一颤一颤的,都是心灵深处的回音。
苏名越笑了起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秦拾如何不淡定了呢?”她目光狡黠,看的秦拾一痴。
悠悠转身,衣裳不带走一粒尘埃。
秦拾看着看着,呆在原地,突然就笑了出来。
每一分每一秒相守的日子,都是她二人珍惜并且感恩的。
苏名越守在秦拾身边,白日随她的脚步甘愿成为她的尾巴。入夜了,偶尔想起苏家,想起爷爷,想起一直默不作声却放纵她的父母,不得不说,她的心是有痛的。
爷爷的沉默,整个苏家的无视,像是再也没有了这个孙女一般,自小在宠爱里长大的苏名越,即使面上淡然,内心深处仍旧撇不来那抹孤寂。她甚至在想,若有一日,她真的如愿嫁给秦拾,那么,婚礼上,又有几人呢?
她的想法藏的很深,至少,没有言论的必要她是舍不得造成秦拾的困扰的。
多思无用,苏名越索xing去了浴室。
秦拾一个人懒洋洋的坐在chuáng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打开网页,她的脸色瞬息就有了yīn沉。
也只有名越不在的时候她才肯上网,为的就是避免苏名越因为外界那些谣言勾起伤心事。
对于苏大小姐为爱脱离苏家之事,无聊的网友做了种种推测。可以这样说,言论随着苏家的安静,渐渐的开始往对苏名越不利的方向发展。
甚至在微博上,有网友斥责苏名越,被qíng蒙蔽了眼睛,不过一个秦拾,竟舍得整个苏家陷在伤心的迷雾里,委实不孝。
下面的一系列评论,秦拾qiáng忍着看完,内心一叹。
这一幕,让她想起梁祝的爱qíng。祝英台为了自己的爱qíng,大婚当日脱下嫁衣去追寻梁山伯的步伐,舍身化蝶。
秦拾心想,爱qíng这件事,如果左右在亲qíng上,很难得到两全。若说祝英台为爱奋不顾身,那么化蝶后,亲qíng又该如何自处?若屈从于家长意念下,那爱qíng又如何有着落?
这与苏名越现在的处境有惊人的相似。秦拾不忍她离开,又不舍她为难,苏名越虽不和她说,但已经是世间最亲密的人,如何能不知?
想来她还不够优秀吧,无法得到苏老爷子的放心。秦拾心想,在她的想法里,若她能有凌云那般的财势和霸道,哪怕是女子,难度也会减少太多吧。
她揉了揉眉心,关上了电脑。
美景和良辰赖在这里一晚,天明也就收拾着走了。她们走后的几天,苏名越竟然病了。这让秦拾心疼不已。
“都说了让你穿多点,怎么就不听呢?”秦拾皱眉,宁愿生病的是自己。
苏名越笑容很淡,眉宇间多少有些疲惫,“都说了没事了,秦拾,人生在世,哪个不生病呢?”
话说起来,若不是昨晚你那样子,如何能受寒感冒呢?
半晌秦拾这才蹲下身子,“怪我,太胡闹了。你既然生病了,那就在chuáng上好好歇着,药我已经放在了chuáng边,你记得喝了再睡。”
她边说边解着苏名越的鞋带子,等一切弄好了,这才起身将苏名越抱在怀里,“乖,不要乱动,生病了就要好好歇着,不然,我也就不去了,留在家里陪着你。”
听她这么说,苏名越心中一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尽管去。我何时轮到你来担心了呢?秦拾。”
这话说的不错,从入b城到如今,苏名越处事一向都比秦拾稳重,自然也轮不到秦拾来cao心。相反,此前还是苏名越为她出谋划策,解决了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这样的机会难得,凌歌明显是要趁热打铁将她捧的大红大紫。苏名越心知肚明,“那好,生病的人就在家中等你回来。”
像是宽慰着小孩子一般,苏名越服了药躺好,秦拾贴心的为她盖好被子,再三嘱咐,直到苏名越听得倦了,她这才肯出门。
“喂?美景吗?哦,是这样,名越昨晚受寒病了,你有时间就来一趟,不!务必要来一趟,帮我照顾她。嗯,对,我还有事,等处理好,会马上赶回来的。钥匙?你说钥匙?前天你从我这里把钥匙借了过来,肯定有备用的,我还不知道你,哼!”
秦拾挂断了电话,楼下已经有人等在那里来接。她最后看了一眼,这才上了车。
江美景原本在酒吧玩的风生水起,被秦拾说破自己手里藏着她们家的钥匙,当时只是嬉笑了几句。想着苏名越病了,她丢下钱顾不得那些狐朋狗友的打趣,连忙往外面走。
想着苏名越病了的事,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洗漱洗澡,若就这样一身酒气的跑到苏名越这个病人跟前,被秦拾知道了,少不得要一顿斥责。整理清慡了,她这才出门。
秦拾想的不错,她的确有这里的钥匙,其实只是想着偶尔想念这里了就来逛一圈。可是,问题是,这是秦拾她们的家,她想念什么⊙_⊙
江美景的大脑逻辑实在是异于常人,好容易赶到这里,打开门却没有苏名越的踪影。
一瞬间江美景的心就乱了。
“人…人呢?”
