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是一大片平整的空地,早在昨天许诺就注意到,这个村子里的每户人家门前都有一大块空地,这在城市里面也只有别墅才有,村里面的qíng况却是房子周围的地方都是属于屋主的。
再往前是……
许诺突然睁大了眼睛。
这是,荔枝?
红彤彤的荔枝挂满了枝头,压得树枝都垂了下来,暗绿色的叶子衬得红红的荔枝格外鲜明。
原来荔枝树长这样?
发现了这个惊喜,许诺开始期待起来,果然,接着他又在房子的周边发现了不少水果,比如龙眼、杨桃、香蕉,自然,这些树他是不认得的,只能通过它的果实来辨认,还有一种huánghuáng圆圆的果子他以前没见过,不过从赵文章的记忆里知道那叫“huáng皮”果,确实果如其名,还有一棵高高的树,树叶是椭圆形的,有成人巴掌大,这棵树的树gān上也结了果子,果子很大,外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钉子,许诺一开始还以为是榴莲,不过从赵文章的记忆里却得知这是菠萝蜜,菠萝蜜是许诺认为的,这里的人把它叫菠萝。
真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水果,有好多都是许诺以前不曾见过的,甚至是不曾听说过的,不过也不奇怪,许诺以前在城市里住,本来就没有多少机会见到果树,就是水果,要不是超市里有,估计他也不认识,更别说这些热带水果。
说实在的,看到这些许诺心里真是欢喜极了,尤其得知这些都是赵文章家的时候,毕竟现在他就是赵文章,是赵文章家的也是他家的,在水果树间转来转去,许诺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歇过。
突然,他感觉脚下踩到一坨软软蠕蠕的东西,低头看去,许诺整个身子瞬间僵硬了!
这是,狗屎?
“啊!”
毕竟内里是个女孩子,许诺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随着许诺的这一声惊叫,原本在树上栖息的几只jī扑棱扑棱的跳了下来,家里的那条大huáng狗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对着他狂吠。
这个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一手捏着鼻子,许诺别过头,小心翼翼的将脚从那团“地雷”上移开,把鞋子往地上用力搓了几下,他才单着脚跳回了水井边,舀了水将脚来来回回洗了几遍,即便如此,他心里也总感觉脚上还没洗gān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许诺总感觉时不时的有股臭味从脚上传来。
如此磨蹭着差不多到了八点,许诺想起还在田里工作的赵大柱夫妻,循着记忆朝着小路走去,走在田垄间,很多稻田里都有人在收割,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小孩,有的甚至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看着那些孩子拿着镰刀弯腰割着稻谷,再低头看着自己两手空空的,许诺这下是真的脸红了。
想了想,他又跑了回去,在库房里翻翻找找才在角落里找到一把不怎么新的镰刀,找了顶糙帽戴着,这才重新向着刚才的方向走去。
“哟,大文,你这是去帮你阿爸阿姆割禾啊?”
走过田垄中间的时候,有人看到许诺拿了镰刀,忍不住问道。
许诺脸红了红,没接话。
但是他走出几步后却听得刚才说话的那人对另一个人说:“没想到这大文跳了一次水还懂事了不少。”
另一个声音则道:“大柱和秀娟就是看不清楚,农村孩子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在家里帮着多gān点活,还能省下不少钱。”
“你懂个什么,我听人说城里人都是要读书的,读了书才有好工作,我看大柱还挺有眼光,就是大文不争气,没能考上,可惜了。”
“真有你说的这么好怎么不见你让你家阿生和阿海去读?”
刚才那人声音小了些:“嗨,我这不是有四个孩子要养活嘛,这一个两个的以后大了,还得给他们起房子说媳妇,哪里有这些闲钱。”
再往后他们说了什么许诺也没听了,走了大约有三十分钟左右,许诺看见了正在田里弯着腰割稻谷的赵大柱和张秀娟。
“阿爸,阿姆!”
赵大柱和张秀娟听到声音,站直身来看到许诺戴着糙帽,拿着镰刀,有些意外。
“大文,你拿着镰刀做什么?”
许诺脸红了红,嗫嚅着说道:“我,我就是想帮家里做点活……”
张秀娟听了眼睛有些湿润,其实以前的时候大文也是经常帮着家里做活的,只是后来他们经常叫他回去看书,不用他做活了,后来渐渐的他也就不太帮家里做活了,没想到现在大文又愿意帮他们做工了。
只是,张秀娟担心大文是被这次高考给打击到了才如此,不由道:“这里不用你,日头太毒了,你在家呆着就好。”
赵大柱也憨厚的点点头:“听你阿姆的。”
许诺知道他们是疼爱儿子,可是他哪里好意思真的在家里呆着,所以也不管他们,直接脱了鞋子跳进了田里。
不过他虽然说想要帮他们,可是真到了这时候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傻傻的站在原地,见张秀娟看他,脸色更是爆红,果然说易行难,他这完全是大话说了却做不了。
幸好张秀娟也只以为他是多年没做过所以忘了,还细心的指导他,给他说割稻谷的诀窍。
“大文,你这样不行,不带着手套和袖子手臂会被禾苗割伤的。”说着张秀娟将自己手上的手套和袖子摘了下来给他戴上。
许诺见她摘了给他自己就没有了,忙要拒绝,可是张秀娟态度很坚决,许诺最终还是没能拒绝掉。
虽然生疏,可是许诺也算是学会了割稻谷了,但是速度很慢,要很小心才不会被镰刀割到,许是新鲜,许诺还觉得很好玩。
只是……
半个小时之后
站起来伸展了下酸痛的腰,许诺的脸成了苦瓜色,这个真的不好玩!
