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陆坝全身露出鲜红嫩ròu来,钱大才命小厮将“冰龙液”涂抹到他的全身,果然是最好的烧伤药,用了药膏之后,陆坝只觉浑身清凉舒慡,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
钱大看着药膏被涂抹吸收完毕,才收回剩余药膏,告辞离去。
一连数日,钱大每天准时送药膏,不再多说什么,可陆坝身上的伤逐渐好转,心病却添了许多,日夜防着相府的人杀自己灭口,连晚上睡觉都不踏实,人反倒憔悴了不少。
这天早上,小厮喂陆坝吃饭,陆坝只吃一口就觉出不对,尝出饭里混了慢xing毒药“销魂散”,但是陆坝没有声张,若无其事的把饭吃掉,然后躺在chuáng上假寐,暗自运功,发现自己身上的内力消散不少,原本以为是重伤之下,内力不免减退,没想到如今外伤见好,内力却只减不增。
想到自己替刘贤做了无数见不得光的事qíng,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不免戚戚然,等到这日钱大又一次准时送药的时候,拉着钱大的手热泪盈眶。
钱大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提议道:“如今先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的了,不如面见公主亲自道谢?”
陆坝此时恨不得立时cha翅飞了,听了这话连忙点头,结果又被进来伺候的小厮看到。
可这时的陆坝去意已决,并未留意小厮意味深长的眼神。
钱大见陆坝同意,反倒为难的说:“可是,公主府毕竟公主府,一般男子是不能无故进府的,更何况要面见公主。”
陆坝一时不解,疑惑的望向钱大。
钱大提议道:“莫不如先生gān脆就在公主府谋个职务算了,这样与公主见面也有个由头,将来要是有什么人为难你,公主也好替你出头。”
一句话说到陆坝痛处,当下故作矜持考虑了一会儿才答应,心里却早就喜不自胜。
钱大见陆坝同意,也是笑容满面,从怀里掏出张写好字据的纸,说到:“公主自然是不会亏待先生的,早就安排好了职务—— ‘驱从使’,专门为了先生设置的,不需要先生应付闲杂人等,工作轻松,就算躺着也能完成工作,而且一旦受了工伤,享受最高级别的医疗待遇,保证先生xing命无忧。”
陆坝接过字据看了一遍,果然如钱大所说,自然心动,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浑身是伤,不一定能得到公主待见,又有点迟疑。
钱大低声道:“公主不管外貌的,活好就行。”
陆坝再不犹豫,当下在字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带着早已收拾好的细软,随钱大进了公主府拜见公主。
钱大把陆坝送到客厅,自己先进内宅去见龙桂,深深弯腰把陆坝签的字据高举过头,禀告道:“幸不rǔ命,如公主所言,陆坝已经签了字据,如今在客厅等着您。”
龙桂正对着桌子上的书册和姻缘石发愁,听了钱大的禀告,伸手接过字据看了一遍,喜道:“如今有了这个 ‘活宝’,再见到她的时候就可以献宝了。”
起身把字据和书册、石头放在一起,藏到密处,换上男装去客厅见陆坝。
陆坝独自坐在客厅里,拿起茶杯想要喝口茶,一低头看到茶杯里倒映的影像,疑惑道:“这个瞎了一只眼的丑八怪是谁?”
转念才醒悟到这个“丑八怪”正是自己,吓的失手把茶杯掉到自己的衣襟里。
“我是鬼迷心窍了吗?公主再丑也是公主,那里用的着来找我这个残废之人?”
当下再坐不住,所幸茶杯未碎,手忙脚乱的把茶杯捡起放回桌上,站起身就想往外溜,结果在门口被人拦住。
“呦~怎么才来就要走啊?”龙桂笑眯眯的问道。
陆坝抬头细看,竟然认出了龙桂,当下心头雪亮,一下子就明白自己落入了圈套。
“不错,还认得我!”龙桂赞道:“记忆力很好,想必以前做过的事qíng都记得。”
陆坝后退一步,握住腰里的长剑,咬牙用手比划道:“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我死也不会说的!”
“你这是何苦呢?”龙桂摇头叹息,“你的全家上下都知道你是自愿来我这里的,若不是我帮忙,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和我说话吗?”
陆坝抽出长剑,剑尖直指龙桂咽喉,意思显而易见:“我先杀了你,再去和丞相请罪!”
“然后让刘贤明白你是一个反复小人?”龙桂无视剑尖,反倒向前bī近一步,冷冷问道:“你忘记你自己亲手签下的字据了嘛?”
陆坝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刘贤可是最恨背叛之人了,上次的叛徒是你亲手杀死的吧?你可想步他后尘?”