仓皇之下她不敢给秦拾说,只好给苏名越打电话,回应她的却是已关机。凭着她敏锐的嗅觉,连忙给良辰打过去了。
“良辰!苏…苏名越不见了!”
“什么?!”魏良辰刚洗完澡接过电话却是被江美景说的话震惊到了。
“美景,你别慌,你好好和我说,究竟是怎么个qíng况。”
“我来到这里打开门就不见她了,打电话也关机,名越平时没事哪里会关机?认识秦拾之后更是从没有这样的qíng况!”
江美景神qíng有点激动,苏名越从来不是让人担心的人,她怎么想都觉得像是出事了。
“良…良辰,我们要不要告诉苏老爷子?要不要和秦拾说一声?”
正所谓关心则乱,江美景平时处事还算镇定,关乎苏名越,万一真的出事了,秦拾那里不敢想象,她真的是有点慌了。
“这样,美景,你去组织一些人迅速去找,先不要告诉秦拾,如果名越晚上还没有回来,此事我亲自和她说!”
魏良辰挂断电话,换了衣服匆忙出门。
彼时秦拾正在忙碌着接待粉丝的事qíng,从下午到现在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好容易有了闲暇能独处一会,拨通了电话,回应她的却是一句关机。
想着名越生病,她突然很想回去,莫名其妙的怎么会关机呢?
她越想越不安,明明寒冬,额头不知怎的竟有了汗。
“抱歉各位,家中有事,我想我必须要回去一趟才能安心,抱歉了。”
她转身迈着大步离开,心悬了起来。
☆、第62章 惊魂
第六十二章:惊魂
一间废弃的宅子,杂糙丛生,有点荒郊野地的感觉。四周安静的可怕,只有一阵阵的风在耳际环绕,苏名越感受着周身的冷,口不能言。
她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她的眼睛被蒙蔽,嘴巴被胶带封上,双手被绳子缠的紧,唯一能感觉的就是听觉。
越是安静,越是不安。
她隐隐觉得额头在发烫,秦拾走后,她的确听话的睡了一会,不过,睡熟中被一个电话吵醒。电话一端的人,声音她是熟悉的,一时却想不起来。
她本想着不理,顾自出门去透透气,没想到却被人撸到了这里。苏名越满心疑惑,究竟是谁,竟有这样的胆子呢?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qíng,她自嘲一笑,或许,当她脱离苏家的那刻起,在旁人眼里便变得可欺了吧。她心思活络,当下qíng况对自己极为不利,尤其是手机不在身边,无法与外界联系。从出门到现在,若入夜了她再不回去,秦拾,怕是要急了。
苏名越bī迫自己要冷静下来,然后才能安静的聆听。风!风从外面chuī进来,带着股梅花香。
她看不到,房间桌案上花瓶里摆放的梅花枝,想来,是有人随手折了放进来的。这就足矣说明,绑架她的人有恃无恐,到了这般地步竟然还有折枝cha梅的兴致。
她断定,此地周围必有梅花,且是大片的梅花林。在b城,苏名越想了想,内心已有答案。
b城有处梅花林,地处偏僻少有人来,只有雪天赏梅的才会多一些。入冬时节,梅花绽放,只是,又是谁要对自己不利呢?动机是什么?
苏名越有着完全超乎于同龄人的冷静,这从她与秦拾第一次相遇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充满智慧,懂得冷静的人,这无可厚非。苏鼎本身就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和谋划家,他苦心栽培的孙女,从各方面来说,都尽得他的真传,唯有对于秦拾这事件,触犯了老爷子的底线。
若是知道她这些年是如何过的,那么,苏名越的淡然也就有了解释。
世家子,有的在金钱里学会了挥霍,有的在财势里学会了进退,有的在人qíng里看到了冷暖,有的从大局看到了藏锋。
藏锋,说的就是苏名越这样的人吧。所以,当她将锋利的棱角展现在人前时,凌云不想与她成为敌人,老爷子也只好放任她走出家门。毕竟,看似柔弱的人,活的若比其他人好,除了家世本身的优渥,还有其自身的光芒。
此刻,她默数着自己的心跳,不远处有脚步声渐渐传来。
苏名越听到的首先是一声冷笑,这笑声太凉薄,像是从冰窖里取出来的冰霰,带着寒气慢慢的渗入人的皮肤。
“苏名越。”
男子直呼她的名字,唇畔嘲讽。
倒像是有了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见到自己日夜诅咒的仇敌顷刻冷了脸面,就是声音若有若无的也含了压迫。
若换了常人必定会紧张,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喜怒无常之人。
男子走到她的身边,单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像是下一刻因为内心的恨意就要摧毁。
从那句“苏名越”被清晰的唤出口,苏名越整个人如同炸开了一样,看不到的眼神此刻有着难以言尽的不解与失望,不可置信!
如果她能说话,肯定会说,“怎么会是你?”但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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