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GL_琉璃秀【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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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彪粗人一个,却没李东祥想得仔细,伸手就要去拿那信,李东祥眼明手快看得上面的戳印,怕他随手撕了没法jiāo代,赶紧抢先一步接过来,呵斥,“别乱动。这信......”他仔细研究了一下上面的戳印,“恐怕不能随便拆。我听闻说,这是镇南王府专用的信戳......这戳,恐怕不简单。”
韩东彪大大咧咧,“拿个刀子掀一掀,再用点米糊糊上就是了。谁看得那么仔细。”
李东祥瞪他一眼,“胡闹!”皱纹多了几眼,似乎也找不出别的办法,“总得妥当仔细点。”他jiāo给二掌柜,“找个巧手点的......做得利索点。不要让人发现了。”
二掌柜点头。重新拿着信件下去了。
李东祥和韩东彪皱着眉各有心思。好一会,韩东彪才问,刻意的压低声音:“你说,如果这个人跟北平王府那边有关系,派来这里,是不是因为......”他做了个捻钱数的动作,两个人心照不宣这是什么意思。
李东祥皱了皱眉又舒开,似乎也认为有这种可能,又迟疑:“只是,事qíng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朝廷、我们都是一直在查找的,一点痕迹却也找不到......你说,一夜之间,数百万两官银怎么就消失了呢?”他疑惑不解,是问韩东彪,更是无数次、再一次的问自己。
当年元帝初立,前朝野心不死,一直在暗处活动,更是瞄上了朝廷派发北军的饷梁,朝廷打着“剿匪”的旗号,其实却是歼灭前朝余孽。只是“匪”剿了,银子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回来,这些年,朝廷剿匪剿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朝廷不腻,他们这些匪都腻了,无数的白花花银子还是一角都没露出来,仿佛凭空失踪了。
可是银子决计是不会凭空消失的,朝廷当时反应迅速,马上就派兵“剿匪”了,那些银子在那种风声万分紧急的qíng况下就是想运走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来,一直无任何音信,只有两个可能:
一,银子已经被秘密运走。
二,恐怕还在附近某个神秘地方沉睡——
很多人倾向于第二种qíng况,因为要运走这么大一笔银子决计不是易事,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一点风声也不泄漏出去根本不可能。
也因此,造就了这一带山寨猖獗,并不是因为打劫多好赚,而是大家都在梦想那笔银子。朝廷找不到,山贼找不到,两好,要是朝廷找到了——要找到早找到了——要是山贼找到,按照元帝当年的颁奖令,可以视功劳大小,至少能分到十万雪花银,并对以往罪行既往不咎——当然,山贼能找到,是没人会傻到跟朝廷分享的,没有人会真信朝廷说得比唱还好听的说话。
两人再一次低声讨论起来,再一次无所得。
这时候,二掌柜捧着信小心翼翼的进来,李东祥接过,看来抬头,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看了一眼韩东彪,韩东彪急问怎么了,李东祥皱眉说,“竟是真有些背景。是写给北平府的郡主的。”
“那如何是好?我们还吓他不吓?”
每回新县令到任,一番接触试探下,总要有些动作的。识相的,就给些甜头,不识相,唧唧歪歪妨碍他们发财的,不是弄死,就是赶走,总归没人能妨碍了他们。
李东祥没说话,把信细细的看完。看完,脸上黑了一下,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qíng,“俱是些说琐碎事,送去吧。”
把信递还了二掌柜,二掌柜接过去整理然后准备出发去北平府了。
李东祥说:“再看看些时日。我先派人去京城摸摸底。”
“那......”两人又说到别的生意上。
如此这般,又过了几天。
二掌柜到了北平府,亲自把信送到了北平王府。他本来怀着半信半疑的不安心qíng,却没想到门人一听说是郡主的信,半分没刁难,没多久就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接了信,让他待着,不一会,又来了一个尖细声音说话的人,介绍说是郡主院里的听事,说郡主在军营,问了她一些“县令小姐”的说话,要他与他亲自送到军营,让郡主亲自问话——
二掌柜不敢推搪,只得答应,又暗自心惊怀疑对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一路不安妥。随着马听事出了城郊直奔军营,隔着好远一段路,便听到让人心震的训练发出的口号声,威风凛冽,掷地有声,二掌柜心惊胆跳,进了进队驻扎的地方,想看又不敢多看,被人小心翼翼引至某处,不一会,见一个俊朗少年向他大步走过来,他正诧异,对方开口了,却是带了点娇柔的声线,却是女孩子装扮的少年——
“芸娘叫你给我带了信?信呢?”
马听事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二掌柜,二掌柜一激灵,马上跪了下去,把信双手献了上去——
因为他跪着,所以没看见祈云迫不及待拆信的手在掀着立体戳印的动作顿了一下——就这么轻易的一下,戳印就掀开了。她望了一眼戳印底下粘着的些许纸屑,却是没急于展信了,“起来吧。”她淡淡的说,神态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二掌柜心惊:听闻这郡主十分受宠,镇南王甚至打算给她将来执掌军权,果然好有气魄。
祈云问:“芸娘在那可还生活得习惯?”
