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熙想到这,刚yù起身,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史则眼明手快的一把按住。
“别冲动,皇上还在场,等以后我帮你一块狠狠的教训那姓秦的!”史则一手端着杯酒,一手拍按在楚云熙肩膀上,凑近了压低声音对她说道。他今晚就一直注意着楚云熙,就怕她听到流言后,年轻气盛,做出什么事来。倒不是怕楚云熙吃亏,毕竟毒杀了胡人一个军队的人出手,只有那秦珏倒霉的份。可万一楚云熙在皇上面前没忍住就动了手,那秦丞相估计会扒了楚云熙的皮,故看到楚云熙脸色冰冷,一身杀气时,他就在她旁边站着了,以防万一。
“你说什么啊?我就去敬酒而已。”楚云熙一愣,她只是想过去敬个酒,套套话,这史则肯定误会什么了,她这斯文冷静的人怎么会给人冲动行事的印象?而且想教训谁也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啊。
“呃,真的?”史则不信,怀疑的看着她,手拿开了,身体还挡着。若是流言是真,这就是‘夺妻之恨’啊,哪个男人也不愿意被戴绿帽,而且像楚云熙这样骄傲有本事的,若输给一个处处都不如她的qíng敌,不更是奇耻大rǔ?可如今看她样子,刚才还杀气冲天,生人勿近的模样,现在却一脸平静要去给qíng敌敬酒?这是太相信长公主了还是看不起秦珏有本事把长公主抢走?
“你别瞎猜,我自有分寸。”楚云熙说着,拿酒杯和他的杯一碰,一杯一饮而尽,再斟满一杯,跌跌撞撞的向太子方向去了,和太子笑着聊了几句,就像目标秦珏走去。
秦珏看她朝他走过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端着酒杯站起来,脸上堆着笑,还未等楚云熙开口就先说:“楚候爷,恭喜您封爵位,下官敬您一杯,先gān为敬。”
“秦兄弟太客气,不言咱们也有同科进士入朝为官之谊,就是依你和长公主的关系,我也可称呼你为‘表哥’。而且你不也是前程似锦,一路高升,远胜他人?来,别说什么敬的,直接和我痛饮三杯再说!”楚云熙半醉半醒的状态,舌头已有些发直,脑子却还清醒着,眼睛小心观察着秦珏的表qíng,站在秦珏身旁,笑着连喝了三杯。
那些好八卦的眼睛可都看着他俩,要是当着皇上的面,为长公主之事打起来,不知那长公主会护谁?可是众人八卦的看了许久,却只见那楚云熙和秦珏两人越聊越开心,竟然坐在了一块,众人这下是真摸不着头脑了,心里揣着想看这场恩怨qíng仇,结果当事人不仅没动起手,反而坐一块谈笑风生,弄的想看戏的人都替他们着急,这事qíng发展的不合常理啊。
“秦兄,这段时间长公主真的没提过我啊?唉,都怪我太忙,长公主肯定是生气了,不然今天宴会她应该也会来了。”楚云熙叹气婉惜的说。
秦珏看着醉眼迷蒙脸如胭脂的楚云熙,移开眼睛,脸上淡了笑意,却温和说道:“楚候爷是为国事忙碌,长公主怎么会因此和你生气呢,殿下现在应该是在府中等着你,你回去后就能看见了。”
“不生气怎么提都没提我?秦兄,我都叫你兄弟了,你怎么还一口一个楚候的,莫非是觉得我楚云熙不配当你兄弟?”楚云熙眉一拧,语气不悦起来,变脸如翻书。
秦珏一看楚云熙沉了脸色,正凶狠的看着自己,脸上神色一僵,忙赔笑道:怎么会,和楚……楚兄弟做兄弟,多少人求之不得,秦某是怕高攀了,楚兄弟别误会,有话好好说……”
