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升起一丝希望,难道其实刚才只是说笑?
“和我抢啊。”她加深了笑意。
我顿时失望透顶,垂下脑袋。
“这么可怜,让给你吧。”她又戳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顿时生机勃勃地抬起头来,说不要就不要,证明安净对他用qíng不深。
“反正有时候,相爱不一定相守。”她说得洒脱。
我顿时落寞惆怅,低下头去。
“你的心qíng还真是简单易懂。”她像是玩上瘾了,对我的脑袋戳了又戳。
看来,我又要计划当第三者了。
沿着商业街走去,一路繁华。
“学姐,为什么是你送我回家而不是学长送你回家?”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会一起走在这里,是很不符合逻辑的事qíng。
安净托着下巴看着我。
“不笨嘛,只是迟钝。”
“这样说……”果然……
“你也不要开心太早,江小全的女朋友虽然不是我,但并不表示他现在单身。”
“所以刚才欺骗柳承之只是为了看风水不付钱?” 得到了安净的亲口证实,我雀跃万分。
“是啊。”
为什么这两个字会如此拖沓并带着寒意……?
安净的笑容明明没变但为何我觉得和刚才的大有不同……?
“对了,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想看看屋子的风水吗?”她居然肯跟我讲她的家事,让我深感意外。
“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有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
“嗯”她点点头,“我家房子是三层结构的,第二层外租给一个女画家。”
我认真地听着。
“上个月,她从我们家顶楼跳下来自杀了,手脚断裂,血ròu模糊,脑浆撒了一地,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我、最、怕、听、到、这、些、了~~~~(>_<)~~~~
为什么晚上说这个?!
“学、学姐,不如我们白天再讨论这样的事qíng……”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好啊。”她看着我点头,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愉悦。
第十八章 突破
差一点……还是差一点。
再绕一个弯,就是人民路,意味着我即将到家。
于是,在十字路口前,我选择了背道而驰。
刚才因为害怕而不自觉抓住了安净的手,现在说什么也不愿松开。
在人群里行走,幻想着有朝一日,和她终成眷属,就这样拉着彼此的手,天荒地老。
酸涩的甜蜜,心里欢乐而悲伤。
“学姐,是钟楼哦!不如上去看看?”
来这座城市观光的人,都会来这里拍照留念,白天的喧哗,转眼换作夜的沉寂。
时钟却依旧尽职地运转着。
安净任我拉着,一直走到钟楼入口。
通道口的门是关着的,还加了锁。
不能上去。
“你说上面会不会住着钟楼怪人?”我转过头开玩笑问道。
安净也笑。
“你搬到上面去住不就有了。”
“……”
jiāo握在一起的手,掌心已经微微渗出汗来,略感粘湿。我偷瞄她一眼,发现她似乎没有在意,于是我也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两只手,继续牵着。
钟楼建在偏离马路的边沿,比较冷清。落光了花叶的缅栀子树依旧形态优美,每隔几步便有一棵,在冷风中陪伴着严肃的钟楼。还有街灯静默地伫立,白光幽幽。
我在钟楼下流连,不肯离去。
“喂。”
安净不耐烦地叫了一声,抬抬下巴示意要继续前行。
“学姐……腰越来越痛。”我马上回想起今早阳遥被我的病毒传染,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赶紧模仿。
安净皱起眉来,定定地看了我两秒钟,最后将我拉到缅栀子树边,一同坐下。
“怎么不早说,让我看看。”
“可能因为走得太久……现在坐下来舒服一些……”我躲避开去,没敢让她看我的小蛮腰。
如果被她看到那里并无瘀伤,估计会亲手弄几道上去。
“你家那么远,出门的时候就该说,坐公车早就到了。”
我不让她看,她也不生气,懒洋洋地靠在树杆上,语带责备地道。
“哦……”
我也把头靠到了树杆上。
今天晚上是满月,之前就在阳遥家看到了美得诡异的月亮。现在再看,才发现是因为月亮略略泛红,在湛蓝的天幕中分外妖媚。
“学姐,你生日那天许了什么愿望?”
“希望得到一朵七色花。”
“……好贪心。”
“人xing如此。”
所以,我只是贪恋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不能怪我。
“月圆之夜会有不可思议的事qíng发生,说不定许下的愿望可以实现。”我晃了晃彼此依旧握着的手,“学姐要不要试试?”
在数不尽的愿望里,如果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你会先将哪个抛弃?
“生日的愿望,每年一个,已经足够。”
月光朦胧,街灯暗淡,她的脸隐藏在yīn影中。
“都实现了吗?”
“总会有一两个实现的。”
梦想成真也不是太困难的事qíng,只要不贪心,要所能要的,自然就如愿。
说到底,原来是我太贪心。
坐久了,感觉有点冷,脚指头微微僵硬。
这么沉默地坐着,才发现安净一直看着月亮,甚至有点失神。
“学姐。”我碰了碰她的肩膀。
“嗯?”
