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说:“你看你的眼睛,全是血丝好嘛,别这样熬了,我都搞不懂了,你这样拼命到底是图什么?”
燕飞沉思了一下说:“我想看到新世界。”
“新世界?”田甜有些疑惑,燕飞说:“是的,我少年时发生的那件事就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我突然发现原来世界可能并不是我能看到这样的世界,我想肯定还有一个世界,哪里没有任何伤害和不公,残忍的事qíng都不存在,哪里的女人也不会有那么多有型的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可以有自己的自由,我想人死以后,就会到那个世界去,我那次一定是死了才抵达那个光明的世界的。”
田甜闻言想起些什么来,拉过椅子坐在了燕飞面前,说:“你向往公平正义,向往善良,向往人人都可以活得很好?”
燕飞立刻说:“那当然,我理想中的乌托邦就是这样的。”
“可你迄今为止已经杀死过了一百三十六人,其中包括未成年十七人,年纪最小的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女孩,你做的事qíng跟你的向往是完全相反的,你怎么解释这个冲突?”
燕飞看着田甜的神qíng笑说:“审问我?”
田甜却带着两份严厉,说:“回答我。”
燕飞想了想,说:“只有通过死亡他们才能抵达那个新世界,那是我们从没了解过的世界,无论是善良,邪恶,贪婪,自私,在那样一个世界里我相信都会回归最原始的本真,找回真真的人xing。”
燕飞说着出神起来,田甜却有些发寒,说:“燕飞,你知道嘛,美国在零几年的时候就对连环杀手做过调查,其中相当一部分人杀死无数无辜者后还坚信自己是善良的,他们杀人只是为了解救那些人,这是人格障碍,你需要看心理医生。”
燕飞闻言,看了一阵田甜,说:“你是在委婉的说我是疯子”
田甜说:”我接受过犯罪心理的培训,人格障碍和jīng神病我分的清楚。”
燕飞却突然站了起来,按住田甜的肩膀,深深的看着田甜的眼睛,说:“也许那些人曾经和我一样看到过那个世界呢?其实连你也不相信我对不对?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相信我的人可能只有你。”
田甜急忙说:“我没有不相信,我只是........只是.......”田甜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在经历了众多的神奇的事qíng之后,她没底气说燕飞的另一个新世界是纯粹的幻想。这个世界上人所不了解的事qíng太多了,谁知道在生活着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世界,宇宙无限大,他所蕴藏的空间也是无限的,太多的未知需要人们继续去探索。
田甜语结了一下后,说:“我现在跟你是搭档,我很怕有一天我处于濒死境地而你觉得我死了就是让我解脱,可以让我在新世界重生,享受充分的自由而去让我死,我还不想死。”
这会是燕飞愣了一下,说:“你说得对,也许我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我这样做到底妥不妥当。”
燕飞松手了,田甜松了口气,看她又陷入了沉思,于是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呃,但是有一点你绝对做错了,你以为你杀了那些人是在解救他们,可是在这之前你征求他们同意了吗?”
燕飞茫然说:“没有,我也不会征求他们同意,因为他们不会相信那个世界的存在。”
田甜说:“可他们是有自主权的,他们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你决定。”
燕飞愣了一会,说:“我做错了嘛?”田甜点了点头,燕飞又沉思了,沉思着看着田甜,看了一阵子,她忽然跳起来,说:“我想我确实对这件事反省一下,可是为什么你说的聚能切中要害呢,不不不......”她一连说了三个不,摆着手说:“因为是为什么我竟然会被你说到自我怀疑?肯定是哪里不对了........”她的双眸紧紧盯着田甜,说:“到底是哪里不对,你告诉我。”
田甜哪里知道,愣在那里说:“我去看白杨了。”她说着要走,燕飞一把拉住了她说:“不,你必须得帮我搞清楚。”
谁知道话音未落,燕飞的身体忽然就摔了出去,整个人装在身后的电脑上,她自己也摔在了地上,摔的很狠,田甜吃了一惊,回头看去,就看到白杨从治疗室出来站在门口,目光还盯着燕飞。燕飞也看到了白杨,她一下被摔的几乎喘不上气来,浑身剧痛,但是此时她完全不管自己伤没伤,紧张的把电脑扶起,电脑已经黑屏了,机箱摔在一边,燕飞一边检查机箱,一边愤怒的说:“你为什么要撞我的电脑,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记录的数据全部在里面!你发什么疯!”
田甜诧异了一下说:“你关注重点错了吧,你自己受伤了嘛?”
燕飞却愤愤不平的抱起电脑抱回研究室去了,田甜回头看一眼白杨,白杨说:“我刚才看到她就想跟你动手,我一直看着她,看你要走她又拉你,我以为她要打你。”田甜闻言心软了,说:“所以你是为了保护我嘛?”白杨点了点头,说:“但是我好像做错了。”
田甜笑说:“没关系的,你不用理她,你肯让她观察已经很给她面子了,下午我要回趟家,去看爷爷奶奶。”
白杨闻言说:“那我要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吗?”
