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知道你身份后,让你离京便是想看看是否能够忘了你,若忘不了可能真会想法困你一辈子,或者让你永远记住本宫,不过幸好你聪明,那就原谅你了。”长公主看着楚云熙小声似自语的说道。
“嗯?什么?”楚云熙正在倒茶,并没听清,便随口问道。
长公主却没再说话,吃完一块后才对楚云熙说道:“你觉得太子怎样?
“这问题……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楚云熙带着促狭的笑问道。
长公主迟疑了一会,看着楚云熙缓缓说道:“真话!”
楚云熙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看着长公主说:“虎父犬子!虽然皇上也不像虎,但若是当今皇位由太子来坐,那么一旦也遭遇此劫,肯定先为南迁之事优柔寡断,而战必亡国,就算没亡国再向南迁,徽州的一场瘟疫,也会成为他的地上坟墓,陪葬者无数,而且谁也无力回天。嗯,我个人评价就是:文不成,武不举,智不广,识不远,气不足,胆不壮,千古废人一个!”
“你倒是不客气!”长公主瞪了楚云熙一眼,又无奈的叹息一声说:“你对他有偏见。”
楚云熙也没否认,自已做到了一旁,想到这个‘大舅子’,也有点头疼,若他不是太子,长公主也能保他当个安稳亲王,做个富贵闲人,可惜他偏是太子,一旦不是太子了,除非是长公主登基,也许他还能安稳度日,否则,当不了皇帝的太子通常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太子问过我身份了?”楚云熙笑着问道。
长公主看着她点点头,楚云熙似早已猜到,也没任何意外的表qíng继续说:“那皇上呢?”
长公主摇摇头,没说话,眼睛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楚云熙,似乎想将这人看穿一般。楚云熙易容成华夫人的样子,将齐王和李泰耍的团团转,虽然最后被对方发现,但也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还让大队人马安全撤离徽州南行,并与南方赶来支援的洪将军会合。
可是楚云熙却从没对人说过整件事的详细经过,连她也没有说过。而世人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她扮华夫人之事上,外人眼中,易容术也许神秘,但一个‘男人’穿上女装竟和一个真正的女人一模一样,看的人心中不免生疑,男扮女装和女扮男装可不同,若是楚云熙能将身材声音甚至动作都模仿的如此相像,那么也能推测,楚云熙这个人也可能是一个模仿品。一个人能在男女之间变幻的惟妙惟肖,她的身份难免不会让人揣测深思。
习惯楚云熙男装的长公主,在看到女装的楚云熙时,不是为她的外貌而惊艳,在楚云熙易容成华夫人的面貌时,不是为她的易容术而惊叹,而是觉得恐惧,心里只涌出一个念头,眼前的人也许真的是个顶着一副皮囊的幽魂,就像一道抓不住的影子,浓烈的不安感便如根扎在心底。
外面微风拂动,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楚云熙对长公主说:“我们去骑马吧,我知道外面不远就有片桃林。”
“不想动弹。”长公主吃着点心,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
楚云熙坐她旁边,看着眉间忧思的长公主说:“还在为太子烦心?其实殿下可以给太子请个老师好好为君之道,当然,我没有说殿下亲自教导的不好,但太子总要学着去独自成长,不然他始终都有种依赖xing,殿下帮着他解决一切困难,可太子并不是个积极进取的,永远不会学着自已去独挡一面,这些殿下不会不明白,那为什么不试着放手呢?”
“因为本宫赌不起!”长公主苦笑,她必须要保证太子不出任何意外。
长公主看了看楚云熙,又接着说:“以前曾试着让秦丞相兼任过太傅,可太子耳根软,那时母后便提醒本宫,太傅人选要慎之又慎,否则恐生事端,后来便撤换了二位鸿儒任太傅,却教的太子死守先规,行事更显呆板。”说到这,长公主揉了揉太阳xué,脸上的表qíng也沉了下去。
楚云熙看着长公主的表qíng,扶了扶额,去边拉她边说:“走吧,出去转转,总呆着不动对身体不好,等到了天黑就去找李墨,商量下抓内jian的事。”
“你怎么不怀疑李墨就是那内jian?毕竟那内jian看起来在我们身边呆的时间不会短。”长公主看楚云熙执意要出去了,便只好站起来,边问道。
“他不会,而且还要让李墨去抓内jian。”楚云熙神qíng肯定的边说话,边让人去牵马来。
长公主闻言也不再问,陪着楚云熙溜马,二人马术都不错,但长公主有些心不在焉,二人无话,只等到天黑,营内四周已是灯光通明,简单吃过晚饭,便去了李墨的军帐内。
帐内只有长公主,楚云熙,李墨三人,别无他人。
“内jian既然就在我们身边,而且应该身份也不低,那就先把我们认识的人列出名单,然后分析剔除。”李墨见礼后开门见山,还将已列好的一张名单递了上去,名单上秦珏、史则、林弃、张寒、林业,包括青竹、青荷等随从,甚至二皇子和小唯都在名单之上。
楚云熙接过只一眼便放在一旁,直接说道:“别磨叽,直接说你推测谁最有可能,计划是什么。”
长公主拿着名单看着不语,李墨看了看二人,说:“这个……可能xing最大的当然是最亲近的人,谁还真不好说,但这人既然是华夫人派来的jian细,那么我们只要宣布一条假的qíng报,说粮糙不足将派兵奇袭齐王那军队抢夺粮糙,然后秘密的监视他们每个人的动向就成。”
