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桂温言道:“不会的,我也算是金枝玉叶,说出的话绝不会反悔!”
“那就好!”郭仪大声说道,“还请公主安心疗伤,等你的病一好,咱们就成亲!”
龙桂闻言bào怒,怕自己控制不住表qíng露出马脚,飞快的扯过被子挡住脸,暗自在被子下咬牙切齿。
郭仪以为龙桂在害羞,哈哈大笑几声,得意洋洋的告辞离去,出门的时候看到紫鸾,步伐微滞,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等郭仪离开后,龙桂掀开被子,猛的一锤chuáng板,bào喝道:“死神棍,你给我滚出来!”
天残子竟然真的从chuáng下滚着出来,低着头跪在龙桂chuáng前一动不敢动。
龙桂硬撑着坐起,刷的抽出枕边的佩剑,驾到天残子的左肩上,yīn森森的说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天残子带着哭腔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啊!你把人都带走了,我算着胜算不大,只好赶着马车去恒城请兵接应,没想到郭仪竟然不想出兵,我灵机一动,说靺鞨族已经被打的逃向恒城,只要他出兵抵抗,公主就许他荣华富贵……”
龙桂冷笑一声,“只是荣华富贵?”
天残子缩缩脖子,尽量远离剑锋,然后才低声辩解:“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啊,谁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竟然以为你要嫁给他……”
“你也太不负责任了!”紫鸾在一边听到始末,忍不住开口责备天残子,“郭仪和龙姐姐根本不合适!”
龙桂欣慰的看向紫鸾。
紫鸾接着说:“郭仪年纪太大了……”
龙桂气的手一抖,在天残子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吓的他直吸冷气,两只眼珠聚到一处盯着肩膀上的剑,想一动不动又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抖的牙齿上下打架发出克拉克拉的声音。
“怎么?”龙桂看着紫鸾,冷冷的问道:“要是郭仪年合适我就可以嫁给他了吗?”
紫鸾没明白龙桂的怒气何来,点头说道:“当然了,你是公主啊!怎么也得嫁给个品貌上乘、温柔体贴的才好,这么看郭仪实在太差劲了,来看你都不带礼物。”
龙桂握紧剑柄,手上的青筋bào起,因为手臂用力牵动伤口一阵剧痛,可她觉得心更痛。
“你……”龙桂想大声的责备紫鸾,可看着紫鸾无辜的眼神,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而那些难以言表的qíng愫,如影随形的刻骨思念,又怎么是语言能够形容?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去乞求什么,无论是地位、还是qíng爱。
“我真应该杀了你。”龙桂咬牙说道。
要是杀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莫名的魔咒,从此自由自在、了无牵挂。
“咚”的一声,天残子吓的昏死过去,向右栽倒在地。
龙桂骂道:“没用的东西!”
把剑丢在地上,身体转向一边不去正视紫鸾。
紫鸾低下头,上前扶着龙桂躺下,一时不敢开口说话。
室内一片静逸,只有滴漏发出沙沙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龙桂冷笑一声,开口说道:“郭仪这个糙包,他一定不知道按照龙国律法,娶了公主就得离开朝廷,一生永无进阶之途。”
紫鸾小心的问道:“做个闲散贵人不好吗?”
龙桂哈哈大笑,“隔着三百里都能闻到他身上野心的味道,他怎么会甘心当个公主的附属物?”
紫鸾羞愧的满脸通红,她竟然只想到郭仪的年纪不合适。
“不用担心他,野心谁都有,那个不想万丈高楼再进一步?他胃口是有了,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吃的下。”
紫鸾低着头,再不敢随便发表评论,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实在是太复杂了,什么都可以拿出来jiāo换。
“我累了……”龙桂疲惫的说,“你们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紫鸾看看地上躺着的天残子,小心问道:“那他……”
“拉到外面去,到饭时自然会醒的。”龙桂看紫鸾脸上犹疑不决,笑道:“你不用担心他,别看他整天要死不活的,肯定比你我命长。”
“哦……”紫鸾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仍照着龙桂的要求,抓着天残子的脚往外拖去。
龙桂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背影,然后看到天残子被拖过矮几的时候,微抬起上身把矮几上的绿豆糕顺了塞到怀里。
“贱人!”龙桂低声笑骂,直到紫鸾转过屏风,关门的声音传来,才喃喃的说:“能够死不要脸真是好呢,至少不会委屈自己。”
紫鸾在众卫士惊讶的目光中,把天残子拖到他的卧房门面,发现门锁着,正犹豫着要踹门还是就把天残子丢到门口的时候,天残子“醒了”,从地上飞快的爬起来,摸出钥匙开门,转头叫住心事重重的紫鸾,“喂!谢谢你送我回来,要不要免费给你指点一下?”
紫鸾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心中有事,身不由己的随着天残子进了卧房。
天残子在桌边坐下,从怀里取出绿豆糕招呼紫鸾,“来尝尝?”
紫鸾没有胃口,摇了摇头,问道:“你算的准吗?”
天残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糕,含糊不清的说道:“何为准?何为不准?不过因果循环。”
紫鸾觉得有点道理,追问道:“我觉得自己好蠢,可我真的不想再躲在别人的身后了,我想离开去办件事,你说我能行吗?”
天残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觉得味道不错,连连点头,顺嘴说道:“(味道)还真的可以!”