他频繁地舒展腰身的动作显然被张秀娟注意到了。
“大文,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想了想她又叮嘱了一句,“不然你还是先回去吧!”
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没用,许诺脸红了红,有些羞愧,在病魔的折磨下他都能熬了那么多年,没道理这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
比起耐力和毅力,许诺自认为不会比别人差,所以他听了张秀娟的话歇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始了“征程”,虽然还是没能坚持多久,但是每次觉得受不了了他又歇会儿。
如此停停歇歇,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诺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日上中天了,那太阳炽热的似乎要将人都烤gān,张秀娟早上带来的那瓶水也喝得差不多了,本来她就只准备了她和赵大柱两个人的量,只是他们两个的话是足够的,可是再加上一个许诺就不够喝了。
看着赵大柱和张秀娟还在忙着,明显没有收工的打算,许诺也不知道现在是多少点了,可是不管多少点,这样的温度和毒辣的太阳,再如何也该收工了,不然恐怕会中暑。
就在许诺纠结着要不要劝他们回去的时候,张秀娟却先出声了。
“大文,你不要割了,先回去吧,等会儿到了一点钟的时候给我和你阿爸带午饭过来就好。”这已经不是张秀娟第一次劝他了,只是之前的几次都被许诺故意忽略了。
许诺最终还是没有劝他们,因为他看着其他的田里明显也还有许多人在劳作,显然这种事qíng在这里是常事。
☆、第8章
累瘫了!
这是许诺躺在chuáng上时唯一的想法。
怪不得村里面没什么娱乐项目,要是每天都这么累,谁还有心思去娱乐,躺chuáng上才是最幸福的。
这一天许诺终究是没能实现他要为张秀娟分忧的想法,中午回来吃了饭,给赵大柱两人带了午饭去,下午的时间他没能做得什么,一弯下腰就感觉腰要断了一般,所以他是割几分钟就休息几分钟,他之前真是太高估自己了,没想到割稻谷这事比手术还让人难以忍受。
张秀娟估计也没指望他能做多少,儿子有这个姿态她已经很感动了。
即使自己不能做什么,许诺还是坚持陪着他们一直到收工,他的想法很简单,觉得不能看着这对父母在外面劳作,自己却在家里无所事事。
其实,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去做别的,例如喂猪狗,摘菜或是其他,反正他在田里也做不了什么事,不过他现在还想不到这些,事实上,即使是这样简单的小事,也还有得他学习,这一朝一夕之间他是学不会了。
照旧是天黑了的时候赵大柱夫妇才收工回家了,然后赵大柱便去把绑在山上的牛牵回家,张秀娟则是去菜地里摘些青菜作为今晚的菜,许诺没有事qíng自然是跟着张秀娟。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完了,许诺见jī圈里面十几只jī已经宿在那里了,而且张秀娟也没有要喂它们的意思,不由问道:“阿姆,不用喂jī了吗?”
张秀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儿子难道真的是读书读傻了?但是口上还是解释道:“现在大家都在割禾,外面很多谷子,jī早就在外面吃饱了。”
“是哦!”许诺讪讪的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但这真的不能怪他啊,毕竟他以前又没接触过这些。
吃完饭洗了澡已经是八点多了,大约是真的累坏了,赵大柱夫妻就直接睡了,也没像别人那样晚上到树底下纳凉。
躺在chuáng上的那一刻,许诺也觉得,什么纳凉,娱乐,完全比不上chuáng上躺着来的舒服,几乎是才沾chuáng他就睡着了,也没有再觉得这硬板chuáng哪里睡不惯了,蚊子和蝉叫似乎都成了催眠曲,所以说,人要是真的累了,环境什么的都不能成为阻挡他睡觉的理由。
一觉到天亮,许诺没有再做什么梦,只是醒来的时候,他觉得整个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酸痛,这感觉比昨天最累的时候还难受,就是从chuáng上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他都废了极大的力气,稍微动一下肌ròu都痛得像要死掉。许诺现在的qíng况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运动过的人突然间跑了一万米,肌ròu分泌的rǔ酸让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从chuáng上爬起来洗漱了,这时候赵大柱和张秀娟已经不在家了,许诺看了挂钟,竟然已经九点多将近十点了,没想到他竟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
昨天那块田里的稻谷已经收割完了,许诺本以为可以歇歇了,可是看着赵大柱他们不在家他就知道这活还不算完。
果然,许诺走到田边的时候就看见赵大柱两夫妻将田里割好的禾装进一个叫“粪箕”的工具准备挑回家,这装禾也是一个技术活,要装的结实,多,还不能让它散了,不然挑到半路就掉了就不美了。
“阿姆,为什么不让它在田里晒gān些再挑回去?”之前割好的禾苗是架在稻糙头上面的,以现在的太阳,放在田里晒个一两天不是轻很多吗?
“这六月的天气谁敢放在田里,一场雨下来就白瞎了这一年的功夫了。”
听到是这原因,许诺很意外,脱口而出的问道:“这里经常下雨吗?”说完才惊觉这句话问的不对。
果然,张秀娟也奇怪的看着他:“我们这边的天气你还不懂吗,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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