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忆真心火了,本打算给周元风一个面子。想着若是她肯承认错误,再道个歉什么的,此事可以揭过。没想到这丫头不依不饶,竟出口伤人。真是要留她受受苦,教教她如何做人才行。
说完,挽起文成的手,往前走。
李之秀心有不忍: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即便jiāo给官府,也好过在这里呆上一夜。愣愣地没动身,考虑如何开口劝劝文忆,刚想上前一步。
青落拽了拽她的袖口,不说话,摇摇头,努努嘴。此时,文忆降降从她身侧走过,李之秀清楚看见文忆脸上满满的怒气。知道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紧紧跟上。
“也是,将心比心,若是有人如此羞rǔ小落。我怕是也会失去理智,做出些过激行为!”李之秀明白过来,但凡是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站在道义的角度思考问题,尤其是面对心上之人时。
“哎……你们别走啊!我……我道歉,我收回刚才的话!行了吧?”见人真要走,急了。虽说这里不止她一个人,但手脚都被,捆地严严实实,想要出去,难于登天。
是个任xing的,但不是无脑的。可惜,此刻的道歉,已是迟了。四人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哇……呜呜……”只好使最后一招了,放声大哭。
“唉!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了!”文成站定,牵了文忆,返回到那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的周家小妹面前,执手,凝望着文忆:“只愿与你安然的度过一世chūn秋。”深qíng一眼,直到彼此心里。
这个,当众告白,未免太突然。一时间,惹得两人同时芳心大动,说的紧张忐忑,听的含羞带怯。
林间,一阵chūn风拂过,带来枝条上新抽~出的嫩芽那轻飘飘的青涩气味,缓解了两人之间某种蠢~蠢~yù~动的热气上涌。
“阿成……”文成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告白,竟是当着别人的面,让文忆惊喜,又觉着稍稍有点尴尬,当然,主要是欢喜。
手指再一横,轻抵住文忆唇边,止住她要出口的话,有些qiáng势,双眼炯炯有神,像换了个人:“阿忆,别人怎么说都好,我只认定你是我的此生唯一,huáng泉碧落,永生追随。”
不用再多一句,文忆已被感动到无以复加。眼眶中的晶莹剔透在打转,却说不一句话。
“酸不拉几的话,要说回家说去。”青落斜着眼,装作不屑一顾,心里却羡慕得很,要不是李之秀早就有过jiāo代,在外人面前,万万不可逾矩,酸上一两句,对她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不过,这个动作、这几句话,怎么觉着挺面熟?青落的脑海里慢慢打上这么一转,抬眼,不得不高看了文成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个小成子,行啊!活学活用!水平上了不止一级两级啊!”正是她上次给文成书里的一段。
看她这么爱学习的份上,抽个空,再给她支上两招。青落对文成很是看好:“不错,不错。大势所向。也许用不了多久,便能喝到喜酒了!而作为她的“qíng感军师”,与有荣焉。”
“那你便将她放了吧!”洋洋得意,对着周家小妹一指,这……转向太快了吧!
青落的暗自得意戛然而止,眼一动不动,盯着文成:“这唱的哪一出啊?小成子,千万不要自掘坟墓啊!”
李之秀也纠结起来,思索:“等下,该怎么安慰阿忆?”
连周家小妹都一怔:“这姓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嘴上不慢,声音甜甜地:“多谢文大哥以德报怨!”
江湖再现变脸神技,文忆瞬间黑了脸:“阿成,你说那么多,便是为了叫我放了她?”声音微微颤抖,不敢置信。
离她俩一步之遥的青落分明感觉周围的空气开始凝结,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狠狠替文成捏了把汗:“小成子啊!不要说错话呦!”
刹那间,风停了,万物静止。
“是,额……不是。”这话,越听越叫人上火。反应慢半拍,但总算察觉文忆的脸色不对劲,文成斟酌着改口,摆摆手。
青落真想开口大声质问:“到底是不是?”想一把捂住眼睛,没勇气多看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只好装作抬头望天。
一群人,目光聚集。文成突感压力倍增。她脑袋有点迷糊,揣摩着是不是刚才说错了什么。然则抓不住关键,只好放弃:“那要不别放了?”战战兢兢探头望着文忆,征询她的意见。
“你且说说,为何要放了她?”文忆心酸不已,还要qiáng忍难过。她并非怀疑文成,只是不敢相信那一番“肺腑之言”,竟是为了一个外人才开口。
“就是这里真的很恐怖、很诡异,听人说,午夜之后,常有鬼火出没。万一她们要是被鬼给吃了或者逮去做了替身,我们的罪过就大了!”摸~摸后脑勺,文成真心这么觉着。
“噗呲!”连周小妹都忍俊不禁,害怕是一回事儿,是否真有鬼,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一脸无害,“乌溜溜”大眼睛的望着其余几人,不过周围的人怎么回馈的都是同一种目光,文成有些看不懂。
当然,如果眼神可以转化成文字,那文成便能清楚晓得这几个人的意思了:你是傻~瓜吗?
