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出大门,看到了买菜的帮佣进来,抓着她就问我是谁,她茫然的说,‘灿灿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推开她,就这么穿着睡衣,拖鞋,奔去学校,拉着认识的人就问,我是谁。我以为,这样一定会证明我是余莘,不是姜灿灿。没有想到,曾经我认识的人,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是姜灿灿。
我累的蹲在地上,在那一刻,总觉得这个世界变了。常去的水果店,小卖部,那些小商贩都说不认识我。是啊,他们没见过姜灿灿,怎么会认识姜灿灿呢?”
“最后,我去了我的家,用力的拍打着门,是我妈妈开的门。尽管在这个家生活并不是那么幸福,但在这个时候,见到她,我仿佛看到阳光,抱着她就喊了一声妈妈。
我以为会得到回应,没想到她轻轻地,无比温柔的将我推开,我还以为我妈妈开始喜欢我了,没有想到她奇怪的说,‘这不是灿灿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来找余莘的吗?那个死丫头,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发神经。现在被我们关起来了,灿灿,你先回去吧,那丫头发起疯来,等会儿伤着你怎么办?’
当时,我心凉了。
冲进去,在里面看到我的弟弟,我的爸爸,也叫了他们。他们都一副奇怪又茫然的样子,爸爸说,‘灿灿,你叫我什么?’弟弟说,‘灿灿姐,你今天好奇怪啊。’”
那个声音说到这里,抽泣着,阿莘没有去打搅。过了好久,对方继续说道,“从这一天开始,我一辈子都在问我是谁。每天都要念一遍,我是余莘,我是余莘,我不是姜灿灿。”
“后来呢?”阿莘问。
“后来……后来啊……”余莘的声音有几分无助,“后来我在学校和姜灿灿碰面,她胳膊上,腿上,都被人拧青了,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我妈妈的手笔。她的脸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肿的很高,那一定是我爸爸打的。我们相互望着对方,眼里只有迷茫,难道我们真的记错了?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是姜灿灿,她是余莘?”
“姜灿灿倔强,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余莘,每天都要挨一顿打。而我住在姜家,姜柏雷从来都是和蔼可亲,摸着我的头说我记错了,我是他的女儿,以后不要想那么多。或许是在姜家得到太多温暖,我竟然渐渐地相信他们的话,相信我就是姜灿灿,那个漂亮大方,身份富贵的娇娇大小姐。
只有在看到姜灿灿的时候,我才会猛地想起什么,脑子里浮现我是余莘,不是姜灿灿的想法。但这些,很快被我忽略了,我遇到了生命中的一个人,他是姜柏雷的学生,名字叫程一零,是一个英俊帅气有才气的男人。姜家的温暖,他的爱,让我接受自己叫姜灿灿,忘记过去,以姜灿灿的身份活着。”
余莘低笑了一声,这笑声十足的讽刺,“我以为这辈子,一定会幸福的过去。然而我怀孕了,大家都很高兴,程一零也很高兴。我生下宝宝之后,沉睡过去,等我醒来不是在医院,而是在房间里。身边没有我的宝宝,也没有程一零。”
“我跑下楼去,问姜柏雷,我的宝宝呢?他十分的奇怪,并且告诉我,我没有宝宝,我说我结婚了,他说我记错了,还说我不知道那么回事昏迷几个月,到今天才醒来。”
“我问他程一零呢?他说我问这个干什么,我告诉他,程一零是我的丈夫,我们结婚了,并且还有一个可爱的宝宝。”
余莘的声音沉重起来,“他很奇怪和我说,程一零是余莘的丈夫,余莘确实在前段时间生了宝宝。他口中的余莘,就是姜灿灿。”
“接下来,你做了什么?”阿莘问。
“我去余家找姜灿灿,但看到的只是尸体,她自杀了。还留了一封遗书,用血写的,只有一句话,‘我叫姜灿灿’。”
余莘的声音呜咽起来,“我也想自杀,可是看着程一零怀里的孩子,我活了下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发生很多事,曾经一位来实习过的老师,因为认出我来,说我叫余莘,没两天就死了,死于意外。
恍恍惚惚间,我也不知道我是余莘还是姜灿灿了。直到我的生命结束那天,视线模糊,耳边响起姜柏雷冰冷的声音,‘看来当一个女人成为母亲后,确实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她竟然能够活到这个时候。’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和姜灿灿,原来只是他们手里的实验品。
在这个偏远的城市,姜柏雷还真的是一手遮天,不择手段以两个鲜活的生命来做试验,其中有一个还是他自己的亲女儿。从我们出生开始,就是实验品。”
余莘最后被阿莘送走,她将身体交给阿莘,什么要求都没提。
阿莘打开房间门,往楼下走去,见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姜柏雷。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分钟后,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才不确定的问,“姜叔叔,我怎么会在这里?”
姜柏雷嘴角一弯,转身的瞬间,脸上换成慈爱的笑容,“灿灿,你叫爸爸什么?姜叔叔?我的小公主告诉爸爸,爸爸什么时候惹到你了?”
“爸爸?”阿莘走下去,模样迷茫的很,“姜叔叔,你怎么可能是我爸爸?我爸爸不是余伦成吗?我是余莘啊。”
“灿灿,你又调皮了。”姜柏雷摸了摸阿莘的头,“小丫头,又逗爸爸玩,居然还玩失忆,灿灿啊,你昨天刚过了十八岁生日,已经是一个成年人,还这么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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