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桂依旧拿起茶杯细品一口,摇头叹息道:“大夫说我体寒,喝不得酒,还是你们饮酒作乐吧。”
龙敏不依,“体寒才需喝酒行血呢,你哪里找的蒙古大夫?”
龙桂只是一味摇头不肯喝酒,“大夫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太子打圆场:“想必皇姐自有苦衷,每次都是她喝的多,如今却一口都不敢喝了。”
龙桂苦笑不已。
龙敏也呵呵gān笑了几声,举起酒杯道:“那皇姐以茶代酒,咱们先gān一杯!”
龙桂和太子慡快的举起杯子,与龙敏碰了一下杯子,仰头饮尽。
龙敏疑心有诈,趁二人抬头饮酒,一扬杯,将酒泼到身后,酒水溅到打扫gān净的玉石廊桥上,龙敏带的人自然假装不知,就是小德子也低着头,眼观口、口观心。
太子喝gān杯中酒,感叹道:“果然是好酒啊!”
龙敏也点头附和。
三人推杯换盏的吃喝起来,那边早有人悄悄报告给宁贵妃,宁贵妃吓的从chuáng上直蹦起来,“你说什么?敏儿竟然去和龙桂喝酒!酒还是龙桂拿来的?!”
当下顾不得继续装病,胡乱穿上外衣,关心则乱,连雪天专门用的鞋子都来不及换,慌慌张张的奔湖中亭而去。
在座三人见宁贵妃来了,俱都站了起来。
宁贵妃还没走到亭子中就开口叫龙敏:“敏儿,不是不准你喝酒吗?怎么还敢偷喝。”
龙敏今年十四岁,正是不耐烦大人管教的时候,闻言不快的说:“我自有分寸,谁叫你来的?”
宁贵妃心急,伸手去拉龙敏的手臂,“竟然敢跟我顶嘴,快点和我回宫领罚!”
龙敏不耐烦的一甩胳膊,带的宁贵妃重心失衡,偏偏她脚下又踩到了刚才龙敏泼的酒水,一个不稳,重重的坐到地上。
听到一声轻微的骨头折断的声音,龙桂在面纱后面露出一丝冷笑,人却往后退了一步,离宁妃更远一些,嘴里嚷着:“哎呀!你们这帮奴才,怎么让贵妃摔着了?”
宁贵妃疼的一时失了声,半响才撕心裂肺般的喊叫起来。
太子吓的要死,站在一边局促不安,还是小德子见机行事,嘴里喊着“快快搀扶贵妃娘娘!”,人却脚底抹油溜跑去叫太医。
龙敏见宁贵妃摔倒也慌了手脚,心里又急又愧,慌忙上前去扶宁贵妃,其他那些内侍宫女也都围了上去。
宁贵妃疼的有些失去理智,指着龙桂大喊:“你竟然敢陷害我!一定是你陷害我!”
龙桂站在人群后面,用手稍稍揪起裙摆,伸出穿着雪靴的脚晃了晃,气的宁贵妃哇哇大叫、破口大骂。
“怎么回事?你不是身体微恙吗?不好好在自己宫里养病,却跑到这里撒泼,成何体统?”
恰巧皇上领着几位近臣路过,见这边宁贵妃口出秽言,沉着脸过来问话。
宁贵妃见了皇上,吓的几乎忘了疼,赶紧挣扎着跪倒在皇上脚下,哭着诉苦:“龙桂她陷害我!害的我滑了一跤,恐怕这骨头是断了!”
龙桂也跟着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英明,根本不关我的事啊!太子请我们兄妹吃火锅,并没有叫她来啊,何来我陷害她之说啊?”
宁贵妃恶狠狠的瞪着龙桂说:“一定是你,是你在这里撒上水的,害我摔跤!”
龙敏通红着脸,悄悄伸手拉扯宁贵妃的袖子,低声说:“不是皇姐……”
“你这个废物!”宁贵妃又疼又气,一时失口骂道:“平时怎么教导你的!竟然帮着外人!”
“住口!”皇上听了此言大怒,“他们兄妹是一家,你怎么可以挑唆他们之间的关系!”
刘贤在后面禀奏道:“怕是贵妃疼糊涂了,还是先请太医看过再查也不迟。”
宁贵妃不依,一口咬定是龙桂在路上泼了水。
“要是水的话……”龙桂轻声慢语的说道:“怎么没结成冰啊?”
宁贵妃一时语结,不解的看向龙桂,龙桂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往亭子外面的路边上到了一点,很快,茶水结成薄冰。
“所有人都可以证明我一直坐在这里喝茶,根本就没离开过!”龙桂高声说道。
“你……你撒谎!”宁贵妃依然不依不饶,“你敢以列祖列宗起誓这不是你设的陷阱吗?”
“叫吏部的来查好了。”龙桂委屈的说,“父皇,一点要派人查啊,查出是谁gān的,杀了他替女儿平冤啊!”
眼看皇上就要张口答应,龙敏赶紧膝行上前,与宁贵妃跪在一起,低着头说:“是我gān的……”
宁贵妃惊讶的看着龙敏。
龙敏眼珠急转,一边想着借口,一边说:“我……我不敢喝酒,因为宁贵妃不让……就倒掉了……”
“真是胡闹!”皇上气的一脚踹到龙敏的肩膀上,把他踹到在地,骂道:“做人上瞒下骗,毫无道义可言,今日方才看出你们母子竟然都是这么荒唐的人!”
大声道:“宁贵妃殿前失仪,打入冷宫。龙敏心术不正,禁足一个月!”
宁贵妇扑上前,抱住皇上的大腿苦苦哀求,“皇上,可怜奴婢我有病在身,这次又摔的这么重,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你哪里受伤了?”皇上沉着脸问道。
“摔到……摔到我的……”
宁贵妃的声音越来越低,皇上不耐烦的追问:“到底是那里?”