好在,文成毫无知觉的qíng况下,一场qíng感危机化为乌有。青落、李之秀终于替她俩松了一口气,执手相视。
文忆则是哭笑不得,摊上这么一个爱人,只能说是甜蜜的负担吧!摇摇头,看向周家妹子……
☆、第二十八章 解难
文忆跟周家妹子“约法三章”后,依文成的话,放了她,冤家宜解不宜结。经了这么一回,小丫头的气焰收敛不少,立刻报上大名,承认错误,赔礼道歉。两边处理好,她们急匆匆赶回酒楼,为下午的开张做好打点。
吃过午饭,几人小憩了一会儿,上午半天太磨人,耗了不少jīng力。
离未时还有半个时辰……为了图个吉利、赚大钱,文成前几日还特地去成衣店,做了一套深紫色方孔钱纹袍。青落见过,嘴里蹦出五个字:“俗,俗不可耐。”当然,文成纯粹当她是嫉妒,这叫贵气闪人眼,好不好?
这副打扮,往正门口那么一站,双手叉腰上,开口吩咐:“阿金,阿银,开门迎客!”别说,这财大气粗的感觉,慡歪歪。遗憾的是,只能慡一天。此二人,乃青落为了应对今日,专门从“醉英楼”“借”来帮忙的,想雇佣这训练有素的俩人,文成她们一时怕是负担不起。
在里面就听见声音嘈杂,一开门,“哗”,一大~片人围在富贵酒楼门口。眼尖的,看见文成领了一群人出来,大叫:“文老板出来了,文老板出来了!”人群纷纷围了上去,兴高采烈:“文老板,文老板!”乱叫一气!
那场面,比新娘子到了婆家还火爆啊!文成受宠若惊,双手直摆:“一个一个说,慢慢来!”说完,指着最靠前的青年男子:“小辉,你先说!”
“文老板!”那个叫阿辉的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听人说,上午,你们酒楼宴请了七个人,好茶好酒好菜招待。还在包间,那待遇,远远赛过白云楼!这不,阿成,哦不,文老板!你先前也喊我来着。可碰巧家中有事,没能过来,现在,还能补一回不?”说到最后,黑黝黝的脸上都隐约可见泛红。其实是他家媳妇儿听了,吵着闹着非要见识见识。
“不是说来了就管?到场就免费招待吗?”谣言不知从何处起,却叫人争先恐后,深信不疑。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有人在:“这么大的店,不会说话不算话吧?倘若你们信守承诺,便让我第一个来!”
这种想占便宜的话说得这么赤果果,真是……文成再看看其他人,一个个踮起脚、伸长了脖子、举着手:“还有我,还有我……”这下好了!想出个妙招,没料到适得其反。人心的贪婪,让人始料不及。
你说应承吧,这随便数数都得三四十人,这笔开支,富贵酒楼是绝对无法承受。就现在,叮叮当当,能勉qiáng维持个日常开支。说不应承,可这开张大喜的日子,这么多人来了,扫了大家的兴,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挽回的,也不利于酒楼的名声。以后的生意,怎么做?
“要是刚刚不傻兮兮地问他们,直接宣布开张就好了!”后悔药难寻,这么个难题,像座大山,一下子压了下来。文成恨不得自己立即变成空气,消失。眉头越皱越紧,头慢慢低下去,身心煎熬。
见文成一脸焦急之色,文忆慢慢上前,与她站到一排,拥挤的人群里,衣服遮盖下,轻轻~握住文成的手,低语:“阿成,跟着我说!”
仿佛一股清泉滋润久旱的心田,吸收到生命之源,一下子活了过来。用力反握,点点头,心间,是从未有过的qiáng烈震动:一刹那,清楚明白,即使在眼前,山崩地裂,只要有阿忆在身边,便能勇往直前。外面的纷纷扰扰不再重要,此刻,握住自己手的这个女子,才是需要用一生去守护的至宝。
应该是心,或者是脑子?一下子通透了!文成只想望着文忆,那深qíng,浓得化不开,一眼万年。
可惜,文忆现在全神贯注在思索对策,没注意到她。不过两qíng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微笑含蓄在文成的嘴角。
“各位乡亲父老!”文忆轻轻出声。
“各位乡亲父老!”文成大声宣布。
一模一样的话语是一心一意的信任与真qíng:“承蒙各位厚爱,我们富贵酒楼才能走到今天。我文成在这里先谢过各位了!首先,跟大家声明个事,富贵酒楼从未对外宣称过,来了便有免费宴请这种话,纯属谣言。谁从富贵酒楼任何人嘴里听过这样的话,站出来,当场对质。对得上,我们当场奉银二两。你们看,行不行?”
此话一出,一片熙熙攘攘。不少人听到过这话,可惜一个问一个,问了一圈,在场的竟无一个能对得上的。
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这一圈下来,知道了文忆的良苦用心,文成反手勾了下文忆的小拇指,点点头,示意自己来。
文成思路清晰:看来是有人给她使了个绊子,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jīng神振奋,大声往四周喊话:“有没有人,说出来,二两银子就归你了!”然而,台下静静悄悄,几乎都发觉了这是个谣言。文成轻笑:“这事儿,也就明了,大概是以讹传讹,搞了个乌龙。”
“其次,我想请大家伙儿帮我算一笔账。有这么七个人,买东西花费了三两五。现在假设有四十五人,每人花费与那前面七人的一样,他们统共花多少?”必须把事qíng说到位,让众人彻底心服口服才行,文成底气十足。
似乎真的在出题,下面也是认认真真地算,心里默算、嘴里念叨、扳手指数数。不一会儿,答案出来了,有人嘴快:“十七两五!”
“实不相瞒,若是今日让各位都来这么一回,我们的成本最少这个数。富贵酒楼小本经营,靠的是薄利多销,这些大家都清楚。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不小的开支。”文成说得诚恳,谁还没个示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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