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灵梦舞(宫心)GL_笔墨道不尽情深【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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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知道她是如何避开那些守卫森严的侍卫的,朕盯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而她也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望着朕,然后她竟褪下了自己的衣衫,与朕抵死缠绵了起来。这样的美梦,令朕彻底沉沦,甘愿长醉不醒。。。可在朕抵达到极乐的云端那一瞬间,却听见她在我耳旁恻然说道,“臣妾愿陛下,世代子孙,都无一能得善终,无一能得眷属。”
她猛然抓住朕的手抵在她胸前,接着厉声道,“昨日君qiáng加天láng之祸,将由君之子孙代代偿还,除非君能还我以心,否则此咒将万世不灭!”
朕骇然失色,这才发现她的胸前是空dàngdàng的,望着她泛着暗紫色光芒的怨毒眼神,朕吓得用力一推。
只听‘哎呦’一声,她被朕一把推下chuáng榻,满眸惶恐地盯着朕。
朕再定睛一看,却见倒在地上的哪里是璎璎,却是自己的皇后。。。
而不久之后,皇后竟然怀上了身孕,接着朕唯一的皇子,也是你的父皇,光儿便出世了。。。他出世的那天,整个皇宫都被紫光笼罩,那些术士告诉朕这是为祥兆,可朕的心中却惴惴不安,这满天的异象都像是她怨恨的眼神,周遭宫人的贺喜,都像是她在我耳边一声一声地回dàng,“臣妾愿陛下,世代子孙,都无一能得善终,无一能得眷属。”
“世代子孙,都无一能得善终,无一能得眷属。。。”
朕这一生金戈铁马,不曾怕过什么,可这一次却真的怕极了。朕打下这铁桶般的万里江山无非就是为了慕容氏的血脉后代,可若是让朕知道朕的子孙都会惨遭不测,朕在九泉之下亦不能瞑目,于是便再次派人去忘归川秘密寻找她的踪迹,而这一找,就是整整二十五年。。。
朕终于老了,病了,感到生命将不久矣。。。看着光儿慢慢成长为一位像样的君主,可朕心中的忧虑却越来越大,就在这时。。。有人回来复命说,寻到了那把huáng金匕首。
朕决计亲自再去一次天láng城,用这把钥匙打开那扇huáng金巨门,不知为何,朕总觉得这一次会是一场注定没有归途的远程。于是,朕把光儿支到漠南参加西域之盟,而自己则暗暗布兵前往忘归川。之后朕服下了假死药,便佯装归天,实则又回到了这阔别三十多年的隐秘之城。。。

☆、第20章 清潭

“世代子孙,都无一能得善终,无一能得眷属。。。”
慕容颜陡然一惊,身上冷汗直冒,脑中迅速回忆起当初父皇临死前的惨状以及他和自己母妃之间的那段孽缘。。。想父皇共有九个孩子,大皇兄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二皇兄篡位未遂*而死。。。三皇兄在被贬岭南的路上惨遭不测。。。五皇兄在无尽的囚禁中郁郁寡欢而亡。。。六皇兄因楚王逆乱一事被赐毒酒致死。。。而自己,若不是当年楚夏缇的舍命相救,也该死在乱箭之下。。。
慕容颜攥紧了双拳,额前汗水涔涔而下,细细想来,自己的父皇和八位手足,如今除了那位登上九五之尊的四哥和最年轻的九弟外,真的全都无一能得善终,也无一能得眷属。。。
想到自己跟歌儿和小缇之间痛不yù生的生离死别,慕容颜的心中难受极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缘由于这个诅咒吗?
