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余家……也归属于三叶梅花?”殷无忧问。闻刀山庄与殷府素来jiāo好,却从未发现有任何不明迹象,如今被告知闻刀山庄竟私下归于内阁管理,却是叫人脊背发凉,如履薄冰。
眉照寒点头,“落霞洲内,原本有四个三叶梅花。老爷去后,夫人便主管闻刀山庄,并在私下吞并其他三叶梅花,本是到我嫁入余家,落霞洲便只剩下闻刀山庄一个。只是最后一次任务留下一个余孽,他来复仇的时候,余家的□□便被我和我夫君知道了,思量之下我们觉得这样过于残忍,便去找夫人理论。夫君毕竟是夫人的亲儿子,夫人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他不再暗中杀人,只是过了不久……那天夜里,突然有一群黑衣人闯入闻刀山庄,我醒的时候刀刃已然贴在我的咽喉,夫君为了救我……被乱刀斩死,而我装死瞒过了一劫,待觉得四下无人后我才敢起来,当时整个闻刀山庄除了我已然没有一个活人,我便想着一定要来殷府求救,只是刚刚到了门口,却发现那些人,已经将山庄重重包围。只是后来的人似乎没那么厉害,我冲出山庄之后便像这边逃,之后来了三个人,一直追着我到了朝雁城,我怕他们知道我已经来了,便拖着伤在殷府四处走动,这才寻到了后院的狗dòng……”
“去屠杀闻刀山庄的人,属于三叶梅花……而后来驻守的人,却是另有其人?”殷无忧问,脑中一片疑云。
“是。而此时,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与你通报此事。”眉照寒神色突然一阵坚定,“我就是死,也要把事qíng查清楚……余家的人,一个也不能冤死!”
“……殷大人,拜托了!”
“那眉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殷无忧仍旧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问她。
“将我打入死牢,就说我私闯殷府,意图不明又身无分文,所以侍卫们只是将我当贼抓了,而大人最近忙于事物,并没有时间见我。”眉照寒道。
“只是你的伤……”殷无忧有些担忧。死牢那地方环境如何恶劣世人皆知,她的伤口若是不能好好处理,不仅是留疤的问题,伤口不能愈合,更可能会直接丧命。
“大人不要担心,我从小就在刀尖长大,这些苦不算什么。”眉照寒眼中一片期盼,“拜托了!”
世间最急迫的便是一颗爱人的心和一颗恨人的心。
“我们……要不要进去?”尚君墨跟在凤萧箫身后,小声问。
凤萧箫摇了摇手。“既然我们已经查清了那个标记叫‘三叶梅花’,事关内阁纷争,这种时候,更是要在暗处看追杀之人如何动作,目的为何,不然这件案子,怕是永远都查不清楚。这几日我们便守在殷府门口,看三叶梅花的人会不会再次出现。”
“只是那少奶奶的伤不知能撑多久。”尚君墨心里有些没底,抬头去看她。
“无碍。”凤萧箫摊开手,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纸人。“之前无趣,我曾去找过望舒上仙,他通晓捕捉灵体,又灌到这纸人之中,本是怕我无聊,给我玩耍的,没想到此时却是派上了用场。玉华露乃神药,托这纸人去送,只需一粒,便足够保她xing命无虞。此刻的所有症结,在于内阁那两位……究竟想要gān什么。我想了想,是时候去找殷无忧了。”
夜深。军帐。
穆昭看完最后一点兵书,起身便要洗漱准备睡觉。当日奉殷原道之命与殷无忧成婚,虽说只是防止殷贤造势所做功课,但心中不免有些开心,只是成婚之后,殷无忧却是不准他跨入房门一步,无奈之下,他只能住在这军帐之中。
洗漱完毕,他正要去手帕擦脸,掌中的灯却突然灭掉,一支银箭直冲面门而来。
“谁?”他躲开,却发现门外,有人正要离开,“别走!”
那人蹑云而走,本是应该甩他很远,却偏偏只是远远让他跟着,直到出了陷阵营的范围,那人才堪堪停下,“穆将军,别来无恙?”
穆昭闻声终于想起来是谁,“是你?”
靳无衣返身大笑,“穆将军还是那么聪明,那我这次前来,便不再拐弯抹角。次辅大人说了,这次落霞洲三叶梅花叛变,内阁之争在三叶梅花上已然势均力敌,而这最后一步,却是要看落霞洲三叶梅花的归属,你不是不知道,首辅大人当时极力压制你父亲的发展,不然到了今天,你何苦也只是个小小的洲军将领,还要被小娇妻小看,拒之门外?杀掉余盛天,次辅大人自会派遣新的三叶梅花来,到时候执掌大权,穆家辉煌,又有何难?”
“余盛天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再有能耐又如何将一个已死之人再杀一次……”穆昭突然停住,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余家之前为了夺取三叶梅花掌管权,曾经多次屠杀落霞洲其他三叶梅花之人,之后有一家清理之后,却凭空少了一个孩子……我想那个孩子便是被夫人收养,也就是今日的余盛天,所以为什么少奶奶没有死,而闻刀山庄高手无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并不是因为来人过于qiáng大,而是因为,灭门之人,便是余盛天!”
