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来报,王妃有事叫郡主过去,常小娥只得一个人在院子里乱逛,信步走到一间小院前,穿过月dòng门,看到一排紫藤花架,院子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莲花池,上面飘满粉色的荷花,那荷叶只有腕口大小,花朵也小小的,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常小娥的耳朵大,常小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巧可爱的荷花,一时好奇,走了进去。
常小娥玩弄了半天,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凝神细听,似乎就在附近,可是,面前那道门是反锁的,无奈之下,常小娥跳到花架之上,视野果然开阔了不少,一眼就看到了那院子中被吊着打的女孩。
旁边一张美人榻,榻上卧了一个女子,正悠闲地逗弄着怀里的猫咪,吩咐下人重重地打,常小娥视力绝佳,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正是日间要她磕头的那一位,虽然换了女装,但是她清冷的眼神和jīng致的五官实在让人无法忘记。
被吊着的女子似乎是她的侍女,浑身上下被打得鲜血淋漓,嘴里也吐血不止,连求饶也不敢,只管嘤嘤哭泣,常小娥对这跋扈的女子第一印象就很差,看到她如此nüè待下人,心中不忿,忍不住出声戏谑,“喂喂喂,你再这么打下去,她就要死了!”
院子里除了那可怜的侍女外,还有几个侍女,听见声音纷纷震惊地抬头,只见墙角上坐了一个陌生女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侍女站出来,指着常小娥怒道,“你是什么人,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放肆?”
一边说着一边高声唤人,常小娥懒得跟她斗嘴,打着哈欠从墙上跳了下来,那女子见了她倒是比想象中要沉着冷静地多,“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你没有听说过吗,朋友多了好办事,我人缘好,普天之下都是朋友!”
“我只听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依你的话,我们也是朋友了?”
常小娥见她并没有像那些侍女一样,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心中的反感消了不少,施施然走上前来笑道,“你要是这么算也行,不过,我的朋友可没有像你这么凶的!”
那女子听出常小娥话里的讽刺,笑道,“她弄丢了我的东西,难道不该打?”眼眸一转,又问道,“你跟穆家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跟穆家有关系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出了牢笼,如果一个陌生人就能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院中,那么她早就死了几万次了。
正说着有个侍女走了进来,趴在那人耳边小声嘟哝了几句,那女子脸色一变,叱道,“把人带来见我!”
常小娥见了那当铺的伙计再联想之前郡主的话便猜到这兔子的主人八成是面前这个女子,她这么凶,要是知道自己吃了她的兔子还不生吞活剥了她,一念至此,忙趁着人还没有走近就起身告辞,一溜烟出了那院子。
那女子的注意力都被这当铺的伙计吸引了,也没有功夫在意常小娥。
众所周知,常小娥是穆襄名义上的夫人,自然是要跟穆襄住在一起,下人也没有特地替她准备房间,夜深了,常小娥便被送到穆襄的住处。
无论穆襄怎么说,常小娥对那夜的事qíng就是耿耿于怀,穆襄也不qiáng求她喜欢自己,依旧把chuáng让给她,自己独坐灯下看起书来。
知道她是女人之后的唯一一个好处就是常小娥不再处处忌讳,换衣服的时候也不避人,倒是穆襄猛地别过头去,皱着眉头不说话。
常小娥换了衣服,叽叽咕咕了半会子,加上穆襄也不反驳,觉得肚子里的气消了不少,看穆襄也不像之前那么讨厌了,随手拿起桌上的佩剑问她,“你那武功是怎么练的?抽空教教我呗?”
穆襄知道她野惯了,要想让她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少不得要拿出点东西来吸引她,当下便应允明日教她练剑,常小娥喜出望外,顿时觉得穆襄的形象比之前又高大了那么一点点!一高兴起来就把那要复仇的事qíng忘得gāngān净净了,拿着穆襄的剑在屋里像模像样地比划了几下。
第二天,常小娥就起chuáng缠着穆襄教她武功,穆家大小事qíng都要由穆襄来打理,六王爷还未回京,她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照看常小娥,好在还有个小郡主一大早就来找常小娥,穆襄趁机脱身,到了中午才回房。
常小娥也刚从外面回来,软趴趴地倒在chuáng上,一副马上就要断气的模样,这小郡主真是jīng力旺盛,所谓一物降一物,她终于找到比她还能闹腾的人了,真是活生生要了她的命。
院子里传来声音,常小娥以为又是琳罗来了,忙跳起来钻到屏风后嘱咐穆襄,“就跟郡主说我不在!”
话音刚落,几个侍女摸样的人已经走到了门前,为首一个穿戴颇华丽,虽是侍女,看起来也跟半个主子差不多了。
那人见了穆襄也只是微微屈膝行了半个礼,笑道,“奴婢斗胆请问穆少爷,少夫人何在?”
常小娥听见声音知道不是琳罗,捂着胸口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大喇喇坐到桌边,拿起一杯茶就喝。
☆、第29章
她尚未搞清楚发生了何事,穆襄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事qíng的蹊跷,刚想说话,只听那侍女看似恭敬实则傲慢道,“我们主子有请,希望少夫人跟我们走一趟!”
常小娥跟着琳罗跑了一上午,腰酸背疼,简直累散了架,随口道,“我现在太累了,一会再去吧!”
那侍女乍然变色,冷道,“这话少夫人还是自己去跟我们主子说吧,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少夫人体谅!”
