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GL_琉璃秀【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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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那中年夫人面相略有相似,显然是有血缘关系,气质却截然不同,因此主持怀疑此中年夫人并非“县令夫人”,也许另有其人,却没再见到有其他贵人下车,因此心里生出两分疑惑,听得介绍这就是新任的县令夫人,那好看少女即是县令小姐,顿时有一种意料中又意料外的感觉。
一众人上了山进了庙,参拜礼佛完毕,又各添了香油钱,三娘与主持谈妥添祈福灯的事,这才到后面厢房歇息、用膳,午后,又听了主持讲了一个时辰的经,瞧着天色差不多了,这才下山回城。
途中经过一片清幽的树林,马蹄声滴滴,夹着着车夫偶尔的叱喝声和鞭子抽打马匹发出的声响,气息宁静安祥,众夫人、小姐劳累了一天,都感到有些熏沉yù睡,忽然听得马声嘶鸣,紧接着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众夫人小姐惊醒,纷纷探头出车外问发生了什么事,竟是前头县尉夫人的马匹被绊倒,翻了车,众夫人纷纷指挥身旁下人上前帮忙,个别夫人下了车想上前探询,却忽听得一阵嚣张的笑声夹杂着轻快的马蹄声从两旁树林传来,众人正惊疑,转眼十几匹马从林中飞快蹿出,成包围圈朝他们冲来,众人色变——
山贼!
蒙着脸的山贼!
那些山贼在距他们七八步处停下,各自轻松的打着马在每辆马车前后转圈,用一种居高临下、十拿九稳,看肥羊的眼神嬉笑着打量着他们,看着这些夫人、小姐们大惊失色,得意不已。其中一人头目模样的人甩着马鞭,马鞭划破虚空、发出刺耳的声鸣,夹杂着头目嘶哑的声音听得众夫人小姐们心一颤——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夫人小姐们要过,留下买路钱吧。”
说完,挥了挥手,有几个大汉下了马,把没下马车、瑟瑟发抖的夫人小姐们赶了下来、集中到一处,派了几个人看守,其余人去搜马车、解套马,这些马匹他们是要带走的;一个山贼拿了个布袋,逐个递到各夫人小姐婆子仆人跟前,要他们jiāo出身上值钱的玩意,那头目在旁眯眼看着,似乎在打量什么,然后晃步上前,调笑着伸手就要摸年轻的典史夫人的脸,“啊哟,这娘子生得不错嘛!”其余山贼发出猥亵的大笑在旁起哄,典史夫人尖叫着左躲右闪,那头目说着不要怕嘛之类的说话,伸手就要去扯典史夫人的手,典史夫人闪避不成,急得就要哭出来了,猛然,一道身影挡在了她跟前——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芸娘厉声的呵斥,山贼头目正兴味,被人妨碍,十分恼怒,抬头见得拦阻的小娘子十分美貌,又眼睛一亮,他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大笑起来,“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你们说是不是?”他转脸问众山贼,众山贼大笑着应是,又一山贼打马上前,“老大,这小娘子十分好看咧,要不然,你要大的,小的给我?”说完就从马上俯下身轻佻的要捞芸娘的下巴,”芸娘一把打开的手,“大胆,你可知我爹爹是谁?我爹爹是平安县县令。”