紫鸾大喜,站起身拜别道:“那我这就准备一下,易容去靺鞨族的腹地探查一番!”
天残子吓的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用手捶打自己的胸口。
紫鸾笑着说:“我懂了,你是让我此去要听从自己的良心!”
天残子急的双手乱挥。
紫鸾也对他挥挥手,说声“珍重”,就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出城
紫鸾做了决定,立马跑去同龙桂商量,运起轻功跑到龙桂卧房,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走到龙桂chuáng前,见龙桂终于睡了个安稳觉,不忍叫醒她,站在chuáng边低声说道:“龙姐姐,我去靺鞨族的腹地看一下,你不要担心我,我会自己小心的。”
转身走了几步,总觉得不妥,又返回chuáng边,对熟睡的龙桂说:“我和你道别了啊,是你不理我,以后再见面你可不能说我是不告而别~”
说完,恋恋不舍的退出卧房,回到自己的房间,觉得时间宝贵,早日对敌人的动向多了解一分,龙国士兵活命的机会就多了一分,所以匆匆忙忙的拿了银针和剑就走。到马厩牵了踏血,走到门口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qíng,仔细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索xing丢在脑后。
守卫的士兵看她独自出门觉得很奇怪,但谁都知道她是龙桂的宠臣,各自在心里百般猜测,却没人敢问出口,最后竟然让紫鸾顺利的出去了。
这时的紫鸾像个叛逆的孩子,一心想着出门闯dàng出一点成绩来向父母证明自己,根本想不到踏出家门的那一步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紫鸾让踏血小跑着往城门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迎面碰到正要回恒城的郭仪。
紫鸾下马站到一旁给郭仪让路,没想到郭仪看到紫鸾竟然停下和她打招呼。
“百岁,你这是要去那里啊?”郭仪客气的问道。
紫鸾上次差点死在郭仪手里,再次面对难免有点心虚,gān笑几声,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这个……”
“不方便说是吧?”郭仪“善解人意”的替紫鸾找借口。
紫鸾赶紧点点头,盼着郭仪赶紧走。
然而郭仪让大队人马等着,悠闲的和紫鸾聊起家常,“我觉得和你特别的亲近,因为你特别像我以前的一个上司。”
紫鸾的心抽动了一下,沉声问道:“你那个老上司现在怎么样了?”
郭仪冷笑一下,说道:“能怎么样?我们武将,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冤死他乡,总逃不过 ’不得善终’这四个字。”
紫鸾忍了忍,终究年轻,忍不住问道:“你可知是谁害了他?”
郭仪哈哈大笑,笑声里带着无奈和凄凉,笑罢答道:“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我猜他死了之后最高兴的莫过于皇上了,幸亏老将军他只有一个女儿,总算多活几天……”
郭仪身边的副官悄悄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于是郭仪止住话头,讪笑道:“你看看我,年纪大了,总是爱说些以前的事qíng,你听了可别觉得不吉利。”
见紫鸾面白如纸,细看她身上穿的单薄,便让下属取过自己的大披风递给紫鸾,“塞外不比京城,天寒地冻的,小心冻伤了身体。”
紫鸾机械的接过披风穿在身上,等醒悟过来的时候,郭仪已经在下属的陪伴下走远了。一时心乱如麻,心里反复想着到底是什么人害死自己全家,只是凭着下意识往城门行去。
到了城门被守城的士兵粗bào的拦下,“你是gān什么的?有凭证吗?”
紫鸾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这里不比京城,出城是必须有凭证的,否则轻易不开城门。
伸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最后掏出那块金质腰牌递过去,说道:“我是特使,要去靺鞨族探查敌qíng。”
守城的士兵不认得腰牌,马上找来了小头目曾铁头。
曾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紫鸾,见紫鸾穿着上好的披风,骑着日行千里的宝马,赶紧上前巴结道:“特使在上,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没什么啊。”紫鸾看着曾铁头热切的眼神不解的说,“帮我开下城门就好。”
曾铁头丝毫不气馁,劝道:“此去靺鞨族,还是要穿靺鞨族的衣服为好,比较易于蒙蔽敌人耳目。”
“……”紫鸾这才意识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已经不属于龙国,那里的语言、衣着、风俗等等和龙国都是不一样的。
曾铁头见紫鸾沉默,热qíng的拿出一个包裹推荐道:“这里是靺鞨族的服装,包括内外衣和鞋帽,还有弯刀、盐罐和酒囊,是我们斥候出城的专业装备!大人,您不来一套吗?”
紫鸾喜上眉梢,接过包裹连声道谢,可曾铁头并不让路,站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紫鸾。
紫鸾想了想,小心问道:“这个包裹多少钱啊?”
曾铁头伸出五个手指,“大人您是稀客,给您一个史无前例的最低价!”
“哦。”紫鸾把手伸向怀里,“五两银子吗?”
曾铁头摇摇头,正色道:“大人说笑了,这可是套装!五两银子只能买条靺鞨族的裤衩,全套的需要五两金子。”
紫鸾的手僵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取钱。
曾铁头见紫鸾付不出钱的样子一点儿也不着恼,反倒“善意”的说:“大人一时没有现钱也没关系,先把用不到的东西押到这里,日后拿钱来换就好,像什么宝剑、披风这些都是可以的。”
紫鸾明了,脱下身上的披风递过去,曾铁头这才让到一旁让人打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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