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分明就是阳晨表兄啊!”上官皓月对眼前景象实在是难以理解,急急道。
“皓月,这世间你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用人眼去看的尘世,多半都是虚无的假象。”上官流云缓了缓气说道。
“三姐姐,你在说些什么,什么真实,什么假象,皓月不懂!”
“你面前的表兄已经不是我们的表兄了,他被瘴气噬去了心魄,只剩下了一具躯壳而以!”上官流云沉下声来细细解释道。
“那么表兄他……”上官皓月循着上官流云的提点向下一想,当下便楞在了原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险些惊叫出声来。
“若是我没猜错,表兄应该是在白虎道内遇见了什么东西,与之jiāo过手后表兄才负了伤,那东西应是带了瘴气,瘴气从表兄的伤口窜入防才将表兄的心魂一点一点吞噬了去。你方才也看见了,表兄的残臂上已经被瘴气熏黑,他身旁的枣木符兵也开始破碎,想来若不是依着那枣木符兵的驱邪之力,表兄只怕早已命丧huáng泉了。”上官流云低声分析道。
“那现在……”
“小心,来了!”
☆、第12章 焚杀
就在上官流云说话间,前方的水幕突然被一道黑影直直劈开,上官阳晨在下一瞬间纵身跃起,穿过水幕直朝上官流云和上官皓月的方向杀来。
上官流云拉着上官皓月迅速向后退去,脚步点地即起未敢有半分停滞,她眉色间愁云暗涌,一边退步一边扭头朝上官皓月问道:“你还有多少符咒,都有些什么?”
上官皓月回头看了看,只见方才那道黑影已然坠落到地上,碎成木屑。她收回神来望向上官流云怯生生答道:“只有一些可以用来照明的符咒,剩下的都在幻境中用完了!”
“这下还真是棘手了!”上官流云啧了一声,一伸手将上官皓月一个大力推了出去,随后止住脚步旋身回转,弓下身子,从鹿皮囊中掏出朱砂笔在手心快速画下一道符咒,随后双手迅速反转结了一个咒印朝上官阳晨拍去。
上官阳晨身形动作极快,面对上官流云的回马枪却丝毫闪躲不及,他抬起那只乌黑的手迎着上官流云的攻势而去,掌心正击在上官流云的咒印上,咒文烙到上官阳晨的手心,顿闪出一道金光,随后便听得上官阳晨张开嘴苦痛嘶号。
“班匝尔萨多萨玛雅 ——!”上官流云咬着牙一声厉喝,便见得上官阳晨焦黑的手心出开始泛出火光,却不见明火,但火势却是蔓延得极快,不多时上官阳晨乌黑的手臂上已然泛起了青烟。
“三姐姐……”上官皓月被上官流云推到在旁,爬起身来再看二人时,上官流云与上官阳晨已然过招。
“待着别动,没我吩咐不准过来!”上官流云背对着上官皓月大喝了一声,目光却是锁在上官阳晨身上,未敢挪动半分,方才那一招jiāo手,现下还有隐隐的刺痛感从手心里传来。
只见上官阳晨抱着被暗火烧焦的手臂痛倒在地,不断打着滚,但身上火势却丝毫没有半分变弱的迹象。
“……玛哈萨玛雅萨多阿”上官流云继续念着口中的咒文,上官阳晨身上的暗火随着她口中符咒的吐出,越发厉害起来。待到上官流云将最后一个咒文念出,便听得上官阳晨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身上都泛起了暗红的火光,火光将他身上的肌肤灼伤,经脉内涌出熔岩般的液体,滴落在地上灼出一片暗黑。被暗火灼烧的肌肤越来越多,只是短短片刻时间,上官阳晨的身子便似被全然融化了去。
“本是……同根生……相煎……”上官阳晨望向上官流云的目光突然耀出了几分清明,他紧咬着牙关拖着残躯艰难地向后退了几步,口齿极为不清却是竭尽全力地咆哮道。
上官流云望向他的眸色一黯,却是紧抿着唇一眼不发,火势将上官阳晨一点一点吞没,上官流云看着上官阳晨的残躯一节一节坠落,在地上变作暗黑色焦炭般的东西,不由得垂下眸子,别过了脸。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上官流云自然知晓上官阳晨所言的这句诗的,但是这却是眼下唯一能保住上官皓月和自己的xing命的路子,也是唯一能让上官阳晨解脱的方法,她别无选择。
到底是谁生出了这样歹毒yīn狠的招数,算计她上官家!
上官流云抬眼,再看向上官阳晨,上官阳晨身上的咒光已然消失殆尽,只余下满地乌黑láng藉和空气里令人微微作呕的焦臭气息。
“皓月,出来吧!”上官流云轻声一叹,抬手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敛了敛心神,对身后的上官皓月说道。
上官皓月捂着鼻子战战兢兢地从后面走来,空气中传来的焦臭从指fèng间传来,让人微微有些作呕,面前的一片láng藉亦是让她心惊胆战。
“走吧!”上官流云伸手牵了上官皓月的手低声说道。
“那表兄他……”上官皓月看着地上的焦尸残骸犹豫了一下。到底是自己的表兄,上官家人怎可散尸荒野?
“斯人已逝,此地不宜久留,待到破了这阵法,再来将这些骨灰入殓也不迟!”