“啊,是官老爷,好怕哟!”山贼一副“怕怕”的样子惹得众山贼又是大笑,那山贼又向山贼头目道,“老大,我还么试过官小姐的滋味呢,你就赏了我吧,指不定还能变个官女婿当当。”
众人又是大笑。头目一挥手,“去吧,去吧。”山贼嬉笑着说多谢,跳了了马,一脸色迷迷的盯着芸娘,伸手就要去拉他,芸娘左闪右避尖叫连连,三娘扑了上来,“你gān什么你gān什么,走开!”伸手推那山贼,山贼不耐烦的推开她,“滚!不要妨碍老子好事。”说完又要上前拉芸娘,芸娘被他抓住了手腕,脸上露出了恐惧惊慌的可怜表qíng,那山贼更乐,笑容还没来得及凝固,变成了惨叫,却是芸娘拔了头上的金簪扎在了他手上,芸娘趁机挣开了他的手,把金簪扎在了他身后的马匹上,马受痛嘶鸣狂奔,把前面的头目冲撞得跌到地上,因其他人看热闹,也围在了这圈人旁,狂奔的马匹连带着把前面几个人或撞翻、或冲走,而其他马匹受惊也躁动起来,让顾得看热闹的其余山贼好一阵慌乱,那山贼头目被冲撞在上,正惊魂未定,忽然一样尖锐的东西顶在了他脖子上——
山贼一愣,随即意识道发生了什么事,他qiáng自震惊,怪声怪调道:“小娘子,这可不好玩,这金簪千万不要扎不死我伤了你自己啊——”
这时候,场面已经被控制住,安静下来的山贼们见得自己头目被刚那漂亮小娘子用一根明晃晃的金簪扎着喉咙,一时间都表qíng各异。
芸娘神色似乎很惊慌,可是那语调听在头目耳里却分明是十分冷静的,那说话更叫他心发沉:“那你要不要试试?”手下用力,头目喉头一紧,顿时不敢哼声了。
“快走!”芸娘喝了一声,那些夫人小姐仆役还回不过神来,愣愣的呆站着,芸娘又喝了一声,“周旺,去套马——”
周旺是勇毅侯赠的仆役中的一个,闻言回过神来。各家的马车先前已经被卸掉马匹,周旺上前要套马,被那些山贼一瞪,又吓得不敢动了,芸娘把金簪紧了紧头目的喉咙,头目感觉快要入ròu了——
“把马还给我们。让我们走。”
“你们......”头目想说你们能跑得去那里,却一下子感觉到那尖锐的金簪就刺入了ròu,大概见血了,忙收住了话威,恼怒地对那些手下喝到,“把马还给他们。”
其他人这时候也清醒过来,各自奴仆上前抢回自家的马匹,慌手慌脚的把马车套上了,那些夫人小姐们靠在一起,一时恐惧的看着那些山贼,一时又惊慌不安的看着芸娘,只感觉自己手脚发软,恐惧至极,这县令千金怎么这么大胆子——
“叫你的下马,留下马,退到百步之外。”
头目猜到他的想法,不肯哼声,芸娘把金簪bī入ròu两分,头目咬着牙,“你以为你们跑得了,今天谁也别想跑。跑到哪里老子都不会放过你们。”
芸娘没理他,喝令那些山贼下马退开,其中一个山贼眼珠子溜了一圈,忽然跃马上前,口里吼道,:“大哥别怕,我来救你。”
芸娘眼神微暗,手很稳的往头目喉咙里戳,沉声道:“来!”
看你马快,还是我手快!
那人已跃至跟前,见芸娘不为所动,他堪堪的勒住马,马蹄在高高扬起又在他们跟前半步落下,他在马上yīnyīn的盯着芸娘,眼神里有疑惑,这个小娘子刚才被调戏还一副惊慌失措的表qíng,现在却冷静得不可思议,实在不想一个女子的作风,尤其是,她还那么年轻——
“退不退?”
芸娘的喝声打退马上人的沉思,他皱眉、挥手,“落马,退开。”
山贼们依然招着,连同刚才说话的人也退了开去。芸娘又让人把马贼的赶走,让他们赶紧离去,三娘心慌意乱,不忍独去,典史夫人因她刚才挺身而出,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自有办法。你们快走。周夫人,扶我娘上车。你与她一道。”
周典史夫人点头,和侍候三娘的婆子把她扶上了马车,县尉夫人身旁有个会骑马的家人,留下来牵着两匹马等候三娘,一行人落荒而逃——
他们回城好久,芸娘和那仆役也不见回来。
李周氏埋怨李东祥,“怎地如此?不是说......”不是说装模作样一下就放回来吗?
