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驸马GL_苦竹【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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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史记载:夏仁宗建文十一年二月起,西部风雪雹灾,大如jī蛋,平地三尺,飞鸟走shòu皆死,牛马皆蜷缩如猬,百姓冻死者十有二三,灾qíng面积遍布边境六州,幽、湖、永、嘉、青、靖等千余里,行人禽shòu死者数万。树木摧折,庄稼dàng然无存。
三月初,巡抚使楚云熙领旨巡视灾qíng的途中遭遇刺客,身受数刀,带伤至近湖州六十里的官驿中,伤势严重,未能再继续西行。
三月中旬,边境雪灾冰雹之灾正厉害时,西面胡人从西阳关入侵,势如猛虎扑食,掠夺钱粮和女人牛羊,却不像以往般抢完就跑,而是攻城驻军,有东进征战华夏之势。十日内,边境竟连失三城,朝廷问责白家,一边令缘边六州的驻兵严阵以待,防御外敌。
三月末,湖州和嘉州数万灾民bào动,在湖州查案的梁王死于民乱中,湖州和嘉州大小官员或死或逃无数。而边境又沦陷二城,胡人十万大军兵临幽州城下。
边境动乱,亲王bào死,皇帝震怒,朝野震动。
皇上下令其他五州集军助战幽州,万不能让外冦下东南进华夏腹地。派遣宗亲齐王领一万京卫营兵马赶去边境,镇压叛乱,收敛梁王,又派二皇子皇甫泽亲去前线督军。
可是湖州在建文九年惨案后,朝廷未授封新任节度使,血案发生后,刑部尚书李耿领命查理此案,收押了湖州节度使的僚佐,有副使、支使、行军司马、判官、推官等,将校有押衙、虞侯、兵马使等。虽不敢再继续究查下去,案子悬而未决,但湖州旧属仍收押在狱,导致偌大湖州竟无主事之人。皇上派梁王去后也未能收拾好湖州,倒让相邻的幽嘉二州趁机过界占去了几个县镇。
楚云熙是在梁王殁亡消息传出的次日,带着青竹等随从,持长公主给的令牌,qiáng势的接下了混乱的湖州。令那些还未来的及逃的差吏兵卒维护治安,富贾豪绅送衣出粮。
几日后,失踪许久的史则带幽州驻军出现相助,楚云熙以朝廷钦差和长公主驸马及前湖州节度使遗孤的身份招抚安顿灾民,扣押了几名□□中伤人害命之徒,令人扶梁王灵柩回京。又联合嘉州节度使,在十日之内,不仅整治了湖州和嘉州内乱,还招募年轻力壮的灾民和聚集了三州兵马,共六万大军整装待发。
此时已是四月初,齐王军队还未至边境。内乱平息的消息快马传至京城时,还有一道盖着其他五州节度使官印的请封奏折。折上是请下旨授封六州节度使番号,让其父死子继,官位世袭,命官、徵税,皆可独立。
折子递至御案前,帝先闻动乱平息大喜,待看到请封奏折后怒骂:乱臣贼子,不思为国,竟趁火打劫。朝廷众臣闻讯,却一致沉默不言。
太子在退朝后,连朝服都未换,急急去了驸马府。
“皇姐,湖州的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大怒,孤该怎么做?”太子手足无措,本能的来找长公主问询。
“楚云熙若能统领边境六州,于咱们有利。”长公主坐在书房,手上拿着楚云熙的那本《聊斋志异》手稿,正在翻阅,看到太子急匆匆而来,淡然应对。
“可这个不能封!封了就是等于在边境置了六个异姓藩王,将来……”就收不回了,太子咽下这后面的话,愁眉不展。事qíng关系重大,朝堂大臣最是会趋利避害,对这事保持沉默。此事华夫人态度不明,唯看长公主如何决策。
“如今还有选择吗?”长公主淡然反问,眉目平静,一手摸着腰带上系的青色锦囊。
