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是宋启文被他爹打了个半死,锁在家里了。”史则缓缓说道,轻叹了声。
“为何事?”楚云煕惊讶不异的问。
“为了一个女人,他要纳浅浅为妾。”史则说到浅浅时冷冷一笑,眼泛寒光。
“上次天然居见到的那个抚琴的?芙蓉院里的花魁?”楚云煕想起了当时见到的那女子,容颜jīng致美的近妖,弹得一手天风海涛之曲。
“除了她还有谁?!”史则看李默的茶水还没端来,直接从腰上取了酒葫芦喝了一口。
楚云煕沉默,温柔乡英雄冢,而且那个浅浅美如妖姬,宋启文不过一普通男人罢了。
说到‘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宋启文,就不得不提他的爷爷宋明,从一寒门学子做到百官之首的丞相,兼太子太傅一职。嫡长子更是娶了先帝皇叔齐老亲王最宠的幼女谨郡主,宋明成当时‘□□’的支柱人物。后来齐老亲王被以‘谋逆’罪全府入狱,太子受到牵连,被先帝不喜,生了废太子之意。后来太子中毒身亡,太子一党群龙无首,分崩离析时,他儿子灭妻投了当时的晋王,一代丞相被儿子活活气死。之后先帝bào毙,晋王是十九岁登基,可太后却把持朝政,垂帘听政,国号凤鸣。宋家便在凤鸣年间没落,只剩宋启文一根独苗,早早娶妻生子,今年二十七,入仕好几年仍一直做着个翰林侍读。
“这事你想怎么办?”楚云煕问。
“还能怎样?劝呗。”史则话是这般说,脸上神色却沉了些,似对这事没抱希望。
“那你快去他那看看吧,好好劝劝。”楚云煕带着笑说道。
“还有个好消息你不听了?”史则如何听不出来,楚云煕在赶他走呢。
“表哥说现在换季时节,多注意身体,今还派人送来二包调理的药,说要忌qíng绪激动。好消息就明再说吧。”楚云煕认真而诚挚的说道。其实另外一个消息她也猜的出来,但对她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胡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表哥好些天没来你府上了吧?怎会突然让人送药过来?”史则也不急,慢慢磨着,反正他今天来就是打探的。
“嗯,他忙。今天送药咋啦?”楚云煕看李默仍未把茶端来,有些心烦的用食指点着桌面。
“你对着哥哥我都不说实话是吧?我也懒得和你转弯抹角了,一件喜事,长公主驸马已确定下来了。”史则看着楚云煕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楚云煕没搭话,沉默坐着。
“你这什么态度?你知有多少人盼着能娶长公主吗?”史则收敛了笑,有几分不悦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只是人各有志,我楚云煕赴京会考绝不是为了什么高官厚禄功成名就,我只想为湖州命案彻查真凶,告慰父母亲人和那几十条人命!待案了结之后,便是我辞官归隐之时。我一生志在闲云野鹤,没有成家立业之心,哪怕是封候拜相我也不要。”楚云煕说的坚决。
“你怎会这么想?男子汉大丈夫,成家立业,顶天立地。你又不修仙入道的,要让楚家断了香火如何对得起你父母?而且娶了公主也能更快查出真凶,皇上派梁王去湖州也查了好几个月,一点进展的消息都没传回。”史则劝说道。
“我不会娶妻的,免得害人害自。”楚云煕不为所动。断香火这事不能怪她,成家立业更不可能,她从上辈子起就不是个能安定下来的人。
“以前启文说你披个袈裟就是出家的和尚,我还不信。你和我说个实话,你是真不想娶妻还是身体有疾?”史则看着楚云煕的拧眉问。
“都有。”楚云煕看李默终于端了茶水过来了,心中松了口气。
“那明晚中秋宴怎么办?”史则灌了一大口酒,没等她回答,又说道:“来不及了,圣旨都拟了,这婚是赐定了。”
“明我就以突染重病不去,而且我孝期未满一年......”楚云煕早已想好,用针灸术让自己半身不遂几天或者半月,先躲过这次。
“难,而且太危险。”史则汗都出来了。
李默来到桌旁,放下茶水,向楚云煕暗递了个眼色,退在几丈外的地方静候。
“我自有办法,你先回去。明见机行事,史大哥今之恩我楚云煕记在心中。”楚云煕端茶送客。
“这叫什么事?!”史则皱眉走了,也不要楚云煕相送,急急而去。
“你刚怎去哪么久?”楚云煕向走近的李默问道。
“刚后门有人敲门,很急的样子,我打开后一陌生人递了我这信就走了。那人从没见过,信也没署名,我便让小唯检验了下,再拿了过来。”李默说着递过去一封封好的信。
“今晚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早点关好门别点灯。你也去告诉小唯一声”楚云煕看了信紧揉成团对李默说道。
“你有危险?要不报官?”李默问。
“报官也没用。”楚云煕笑了,去了书房。
半夜三更,月光如霜,几个黑衣人跃进状元府,看到还亮着油灯的书房,几人互相使一眼色,当即有二人从窗口外进去,过了好一会,房内没任何声音传出,灯光依旧,映照的一切寂静。
又有二人拨开门横木拴,其他几个黑衣人全小心进去了。出来时一行黑衣人中有二人手中抬着麻袋,房中漆黑一片。
‘咻咻’二声,二支弓箭she在麻袋上,传出一声低闷的惨叫,像被人堵住嘴巴喊出来的。黑衣人乱了起来,对面屋顶的弓箭手已乱箭齐发。躲在房梁上的楚云煕拿着劲弩,看的心中发寒。黑衣人短刀无法拼敌,退逃而去,麻袋已被弓箭手抢走。