李东祥也皱眉,他也不明白是何缘故,因此也没说话,只是不安如cháo水涌入。
入夜,县尉那仆役才跌跌撞撞地回来,脸上鼻青眼肿,口齿不清的叫嚷着,“被......被抓走了,县令小姐被抓走了。贼人说,要一万两赎金——”
李东祥知道后,一拍台,惊呼,“什么?”
却是跟韩东彪商议的,截然不同。

☆、第三十九章

李东祥原本跟韩东彪商量好的是:意思意思下就好了。不要闹太大阵仗。
李周氏回来惊魂未定的给他说起经过,埋怨他做事过了的时候,他还觉得她大惊小怪,现今这般,却是大出乎意料。就像李周氏说的,是不是太过了?他心生疑惑,却又一时拿不准怎么回事,韩东彪这个人他知道,有勇无谋,又加上他对他有救命之恩,自从两人“合作”以来,对他是言听计从,他说一不二,韩东彪是不可能违背他意思做一些多余的事的——这么说来,是生了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李东祥一惊,若是他们假劫持引来真山贼,那他担什么罪?又或者是,别人故意设计害他呢?更甚至是,那秋小娘子不是那个意思呢?越想越多,李东祥冷汗都出来了,连忙派了个心腹上黑风寨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上山来回起码得大半天时间,这大半天,秋家已经翻天了。
典史得知家人回报的消息,不管怠慢,不管这个知县要在这里呆多久,没走之前毕竟还是自己上司,更何况秋家小娘子挺身而出救了他家娘子,这个qíng,他还承的,他把那个家仆连夜带到了秋云山跟前,让他当面说与秋云山知道qíng况:
原来是待众夫人离开一段时间后,那仆役和秋家小姐(芸娘)用绳子把那头目绑在树上,两人快马奔出了树林,不想,不知道那些退出树林外的山贼是另外在树林外备有马匹还是趁着等待这段时间把马寻了回来,七八个山贼竟然追了上来,他们跑不过被擒了。那山贼头目气不过,差点要当场杀了小姐报仇,被人劝住了,这才改为要赎金,把他揍了一通让他回来报信了,说是两天内不给赎金,就要把小姐剥光、尸首□□挂城墙上——
秋云山听得握紧了双拳,青筋条条凸起,屏风后的三娘更是受不住刺激,直接晕了过去,秋昊天也吓得哭了出来。
三娘醒来就翻箱倒柜的凑银子,所有现银、金子、银票,就算加上从京城带来的值钱的东西,全当卖了,也不足五千两,人生地不熟,便是想借,也没个地儿借,秋家简直一片愁云惨雾。
“欺人太甚,我便是拼着这官不做、这命不要了,也要杀了他们.”秋云山如是说,拳骨作响,听得典史晒然:朝廷派兵剿匪剿了多少次?你,便是拼上衙里那十几个货色,又能如何。面上只能安慰他冷静。
秋云山也是无奈,纵容心有余,却是力不足:他初来咋到,人单力薄,上官又是个谈钱怕事、不待见他的,出了这事,他便是想带人剿山,也无人可带、无计可施。此话,却是气话,实实不顶事。现在别说剿匪,只能芸娘能平安回来就好——
只是,家里不够钱,出了这事,他这官还做不做得成、做不做得下去也难说,自然没有人上赶着送银子帮忙。
周家知道后,凑了五百里送过来。李县尉虽然有夫人同去,但觉着秋云山肯定待不下去的了,无谓花这钱,送他跟打水漂没两样,所以虽然知道周家送了钱,也权作不知,还吩咐夫人:“这没了名声的东西,以后少往来。”她夫人虽然觉得不道义,但她向来在家中没什么说话地位,小声的劝说了两句,被骂“头发长见识短”、“懂什么”后也就不敢哼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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