“果然是穆将军!“他击节赞叹,”不过据我眼线回报,少奶奶现在就在殷府大牢,余盛天与她向来qíng深,一定会派人去救她,如此这般,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靳无衣道完这句,便施展蹑云之术,瞬间已无踪影。
与此同时,殷府已然一片寂静,近来事务繁多,殷无忧几乎是头沾到枕头便沉沉睡去,正睡得香,却觉得鼻腔一阵痒,直直便醒了过来。
“哟,你醒啦?“身边有人笑,殷无忧不多说,出手便是一式“星如雨”。那人却不惊慌,瞬间向左闪躲,竟然毫发无伤。
“你是谁?竟敢私闯殷府,当真是无法无天,今天我便叫你知道私闯殷府有什么代价!”殷无忧出手更加狠厉。先前凤萧箫只是躲,之后招数却层层递进步步紧bī,她终于有些正视这个殷府新主人,。殷无忧剑技惊人,几乎是每一剑都能bī近她的要害,只是今日前来的,更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而凤萧箫当时在百岁山的排名,已然成为第二。
斩思剑薄而锋利,战斗之中更是极其柔韧,凤萧箫一时间被bī得无数躲藏,只得踏着柱子有跃至门廊,又借着柱子躲开几剑,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上。殷无忧立即贴了上来,凤萧箫不支,终于在手中幻化出一把光剑,左右格挡,只是几次即便是格挡开来,剑锋便堪堪在脸颊不远处掠过,她皱眉,终于不想再比下去,伸手捏住了斩思剑剑身。“殷姑娘,点到为止。”说罢弹指一拨,直直将她震了开来。
殷无忧几乎是震惊,便是她这般修为,凡间能比得上她的,能有几人?
“你究竟是谁?”
“百岁山,凤萧箫。”她笑,“礼节都略过,我这次来,是要与你商讨一件事。”
“什么事?”殷无忧收剑,问。
“进屋说话。”
想要救少奶奶,说容易不容易,说难却也不难。殷无忧剑术冠绝一方纵然可怕,只是月圆之症毕竟在身,若是选择在那一日劫狱,救人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担心的也正是这点。”殷无忧皱了眉,“此事实在蹊跷,我思量几天,也并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那凤姑娘,对于这件事,您有什么打算?”
“让他劫狱。”她笑得笃定,“三叶梅花,想必此事也牵扯到内阁纷争,普天之下权力尽归内阁,殷姑娘,倒是你要小心身边之人,便是不起眼的哪一个,恐怕就是首辅或是次辅的眼线。所以我才这样来见你,就是想说当日我必会出手相助,殷姑娘切勿着急,等捉到劫狱之人,这件事,便有头绪了。”
“今日十二,月圆也就是十五。”殷无忧只觉得头疼,“到时便烦劳凤姑娘了。”
“时间不早,你快休息吧,”凤萧箫起身,“告辞。”
转眼便是十五之夜。
“我们四人奉殷大人之命前来换班,这是手谕。”男子伸手将手谕递jiāo给大牢守卫,那守卫半信半疑接过来看,却发现纸上了无一字,惊怒之余抬头,那人早已一刀袭来,直接便将头砍了下来。与此同时,大牢旁边的树林中突然蹿出一队人马,霎时将这一队守卫化作一地死尸。
“行动!”领头从守卫身上搜出钥匙,站起身便发下命令,“不计代价救出少奶奶!”
大牢中凤萧箫和尚君墨已然做好准备,那开门声一旦响起,两人便握紧了手中兵器,一路杀了出去。那些人虽然训练有素但毕竟是普通人,瞬间便溃不成军,只剩下矮胖子,高瘦子和一个壮硕的年轻人。这边那黑衣人绕过两人,直直便冲向了眉照寒所在的牢狱。
“阿寒!阿寒!”他伸手去摇晃她,“是我啊!我是盛天!快醒醒,我来救你了!”
“果真是你。”凤萧箫已然出现在门口,余盛天抬头去看了看门口,大惊失色,“不可能!你明明已经被困在门口!“
“区区法术,竟然也能瞒天过海,余盛天,我是该庆幸你关心则乱,还是该夸赞我聪明绝顶?”
余盛天低头看怀中之人,“那也就是说,阿寒现在是安全的?”
凤萧箫点头,道,“告诉我真相……余盛天,你为什么没有死,三叶梅花又是件什么样的yīn谋?若是你坦白,我自然会给少奶奶一条生路。”
“我不是余家亲骨血,余家却是我的大仇人!当年他们杀我全家,却可笑有了恻隐之心,将我抚养长大?抛去这恩qíng,相对这血海深仇,又算得上是什么?我便不该杀他们吗?明里听命与次辅,背地里却与首辅勾结,残杀无辜,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只是苦了阿寒,只能跟着我受这些苦楚,现在内阁之争已然到了最后一步,怕是那次辅也恨我入骨,想要杀我而后快吧?”他抬头,双眼满溢着仇恨,“争权夺势,为了自身利益不惜牺牲他人xing命,便对了吗?”看到凤萧箫怜悯的目光,他心中突然更加生气。“你又代表哪一派?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也没gān净到哪里去!”
“师父!”却是尚君墨大声惊呼,“不好了,有更多人冲进来了!”
“这些都是谁?”凤萧箫有些惊讶,压低了声音去问,手中却施法缚住了余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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