上官皓月见她已如此安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默默地跟在上官流云身后绕过上官阳晨的残骸向前走去。
许是耗费了太多咒力的缘故,上官皓月只觉着上官流云牵着自己的手比方才冰凉了许多。
“三姐姐可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休息?”上官皓月握紧了上官流云的手,关心道。
“无碍,出口就在前面,且先走去!”上官流云朝她扯了扯嘴角轻轻笑了笑说道。脚下的步子又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显得有些急促起来。
上官皓月亦赶忙加快了步子紧紧跟在她身后,未及多时便已循着先前的光亮走到了青龙道的道口。
但见道口处碎散着许多枣木碎屑,四下里尚有咒斗残留的痕迹。上官流云用脚拨弄开那些枣木碎屑,只一眼便瞧见了埋在碎屑下的缚灵符。
她蹲下身,仔细端详了那枚缚灵符一番,轻哧一声,心道果然如莫晓风所料。
许是先前已经有人在此jiāo手的缘故,眼下缚灵符已然出现了几道裂口。
“看来表兄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帮上。”
“三姐姐此话何解?”上官皓月跟在她身后,却丝毫不知上官流云要做些什么。
“待到出去三姐姐再告诉皓月,现下皓月先退后些!”
上官皓月依言向后撤了几步,上官流云用朱砂笔蘸起最后一点朱砂,在那道符咒上认认真真地画下自己的咒印。
上官皓月站在她身后偷偷瞄着上官流云的动作,上官流云画下的咒印她先前从未见过,便是方才与上官阳晨jiāo手时用的那个咒法她也是闻所未闻,这些定然不是上官家的路数。
“临兵斗者阵列皆在前,上洪荒四shòu,听吾辈之号令,破诛邪之法仗!”
指尖咬破,jīng血滴落在符咒上,霎时间被朱砂画过的地方开始变得暗沉起来,伴随着咒符的暗沉,四下里的土石也开始缓缓崩塌,上官流云双掌上下翻飞不断结着印 她手上动作极快,快到上官皓月的目力已然追寻不上。
“三姐姐小心。”上官皓月眼见着四下崩塌的土石就要朝上官流云身上砸去,当即吓得惊叫出声,快步迈出便要去扑上官流云。
只是脚步方一迈出,脚腕上便好似被人缠上了一条丝绢一般,用力牵扯着丝毫动弹不得。
上官皓月见状大惊,再看上官流云,却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眨眼便将上官流云头上的落石击碎了去。
上官流云将咒文默念,最后一声厉喝,双掌拍下,正落在那道符咒的中心,顿时缚灵符咒便碎裂开去。
上官流云迅速起身,拉起上官皓月便向后退开,但见缚灵符咒上咒光一闪,咒符顿时燃起火光,顷刻间便作了飞灰。
“走——!”上官流云见状当机立断一声令下,拉起上官皓月便向外冲去。
上官皓月紧随着上官流云的步子,此时再一迈步,那脚腕上的束缚感又消失了去。两人一前一后方一踏过缚灵符所在的位置,便听得身后响起隆隆巨响。
再回头,整个青龙道口已开始迅速坍塌。
“三姐姐,表兄还在……”
“顾不得了,先走再说!”上官流云重重咳了几声说道。
上官皓月见状亦不再多说,眼下这般qíng景的确也顾不得其他。她回头望向上官流云,却只见上官流云的脚步开始变得有些趔趄起来。
“三姐姐……”
“流云姐姐……”
上官皓月一连叫了两声都未曾听见上官流云的回应,心下顿时一紧。她抬头望向上官流云,却只见上官流云紧锁着双眉,眉心间暗含着隐隐痛楚之意,额上冷汗涔涔,一眼便知是极为不适。
“三……姐姐?三姐姐!”上官皓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上官皓月只觉牵着自己的手突然一滞,在前的人身形晃了晃,便一个跟头栽倒了下去。
“三……”
“快跑……莫管我,符咒破了,这阵法便不稳了,趁着阵法还未坍塌……你快些出去!”上官流云虚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皓月怎么能不管三姐姐呢,三姐姐你起来,皓月带你走!”上官皓月见上官流云气色颇为不佳,心下更是着急,从小到大除了长姐她最爱的便是上官流云,此番入阵上官流云更是一路护她周全,她怎能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扔下上官流云不管?
“你长大了……连三姐姐的话都敢不听了吗?”上官流云故作严厉地说道,但许是太过疲乏的缘故,说话声里也透着虚弱,丝毫没有往日教训上官皓月时的半分气势。
“皓月不敢,但是上官家此番已经殒了表兄的xing命,三姐姐决不能也断送在此。”
“你——!咳咳咳……”上官流云被她这番话气得又急又厉,自己好不容易保下上官皓月一条xing命,却未曾想上官皓月xing子如此执拗,难道偏生要折在这紧要关头上?思及此处,上官皓月只觉胸口一阵憋闷,后心处的旧伤口传来阵阵钝痛,喉间一涩紧跟着便是一口腥味涌上。
她一张口竟是“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后两眼一黑,便又要重重一头栽倒。
上官皓月还未来得及伸手扶她,便只见一根银色丝带从后飘来,缠上上官流云的腰际,上官流云尚未来得及做出丝毫反应,身子便被那丝带卷起抛向半空,落入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中,这软怀中带着淡淡桃花香气,却是与上官流云酿的桃花酒同出一处,只是上官流云还未来得及瞧见来人的容貌,便只觉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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