说着话,龙桂步步紧bī,而陆坝一步步后退,直到背部抵到墙上,退无可退,手抖的拿不住剑,当啷一声,剑掉落到地上,陆坝默然垂首,颓唐的跪倒在龙桂脚下。
龙桂冷笑一声,温言安慰道:“放心好了,不过是做我的 ‘驱虫使’,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的,你只要尽心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陆坝心里稍安,稍后才知道他的工作就是:把虫子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算计
公主见他低头,也不急着bī迫他,说道:“我也是受人之托才特别照顾你,你在我这里,做什么任凭你自己,也不会有人监视看管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先在我的府上休息一天,明天再来和上司谈工作的事qíng。”
陆坝心里是十万分不信,但是人在屋檐下,免不了假装高兴的接连拜了几拜。
龙桂也不说破,叫钱大带陆坝下去休息。
钱大把陆坝带到一个单独小院,叮嘱道:“公主是个很公正的人,不会亏待你的,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好好想想,明天再说。”
钱大说完,留下“冰龙液”就离开了,走前叮嘱道:“这里晚上也许会有些小虫子,没事的,天亮之后就跑了,挺挺就过去了。”
陆坝不以为意,把院落里外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虽然简陋,但是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一处小小的院子,和所有下一等人住的房间一样,yīn暗cháo湿,地处偏僻,桌案笔墨什么的倒是齐全。
陆坝打了水把自己洗刷gān净,怕药里有假,只涂了一点点,可涂上去之后感觉好极了,布满伤疤的皮肤不再红肿疼痛,就只是闻一闻药香,jīng神也为之一振,最后陆坝忍不住把全身都涂了药。
随后,陆坝坐在房中打坐,试着把内力聚集起来,可惜身体里的内力就像水入沙漠,再辛苦修炼,收功之后都会变得踪影皆无。
陆坝自然心急如焚,更是处处加小心,饭菜都是银针试过才敢吃。到了晚上,在chuáng上被子里塞上衣服做伪装,自己则不畏寒冷在chuáng下打个地铺睡觉。
此时已是十月份,地上寒凉,陆坝辗转反侧很久才勉qiáng入睡,睡梦中觉得自己身上痒痒,下意识的伸手抓了抓,结果抓了这里,又觉得那里奇痒,最后陆坝在剧痒中醒来,点起灯一看,发现他浑身上下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臭虫,个个咬着他的ròu猛吸血,吸的肚皮滚圆。
陆坝吓的用手猛拍,身背后有手抓不到的地方,他只好用力把背部向墙上撞去,最后索xing在地上滚来滚去,状如疯魔。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虫子都会源源不断的从房间角落里爬出来叮到他的身上,折磨得陆坝整晚都不能安睡,直到天明,那些虫子才宛若cháo水般退去,可陆坝早已把自己抓的体无完肤。
“怎么会这样?”陆坝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一定是龙桂算计我,我要去问问她!”
想到这,陆坝跌跌撞撞的冲出院落,却在门口被钱大拦住。
“你这是怎么搞的啊?”钱大看着他惊讶的问道。
陆坝说不出话来,咿咿呀呀的比划半天,钱大皱眉道:“要不你写出来吧?”
陆坝只好折回小院,自己研磨写字,这一番动作牵扯到伤口,其中痛苦自不多说。
为了少疼点,陆坝只写了“龙桂”两个字。
钱大伸头看了眼,又看看满眼期盼的陆坝,嗤笑道:“公主的名讳也是你写得的?你现在毁了,我就假装没看见。”
陆坝一僵,不过他也是个狠角色,三两口就把写字的纸扯了塞到嘴里咽下,随后又写下“公主”两个字,写完,怕钱大又不高兴,在后面添上“大人”两个字。
“哦。”钱大恍然,“你要见公主?”
陆坝连连点头,又向钱大连连作揖乞求。
钱大哈哈大笑,伸手扯扯他身上已经被扯烂的衣服,反问道:“你这样衣衫不整,满身是血的,冒犯了公主可就使不得了!”
陆坝想起晚上的恐怖qíng景,屈膝跪下,冲着钱大连连叩首,又拿出随身带着的金银,求钱大带自己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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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桂。钱大怜悯的看着他,劝道:“公主收留你已经是好心了,可你现在这个样子,她见了也只会更厌恶你啊!”
陆坝恼羞成怒,从地上跳了起来,握起拳头冲钱大挥舞了几下。
“你这是gān什么?”钱大板起脸,“难道公主对你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陆坝气极,抓起笔在纸上写了个歪歪扭扭的“虫”字,又连连比划,试图说明这里晚上有虫子。
“虫?”钱大惊讶,“你就因为这里有些小虫子就要去见公主诉苦?”
陆坝气极,一把推开钱大向外闯去。
钱大自然不肯让他乱闯,闪身挡在他的面前,沉下脸质问道:“你以为公主府是什么地方?是你可以随便放肆的吗?更何况你可是签了字据的,现在只是府里一个下人,公主是你想见就见的吗?要是不满意这里,你随时可以离开!”
说完,揪着陆坝的衣领,把他拉扯到府里的一个侧门,守门的门卫见钱大拖着陆坝过来,远远的就把侧门打开。
钱大把陆坝拖到门口,一把推到门外,“就为了几个虫子就觉得这里差劲,受不了这里就走吧!”
陆坝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可还没走出巷子,就有一伙人拿着刀向他冲来,领头是他以前的副手宁风,一边向他跑过来,嘴里还一边喊着:“伤叛徒者赏huáng金一两,取陆坝首级者赏huáng金十两!”
陆坝连忙折回侧门,可侧门已经关上了,陆坝连连拍打呼喊,侧门仍是不开,陆坝只得背靠着侧门,勉力抵抗,可重赏之下,那些旧日熟识早就红了眼,恨不得立时取下陆坝的脑袋要赏钱。
陆坝就算武功全盛之时,也顶不住这许多人的围攻,何况此时有伤在身,很快就全身上下都是伤,刀刀见骨。
一时支撑不住被砍翻在地,眼看着几把刀同时砍向他的脖子,自认必死无疑。
此时侧门突然被打开,有人用钩子勾住陆坝的肩膀,飞快的把他拖拽到院里,那几把刀子收势不及,叮叮当当的看到地上。
“怎么丞相府的人无故跑来杀我们公主府的人啊?”钱大朗声问道,“陆坝现在可是我们公主府的驱从使,这可是有字据的,要不要我们找人来验验字据真伪啊?” 52书库推荐浏览: 珺主 腹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