二掌柜表示没见到秋小姐,是秋家的婆子送的信。
祈云便没再问了,只对马听事使了个颜色:“辛苦你了。赏。”
马听事忙掏出一个准备好的荷包塞给了二掌柜,二掌柜忙推辞称不敢,最好推辞不过只能手下。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讨好地说:“小人会在北平府待三五天,郡主若有回信,小人愿为效劳。”
祈云想了想,“我忙。就不回信了。让她好生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来信要。马听事,去府里捡些新奇好玩的,托韦先生带回去给芸娘玩儿吧。“
二掌柜姓韦。
马听事领命:“奴才遵命。”
祈云又吩咐旁边待在军营服侍她的小太监,“带韦先生去歇息一会吧。”
这便是要避开他另说他话的意思,二掌柜忙谢过跟着小太监去歇息了。
祈云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条斯理的把信看完,闭目沉思了一下,然后张开:“回去找个人灵醒的人跟着这姓韦的,我倒要看看他要gān什么。另外,派人去北平府摸摸他的底,摸清楚了告诉芸娘,这个人把我的信拆开过——”想了想又补充,“跟父王多要几个好身手的同去,先呆在那边,看看芸娘有没有什么吩咐。三娘跟她比较熟,我让她也去。具体你安排。”
马听事咂舌,早就听说郡主对那秋家的小娘子好,看来好到一定地步啊。“是。”他恭谨领命。

☆、第三十七章

李东祥身为平安县的首富,在整个郡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在知府老爷跟前,自然是能说得上话的,他本应把平安县新任县令跟镇南王府貌似有点关系的消息暗地里透露出去买知府个人qíng,却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只当作不知这回事——
所以,眼界颇高、背后很是有些依仗的知府大人周庆贤自然不会将区区平安县的新任县令看在眼里,待得秋云山来拜访,他也只是不冷不热的接待了一番,说了一些场面话便把他打发走,转而去接待另一很是会说话、做人的临安县张知县了。
待到知府夫人生辰,周知府遍邀官场同僚,邻近名流参加她夫人的生辰节庆,秋云山带了三娘去赴宴,知府夫人自然也瞧不上三娘这种出身的,理所当然的给了冷板凳,其他夫人也有眼色的远离她,有那过分的,更是肆无忌惮的各种奚落、嘲笑三娘,把三娘气坏了,回来生了好久闷气,只道这官场势利,真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越发琢磨要做点什么营生,不然按照那些人送礼的豪奢程度,她家老爷这官,按他们那点家底,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下去了。
只是有了官身,做事却是桎梏了。
三娘为此很郁闷:要她真做了什么,这嘴巴长在人身上,要散播出什么不好流言,却是害了他夫君。真要做什么,只能秘密进行,可是,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三娘很苦恼。
芸娘知道了,笑着劝慰他:“娘亲,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别人说什么,那能管得了这许多?况且,这些官场夫人,俱是耳聪目明,迟早得知我和郡主、勇毅侯府的关系,便是我想撇清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别说你做生意,别是你明着张胆子伸手跟人要钱,别人也不敢说什么,何况是正当营生?只有称赞你勤劳体恤简家,断不可能说半句闲话。只是这些事,你可以暗中cao持,却不能再露面了。兰姨我看是个稳妥的,可以让她出面。现在可以cao持起来,待到十月份郡主来看我,过后断不会有半句闲话,你心里如何想,便如何做吧。”
三娘依旧不放心,拉着芸娘的手叹息:“我怕只怕误了你,让人以为你拿着郡主、侯爷的名声换钱。”
芸娘反握她的手笑,郡主不说,侯爷跟她,何尝不是各取所需互换利益?“郡主断不会如此作想,你安心。她来看我,便是怕我们受委屈,明目张胆的给当地官员示意:这是我罩的,不能欺负呢!”
三娘被她逗笑了,“你啊......”又说,“郡主是个好的,只是别人对你越好,你越要自持,不能让人拿住把柄。”
芸娘说是。
两人正说着话,蕊儿进来禀告,说是县尉的小姐送了帖子邀芸娘过府相聚,三娘便让挥手让她去了。芸娘回到房,蕊儿禀告了实qíng:县尉小姐的确是送了帖子过来,但重点是:安阳郡主身边亲近的女亲兵司徒五娘来了,邀她私下里去城里的“八仙楼”见一面。
芸娘惊讶不已,连忙拾掇整齐匆匆出门了。经过八仙楼,说要买些糕点便让人门外候着,自己带了蕊儿进去。她找到五娘口信里的雅间,轻敲示意然后推门进去,果见俊美的五娘笑意盈盈地坐在里面,见她进来,连忙站起来,两人行过礼,这才坐下细聊五娘到来的原因——
五娘把查探到的二掌柜、李东祥的背景、还有给郡主的信被拆过的事,告诉了芸娘。芸娘听了,半晌没说话,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qíng,然后问:“你带了多少人来?”
“二十人。俱是王爷手下武功高qiáng的暗卫,郡主说,让我们留下,供小姐差遣。”
芸娘抿了抿唇,“我倒是......真有事相求。”
“小姐但请吩咐。”
......
......
芸娘挽着一盒糕点离开了八仙楼,去了县尉小姐那待了一会,然后就回府了。回到房里,拿出了戳印,烧热了软胶,分别戳在了两个信函上,其中一个掀开,再用米糊黏上,另一个原封不动,然后叫了一个机灵的下人,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让他送去了给李东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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