他还未说完,楚云熙已经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全不见刚才的冷酷凶狠,厉声质问的吓人模样。秦珏看了楚云熙一眼,这人来他这后,话题一直围绕着长公主殿下转,从长公主的饮食起居到近来心qíng,她都问他,弄的秦珏尴尬着脸,不知她到底是醉是醒,究竟想问些什么。心中惴惴不安,不想再和她多说下去,而且刚已灌了她许多酒,她却还是这副似醉非醉的,便好言好语的劝道:“楚兄弟一路风尘劳累,如今不如早些先回府,分开半载,不先去见见长公主?”边说边看楚云熙的神色,秦珏可不信,楚云熙还什么都不知道。
“嗯,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回去。”楚云熙笑着起身,摇摇晃晃的就往宴席外走。盯着他们的众人看到了,仍自顾喝酒,史则一看,忙上前拦住,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到众人耳中:“喝醉了吧?茅房的方向都认错了。”
楚云熙看了看他,记起来了,长公主什么都没跟秦珏说,但她现在也不能回去,她今把林弃给带来了,还得去见皇上演场戏。“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楚云熙嘟囔一声,点点头,跟着史则向茅房走。
皇上jīng神不佳,看大家一派和气容容,和有功的将领闲聊几句,喝了几杯酒,看了楚云熙的空位一眼,就准备先走。
可惜,前脚刚回大兴宫,后脚就有太监禀:楚候在宫外请求觐见。皇上一揉头,沉沉的吐出个字:宣!
“请皇上为臣做主。”楚云熙一进殿连万岁都没喊,就跪下了大喊,让皇上为她作主。
“哦……何事要朕做主?”皇上看她一脸悲痛yù绝,皱了皱眉,装作不明的问。
“白家毒害于臣!”楚云熙一身酒气,悲愤含泪的说道。
“可有证据证明?”皇上面无表qíng,手上端着茶杯,太监宫女在楚云熙进来时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臣的身体就是证据。若非遇到杏林圣手齐老前辈外孙,臣尚不知道已身中奇毒‘无解’,而且已毒入骨髓,无药可医,如今只望皇上为我父母血案做主,只要死前能为父母报仇,臣愿付出任何代价,死而无憾!”楚云熙咬牙悲愤的说。
“邪医制的奇毒‘无解’?杏林圣手齐一问的外孙?朕听人说你的医术也不错,胜过你那几代行医的表哥萧逸臣,怎么会中毒?”皇上不信,刚宴上还看到她无视众人,和秦珏谈笑风生,现在说自己中毒快死了,谁信?但就谅她喝多了也不敢跑自己跟前瞎扯,故皇上才会继续问她。
“齐一问他外孙林弃,就在宫外,皇上可以让他进来问明。至于臣确实会医术,但是邪医的三奇毒:一刻断肠,三年无解,十年往生。皆无色无味,防不胜防,直到边境林弃对臣所说臣才知晓,竟中如此奇毒,而且命不久矣。”楚云熙的泪还是含而未落,却神色悲凉。
皇上仔细的看着楚云熙,良久才缓缓说道:“让太医先为你把脉看看,也许时间尚早,还能医治。”皇上仍是不信,楚云熙今年才十七岁,便能独挡一面,是古今少有的将相奇才,若是真中了那‘无解’,三年必亡,都活不到立冠之时。
当年皇后中的‘往生’,十年间无数名医奇药都没救回来。皇上看着跪着的楚云熙,神色不明,也未让人叫林弃进来,只喊了太监去请太医,心中也明白,这事不像酒后胡言,楚云熙锋芒毕露,自然有人会下暗手,刺杀都有二回了,现在给她下毒也是有可能的。若是真的确认楚云熙中了‘无解’,‘无解’即无解!那一切的计划就要重新再布置一番。还有他的长女儿皇甫明月,年纪轻轻就成遗孀?