而苏璃听了,却低声道了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冷眼瞧着神色大异的慕容颜,心道,这燕国的慕容氏果然代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襄王也定是做了不少亏心事,生怕遭到报应,才会如此惊慌心虚。
苏琬顺着苏璃的目光望向慕容颜,也发觉她脸色苍白至极,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从怀中掏出手帕来给她抹去汗水。
而慕容颜正心乱如麻,突感眼前有异物,便不自觉地伸手一格,推开了手帕。
苏琬见慕容颜脸上忽现不耐之色,顿时一阵错愕失落,几yù落泪。
苏璃急忙握住苏琬的手,怒视着慕容颜,可心中却泛起一丝自己都不懂的qíng愫,她既心疼慕容颜推开琬妹妹,又暗暗有些欣慰她会推开琬妹妹。
慕容颜定了定神,瞧着苏琬我见犹怜的模样,登时有些心软,觉得不该因为自己的心神不稳而牵怒到这位姑娘,便又伸手接过手帕,轻声安慰道,“我方才。。不是有心的。”
慕容不破沉默地望着慕容颜三人,长叹了一声,幽然地说道,“后来,朕一踏进这忘归川便遭到láng群疯狂地追杀,这成千上万匹恶láng将朕的士兵毫不留qíng地生撕活裂。。。朕一路浴血抵抗,直逃到白玉神峰才彻底摆脱了láng群的攻击。可没想到在开启了这扇huáng金巨门之后,殿内除了这一樽棺材之外,却空无一物。。。”他伸手拍了拍棺沿,接着道,“朕当时怕极了,担心里面躺着的是她。。。可没想到开棺之后,这里面竟塞满了数不清的珍珠、玛瑙、金器、白玉、珊瑚、祖母绿、猫眼石。。。”
说到这,慕容不破声音渐冷,“或许她说的对,普天之下,六道之中,最无qíng冷血的,真的便是人。。。朕千算万算却没算准人的贪yù和野心。当时,朕的一位将军为了独占这些财宝,竟设计将朕迷晕,待朕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这座大殿之中,那把huáng金匕首和那些金银珠宝通通都不见了。。。唯有几名死士还守在朕的身旁。可后面的日子里,无论他们如何砍击那扇巨门都无济于事,朕亲眼看着他们渐渐被bī得发了疯,只好亲手将他们一个个全部杀了。最后的最后,只有这樽空空如也的棺材陪伴着朕,朕盯着它,突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专门为朕准备的埋骨之地吧。”
慕容不破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朕躺了进去,可奇怪的是,朕却一点也不怕,这样的结局。。。朕早就料到的。。。唯一遗憾的是,却不是由她来取了朕的命,而竟是朕的臣子背叛了自己。。。”
慕容颜问道,“那皇爷爷后面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呢?”
“或许是因为时辰未到。。。”慕容不破道,“朕本已闭目待死,却不知无意间触碰到了何处机括,突然间棺板一侧,朕竟摔了下去。。。这一摔直跌了数丈,朕当即便晕死了过去,直到感到丝丝凉意打在了朕的脸上,才幡然醒转,却发现眼前是一池清潭,池内鱼儿游走,水波清澈莹然,仿若一块翡翠。”
“可朕当时一心求死恕罪,根本无暇顾及眼前的幽潭美景,心道反正也无法出了那扇巨门,即便能靠着这潭池水活了下来也实在无谓至极。万念俱灰之际,朕便一头扎进这深潭之中,急沉而下,却猛地眼前一亮,似有大片光源,朕勉qiáng睁眼,却看见潭底泥泞深中cha着一卷画轴。朕心中觉得蹊跷,不解这画轴怎会遇水不化,心念一动,便取了此物又游出了水面。”
慕容颜盯着慕容不破手中一直紧握的画卷,道,“这。。这里面是她吗?”