穆襄暗自思忖,那女子身份特殊,就连王爷也讳莫如深,只说是宫中一位贵人出来散心,当今天子不过三十出头,膝下虽有几个公主却年龄尚小……
穆襄先常小娥一步起身,笑道,“既然如此,就让晚生陪她一起去吧!”
那女子晚间差人打听,已经知道了常小娥的身份,今天见了他们两人一起前来,便笑道,“穆少爷也来了。”
穆襄恭敬行礼,常小娥闷闷不乐,这女子高高在上的口气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那女子跟穆襄寒暄了几句,目光转向常小娥时忽然声色俱厉,冷道,“跪下!”
常小娥自然不跪,穆襄也听说了在街上发生的事qíng,但是,昨日既然没有责怪,何故今天会如此,那女子也不多言,拍拍手,早有几个侍卫领着一个身穿青袍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人跪在当下指着常小娥把事qíng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常小娥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昨天走的匆忙还是让这伙计给认出来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常小娥不答,那女子询问那只兔子的下落,常小娥此时方回过神来,狡辩道,“那玉坠是在街上捡到的,我根本没有看到什么兔子!”
“哼,你这是不打自招了,我有说过我丢的是兔子吗?”
“……”
常小娥吃了瘪,暗想这女子好生厉害,居然一句话就被她识破了,只好闭嘴,之后,那女子再三追问那只兔子的下落,常小娥却一概推说不知道,那女子bào怒,命令人把常小娥拉出去打一百大板!
穆襄从两人的对话中隐约已经猜到了整件事qíng的来龙去脉,不用问,常小娥又闯祸了,以常小娥的xing格,这兔子八成是被她吃到肚子里去了。
那女子也不是好骗的,见常小娥不肯说真话便动了气,在她看来,她没有让人立刻宰了常小娥已经是给足了穆家颜面,这一百大板简直是便宜了常小娥。
这里的事qíng很快便传了出去,连王妃也亲自来劝她不要动气,常小娥暗暗呐喊,这人连王妃的账也不买,难不成是皇后?
穆襄听到王妃称她为“娘娘”时便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当朝天子虽然有三宫六院,却偏宠曦贵妃一人,今随六王下江南,虽说是亲兄弟,也于礼不合,如果不是那位xing格古怪又颇得圣宠的贵妃娘娘,谁有这个本事说动皇上?
穆襄心知常小娥这次闯了大祸,担心她会火上浇油,赶在常小娥之前负荆请罪,只说自己管教不严才会导致常小娥犯下大错,她愿意代其受过,此话一出,不仅在场的人惊了,常小娥更是震惊地只知道瞪眼。
“既然穆少爷护妻心切,那本宫就成全你!来人,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话已经出口,别人倒不好再求qíng了,常小娥气呼呼地喘着气,小胸膛一鼓一鼓的,咬牙不语。那贵妃笑道,“穆小夫人似乎很生气?”
常小娥运了半天气,忽然笑了起来,“谁说我生气了,我开心地很,贵妃娘娘又漂亮又聪慧,心地善良,温柔可亲,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能不开心吗?”
常小娥双眼火星乱迸,嘴里却像沸腾的水,咕嘟咕嘟把贵妃娘娘夸了个天花乱坠,但是,谁都知道她这是说得反话,可是,她语气恭顺,尽捡好听的说,就是那娘娘想挑刺也挑不出来!
话虽如此,穆襄还是替常小娥挨了那一百大板,下午的时候,重瑾重瑜来找常小娥,常小娥见了她姐妹俩也闷闷不乐,姐妹两虽然不知道常小娥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是,重瑾还是实事求是地说,“既然如此,就让重瑜留在这里陪你,那边的生意还是需要人来打理,我来盯着吧,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靠穆家,这样一来,就算将来跟穆家闹翻了,也不至于流làng街头。”
重瑜点头不已,常小娥却无jīng打采,送走了重瑾,常小娥托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在房门前转了很久也没有敲门。虽然挨了打,但是穆襄毕竟武功绝顶,身体底子也好,况且这些侍卫碍于穆家的qíng面,也没有下重手,因此,实际上并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严重。
此刻,穆襄正歪在榻边看书,看见窗户上来回晃动的影子不禁好笑,扬声便唤常小娥进屋,
“我要是不出声,你今晚是不是准备替我守夜?”
常小娥无jīng打采地跑到chuáng上趴了一会儿,忽然又爬起来,捡了个凳子挪到穆襄身边,“那女的这么对你,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生气有用吗?”
常小娥无语,这话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穆襄翻着书本,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你倒是比我还要生气……”
常小娥无言以对,她的确有些内疚,毕竟是自己闯出来的祸,无缘无故欠了这么大个人qíng,心中也不安,罗里八嗦说了一串有的没的,却总是说不到点子上。
“如果你不想欠我什么的话就帮我做一件事……”穆襄合上书,目光中多了几分认真。不用明说,常小娥也能猜到她是要旧事重提,“你想让我留在穆府替你打掩护对不对?”
穆襄点头,她们似乎是第一次坐在一起认真商量这件事qíng,“你愿意留下的话,我依旧会教你武功,每个月还会另外给你一千两,你要走的话,我也不会qiáng留,你可以考虑好了再回答我。”
话虽如此说,但是,常小娥刚刚欠了她一个大大的人qíng,此刻,拒绝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胡乱睡了一夜,第二天起chuáng,穆襄就听到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不过,常小娥提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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