“可是……封了,皇姐当如何?”太子坐在一旁,神色稍平静了些。也是明白这事涉及了国之存亡,须要慎之又慎。
华夏虽号称雄兵百万,但实际编制入册的只有七十万,其他都是战力参差不齐的招募兵、地方差吏和王府亲王等的府兵,战时才会聚集起来。而正式军不过七十万,京城京卫营四个营有兵力十万,御林军三万,宫廷禁军二万,守京都安危,不可擅动。而华夏四面临敌,常备边防军西有白家二十万大军镇守关外胡人,北有十二万武宁军防备沙漠上的北羌。东有威远军八万防止海岛上的奚国时常骚扰,南有安宁军十万守与南诏国的万里边界,哪一方都不能轻易调动。
如今六州已成一势,拥有十万藩镇军盘踞边境。胡人入关,西边白家军被拖住,朝廷捉襟见肘,无力讨伐。可现在若封了,朝廷失去六州掌控权,后患无穷。
若是不封,如今白家军节节败退,死伤惨重,难以退敌。边境六州节度使若因此怨愤朝廷,让西边胡人攻破幽州,危及华夏。惟今只有授封六州,共同御敌,华夏方能安稳。
可是长公主该如何?楚云熙袭封湖州节度使,封了跟去?虽可得一州和数府县,但失了京中之势,因小失大不值得。不封不去?得罪五州节度使,涉及国之安稳。再加上边境白家军,兵权尽归华夫人和二皇子一派。这天下兵权旁落,纵太子坐了皇位,手无兵权,江山不稳。
太子问的:当如何?长公主没回答。手紧紧握着锦囊不语。
“皇姐?”太子唤她,神色不安。
“等消息。”长公主平静说道,看太子神色疑惑,又说道:“先相信楚云熙,而且还有史则和青竹在那边。”
“高官权势太诱人,皇姐为何信他不动心不反戈?皇姐说他才华横溢,医术jīng湛,非久居人下之人,史则和青竹岂能左右了他?而且当初姑姑也yù拉扰于他,他始终态度不明。要不先下令先让他回京,再讨伐边境藩镇军,一劳永逸,解决六州?”太子声音在长公主注视下越来越低。皇后殡天,楚云熙孝期未过就去湖州,搅和六州之事,太子心中生有不满。
“讨伐?一劳永逸解决六州?这话是听谁胡说的?也不细细想想。”长公主怒喝道,看太子懦弱不语,又无奈摇头道:“六州藩镇军是先帝所置,经营边境数十年,已根深蒂固,又与朝中官员互有姻亲。何人愿意领兵去伐?你手下是有将才还是有重兵?这话若被传出去,你可知后果?”
太子听了,低首不语,长公主最后才道:“楚云熙和别人不一样。承乾你是太子,是国之储君,凡是三思再言,诸事也该自己拿主意,去判断,若是你心中还信姐姐,就该信楚云熙。其他的就不必再说,回去吧。”
“皇姐说的是,承乾记住了,承乾回宫看望父皇,告辞。”太子答应着,心中有几分不甘。他依赖的皇姐嫁的是湖州节度使之后,信赖的表哥秦珏娶的是青州节度使之女,可是那二州却并没有依顺于他,如今六州仗势窃地割据,朝廷也只能依就,如何甘心?却奈何手中无兵无权,长公主也是选择信楚云熙,只能无奈回宫去了。
“青梅,送送太子,本宫疲乏了,勿让别人再来扰。”长公主坐在椅上,看着太子出去,青梅关上房门,便解了锦囊握在手中,仔细的看着青色锦囊低语:“关乎生死的秘密?关乎生死?”说着手抓着锦囊锁口的绳子,正yù拆开时,门外‘扣扣’二声敲门声响起,青梅在门外禀:长公主殿下,湖州飞鸽传信过来。
长公主似松了口气般,放松了神色,收好锦囊才道:“送进来。”
“殿下,是驸马亲笔。”青梅进屋恭敬呈上一张窄纸条说道。
“传令下去,不惜代价,全力相助驸马。再派一队暗卫去状元府保护好小唯和萧御医。还有,华夫人那有任何风chuī糙动立刻汇报。”长公主看着纸上消息说道。
青梅点头记下,却并没离开,而是低了头又道:“殿下,探子传回消息,并未寻到李默。还有,青竹传消息说驸马在去湖州的路上,亲自在河边挖了一具腐尸焚烧成灰带回湖州和其父母葬在了一处。但是在湖州听人说,楚家的墓地被华夫人派人修整过,驸马来京后却从未派人回去湖州,是否让探子去查查?”
