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你说得也对。当初我们也是这么来的。简简单单的，只是做这一行感觉到有价值。”老艺术家们说道：“年纪大了，就比较糊涂，想在后辈身上寄托点什么。”
“锦之，你很年轻。慢慢来。”倒是这些老艺术家们劝慰程锦之。
“嗯嗯。”程锦之就在旁边听着。
时不时给这些老艺术家们添添茶。这些老艺术家，好几个都被说成老顽固，其实也不是，就是有自己的坚持。你如果好好听他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也只是想要一个倾诉的机会。程锦之真觉得自己沉心静气了，换做以往，她肯定坐不住了。
“要不要去歇会？”程锦之拿东西的时候，又见容姒端着软糯的糕点。
“反正没事，再听他们唠一会。”程锦之说道。
上一世四十岁还没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又活了十五年。这一生，有点波折，感慨颇多。
“不知道我们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夜里躺在chuáng上，临睡前程锦之突然说道。
“我们俩的身体要说好，也不算太好，估计老了，毛病不少。”程锦之说道。
程锦之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容姒便在一边听着。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开始吃点绿色食物，让作息规律一点。”程锦之说道。
晚上程锦之还立下豪qíng壮志，到了白天，容姒问她想吃什么，答：ròu。再等两天，又开始工作了，忙起来更是深夜给容姒发消息。程锦之现在接了好几部大制作电影，有文艺片也有商业片，班底虽说不是好莱坞最好，但拿出去也是威名赫赫的。除了前两年，因为家里破产，在国内发展了一段时间外，现在基本上走的是国际向。这一代能不能获得凯斯，就看程锦之的了。虽然也有好几个明星混国际，但大都是商业方向。商业味也非常浓厚。这天从剧组下来，程锦之便直奔苟羽的婚礼现场了。
这些天，程锦之陪苟羽试了婚纱。别说夏柚，连她都想象不到苟羽穿婚纱的样子。苟羽从换衣间出来，还磨了好一阵，是被她和夏柚拉着出来的。抛开苟羽的走姿，她穿婚纱的样子还是挺好看的。毕竟苟羽长得不赖，只是这些年来活得很糙，程锦之和夏柚就没把她当女的来看。现在一看，有一种苟羽突然变回女儿身的感觉。到了婚礼那一天，就更是的了。苟羽手里拿着捧花，步子总算压了下来，不那么风风火火的了。估计是被她妈训的。只有她妈才压得住她这个皮猴。婚礼还没开始，坐在前排的苟母便哭了出来。苟羽这下不管了，提这裙子就跑到了她妈的身边。“你哭啥？你女儿是出嫁又不是出殡。”
“说什么呢！”以往苟母的眼泪就压住了，可是今天，女儿这么一说，她的眼泪仍然没有停下来。“我是高兴。”
“高兴不是你这样。”
“我就爱哭了。”苟母擦着眼泪。“你今天出嫁，我高兴。”
“哎呀，别哭了。”苟羽抹着苟母的眼泪。“人都看着呢。不嫌丢人。”
“羽子，不是妈传统，妈就是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样子。”苟母说道：“妈妈从来没让你过过好日子，之前还让你丢脸，被同学嘲笑。”
“这不都过去了吗？”
“诶是的，过去了。”苟母揉着自己的眼睛，拍了一下女儿的手背。傅辛白也一直站在旁边。婚礼本来早就要开始了，现在满场宾客就看着前头。傅辛白也不催，只是让苟羽安抚着母亲。等母亲qíng绪好点，才把手里的水杯递给母亲。“妈，你放心。以后我会对羽子好的。”
羽你个头，苟羽就听不得傅辛白喊羽子了。被苟羽一瞪，傅辛白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程锦之和容姒坐在一块。以前碰到这种时候，程锦之都会和夏柚上前，现在不一样了。苟羽身边有天后。天后还是能够处理这些事qíng的。虽然程以闹着也要来，但程锦之并不想把程以bào露在大众面前。程以和容瑾都太小了，她和容姒还想把她们俩保护一阵。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看人结婚，还是挺感动的。虽然之前演戏，也有不少次演结婚什么的。程锦之看着，又看着身边的容姒，没想和容姒的目光撞上了。容姒握住了她的手，眨了一下眼睛。
“看着你们复合，还以为你们会比阿狗她们结婚早。”夏柚和程锦之说道。
“这不就是个形式吗？在国内又不作数，还要瞒着。”
“那你想结吗？”
“我现在可是三十五岁。”
“所以呢？”
所以呢？程锦之摸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奶奶这两年身体还算好，如果早点结婚，还能让她老人家早点看到。
就这么结婚了？回了家，程锦之又看了看两孩子。两孩子睡得很熟。总觉得有点先上车后补票的意思，毫无悬念，孩子都生了。夜里，程锦之刚放下台本，容姒便从书房回来了。她穿着丝绒的睡衣，长发披散在肩头，怎么说呢。有点风韵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可是从十八岁看到三十三岁。容姒上了chuáng，手自然地搭在了程锦之的肩头。“该睡了。”
“你看了孩子吗？”
“看了。睡得很熟。”
“之前碰到这种场合，苟羽晚上都会叫我和夏柚出来喝酒。”热热闹闹的场合。
容姒关了灯，搂着程锦之。在黑暗里笑了一声。“今天不一样。”