楚云煕看着麻袋被打开,那为首的人仔细打量了下,便指挥人向书房bī近。
‘咻’这次是楚云煕手中的劲弩声,直向领头人而去。
领头人躲闪不及,直接she穿了大腿,那人闷哼一声,拔出了刀,其余几人也是拔刀围近,堵门守窗。
“嗞嗞”二声,白色烟雾弥漫房内,黑夜的房内,楚云煕居高临下,对着门和门窗边记住的位置she去,每‘咻’声呼啸,就有惨痛声响。直到火光突起,门外那些歹徒点火烧房子,火光起时,楚云煕被bào露位置,qíng势逆转。
“师傅?”“楚云煕?”外面响起男女二声呼喊,随着外面脚步声,是李默和小唯来了。
楚云煕听到后口罩黑布,拿着劲弩拼了出去。
“小心!”李默大喊,楚云煕正和那领头的打在一起,没注意有人放暗箭,箭飞来,李默护着小唯站的太远,只眼看着箭透过楚云煕左肩骨,鲜血流淌,染红半边衣裳。
楚云煕痛的冷汗直流,脸都白了,把劲弩朝领头人狠砸了过去,迅速拔了二根银针近身直cha他咽喉,却不愿意伤人xing命。
“都给我住手!”楚云煕握着一半针的手,二根针银入咽喉,那人已经说不出话,脸色如纸。可几个弓箭手仍是长刀扑来,穷凶极恶。楚云煕迅速后退,几声刀刃入体的惨叫,楚云煕向前一看,是五个黑衣人,这应该是第三批人了。那些人一声也不吭,将尸体收拾后还帮忙灭了火便默默退去了。
“你们回去吧!”楚云煕捂着肩对吓呆的二人说道。其实她也怕了,和
“师傅,伤口很深,小唯帮你包扎下吧?”小唯回过神,仍是从容的神qíng,除了发抖的手泄露了害怕。
“伤这么严重,我去请大夫?”李默回过神,定了下神,看着那穿透的箭头,担忧不已。
“别去,小唯,你来给我拔箭头。”楚云煕看了眼书房,幸好火势小,损毁不大。楚云煕由小唯扶着去自己房内取箭头。
☆、第11章 中秋赐婚
楚云煕的箭头取出来时,小唯也知晓了她是女儿身。外面月光如水,屋内的小唯从容不迫的取箭止血上药包扎,面上神qíng平淡,纵使今晚她连遇惊吓,又知晓了个天大秘密,仍旧眼神清明,做着自己的事,什么都不问。
“已经很晚了,你回去歇着吧。”楚云煕看着在水盆中清洗手上血迹的小唯轻声说着。楚云煕透穿肩骨的伤口虽然止了血,但仍疼的她脸色苍白,表qíng狰狞扭曲,眼神却始终深如幽谭,温和宁静。
“师傅歇着吧,小唯今晚去隔壁睡,有事叫一声即可。”说着端水出去了,随便让守在门外的李默也回去了,夜又寂静下来。
躺在chuáng上的楚云煕睁着眼睛,看chuáng顶支着的青纱薄帐,肩上的疼痛让她格外清醒,思索着如今的处境。
她楚雨烟的魂魄来到了这个异世中的一具身体里,虽然这事不可思议,严重违反了她不信鬼神的科学信念,但无论在哪,她仍然要好好活着,纵使觉得生有何欢死有何悲,但她也要自由自在的活下去,看完老天的恶作剧。
后来楚雨烟为了能睡个好觉,不再恶梦缠身,她成了楚云煕。然后来了京城高中状元,见到了皇上,楚家惨案终于被天下人关注,可这次若是还如上次一样不了了之她又该怎么办?
华夏边境六州设有六位节度使,一州之长,又有兵权在手,楚复虽寒门进士出身,家底相较其他几位薄弱,但官场十几年,又何至落到满门尽屠?除非背后主谋是这京城几位高高在上的掌权人之中的一位或几位!可是,那么建文九年的秋天,十五的楚云煕和楚雨烟又是如何逃生的?还是敢救下他们的章义,一个小小镖局为救他们又添数十人命,最后死伤殆尽,章义仍义无反顾的护他们去京城,是为什么?为毫无血缘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没有理由做到这般田地。但是如果章义那些人是受命于人的话,那背后相助的又是谁?为什么让她来京城?后来路上遇到的相助的李默也是那人所派?那来京城后相助于她的人是......史则?还是.....萧逸臣?如果是后者,那她的身份真没bào露?
还有今夜那三批人,又是谁派的?最后救她的几人背后之主又是什么算计?为什么总在最后才出手相救?
要杀她的是谁?助她的又是谁?为什么来京城后,又让她安稳的过了半年?
还有长公主,华夏国女子十五左右便会议婚嫁人,长公主今年已经十七,说是皇后不舍,要留在身边几年。如今中秋却突然被赐婚,而且还是下嫁于如今一无所有的状元郎楚云煕。这其中的原由她不知道,但能猜出一二。无非是为了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太子和二皇子年龄相仿,相差不到半岁。当朝丞相是太子舅舅,文官自是多拥护太子。而二皇子母妃却是姓白,母家就是掌边境二十万大军的白家,及嫁入白家的权势滔滔的华夫人,还有太后外戚雍州节度使和锦州节度使的依附。华夏三分之一的兵力尽在华夫人手中,众多武官追随二皇子。而且太子虽是正统中宫嫡长子,东宫之主。但皇上对太子要求甚严,不喜太子温和懦弱,远不及从小没了母妃,养在皇上身边的二皇子般和皇上亲近。只是皇家争位,死的最多的还是那些追随的人。楚云煕不想淌这浑水,但她没资本去中立,如今已不得不依靠于一方了。
楚云煕想着这些想的明和想不明的事qíng,外面jī鸣之时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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