“你这计划也太简单了吧,谁信啊?”楚云熙被这所谓的计划弄的有些无语,直接就质疑的问道。
“简单但实用就行了,只要演的真,不信不上当,而且我这也是跟你学的。”李墨看着楚云熙说道。
楚云熙噎住,但现在她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也不想去想那名单上的人谁会是内jian,便点头说:“那行,就按你说的办,全权jiāo给你去实施,先试试吧。”
“本宫觉得此方法有些不妥,若是失败,打糙惊蛇,以后……”长公主说着皱起了眉,觉得楚云熙太过武断了些。
“没时间了!”楚云熙莫名的便说了这一句,长公主正yù问,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随从在帐外禀报,皇上派了几个宦官来寻长公主和驸马。楚云熙按住yù和她们一块出去的李墨,暗把湖州的军符给了他,才和长公主一块出帐。
“禀报长公主,皇上急宣长公主和驸马爷觐见。”刚刚初chūn,那公公却满头大汗,看到二人急忙说道。
“可知何事?”长公主问道。
“这……只知太子和武王还有小唯姑娘都在那里。”那公公似是个新面孔,小心而恭谨的说道。
楚云熙听了皱眉,随后便带着和气的笑直接将钱袋塞了过去说:“烦请公公再透露一二。”
那公公极力掩盖脸上的眉开眼笑说道:“驸马爷太客气了,小的听说,小唯姑娘伤了太子,此事闹到了皇上那里,才会召见二位贵人去看看。”
长公主和楚云熙一听同时皱眉,对视一眼,便都不再犹豫,迅速的朝皇上那主帐而去。
☆、第49章 祸不单行
主帐之内,皇上端坐主位,旁边站着位二名贴身宦官。太子坐在其左下位置,手臂上包扎着染红的纱布,小唯跪在帐中,武王站在小唯旁边,帐内还有秦丞相和洪将军分别站立帐内左右,旁边还有二列共十二个带刀侍卫。楚云熙和长公主来时,帐内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高阳给父皇请安,愿父皇福体安康。”
“云熙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公主和楚云熙一起行礼,数月不见,皇上却显得比以前苍老了数年,脸色腊huáng,明显能看出气血两虚。
皇上依旧锐利的目光来回打量二人,良久才平淡的说:“平身。”
二人谢恩起身时对望了一眼,又扫了眼帐内的人,便肃整容颜,恭身站立,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帐内寂静的落针可闻。
“朕召你们来当哑巴的?”皇上冷冷开口。
楚云熙看看长公主,又看看仍跪着的小唯,只好低头行礼说:“臣惶恐,不知皇上急召臣来是为何事,还请皇上明示。”
“不知?那下跪之人可是你徒弟?”皇上冷淡问道。
楚云熙暗观皇上脸色,细听其说话语气,心里有种非常不好感觉,便缓缓点头说:“回皇上,此人确是我楚云熙之徒楚小唯,若是不小心惹了什么祸,还请皇上看在她年少莽撞的份上,小惩……”
“年少莽撞就敢伤太子?”皇上一拍桌子怒喝到。
小唯身边的武王却昂首挺胸的说:“父皇,太子是儿臣所伤,与他人无关,儿臣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逆子,闭嘴!”武王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皇上对武王怒目而视,说道:“手足受伤,不思关怀,反为其顶罪,还敢顶撞于朕,不仁不孝的东西,滚回去思过。”
楚云熙的话被打断,却似并没听到武王的话,抬头看了看盛怒的皇上,又看了眼沉默的太子,眼神冰冷,心中却明白,太子受伤一事,无论是不是小唯所为,却还是低头说道:“小唯与太子虽然不熟悉,但也见过数面,关系还算亲近,不知为何会误伤太子?”
武王也并未离开,倔qiáng的站在原地,闻言抬头直视太子皇甫承乾。太子见此只得起身,然后支支吾吾的说:“就是玩闹时的误伤,孤对南方湿热天气不适,便去找小唯姑娘想开个方子去去湿,当时小唯姑娘正在编纂医书,孤好奇,想看看,然后……被桌子绊了一下,就……就撞到了小唯姑娘……”
“玩闹误伤?那是匕首所伤!”皇上冷哼一声,没让太子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楚云熙说:“谁给她的胆子,竟敢对太子动戈?将来是否也想杀朕?”
楚云熙压根不信太子的话,小唯编纂医书正是她授意所写,就是因小唯无事可忙,便常跟在楚云熙身旁,楚云熙看小唯的针灸与医术大成,又曾得到过萧逸臣的教导学过宫庭密方的药膳养生,又有林弃给她讲解天下毒药,集三家于一身,以医术而论,得医仙之名也算名副其实,便让她撰写本医书,以传后世。前二日楚云熙去找小唯说武王求娶之事时,还帮她在书中增加了天花及‘僵尸病’的治疗方法,‘僵尸病’就是现代称的糖尿病,以提取胰岛素治疗的方法也许在现在还没有那技术,但治疗方法若传给后世,按此法提前研究出来,也许能救治更多的人。
可是不过才二日未见,竟出了这事,她倒不知太子何时竟对医书好奇了。而皇上竟是想借此事以‘莫须有’的罪名来打压她?楚云熙抬头看到皇上冰冷的眼神正看着自已,如恶láng盯住猎物一般,惊的她遍体生寒,心直往下沉,这眼神里带着冰冷的杀意,竟是想要她的命!
“父皇息怒,不知太子伤势如何?”一旁的长公主突然开口说道。
楚云熙似猛的惊醒过来,收敛眼中的警惕,放松已紧绷的身体,恢复成恭谨的样子,下跪请罪道:“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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