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事办的如何?可还顺利?”溪涯拉住她的衣袖,问她。
“顺利,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遥舟笑着回她,一边抬手将她拉起来,“快来,让师父看看,这么些日子你的修为可强了些否。”
溪涯穿好衣物下地,正想与她说自己不日许是能突破出窍,门外忽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白民侍女慌张地小跑进来,气还未喘匀,便与她们道:“仙君,城外来了三位上仙大人,指名是来寻您的,我们找不见乘黄大人和白启大人,故来禀报于您,可要让他们进来否?”
“啧。”遥舟冷声嘶了口气,“来的真不是时候,好歹也给我师徒留上半分时刻说些话也好啊。”
“师父,出了何事?”溪涯一头雾水,回头望她,却只见遥舟忽就欺身上前,嘴角微微弯起,一把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入自个怀中,另一手轻转一下,便起一阵清风,包裹住了二人,一转身便落在一处莫名的山峰之上。
底下是万丈深渊,周身清冷,云雾缭绕,溪涯惊呼了一声,紧紧攀住遥舟的肩膀,“师父,这是何处?”
“一个适宜躲人的好地方。”遥舟略拍拍她的脊背,“莫怕,师父不过是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咱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好没容易咱们师徒二人相聚,怎能让那些无关之人来打搅。”
溪涯顺着她的胳膊缓缓下地站稳,一头零散的长发被山顶冷风吹的飘扬,日头甚大,泛着暖洋洋的红光,可这份暖意却被山峰的冷意隔绝了,遥舟将自己身上的外衫取下来,想给溪涯披上,这一伸手,却愣上了一愣,她抬头轻搭在溪涯的额头,稍稍比划一下,嘴角缓缓弯了起来,“溪涯到底是何时长了个子,现在看起来竟然比师父都高了。”
确实高了,溪涯心里道,她现看着遥舟,都需垂一些头,山顶的风也将遥舟的头发吹的散乱,略微遮住了溪涯的眼,她感觉到遥舟挨近了自己,鼻尖萦绕着清幽冷梅的气息,便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那阵冷香,将她困在了自己怀中。
“溪涯。”遥舟略有诧异,轻声唤她。
“……可否……让溪涯稍稍抱些许时候……师父。”溪涯沉闷着嗓子在她耳边道。
“好。”遥舟虽是不明了她的心情为何忽地沉闷,但仍是柔声应了。
算起来,她的小徒儿今年已是,年满十八芳华。
云中君现身于太古上境,四海八荒之中的诸多仙家都得知了消息,而后便有数只青鸟携着拜帖从其他天界飞来,伴着天际霞光和白色云雾,落在了白民国海沿边上。
白启与烛阴拜见了乘黄,之后的几日烛阴就安静待在卧房里养伤,溪涯去看望她几眼,她虽是痛得直呻吟,面上的笑容却是灿然无比,口中念叨:“虽说乘黄是个小老儿,但也并非是个不讲理的小老儿,我以前是误会了它,罢罢,它也算是阿七的长辈,我吃点亏也无妨。”
“师叔倒是乐在其中啊。”溪涯笑着调侃她。
“你师父最近应是甚忙吧?”烛阴侧着身,用手支着头,问她,“我听闻几大天界都来了人,她怕是忙着应付都忙不过来吧。”
“多是白启师叔在应付,我师父倒是甚悠闲。”溪涯叹了声气。
遥舟逃了好几日的清闲,这一日正午,她带着溪涯在烛阴院中躲着,三人坐于廊下的阴凉之中,下棋闲聊。
才不过多少时候,大院的门却忽地被推开了来,白启缓步行进来,望见院中三人,轻咳了一声,道:“遥舟,有人欲见你一见,你可得空?”
“不得空,劳烦小师姐替我拦一下可好?”遥舟头也不抬,笑然道。
“这个……怕是需要你自己来应付。”白启无奈地望她一眼,向烛阴招了招手,带她与自己一道离开。
“何人?”遥舟抬头望着门口,溪涯也好奇地望向那处,从门口缓步进来两人,领头的那位风尘仆仆,一身暗红色的长身裙,层层叠叠的,样式颇为复杂,袖口处由黑色丝线绣成祥鸟的纹饰,穿着华贵,是溪涯至今所见的头一位,这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人,白发轻垂,落于地上,却又如云雾漂浮,面容如玉砌冰啄,轻眉抬眼,却仿佛万物都不在眼中。
“啪嗒”一声,遥舟手中的棋子落了下去,掉在棋盘之上,将棋局砸的一团糟。
她的额上隐隐现了一层汗珠,一手悄然拉住了溪涯的手腕。
似是看出了她欲逃走,红衣女子淡然回头,对着身后的人缓声道:“长生,将这处院子封起来,我到要看看,云中君还想往什么地方逃?”
长生望她一眼,默然点了头,而后便抬手将这处院子设下结界,红衣女子满意地点了头,而后回身望着遥舟,面带莫测的微笑,“许久不见,师姐,不知我是何处不讨师姐喜欢了,怎地一见我就想逃了呢?”
遥舟无可奈何地松了溪涯的手,尴尬地露了笑,“哪里哪里,我没想逃,咱们的确许久不见,我也甚想念你。”
“那便好,我还想着你莫不是不愿见我,甚是伤心了好一阵儿。”女子一笑,牵着长生缓步过来,坐在了师徒二人的对面,望见溪涯,露出了和煦一笑,“你便是溪涯?我名轩辕容嫣,是你师父的师妹,你唤我一句容师叔就好。”
“容师叔好。”溪涯乖巧地站起来给她行礼,再坐下时,旁边的长生忽地抬了手,轻点在她的额头上,而后便松开,她的手冰寒,只一下就冻得溪涯口吐白气,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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