“活人都没找到,成灰的怎么查?”长公主闻言眉一挑,看着青梅。
“奴婢失言,请殿下恕罪。”青梅立刻跪下请罪。
“下去吧。”长公主面无表qíng的挥手示意,回到书案后坐着。
“是”青梅不敢看长公主,退步出去。
长公主看着她出去,搁下笔,看着纸上的一个‘楚’字发愣,心中翻腾不已,却qiáng忍着没有去打开锦囊。

  ☆、第20章 功名利禄

建文十一年四月,外有qiáng敌,内有六州和朝廷二方僵持,幽州兵力调去湖州平乱,西戎胡人随时都会攻城,朝廷不能再拖。
此时楚云熙再递一折,上言“白家军中以虚名冒领军饷者众,每阅兵时拉民夫充数,欺弄朝廷。无法无天,望圣上严查。”一折递上,便让节节败退的白家军背了个*和军官渎职之罪,这罪名可大可小,朝中武将少不了为其陈qíng,但武官哪及文官善谏会辨?自古武死战文死谏,若参倒了开国四公之一的白家那可是成名捷径,将来史书留名,文人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而且锦上添花有,雪中送炭无,白家将门世家,如今衰落凋零,除了边疆白冽还能领兵为将,京中下一辈白家就剩个舞剑吟诗的白少棠了,朝堂上能为白家说的上话的没几个。以前是忌惮白家背后的华夫人和二皇子,现在长公主驸马楚云熙出手想掰倒白家。隔岸观火,落井下石的人自然不少。朝中又掀起番文武舌战,一方认为qíng有可愿,查明后再酌qíng处理;一方认为国无法不治,民无法不立,要依法处理,决不姑息。
可前线战事迫在眉睫,皇上以前是忧心六州和白家合团抱伙,于朝廷不稳,现在战乱,则忧前线军将不合,军心不齐。
先帝设边境六州幽、湖、永、嘉、青、靖,朝廷分设六位缘边节度使,招募驻扎数十万镇兵,和驻守华夏西边的二十万白家军拱卫华夏边疆。
但边疆的白家军一直是开国四公之一的忠信公白家人统领,几百年来,根深蒂固,虽然素来忠勇。可是功高震主,皇室只可调遣白家,不能随意cha手军内,只此一点,白家军于历代皇帝便如喉中刺一般。
后先帝便设六州治理边境和白家相平衡,可惜凤鸣年间仍是四国公之首,娶了先帝和太后最宠的华朝公主的白家,在建文年间边疆战事频繁,上一辈三个将军,皆短命早亡,留有白家六郎,其中有五个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下一辈中大郎之子白少锋娶的就是华朝公主华夫人,也早亡了,如今只剩白少棠一人,娇养京中,还未上过战场。
此时边境六州趁势壮大,节度使初置时,作为军事统帅,主要掌管军事、防御外敌,而没有管理州县民政的职责,后来渐渐总揽一区的军、民、财、政,所辖区内各州刺史均为其节制,并兼任驻在州之刺史。
六州节度使渐渐脱离朝廷掌控,节度使的僚属,都由节度使辟举,然后上报朝廷批准,所统州县长吏虽由中央任命,而实际则听命于节度使。至于六州财政收入分为上供、送使、留州三部分,送使部分常占最大份额,对朝廷保持独立和离心的雍州节度使,在凤鸣建文更替那几年,甚至全无上供,而想再任命新的节度使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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