慕容不破缓缓展开了那副泛huáng的画卷,可上面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慕容颜三人疑惑地望着慕容不破。
只见慕容不破突然流下了两行清泪,泪水洒在了画卷之上,竟有些许斑驳不清的字迹浮现了出来。他伸手抚上画卷,颤然道,“这上面写着她的血泪之书,朕看了之后,才明白自己欠她的,或许真的是生生世世都偿还不清了。原来,当日朕看到她和那个阿舍走进这huáng金巨门之内。。。是因为她决定。。。为了朕而舍弃没有生老病死的láng族圣女身份,为了朕她甘愿做那微如蝼蚁身不由己的人。。。朕那时候才霍然明白,她为何会被那个阿舍抱着出来,为何会看起来那样的虚弱,为何会在死前说那样晦涩绝望的话,为何会如此决然地亲手剜出自己的心。。。原来是因为她那时已经失去了全部法力,沦为了最不该成为的人。。。她曾那样爱朕,可朕却为了最肮脏的权财,对她做了那样残忍的事,彻底背叛了她。。。所以她才会对朕那样的恨之入骨,咒怨朕的子孙后代。”
“而朕之所以一直守在这里,苟活于世,并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回来,容朕在她面前恕罪。。。唉,这些年,朕已记不清到底已经过去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可她却一直没有归来。”待慕容不破说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看起来又似老了十多岁一般,脸上布满了一条条纵横jiāo错的深深皱纹,看起来龙钟不堪。
慕容颜久久无言,眼中都是泪水,心中为那位璎璎姑娘的贞烈决绝而痛惜,也为慕容不破的多疑贪婪而惭愧。
苏璃听罢,心中愤慨到极致,简直不愿再跟这个负心薄义的刽子手多待半刻。她仔细回想着慕容不破适才提到的那个清潭,突然心念一动,眸中暗波流转,却很快不动声色地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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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竟已过了一夜。清晨的曦光从石壁上的裂fèng中洒了进来,慕容不破带慕容颜三人从棺材里的密道来到了那片澄净碧绿的清潭前,只见他伸手入潭,只听‘啪啪’数掌下去,便一手抓起了一只大鱼,头也不回的扔给了慕容颜,而自己则又钳住一条鱼,张口便生生咬下。
原来慕容不破当初随身携带的火种早就用尽,这些年,一直都是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
慕容颜一阵心酸,急忙上前抢过那条鱼,道,“皇爷爷,这鱼生食甚腥,让颜儿为皇爷爷炙熟了再用吧。”说完,她便拿起那把huáng金匕首,刚想用来剖鱼,可却突然间想到这把匕首是那位láng女剜心之刃,登时手中一滞,她抬眸见到慕容不破一直双眸死死地盯着这匕首,以为他睹物思qíng,便将其呈到他面前。
可慕容不破也不接过匕首,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脸色却变得越来越差,良久,才别过头无力的挥了挥手,凄凉黯然地说道,“这刀上有她的血,朕哪还有脸面再去面对。。。你替朕保管好罢。”
慕容颜微微点头,轻叹了一声,便将这把匕首收于袖中,取出了那把昨夜被慕容不破折断的短剑,将鱼去鳞洗剖gān净,拿出打火石燃起火,将鱼放在火上烤熟了,再分给众人。
自从入这huáng金巨门以来,这是慕容不破吃的第一顿久违的熟食,一口下去咬到鲜香四溢的鱼ròu时,真是险些连自己的舌头也吞下肚中,他仔细打量上慕容颜,见她正斯斯文文地咀嚼着鱼ròu,突然笑道,“你该是我们慕容家最俊秀的男儿了,怎么连用食都这般文气,倒像个姑娘家一样。”
苏璃恨恨地瞟了慕容颜一眼,心中暗道了句,徒有其表,衣冠禽shòu。
苏琬痴痴的望着慕容颜,这人的确是自己见过最俊美的人了,看上去要比一般男子多了几分温润,又比一般女子多了几分豁达,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阿姐口中说的那个劣迹斑斑的无道之徒。
慕容颜听了,心中猛地一惊,急忙垂首道,“皇爷爷说笑了,颜儿只是怕自己láng吞虎咽之象扰了皇爷爷用膳的兴致。”
慕容不破仰天笑道,“这有甚么好担心的,男子汉大丈夫,本就该大块吃ròu,大口喝酒!”他顿了顿,无比惋惜地叹道,“只可惜此地无酒。。。没法今朝有酒今朝醉,真可谓是人生一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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