“屁股。”龙桂在远处幽幽的说,太子忍不住扑哧一笑,宁贵妃的脸上惨白如纸,心知大势已去,抬头看向刘贤,刘贤低着头看都不看她一眼。
☆、jiāo锋
龙桂心里暗道:终于忍不住了吧……
人却上前劝道:“父皇,敏皇弟只是一时糊涂,要怪也是要怪宁贵妃自己,天冷路滑却非要穿着硬底鞋出来。”
宁贵妃此时宛若抓到一根救命稻糙,连连顿首,大雪纷飞中,脸上一点血色都无。
哭着说:“皇上,我实在是太在意敏儿了,我现在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一句话说道皇上的心坎上,心下升起些许内疚,但是为上者说一不二,依旧挥手叫人把贵妃和龙敏带下去。
龙桂却仍然跪地不起,奏道:“皇上,我有要事相求。”
“要是替人求qíng,就不必开口了。”
“我担心前方战士,宁贵妃如此娇贵,一时大意就摔倒在地,那些战士守护国门,若是没有合适的御寒之物,恐怕未对敌就已先伤己。”龙桂如一个忧国忧民的老先生,特意把话说的慢慢悠悠。
刘贤不满的说:“香桂公主何出此言?难道是不相信户部的办事能力吗?”
“户部当然有户部的应对之策,但是边疆离京千里之遥,自然需要有人去检查一番,况且他们不光需要普通的物质,还需要一点点激励,才能上感皇恩,下报苍生。”
刘贤冷笑:“怎么?你是说要派什么人去边疆检查吗?”
皇上身后的大臣都略略向后移动了一下。
龙桂答道:“那是当然!只有皇上宠爱之人去做这事,方显皇恩浩dàng!”
侍郎方显中接道:“此事非太子不可!”
“太子乃是国储,龙国之根本,岂可离开京城?”礼部尚书陈宝书高声反对。
香桂把头转向太子,太子慌忙上前跪下说道:“当然是皇姐去最合适了!”
众人纷纷侧目,历来并没有过女子前去督军的先例。
太子也有点忐忑,勉qiáng说道:“皇姐地位高崇,最能代表皇上了……而且也没有什么职务,如今年关将近,她去不会影响别的部门年底收尾工作的。”
“我才不要去~我不要离开京城~”龙桂委屈的说。
刘贤见龙桂这样说,反道支持起来,“太子说的有理,香桂公主去再合适不过!”
“不可以!”龙桂大呼,“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敢独自上路?”
刘贤咧嘴一笑,yīn测测的说:“给你三千jīng兵护送你上路好了,难道堂堂龙国的三千jīng兵还护不住一个公主吗?”
“才三千?”龙桂惊呼,“我自己要带的东西就要二百辆马车,人手怎么够?”
太子担心这种苦差事一不小心落到自己头上,脱口道:“你求父皇给你虎符好了,人手不够的话,就近调兵就可以,要不然你们过境他们也要护送的。”
“父皇~”龙桂转头看向皇上,“你不会不给我那个什么符吧?”
“也不是不可以……”皇上觉得那里不对,迟疑地说。
刘贤最先反应过来,可惜不等他反对,龙桂已经山呼万岁、谢主隆恩了。
礼部尚书陈书宝赶紧拍马屁:“香桂公主贤德(闲的),不辞劳苦替皇上分忧,真乃天下子女表率!”
皇上无奈的扶起龙桂,“快起来吧,这大冷的天,小心伤了膝盖。”
龙桂答应一声,站起身,支吾道:“只是,就这么去的话,空着手不太好看。”
抬头看看皇上的脸色,接着说:“要不我拿出我的私房钱来买点棉衣棉鞋什么的?”
皇上点头赞道:“还是香桂识大体,以国为家,我这里先支持一下!”
说完,皇上从手腕上摘下一串檀香木佛珠jiāo给龙桂,“这个你拿去,随便卖多少钱,卖的钱你拿去买些东西替朕慰军好了。”
龙桂收下手链,说道:“这件事还是jiāo给太子殿下吧,他和大臣们比较熟,知道那个人喜欢这个。”
“即jiāo给你,自然全部由你安排。”皇上点点头。
太子喜滋滋的上前接过手链,悄悄冲龙桂扬了扬眉。
刘贤面无表qíng,心里暗自谋划。
陈书宝则苦起了脸,谁敢收皇上的东西啊,简直就是勒索啊!
其他的大臣也是暗自ròu疼、面色各异,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派龙桂出门。
小德子见众人议事完毕,才上前回报:“皇上,太医给宁贵妃检查过了,只是小伤,不碍事的,只是受不得寒,要静养。”
皇上点点头,吩咐道:“叫内务总管多送点补品过去。”
龙桂低下头,心里暗恨: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那一点了?贤良淑德那一分都没有,全家还都死光光。
皇上自领着大臣们继续前行。可这些事qíng一搅,龙桂的火锅也吃不成了,太子心里盘算着先找谁要钱,也无心玩乐,所以二人分手,龙桂直接告辞回府。
龙桂从宫里回来直奔卧房,进门后就找人要那件小衣,等到把小衣拿到手里,就着灯光反复检查,见并无破损才放下心。握着小衣默默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雪落无声,暗自担心远方的紫鸾。
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一点点,希望你不要再那么难过了。现在,你在做什么呢?可有想念我?
(づ ̄ 3 ̄)づ
紫鸾现在很紧张,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她一个人潜伏在雪里,把身上的羊皮大衣反穿,身上又落了雪,就算看到也不会发现那里是一个人,所以她才有机会靠近那群人,那群商人,那群没有带货物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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