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蔡小纹解下腰间的铁扇,递给颜耳令:“不过我是玄虎门的俗家弟子,不是掌门嫡传。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峨眉铁扇。”
颜耳令接过铁扇,很潇洒地一展而开,凑近细看,边说道:“嗯……你知道这是什么扇吗?”
“只知道是峨眉扇,而且是古扇。”
颜耳令把扇在手上旋了一遍,然后握住,以指相点道:“此扇,扇面以玄铁薄片而制,扇尖开刃,摸之有渗人寒意。扇骨以精铁而制,镂以夔龙纹。扇面雕桃花,这是初唐的风格。铁质嘛,手感也有古早感,年代像是唐朝的。如果不错,应该是唐夔龙桃花玄铁扇。有实用价值和收藏价值,升值的空间还比较大。在开封的古玩市场上,估计能卖到五百两银子左右。”
“哇……”听完颜耳令的款款而谈,蔡小纹崇拜得两眼都要放光:“是唐朝的!我师父说是唐传下来的。你懂古玩啊!好厉害!”
“哪里哪里……”颜耳令低头摆手,把铁扇还给蔡小纹。她且谦虚着,一旁好容易习惯了摇晃的苏釉抱紧胳膊,摸出一块面饼夹羊肉咬了一大口,嘴角撇出心声:哼,这么懂古玩怎么不去开当铺?
颜耳令才稍稍展示了一点知识,没见过世面的蔡小纹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越发喜欢这个武艺高强知识渊博的江湖儿女颜姑娘,兴致勃勃地问道:“你从开封府来,一定知道很多趣闻吧?”
“你想听什么的?”吃饱了之后,颜耳令还是颇爱说话,和蔡小纹相谈甚欢。
“我好好奇啊,包拯包大人,是不是真有那么黑啊?我听说,他比炭还黑啊。”
“噗……”听到蔡小纹点了包拯,颜耳令不由地掩嘴而笑,极轻声道:“包卿好名声……咳咳,包大人啊!我知道啊。我这么跟你说吧……”
“嗯嗯!”
“包大人有个侍卫,叫展昭你知道吗?”
“嗯嗯!御猫展护卫!”
颜耳令兴致高涨,侃侃而谈:“我跟你说,展护卫长得可带劲捏!好多人说,说白玉堂长得更带劲。可是我觉得,还是展护卫……咳,说包大人。是这样,在开封呢,流传着一个笑话。包大人的主簿呢,是公孙策公孙先生。有一天,展护卫兴高采烈地来找公孙先生,说:‘公孙先生,我们大人的名声可好捏!’
公孙先生就问:‘咋好捏?’
展护卫说:‘老百姓都说,包大人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官捏!’
这时,只听见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你们两这是弄啥呢!本大人有这么黑吗!””
“……哈哈哈哈哈!”蔡小纹笑得前仰后合,揉着眼泪道:“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包大人……真的……真的那么黑吗……哈哈哈哈……”
“没有传说的那么黑,不过也够黑的了……黑是黑,真的是一位好官!”
苏釉抬袖掩嘴,狠狠地笑了一下,然后又板回脸来,嚼着羊肉面饼心说:哼,这么能说怎么不去说书呢?
聊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包大人,又聊长得可带劲的展护卫,再聊到大宋都城开封……蔡小纹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颜耳令似乎有说不完的趣事。而苏釉,拿起了第四块面饼。
“……过年,那是最热闹的了!你知道开封的除夕是怎么过的吗?对了,你们是哪里人啊?”
蔡小纹刚要回答:“我们是……”话没说完,被苏釉打断。
“我知道开封的除夕是怎样的……”苏釉淡定地转过身,带着从容的微笑。她终于碰到了自己知道的话题,脑海里正火速回忆周公子说过的开封除夕:“除夕时,城里会放彻夜的烟花。大家吃完年夜饭,都会出来看烟花,喝酿酒老店分送的热腾腾的年酒。酱肘花和熏肉切成了片,配着年酒一起吃,都是不要钱的。”
“是吗!这么好么?!”颜耳令居然是很惊奇的摸样。
难得找到机会卖弄的苏釉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气急道:“你原来不知道啊?!”
“我知道会放烟花的……”颜耳令忽然有些局促:“除夕,我没有去过街道里,不知道有不要钱的酒肉吃……原来有吗?真好呢。”她流露出羡慕又向往的神情。蔡小纹跟着点点头,伸手在苏釉的腰上拧了一把:“我师姐懂得也多,对吧小耳朵!”
哼,我懂得当然多。哎呀!疼……苏釉腰上,刚才蔡小纹拧过的地方正扩散出深深的钝痛。被拧就是这样的,初时不痛,片刻之后可疼了。蔡小纹又只顾得意,没注意下手轻重。可苏釉疼虽疼,刚刚蔡小纹那种炫耀的表情还是很让她满意的:哼,总算你还知道谁是自家人。否则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这样一路聊得开心,时间就不经过。天还没黑,马车就停在了澎城北门口。颜耳令站在车上踮足远眺,突然惊喜得挥手大喊:“安安!安……安掌柜!”
只见一高挑女子,着白色冬袍,快步走来。颜耳令跳下马车,喜滋滋地迎接那女子:“安掌柜!等我很久了吗?”
那女子立定,顺手整理了下已经一丝不苟的袖角袍带,然后点点头,略有迷惑地看向苏釉蔡小纹:“这两位是?”
“这位是峨眉弟子蔡小纹,这位是她的师姐苏釉。我钱袋掉了……是她们请我吃饭,送我来的。这是我家掌柜的。”
蔡小纹乐呵呵地插话道:“你还救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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