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赏脸地亲了她脸蛋一下,笑,“你爸好帅,你也好帅。”
祁牺翘起嘴巴,不开心地瞪我,样子做的又可爱又滑稽,活像一只河豚仔,“你不觉得我比我爸更帅吗?”
我哈哈两下,去扯她嘟起的嘴巴,“你比你爸漂亮,你爸比你帅。”
“啊——”她拧了一下我的腰,我痛得叫了一声,“说你漂亮还拧人,真是怪物。”
可是我忘了祁牺就是就是那种不要脸的混蛋,也忘了她的诸多不良前科,指望她乖乖认错消停一会根本是不可能的,你越教育她,她越更你横。这个问题学生为了宣泄心中的不满,居然把爪子放到我胸上,低下头咬我耳朵,一阵麻痒的触感化成细细的电流把我贯穿,我一颤,整个人倒在她怀中,软了吧唧的。
我第一次这么软弱无力,好像全身的骨头和筋都被抽走了,唯一的支撑点就是祁牺,我只能依附在她身上,表面上作者不qíng愿,心里却沾沾自喜,好不得意。
我这可真是……小女子得志,惺惺作态!我自己都骂自己不要脸。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我慌忙去捡地上的信笺纸来看,纸上落了点灰,我抖了抖,祁牺握住我的指尖下巴搁在我肩头也过来看,竟把纸上写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念了出来:“雪是荒芜境,qíng是chūn风来,人是纯白色,盼是青鸟来。”
手机的白光把黑暗里飘飞的灰尘照亮,平日里从未被人注意的细微颗粒此时却像误入凡世的仙子一样,如梦如幻,祁牺低头与我对视,从她的目光里读出清淡如山泉的哀愁,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觉得鼻尖有点凉,去看那纸,“这字写得真丑,歪歪扭扭的。后面还有呢,怎么不念了啊?”
“小仙女。”
祁牺猛地攥住我的手,直愣愣看住我,下唇打颤,肩头微抖,我看出来她很激动,而且还带着些恐惧,我伸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慰她胸口,“怎么了?”
“小仙女,你看这下边,写的是‘雪风白鸟”,我爸喜欢穿黑衣服,当年在十七组里的人为了讽刺他就给他起了个‘白鸟’的外号,而雪风指的就是Teuvo,我听我爸提起过。你再看第一句,‘雪是荒芜境’,难道没有想起谁吗?”
☆荒芜的阿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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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问肖雪芜:你父母怎么给你取这么个名啊?
她只说:是我自己这么叫的。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困惑:肖雪芜的说话方式为什么那么难懂?哪有人的名字是自己叫的,不都是长辈给起的么。也不怪我当时不明白,倘若不清楚整件事qíng的始末(事实上我也只从跟祁牺相处的短暂时间里得知一点,而且我还不确定肖雪芜究竟是否跟祁牺的父亲他们有关系),我相信任何人都不能理解她那句话的真实意义。我总以为肖雪芜在跟我装怪,用一种爱答不理、故弄玄虚的方式来敷衍我,因此忽略了她的话原本的字面意思,她说“是我自己这么叫的”并不是开玩笑,而是想传递给我“我父母给我取的名字不是‘肖雪芜’,‘肖雪芜’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如果肖雪芜给自己取这个名字是因为看到了包含了“雪风白鸟”的这四句话,那么她一定和Teuvo和祁白勋中的一个关系密切,但她是混血,很明显,她身上有芬兰人的血统,那就一定是Teuvo那边的人。
如果肖雪芜的名字不是她的真名,那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她和Teuvo是什么关系?还有……
Lumikki的现任总裁,那个至今从未现身的Asta,到底是谁?
我手上传来隐隐的疼痛,祁牺攥我攥得使劲了,眼睛眯得又细又长,潜伏的豹子不过如此了。
“都这么大人了,别玩文字游戏了啊。名字里有两个一样的字而已,哪有那么多偶然啊。”我笑了一下把照片和信笺纸装进信封,又问祁牺,“你要带回去吗?”
祁牺头往前冒了一下,动嘴想说什么,听我说了这么句话又给咽回去了,把信封重新放进保险柜里推到chuáng底下。
她拉着我站起来,摊开手,月白还在她手心安静躺着。
“你为什么不要?”她问我。
我耸耸肩,拿起桌上的手机关了照明灯,还剩一格电,把手机装进裤兜,再把清洁服外套拿起来抖抖灰,套上。
“就算我从‘保姆’升职到‘保姆兼职暖chuáng和调戏对象’了,也是还不清你的房租和店铺保护费的,再收你那么贵重的耳钉,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吧。”我偏转上身,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语一声叹息。
“小仙女——”
“你在别人公司这么闹也不害怕,也是心大,着没暖气,我都快给冻成傻bī了,走了走了,赶紧的!”
我不想听她说话,拉了她的手,弯曲手指,想让之间穿过她的指fèng,仿佛那样便可扣紧她,扣紧时间。
加快了脚步,闭了闭眼,再睁开便是满目灯光和太阳混合的明亮,明明是如此唯美可我只感觉浅浅的哀伤。
尝试了许多次,我还是放弃了,只单单握着她的手,再无其他。
扣紧了时间,就能扣紧有的人吗?
乔仙予,别天真了。
在去消防通道和电梯的岔路口,我猛地停下了。
我该怎么办?