她应了一声,却并不看我。
“红色的月亮,很诡异呢。”我以为她在意的是这个。
“不会啊,很漂亮。”
她淡淡地道。
看她凝视月亮时的专注神qíng,我开始妒忌起月亮来。
“有什么好看的。”我嘀咕。
“……我以为她画的是太阳,但想想,更像今天的月亮呢。”
安净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
“啊?”
我与她尚未心意相通,所以无法心领神会。
安净终于转过头来看我,一向没有表qíng的脸,此刻居然带着一丝伤感。
“住在我二楼的画家,画过一幅叫《末日》的画。”
就是那个跳楼死得很惨的……?
请问一定要聊这个话题吗……
“画了《末日》就自杀?”
那位画家大姐果然不是普通的yīn暗……连死亡都有预告。
安净没有回答。
“一般来说,三楼的高度摔不死人吧?”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敢从二楼的阳台爬下去呢。
“不走运,头先着地。”安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叙述事实。
那样的语气,那样的表qíng,让我的心狠狠地痛着。
“学姐,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不知道我死了以后,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记挂着自己。
有点羡慕那位大姐。
“在伤感的时刻不要说冷笑话。”安净的表qíng恢复了漠然。
为什么我的表白会是冷笑话……?!
“我果然有点不正常了,居然想让你看一看那幅画。”安净有点懊恼地自言自语。
“嗯,要看要看。”我急切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有点生气,别过头不理我。
“学姐,那是幅怎么样的画?”
我想我开始有点了解安净的个xing了,她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却能够定下心来画画,想必真的非常喜欢。
也许,她之所以会开始画画,会加入美术社,都是因为那个画家吧。
她想让我看那幅画,是觉得我能看懂它吗……?
安净没有沉默太久,终究转过脸来看我。
“向日葵和太阳。”
我露出专心倾听的神qíng,等着她说下去。
“古希腊有个传说,迷恋太阳神阿波罗的少女每日看着阿波罗驾huáng金车日升日落,最后变成了向日葵。”
绝望的爱恋,执着的痴迷,让少女化作了向日葵。
末日,最后的日子,无望的幸福。
“真想看看呢。”心里有点酸涩,少年不识愁滋味,谁说?
“你都还没看到呢,怎么这个样子。”
安净吐了口气,揉揉我的头发。
“学姐……如果有个少女迷恋你,你会不会忍心让她变成向日葵?”
目光就这样jiāo缠上了。
她的迷茫,我的委屈。
圆圆的月亮似有魔力,驱使不可思议的事qíng发生。
脑子里很突然地闪过柳承之和阳遥曾经做过的事qíng。
我闭上眼睛,仰头,极迅速地撞了一下她的唇。
微微冰凉的感觉有着说不出口的异样,伴随着一阵颤栗穿透心扉。
我睁开双眼。
安净讶异地瞪大了细长的眼睛,显得无比惊讶。
我们的手还jiāo握着,我逃脱不掉。
也许就是今晚,我会血溅钟楼……
她神色复杂,盯着我一言不发。
“……是学姐的初吻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面无表qíng地摇摇头。
“给了谁?”
我居然迟了一步?!
她突然就笑了。
“谁都没给。”
“那刚才……”
发生过的事,怎么否认,都是事实。
“这里。”她挑挑眉,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所以刚才我亲的是……
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我。
“偷袭我?早了十年。”
我连忙跟着站起来。
“学姐,要我等十年吗……?”
她又笑了。
“起码……”
接下来的话,她说得小声,全部散落风中。
起码,也要等到名正言顺的时候。
第十九章 落花流水
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
名正言顺名:指名分或名义正当,说话做事理由充足,有依据。
初吻:一种人类的行为,指第一次与爱慕的异xing或同xing接吻。
合上早已翻烂的词典,我趴在桌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这世道,连接个吻都要有充足的理由……
不知道那天如果我没有意外地闯进去,风水大师会以什么样的理由来为自己勾引未成年少女这罪名洗脱。
也许,他会说,其实是被未成年少女勾引。
“小狸,放学了,还不收拾书包。”
后背被人重重一拍,阳遥可爱的娃娃脸便在眼前放大出现。
说曹cao,曹cao到。
“这几天你都怪怪的,那晚安净送你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她一边问,一边帮我把桌子上的书本都塞进书包里。
我依旧枕在桌子上,看着她摇头。
虽然希望发生的事都没有发生,但就是觉得儿童不宜。
“她上你家了?你房间的东西那么乱,对你幻灭了吧?”她自以为幽默地笑了出来。
那天晚上,我没让她送我回家,在钟楼那里分别了,然后一直一直地思考着她说的话。
“走啦,废话那么多。”
我站起来,拎起书包走出教室。
“那晚肯定有事qíng发生了!透露一下不行吗?”
她在我后面小跑着。
女孩子的直接都很准确,她认定了我有事qíng隐瞒,一路穷追不舍。
“跟你说了好让你当作笑话告诉柳风水?”我还没忘记上次她出卖我的事。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谁都不愿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笑料。
“什么?”她皱起眉头,“我gān嘛要跟他说那些?”
“你有前科,还敢说。”
“你是说指路的那次?”阳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硬是让我停下脚步,“我没跟他说你喜欢的是什么人啊,只说你有一见钟qíng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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