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
我拉住魏玲胳膊,从鞋柜里拿出双带毛绒球的粉色棉拖放到她脚下,“换鞋。”
这大小姐叉腰杵那儿不动,我直起腰看她,她满眼嘲讽,嘴里还啧了一声,抬了抬脚上的皮靴,“还换鞋,真给您面子。”
“你要不换也行,等会我再拖一遍。”
魏玲笑,“哎,这又不是你屋子,用得着这么上心?”
我觉得有些好笑,爱卫生是美德好吧,我说“不管上不上心的事,我住这,打扫卫生是为了让生活环境更舒适。”
“你还住这了?行,真有你的。”魏玲矮身拉开鞋柜,伸手扒拉鞋跟,“换鞋就免了,太麻烦。有鞋套不?”
“有的。”
我指指最下边那个抽屉,“抽屉里。”
魏玲套了俩蓝色鞋套走进客厅十分大方地倒在沙发正中,翘起二郎腿,眼光把四周扫了一圈,问我,“你在这住多久了?”
多久了,三个月有了吧,其中两个月没见过这个房子的主人了。
我一个人住这百来平米的房子,jīng装修,水电气三通还带无线网,离工作地方近。
而且我还不用jiāo任何费用,想来来,想去去,除了只能一个人在屋子里跟自己说话外,其他都特别棒,别人求都求不来。
看来这魏小姐铁定是羡慕我了,怎么,想来分一杯羹?
“十月住进来的。”我才懒得跟她算那么清楚。
魏玲一惊,“卧槽,祁牺那个禽|shòu让你在她家住了三个多月!”
她竟然掰着指头数起来,食指、中指、无名指,到出第四根指头时她犹豫了一下,把小小指收了回去。
“你要给她当保姆,她也让你住三个月。”我接了杯开水给她,“喝点吧。”
她拿过玻璃杯没有喝,抱着暖手,“我给她当保姆,呵呵……你叫什么名字?”
魏玲的声音突然沉下来,我回过神来,发现她眉头微微蹙起,嘴角略微下垂,半眯着眼直盯着我,盯得我很不舒服。
拖鞋里,我的脚趾紧紧下抓,手攥着衣角,背心开始冒虚汗,心里开始预演等会被魏玲大小姐绑起来拖到汽车后备箱,敲晕后醒来发现自己在某个废弃楼盘的水泥工地里,两三个五大三粗的流氓顶着刀疤狠戾地笑着冲我咯吱拳头的戏码……
趁着她没注意我手上的动作,我划开手机偷偷按了个110。
“乔仙予。”
魏玲沉默着看了我一会,手里玻璃杯里的热气一个劲向上冒,熏得热气腾腾的,她嫣红的小嘴沾上些水雾显得更加红润。
多漂亮的人啊,啧啧,可惜说话不讨喜。
“我打祁牺的手机,客服说是空号。”
魏玲把手机摊在我面前,我检查了一下联系人号码,指着一串数字说,“你看,这里是1x304218xxx,中间六个数字顺序错了。”
她等了会没等到我的下文,看我,我缩缩脖子不说话,她见我这样子不由吸了口气,眼皮一掀白了我一眼。我鼻子里轻轻一哼,祁牺都不跟你说正确号码,我凭什么告诉你。
“之前你不是跟她打过电话吗?”我记得那次在科大的咖啡馆里,祁牺跟一个人打电话了,还有点生气,后来我们就在菜馆遇到了魏玲,那应该就是她吧。
魏玲长叹口气,“她之前给我另一个号码是对的,后来换号了,我堵她几次她才告诉我这个,我当场打还行,回家就是空号了。”
我默默算着换一个号要花多少钱……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算了,”魏玲有些丧气地拍了下沙发,拿过身旁的手提包,在包内的暗袋里摸出一个折叠的huáng色信封。
她问我,“乔仙予是吗?你能联系到祁牺,是不是?”
啊?
我呆呆点头,偷瞄那信封,妈呀,这大小姐该不是要我帮她传递爱慕之qíng吧?也不是中学生是不是,还这么羞涩,我说你俩都上过chuáng了,还用得着来这招吗?难道还想要先上车再补票?可是上回祁牺的态度多明确啊,都上手打架了,魏小姐你还这么黏着,是不是太那啥了……
联不联系得上祁牺,我怎么知道呢?
她的态度一直很明确,都做得那么明显了,我怎么去联系?那天以后,我根本不敢主动跟她说话,后来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了,我再也没跟她联系过,她有没有换过号码,她还愿不愿意接我的电话,我都不知道。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联系她,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我这边乱七八糟想着呢,魏玲动动嘴,开口了,“你能联系上吧?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可是,现在不是又合适的借口了吗?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抓紧一脚,迎上魏玲有些冷的目光,“我很久没跟她联系了,但可以试试。”
魏玲顿了顿,继续道,“我不相信你,但你现在你是我联系她唯一的渠道,这件事我不可能让我们组的人知道。你跟谁都没关系,害谁都是害,救谁都是救,我把消息给你,决定权在你手上。”
他们组?魏玲是十七组的人?
祁牺原来是十七组的中央王座,她说有的组跟着她,也有的组想拉她下水。
现在祁牺废了,她哥要她的命,其他组的王座为了自身利益,讨好祁牺大哥也想害她。
既然魏玲是十七组的人,那她也要祁牺xing命吗?