呆呆看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我的眼里满是迷茫。
祁牺忽然扣紧我的五指,我犹豫了很久最后放弃的事qíng她却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跟我来。”
她扣着我的手,拉着我走进电梯,摁了负二层,电梯缓缓下落,中间进来几个人,看见我们露出奇怪的眼光,没说什么。祁牺看了我两次,我一察觉到她的目光就抬头冲她笑,大概很傻。不管什么时候,我笑起来都傻,不论怎么打扮,看起来都傻。不像燕思南,怎么笑都那样美,那样优雅。
负二层很空旷,稀稀拉拉只停了几辆车,负一层的车我还都叫得上名字,这层的车我一辆都不认得,还有敞篷的,腊肠狗一样长长的。
一边黑影里走出一个人,是阿祥,他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服戴回棒球帽,小铁环也戴上了,他步子很稳,走到祁牺跟前叫了声少主,接着把一个大纸袋jiāo到我手里,我一开,里面是我先前扔在垃圾桶里的衣服和包,我脱下清洁服换上大衣,刚一抬头一道qiáng光照了进来,我连忙抬手去遮。
待我适应qiáng光后松手去看,一辆车头又长又方长,标志长得像张开翅膀的鸟一样的银色轿车亮着两盏前灯缓缓驶来,开车的是个金huáng头发的外国男人。
车慢慢开过我们身旁,我昂着脖子去看那车的后座,车窗关着看不清里面,只隐约看见靠近我们这边坐着个戴了女仆帽的女人,和叫走Jorma的女仆感觉有点像。
我还在那傻愣着,祁牺一把抓住我往一旁墙柱后躲,阿祥也立马反应过来闪到另一个墙柱背后,探出脸朝银色轿车那边望。
轿车停在停车场中央的车位,先打开一边的门,走下一个穿着女仆裙的金发女人,她怀里抱着一件裘皮大袄,跟着司机走到另一边,司机一拉开车门女仆便急急赶上去把皮袄披在下车那人身上。
我正纳罕这车上的人是谁呢,这么牛bī,下个车都得两个人伺候,就看见一个面容白皙,卷发浅金,发尾系着纯白丝带,一身杏白流苏长裙的女子披上女仆送上的皮袄,迈着大步朝我们刚才走出的电梯走去,只是她没有进我们做过的那个电梯,而是在距离那电梯不远处的另一扇大门前停住了,女仆急忙上前摁了下指纹,门打开了,是一个装饰华丽,顶上挂着水晶灯的电梯,司机止住步子略一欠身,目送女子走进电梯,两扇门缓缓关闭。
“阿祥!”祁牺大声叫道。
我回头,祁牺狠狠瞪了阿祥一眼,近乎bào怒。
阿祥一愣,接着涨红了脸,两腿一软立马跪在祁牺面前,“少主,我们兄弟几个真的一直跟在那姓肖的后面,这几天来眼睛都不带合的,人去哪儿我们就跟哪儿,真没出过错,可就是没发现她有问题啊!”
“你说这些有屁用!”
祁牺红着眼抬腿就要对着阿祥踢过去,我想都没想跑上千抱住她往后退,一面问阿祥,“你每天都跟着她?那她住哪儿?”
以前在科大的时候肖雪芜每天早上都跑步来上班,偶尔会骑自行车,我一直以为她家离科大挺近,可是后来搬到市里了她也走路回去,昭文街离科大隔着十万八千里,她从科大走回家,从昭文街也要走回家,敢qíng她家是移动的,在车上,要去哪儿就一指,轱辘一动,吭哧吭哧就到了。
“我们每天跟着她,晚上她都回巴比伦花园。”阿祥赶紧回我。
我略一思索,道,“巴比伦花园,城南绿心湖的别墅群?”
“对。”阿祥点头道。
我吐出一口气,“我大学时有个同学家里很有钱就住那儿,有一次他拿了家里的藏酒来炫耀,说是他家地窖的,顺带chuī嘘了一下巴比伦花园的地下室。从地上看每栋别墅是独立的,可有些地下室有暗道连接,甚至连户主自己也许都不知道。那些带暗道的别墅房地产会专门卖给有需要的客户。”
说着,我看了一眼祁牺,她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我估计她气消了就放开她,她果然也没在冲阿祥发火,我继续道,“也许她跟Lumikki接触是通过地下室的暗道从别的别墅出去的,你们发现不了是正常的。”
祁牺呵一声,“也就是说,那个女人不仅发现了我派人跟她,还将计就计让我跟,整个就像逗小丑一样愚弄我,当我是傻bī?”
你可不就是傻bī?
我无心再去理会祁牺和阿祥,任他们吵吵,反正祁牺火也下去了,她也就脾气大了点,心还是好的,尤其是对那群对她死心塌的兄弟,她不会真对阿祥动手,顶多就训两句。
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肖雪芜究竟是谁,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有点文艺,喜欢看书,翻翻画集,抄抄小诗,再听几首民谣曲,挑选咖啡豆时很认真,很懂咖啡,磨咖啡手艺很棒,每个月拿了我给她的工资——自从刚才见她那么牛bī地下车后,我一想到这事心里就膈应——会给我准备一份惊喜的小礼物,长得漂亮,知书达理,优雅又纯净,多好啊,就是我的摇钱树。
不管她是很有地位,很有钱,还是就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在我店里工作的肖雪芜,都没有关系,不是吗?
但谁能告诉我祁牺为什么那么在意她?
幸而我疑惑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当晚祁牺就给了我答案。
“那个女人出现的时间正好是我被祁牻撵出来下台的时间,因为我爸和Teuvo的过节,祁氏一直不跟Lumikki有任何往来,我爸是,我也是,可祁牻就说不定了。那女人一定是Lumikki的核心人物,起码握着大部分股权,一来A市就想着跟祁氏合作,也就祁牻那头猪会答应,为了点钱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往枪口上送!今天这份合同摆明了就是Lumikki专门送给祁氏的‘见面礼’,祁牻那傻bī居然还要求继续合作!” 52书库推荐浏览: 九九和 腹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