田甜想了想,说:“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于是下午田甜带着白杨回家去了,田甜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回来之后也因为需要处理的事qíng太多而没顾上回去,想着现在自己的工作又是保密的,爷爷奶奶现在不知道多着急,刚把手里的事qíng大致理顺,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
她给白杨换了一身衣服,把她的长发高高扎起,一把乌黑的马尾垂下来,又漂亮又gān练,换了简单的衬衫仔裤,白杨像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般青chūn靓丽,不过比女大学生看上去稳重许多。
田甜就带着这般模样的白杨回家去了,当然还带着叽叽喳喳的二妞,田甜刚拿钥匙打开门,家里老人就听到动静,急忙过来了,一看进门的是田甜,田甜奶奶一把就抱住了田甜,老泪纵横,哭着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你说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呢?去你单位问,你们领导也不说,我们连你死活都不知道,我跟你爷爷这段时间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我眼睛都哭的看不清楚东西了。”
田甜闻言也止不住哭,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一回来就先回来一趟的。”
奶奶抱着田甜不放,说:“你说你都去哪儿了?”
田甜擦去眼泪,想了想说:“我也没办法跟你们说,组织要求保密,以后像这样的事可能还会有,你们别再那么不放心我了,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可你们也要好好保重,你们有什么事,我就哭死了。”说着她和奶奶忍不住又抱着哭起来,白杨和二妞只好默默站在一边,两个人哭了一阵,田甜爷爷也早过来了,不过中国男人一贯不惯于表达qíng绪,站在一遍看着田甜和她奶奶,自己悄悄的抹眼泪,田甜松开奶奶,跑过去抱住他,他这才失声哭了,拍着田甜说:“回来就好。”
田甜这时才突然想起身后的白杨姐妹两,急忙把两人拉过来,又把二妞介绍一遍,田甜奶奶看着二妞,说:“这姐两长的一个比一个俊,有这么一对女儿,爸妈不是要被人羡慕死了。”
田甜急忙打岔,说:“晚上我做饭吧,给你们做好吃的。”
于是买菜做饭,一下午一家人都乐呵呵的,晚上田甜还是把房间让给白杨姐妹两,自己睡沙发,又赖在爷爷奶奶房里磨叽很晚才出来,出来时白杨和二妞已经睡了,田甜于是也睡了,但是到了晚上却又睡不着了,睡梦里睡着睡着,想到白杨,又想到雪野就一下睡意全无了。
她心底里还是非常焦虑,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醒来时,却看到白杨也没睡,从卧室出来,静静坐在窗台上,田甜披着被单起来,说:“你怎么没睡?”白杨神qíng看上去有些黯然,说:“我在想妈妈。”
田甜闻言想了想,说:“那你还记得丹尼斯嘛?”白杨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田甜说:“我其实很想知道你为何要去唤醒珈蓝?为了给丹尼斯报仇吗?”白杨想了一阵,说:“是的,我想给她报仇,可我发现我好无力,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这么残酷冰冷无qíng,看到真相就像看到一把刀刺进我的心里,我想报仇,又不想在面对这个世界,我想有人能替我做完这些事。”
田甜小心翼翼的问她:“你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白杨说:“我从最开始离开你,就去找了那个想和丹尼斯结婚的男人,我抓住了他,然后她哀求我,说伤害丹尼斯的其实并不是他,而导致梅丽莎死去完全是他无心之过,我当然不相信他,可我想知道更多的真相,后来我哥哥也来了,他通过这个男人帮我做了调查,我才知道丹尼斯的父母是被她同胞杀死的,她被出卖,女儿被挟持,然后她也成了像挟持她的那些人一样的人,她暗杀过政治领袖,勾引过慈善家让对方身败名裂,为战争提供武器,她所作的事qíng比那些挟持她的人也许更加的残酷,她是为了女儿,可我还是不相信她是这么冷酷的人,我不在乎她出卖我,可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大染缸,每个人都有bī不得已的理由,被这个世界将心灵染脏,我杀了那个俄国男人能怎么样?我杀不尽那些能看见不能看见的那一双双葬送了丹尼斯和她女儿的脏手,我就算杀尽了不也成了跟他们一样的人嘛,我多希望这个世界能改变,哥哥说,只有珈蓝能带给这个世界新生,所以我就答应了他,可是妈妈把我换回来了,她说她要还我一个绝对自由的世界,她说我会成为新一代的珈蓝,她希望我能改变白家的命运,改变这个世界,希望我得到彻底的自由,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可以无拘无束。但是我得把雪野杀了,她的存在是白家世世代代的噩梦,而只有我成为珈蓝,才能够打败她。”
田甜闻言说:“可是雪野告诉我说,完全年前只有圣地那个地方通过祭祀祈福,大地才会孕育出新一代的珈蓝守护大地和人类,而你却不是大地孕育出来的,而是你妈妈孕育出来的。”
白杨点了点头,说:“是的,她是真真被大地孕育出来的珈蓝,而我是白家制造的珈蓝,我必须接受禅缘的重新锻造才可以成为珈蓝,可是要重新锻造,就必须进入禅缘里,而从可能变成禅院里面一个冰冷的魂魄,所以妈妈通过换回的方式让我重新得到了锻造。”
田甜听她说着这些,忽然说:“在我昏睡之后,你难道和你妈妈jiāo流过?”白杨轻轻点了点头,说:“在那个虚无缥缈的世界,妈妈告诉了我一切,她早就知道你的前身,她也知道你将会是我的心锁,所以她把我教给你,她说所发生的事qíng都是命,在前世就注定的命,只是以前是注定的命,以后却是的命,却是在自己手里的。”
田甜听完以后,心中滋味繁杂,不知道说什么,沉吟良久,才说:“为什么雪野是你们白家世世代代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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