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自从别后,民女一直很想念您。”
祁霖的语调不紧不慢,不论是说自己的苦难还是说皇帝的恩赐,都是诚恳却不卑不亢的。
可偏偏到了说璇玑公主的时候,诚恳都化作了柔情,不卑不亢也都变成了满满的缱绻疼惜。
璇玑公主从来没被谁这样对待过,还不到十四岁的公主殿下僵着身子坐在石凳上,呆呆地看着面前温柔秀丽的女子,最后有点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祁霖差点被自家媳妇这个动作萌出血来。
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窘迫,祁霖显出有点局促的样子来:“民女自顾自地说了一大通,打扰到殿下了……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民女――”
听到祁霖这是想要告辞,璇玑公主立即反应了过来,连“本宫”的自称都忘了,直接一拍桌子脱口而出:“我没有嫌弃你!”
话一出口,璇玑公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反正说都说了也懒得管,稍微顿了一下便继续开了口:“不许走,本宫就喜欢你陪在身边坐着!”
璇玑公主越说越理直气壮:“父皇也说了要你来宽慰本宫,本宫现在可还没被宽慰好呢,你给我好好呆着!”
祁霖慌忙低头喝了口茶。
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璇玑公主撇了撇嘴,直接起身拿过桌上的茶和茶具:“今天你有口福了,本宫亲自煮茶给你尝尝,好叫你知道,你是有多糟蹋这些茶。”
祁霖眉眼温顺:“谨遵公主殿下教诲。”
璇玑公主一边动作优雅熟练地煮茶,一边道:“你之前说,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寒门学子?”
祁霖规规矩矩地点头:“是。”
当今皇帝是个思想开明的,女子也可入学,但仅限于高门贵女,还要同男学生严格分开。此外,女学生虽然可以参加科举为官,可真正参加科举的就极少,能考取功名为官的,就更是寥寥。毕竟时代所限。
“陛下圣明,女子如今也可科举入仕,”祁霖道,“但到底受歧视之处太多,因而为寻求便利,民女是女扮男装,向陛下讨要了一个男子的身份,以此入学的。”
璇玑公主一愣:“你女扮男装?!”
“回禀公主,是的。”祁霖轻轻扶了下璇玑公主的手臂,免得公主把自己烫到,“民女现在虽然逃离了白府,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不能尽快安身立命,难以估量后患……而且,还有……”
祁霖过来碰到手臂的时候,璇玑公主心里就是一跳,等到祁霖都把手拿开半天了才想起来要进行下一步。然后又听到祁霖支支吾吾的,璇玑公主就更加恼了:“还有什么?说清楚!”
祁霖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民女一时多嘴,请公主殿下恕罪。民女不能说。”
“你!”璇玑公主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顺下来,明明都恼火得不行了,却还是不舍得真的对祁霖怎么样,毕竟,毕竟这是她以为早就死了,好不容易才又见到的人……
璇玑公主一把将手里的茶具摔到桌子上:“你给我起来!不起来这茶你就别喝了!”
哎呦我的媳妇儿啊,怎么生个气都生得这么可爱。
祁霖也不愿意真的气到璇玑公主,从善如流从地上站了起来。
“有什么不能说的?!本宫又不会吃了你!”璇玑公主气得跺了下脚,“到底还有什么?!”
祁霖显出十分纠结的样子来:“民女……民女不喝殿下的茶了。”
璇玑公主:“……”
宁愿不喝本宫泡的茶了也不愿意说是吗?!
好你个白清桐!本宫这辈子都记住你了!
“不是民女不愿意说,是民女实在不能说……”祁霖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若是实在想知道的话,不妨……去问问陛下……”
皇帝身边之前给璇玑公主传话的那个太监这时候又过来了,请祁霖出宫。
毕竟是皇宫禁地,祁霖一个外人,不可能真的待太久。
祁霖冲璇玑公主福身道别,一路微微低着头,就跟在太监身边离开了。
璇玑公主一脚踹到了望月亭的柱子上。
父皇您真的是叫白清桐来宽慰我的吗?!这明明就是她来给我添堵!
最后白清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我去问父皇?!白清桐就一个六品员外家里的庶女能跟多大人物有关系啊搞得这么――
璇玑公主突然顿住了。
白清桐能有关系的大人物,除了她和父皇,还是有一个的。
程珂瑞。
当年白清桐就是在静心寺被程珂瑞所救,所以她才能得到程珂瑞中意白清桐的消息,所以她才能和白清桐相遇。
璇玑公主的呼吸都有点不太稳了。
仔细想想的话,这半年来,父皇似乎对程郎是真的越来越冷淡了,程郎原来一年也不会见她几次的,最近却已经专门来找了她好几次,各种暗示他的不解和委屈,想要她在父皇面前求求情……
难道程郎这半年来,还在对白清桐纠缠不休?!
这个念头一旦从脑海里出来,璇玑公主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她立即就跑出了望月亭,去找皇帝。
跟在璇玑公主后面的侍女欲哭无泪。
殿下!您怎么又跑这么快……您等等奴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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