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紧接着,祁霖又听见了季父的声音:“嗯。小祁,听你阿姨的。”
祁霖:“……”
幻听一次就算了,这都第二次还换了个人了,还是幻听的可能性就真的很小了。
祁霖回过头,看向季父季母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事出反常必有妖,再联系一下这两位老人以前做过的目的是让季槐序与他分手的那些事情,祁霖的内心除了莫名其妙还有一个激灵涌上心头的警觉。
这次又想搞什么呢?槐序至今还在昏迷中毫无苏醒征兆,您二位能不能稍微消停一点?
大概是祁霖眼神里面的疑惑和不满都太过于明显了,好不容易豁出勇气来说之前那句话的季母一下子被刺激到了,本来就相当窘迫别扭的脸上又出现了明显的激动情绪:“小祁,阿姨没跟你开玩笑!你……你要想办个酒席什么的,就咱们两家,阿姨跟叔叔也都会去,只要等槐序醒过来!”
祁霖:“……”
这是不仅承认了她和她媳妇儿的关系,还答应了来办个类似于婚礼仪式的酒席?
祁霖愣了愣,然后也终于反应过来季父季母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了。
他们是害怕她辛苦照顾了他们女儿这么久,可能快要受不了准备放弃了,所以尽己所能给她做了一个承诺,承诺隐含的意思是,只要她愿意继续照顾季槐序直到季槐序苏醒,那他们就改变态度承认两人的关系。哪怕她想要举办个婚礼酒席,只要别大张旗鼓,把酒席范围限定在两边家庭之中,那他们都会配合的。
季父季母自认就算他们亲自来照顾季槐序,也绝对无法照顾到祁霖那么好的程度。更何况而哪怕心里不乐意承认,也很清楚如果季槐序醒过来后发现祁霖不在了,那对于季槐序来说无异于灭顶的打击,他们女儿很有可能因此再出什么意外。
为此,他们愿意放下面子和成见,由与祁霖矛盾更加剧烈的季母打头阵,对祁霖主动示好。
反应过来这一点,祁霖心情一时之间也是有点复杂。欣慰和喜悦多少还是有一点的,毕竟这两位老人是她媳妇儿的亲生父母,季槐序哪怕表现得再不在意甚至透露出悲愤与抗拒,也无法遮掩住对父母在心底深处的那一两丝怀恋与期许。如果能被季父季母祝福而不是冷眼相对,季槐序能轻松很多,祁霖自然也很高兴。
但是大约因为这些年早就对季父季母的冷漠固执已经麻木了,也因为祁霖现在是真的非常累,所以祁霖心中整体上来说还算得上是无波无澜。只是想到季父季母的这番话是因为仍旧不信任她、害怕她不要放弃季槐序了,再回忆一下季母话语中那个不要让她们大张旗鼓只能在两家内部偷|偷|摸|摸|举办个酒席的意思,祁霖嘴角很轻地勾了一瞬,带着些嘲讽。
祁霖叹了口气,行吧,毕竟这两位老人就是那种老顽固思想的人,她也不能强求太多。事关唯一的女儿,心思多一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祁霖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但一定是以德报德的人,既然季父季母已经尽己所能示好了,她也总得表个态。
祁霖点了下头,脸上除了疲惫也没什么情绪:“嗯,好。”
季父季母一直在忐忑不安地密切关注着祁霖的反应,刚才见祁霖一直没什么回应,甚至还表情流露出了淡淡的讽刺,两位老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季母还因此生出了些“早知道我凭什么要那么低声下气地求这丫头”的怨怼,现在听见了祁霖答应了下来,都愣了一下,继而抑制不住地有些狂喜。
“我对槐序如何,这些年您二位应该也都看在眼里。”祁霖给季槐序掖了掖被角,语气平淡地开口,“我不会主动离开槐序的,这点你们放心。等到槐序醒过来了,我一定邀请您二位来参加酒席。”
“不过在此之前。”祁霖抬眼,直视季父季母的眼睛,“麻烦你们就不用再往医院跑了。您二位住得离这里也不近,来来回回奔波太辛苦了,而且槐序要是醒过来了,精神状态不会太好,见到你们恐怕弊大于利。”
季父季母对季槐序从小的重压教育,对季槐序来说已经是无法磨灭的阴影与伤害了。后来季槐序好不容易遇见了祁霖,整个人越来越阳光越来越幸福,却又面临着季父季母的训斥、鄙视以及逼迫。在季槐序没有出事之前,季槐序与季父季母的关系就已经非常紧张了。
所以祁霖这话,说得并没有错。
而且说实话,每次两位老人过来祁霖又不能不管,照顾季槐序已经非常劳累了,还要分出精力来照顾下两位老人,祁霖实在是能避就尽量想要避免了。
季父季母还来不及高兴一会儿,就马上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时间都有些语塞。
虽然面子上非常过不去,但是祁霖所言句句在理,季父季母尴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默认了祁霖的话,有些讪讪地告别离开,从这之后就没有再来医院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现在季槐序在听到祁霖说要和两边的父母都联系一下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脸色很快就冷了下来。
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季槐序实在是……无法释怀。
就算祁霖第一时间就告诉她,她父母已经接受了她和祁霖在一起的事,可之前太多年的心寒已经冻出了数尺的冰,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融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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