☆、第24章 久别重逢
明月如钩,楚云熙被几个宦官抬着辇给抬到驸马府前,三百亲卫兵府外列队相迎,驸马府府大门大开,上下皆出府相迎,却未见到长公主殿下。青梅青荷在前,青竹带着亲兵,众人高声齐呼:“恭贺侯爷回府。”
楚云熙看了眼众人淡淡的笑了笑,挥手让青梅帮忙发放赏银,让众人散了,进了府内,抬头望向正堂门上悬挂的青龙匾,看着上面那‘圣上督建长公主驸马府’几个字,表qíng淡漠。刚在大兴宫被二个太医轮番诊脉,望闻问切,已被确认中毒无疑,但到底是不是‘无解’,却不敢肯定。可这并不妨碍楚云熙让皇上暂时消除对她的介蒂,她再献上节度使节符,更表示不会cha手管秦珏和长公主的事,只想要白家血债血偿。若是白家冒领军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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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罪,放胡人入关皇上也不追究,那么楚云熙把白家军在建文九年无令调兵入湖州,边境募兵人数众多未报备朝廷的诸多证据给递了上去,便让圣上疑其有谋逆之心,遭帝王猜忌的白家还能平平安安?如今皇上那一关她勉qiáng算是过了,现在就是长公主了。“驸马府,驸马!”楚云熙低声念叨,走向后院,迈步径直向那亮着灯的寝房而去。
“楚云熙见过长公主殿下。”楚云熙还穿着铠甲,一手拿着头盔,一手揉酒气上冲的额头,随意的靠在房门上,笑着看长公主。
长公主在灯下看书,抬头看了眼远远站着的人,一身明晃晃的铠甲,削瘦的身形,和一袭青衣时多了几分凌厉和冷意。半年不见,瘦了也又长高了不少。
长公主打量楚云熙同时,楚云熙也静静打量着长公主,消瘦憔悴,仍难掩其如花美貌,十八少女,风华正好。
“进来坐着吧。”长公主语气温和平淡,似只是昨日暂别,今便回来的亲友,而不是对新婚刚过就一去六个月,从战场归来的夫婿。
“长公主觉得这‘聊斋’如何?”楚云熙边说,边走上前,将厚重的甲衣脱下来,支在紫檀衣架上,只穿着单件里衣亵裤,在摆正架顶的头盔。
“闲闷时可以看看。”长公主看楚云熙只穿一身单衣,脸色有几分不自在,偏头看着窗外夜色说道。
“闲闷时?长公主这话是怨我没有陪伴在身旁吗?”楚云熙嘻嘻的笑着,在长公主对面坐了下来。
长公主听此言偏头看楚云熙,四目相对,楚云熙看着她,敛了笑容,轻轻的而又认真的说:“长公主,我活着回来了。”
长公主握着书,看着她,良久才认真问道:“楚郎昔日所言可还算数?”
楚云熙听了,收了深qíng的眼神,看着长公主没答话,只沉默不语的一手扶额,一边脑中快速的思索着。当初她说过活着回来就亲口告诉长公主关于她的生死秘密,现在她却什么都不能说,果然话不能说的太早,她只想抽自已一嘴巴子。
长公主看楚云熙沉默不语,将贴身带着的青色锦囊拿了出来,递到楚云熙面前。
楚云熙自然的伸手接过锦囊,拆开后拿出里面的纸条,一伸手放到灯上点着了。神色沉重的看着纸条烧尽成灰,才说道:“若我死了,长公主就把我尸体也这样烧成灰撒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也不用再说。”
长公主看着楚云熙的动作,闻言眼一瞪,脸就冷了下来,也不说什么,说了也没用,烧都烧没了,这人是存心耍赖,戏弄于她。可现在她对这人也无可奈何,只后悔把锦囊原封不动的还了这个无赖之徒,长公主看着楚云熙仍一脸淡然的脸,气的把手上的书都给捏的‘咯吱’作响。
“金牌和玉如意还给殿下。”楚云熙看长公主是真气到了,便把脖子上挂的玉如意和怀里的金牌拿出来放在桌上,当是补偿吧。虽然这样食言而肥,不守信用是不对的,但也有事急从权之说。要是现在真告诉长公主,你的夫婿是女扮男装的,楚云熙是她弟弟,现在都成灰了,长公主听了绝对比现在更气,更别想会帮助她弄垮白家! 52书库推荐浏览: 苦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