我看着茶几下的果盘,里面有一把水果刀,如果魏玲是,那我……
“你告诉祁牺,匿名那边有一笔款子,三鼎拳击的收入走AT银行,洗得很糙,源头账户用的是她的。条子已经查到银行里有比存款是突然多出来的,现在正在找源头。”
说着,魏玲把手里捏的起毛边的信封递到我面前。
她又道,“主意是午阳组那边出的。”
我找了根笔手忙脚乱地在手心记着关键信息,虽然有很多听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字,管他的,反正读音一样就行了,说了祁牺肯定明白。
我有些兴奋,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帮助祁牺了?
我知道这些事qíng我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光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就不gān净。
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这是一个陷阱,一个黑dòng,更是一种毒品,一旦沾惹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可是,我正在一点点走进祁牺。
我跟她,本是完完全全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好像站在另一个星球上看地球,她在北极,我在南极,一头一尾,她正立着,我就是倒立,我们分隔两端,永无jiāo集。
我们能相遇,从那个突如其来的夜晚到现在我们认识了四个月又零八天,这就是奇迹。
既然是奇迹,我为什么要放弃?
我这么一个弱jī样又怂又烂又没良心的废人也有现在这样热血沸腾不惧危难永往直前的雄心真是难能可贵,我要赶在这股子打了jī血的燃烧之心熄灭之前赶紧完成人生壮举,万一等会又怂了我岂不是要在深夜里躲在棉被里后悔一辈子?
“还有吗?”
我记下“五羊组”这个词,抬起头问魏玲,估计样子太傻,魏玲看着我居然乐了,咯咯笑了两下。
她指着信封说,“信封里是钱庄所有的cao作记录,你拿给她,没几天时间了,叫她赶紧砍了。”
“嗯嗯……”我应着写下了“信封里是钱庄cao作记录”几个字,魏玲凑过来看,更乐了,她点点我手心被压缩得很小的“五羊”两个字,笑出声来,“哈哈,五只羊。祁牥那孙子看了不得吐血,哈哈,哈哈……”
我耳朵一动,问道,“祁牥?也是祁家的?祁牺哥哥不是叫祁牻?”
魏玲睁圆眼睛看我,“祁牥是她二哥,不过不是祁家亲生的。她连这些都跟你说?”
“呃……”
我眼珠子一转,缩脖子。
“你真是个奇葩。”我看着魏玲对我翻了个白眼,很无奈地叹气。
这人有病吧,我这才跟她见第二面呢,丫的就说我奇葩。
“乔仙予,我真的很讨厌你。”
我心头一凛,扭头去看她。
魏玲今天没涂腮红,脸色有些白,“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祁牺从十七岁开始玩女人,只玩419,不带人回家是规矩,圈里人都清楚。”
她朝我叉开食指和中指,比了个yeah的姿势,但我知道那不是耶,是“二”。
“跟她晚上呆过一起没被睡的人只有两个,一个燕思南,一个你。”
我垂下头,“燕思南是她未婚妻,我是她保姆。”
“呵,”魏玲冷哼一声,其中讽刺不言而喻,“那个绿|茶|婊?得了吧。你以为她有多gān净?人家还不让碰。还未婚妻,真以为那是订婚么?切,也就祁牺拿她当宝了。”
我想,魏玲这大概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刚才还说很讨厌我,现在pào火就开向祁牺了,指不定在人后怎么说我……
“祁牺七岁出老宅被送到燕家,那会燕老爷子还是目羽组的头子,本来该他儿子继位的,可后来王座却给了那婊|子,这里面祁牺功劳少不了。燕思南比祁牺还大两岁,今年都三十了,运气好长了张娃娃脸,看不出来吧?祁牺出宅子到燕家前,燕思南总跟祁牻黏一起,那小贱人每天撵在祁牻后面哥哥哥哥叫个不停,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谁知道后来她跟祁牻还有没有联系,gān了多少吃里扒外的事,祁牺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只怕也差不了她。”
“少小姐,大少爷打电话催您回家了!”
这保镖嗓门忒大,隔着门喊都这么响。
魏玲嗓门更大,冲着门口大叫,“吼什么吼!听我的还是他的!”
那保镖大喊,“誓死为少小姐服务!”
魏玲走过去开门,对着一个光头说,“再出错扒你皮。”
我跟过去喊住魏玲,“魏玲,等一下。”
她已经脱了鞋套摔在门边,转过身来,大眼水灵灵的点着光,眼底带着淡淡的疑惑,静静等我说话。
我被她那灵气bī人的大眼睛看得愣了神,问,“她那样对你,你为什么?”
魏玲听我这话忽的笑了,她笑起来特好看,嘴角向上翘时下嘴唇会微微向外嘟,粉嫩粉嫩的。
最后她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只说,“对了,还有件事记得告诉祁牺。秘密消息,Lumikki芬兰的总Boss来了,目前内定的在A市最大的合作方是祁氏国际。她或许会对Lumikki感兴趣。”
说完,她在保镖的簇拥下扬长而去,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勇气
我打了祁牺的手机,不是空号,也没有人接。
一晚上都无人接听,我在chuáng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明早八点十分回县城的高铁票,跟家里说好了明天到家,老妈特地炖了jī汤要给我好好补补。
我怕一夜没睡明天没力气赶路只好bī着自己闭上眼睛数羊,数到最后也不知道数到哪去了,迷迷瞪瞪醒过来已经早上六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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