“嗯，不一样。”
过了一阵，容姒的手放在了程锦之的肚腹上，又牵住了程锦之的手指。“你想了吗？”
“不需要太热闹。”
“嗯？”
“怎么了？”
“不像你的风格。”
程锦之翻了个白眼。“难道我的风格是敲锣打鼓宣告天下我嫁出去了？”
“像。”
“你笑我，我不跟你结了。”
“那我们就悄悄的。”容姒吻了一下程锦之的耳朵。“悄悄地办一场婚礼。”
第215章 我不是怪物
咖啡馆有点yīn暗，女人坐在cháo湿的角落，她的手刚落到咖啡杯旁，一个男人便从门口卷着冷风进来了。凛冬将至。男人的脸非常惨白, 捂着黑色风衣，将头上的绅士帽拿了下来。“程小姐。”
程锦之的手挨着咖啡, 刚上来的咖啡, 现在没那么热气腾腾的了。这里的暖气效果也太差了。刚进咖啡馆，程锦之还比对了一下地址。没错, 沈荃导演给她发的就是这儿。进来坐了一阵，看着咖啡馆里冷冷清清的摆设, 确实是沈荃导演的风格。
“剧本看好了吗？”沈荃又露出了yīn森森的笑。他的招牌笑，这么多年也没变。岁月仿佛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看上去还和几年前一样。
“看了。”和之前看的剧本不一样。“导演又改了吗？”
“改了。”
“还会改吗？”
“难说。”
真是一个有个xing的导演。这个剧本叫《我不是怪物》, 好几年前，沈荃导演就找她说了。当时她听着，感觉就像这个沈荃导演的自传。剧本仍然沿用了异形的风格, 普通人看下来还会有点头皮发麻，特别是对角色眼睛的描写。小学作文都写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一段描写是主人公的眼睛长了密密麻麻的刺，围在瞳孔，快要把眼白部分全部覆盖。主角揉了一下眼睛，眼睑便被密密麻麻的刺刺穿了。描写部分充分的运用了美学上的色彩，程锦之看的时候，便有一阵阵的不舒服。这部剧并没有马上投拍，别说删删减减，连故事架构都推倒重写了很久。这个剧本是沈荃亲自cao刀的。
“程小姐，相信我，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什么心愿？”
沈荃勾了勾唇，手放在了桌子上。“这部戏，将会成为你里程碑式的表演。”
和沈荃合作，她确实学到不少，但对之前的《异形》，程锦之还有点心有余悸。《异形》她花了那么久才出戏，这部戏她要花多久。她现在已经三十五岁了。
“老板，你还要和沈荃导演合作啊？”等程锦之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DC回头了。“你现在可是国内最有口碑的青中年演员。”
“青中年是什么鬼？”
“也就是说，老板，你年纪不小了。当初拍异形，您才二十多，折腾折腾身体也受得住。”
“我看了剧本，感觉不错。”程锦之说道。
这次的剧本讲的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变成怪物的。和异形不同，异形本身就是猎奇向，就是讲的一个“怪物”的故事。而《我不是怪物》，刚开始还是挺轻松的生活向。陡然下降的剧qíng，非常扣人心弦。
“老板，你要是想冲凯斯的话，我再帮你掂量一下？我们手里可有好几个大制作的本子呢。”DC说道。
“再说吧。我让容姒帮我想一下。”
“好吧。”DC只好把《我不是怪物》的本子递给程锦之了。
程锦之拿回去，让容姒看了一下。容姒看得很仔细，她戴着眼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平时容姒处理文件，都只要两三个小时，而看这个剧本，容姒差不多用了四个多小时。一动不动的，要不是有翻页的动作，程锦之还以为她石化了。看到半夜，容姒吐了一口气。“这部戏，不错。”
能够得到容姒的褒扬，那这部戏确实不错。
“你考虑好了吗？”
程锦之点了点头。“我还有点犹豫。我这一进组，又是大半年。”
“大半年回来，程以和容瑾都要不认识我了。特别是容瑾，才那么点大。我舍不得她。”
容姒听着，又把本子放在了一边。她抬手，放在了程锦之的肩头。“你是怕出不了戏吗？”
容姒真是一语中的。
“嗯。你是没看到我拍《异形》后的样子。你看到，肯定会被吓到的。”程锦之说完，又抬头看容姒的神qíng。
“你看过？”程锦之问容姒。
“你入戏的那次，我去看过你。”容姒挽着程锦之的长发，柔声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程锦之想了一下。“是柚子？”
“对不起。”容姒把程锦之搂进了怀里。
“没什么对不起。那时候……”程锦之顿了一下。“我还想毁了你，甚至想……”
容姒搂紧了程锦之，那样骨瘦如柴的程锦之，仿佛还在她的眼前。容姒轻轻地抚着程锦之的后背。“你要是想好了，就拍吧。我明天就把程以和容瑾送到爸妈那。”
“陪着你。”容姒和程锦之说道。
“你陪在我身边，我就更入不了戏了。”
容姒笑了一声。“你不是最专业的演员吗？”
“当然。”
程锦之靠着容姒的肩膀。“到时候，你别被我吓到。”
“不会。”
容姒怎么会被吓到，当初她那样对待她，她都顺着自己。程锦之进组的时候，后头还跟着容姒，容姒就比较低调了。戴着口罩和墨镜，连衣帽把整张脸都给遮住了。即便是这样，沈荃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容小姐，一直都想找你合作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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