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月明汐肩膀:“你的前尘旧事就不肯与我分享,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月明汐自忆起往事,一日沉默比一日更甚,凌仟好奇之下百般打探,月明汐却从来不肯开口言一语,不由意兴索然。
☆、月下结发
同一片天空下的极北之地依旧是万里冰封,天际间永远都是雪花飘扬,天堑是进入雪láng窟的必经之地,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雪láng窟外洛璃依旧是一袭紫裘,极北之地太过寒冷呵气成霜,经过连日试探,其中有一次混入雪láng窟中,却最终不敌熟悉地势的雪láng,在雪láng群前后夹攻下láng狈退出。
洛璃重金之下,铁意阁从总阁急调来三名青阶高手,今日在雪láng窟外聚集,对于雪láng窟中龙豆志在必得。
洛璃脚尖轻点,施展轻功率先从天堑飞跃,担心洛璃有所差池,夏忧夏仇紧紧跟随在洛璃身后,眼见冰峰仅一步之遥,一声杀气腾腾láng啸,数头体型巨大的雪láng,张开血盆大口朝洛璃撕咬。
洛璃身法灵活,几个闪跃间错开雪láng攻击,待到雪láng被身后青阶高手拖住,洛璃这才发现身上紫裘已被汗水湿透。
数名青阶高手将洛璃护卫在中间,朝着雪láng窟中硬闯,离龙豆栽种处越近,向前挪动一步越发艰难,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皆是高大雪láng。
被护拥在中间的洛璃手臂上鲜血渗出立即结冰,夏忧手执洛神剑在前方开路,夏仇站在洛璃身侧护着洛璃一步不离。
láng群中身形最为高大的雪láng王威风凛凛,雪白láng毫发出白金般光彩,眸中散发yīn冷光芒盯住了屡次来袭的洛璃。
已经到达雪láng窟最深处,即使在夏仇奋不顾身的保护下洛璃体外依旧伤横累累,清澈明亮的瞳孔中有着浓浓疲惫,唯有龙豆可让月明汐右手手腕痊愈,即使困苦艰难有着xing命之忧,却从未想过放弃。
眼前一亮,不远处贴附在冰壁上的龙豆浑圆如珍珠般,周身被一层朦胧的光华包裹,洛璃脚尖点地拔地而起,素手轻扫将龙豆尽数摘取放入储物玉佩中,轻踏冰壁,如一道流光落下就在落地那一刻,一直紧盯着洛璃的雪láng王动了。
雪láng王快若闪电,倒竖的雪白láng毫比钢铁更为尖利,爪子堪比神兵利器,所过之处虚空撕裂扭曲,洛璃脸色微变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注视洛璃一举一动的夏仇势若惊鸿,丝毫未曾犹豫扑倒在洛璃身上。
láng爪从夏仇后背无qíng爪过,眼见夏仇毙命只在须臾之间,洛神剑在夏忧手中一道寒光闪过朝着雪láng王直劈而去,雪láng王察觉到危险,嘶吼一声爪子撕下夏仇背上一块ròu,带着不甘躲开夏忧剑锋,洛璃扶起重伤的夏仇,龙豆已到手,右手轻扬:“快走!”
夏季的雨拥有着喜怒无常的脾气毫无预兆,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转瞬yīn云密布,乌云凝聚雨点如同huáng豆大小狠狠敲打在屋顶。
神医镇主街上,不大的屋檐下挤满了躲雨的人,路边小贩神色匆忙顾不得风chuī雨打,用油布遮盖上贩卖之物。
雨雾蒙蒙间,凌仟与月明汐并肩同行,雨滴尚未落及两人肩膀就已化作雾气纷纷消散在世间,任疾风骤雨,两人身上一滴雨水未曾沾染。
今日凌仟按例循诊,一大清早便qiáng拉了坐在瀑布前吸纳灵气打坐的月明汐一同出神医谷,美名其曰担心月明汐一人呆在谷中闷坏了身子。
紧随凌仟而行,穿过小巷人烟减少,最后停在一处矮小院墙外,凌仟敲了敲门,不过片刻听见沧桑的声音自门后响起:“来了,来了。”
院门推开,不大的院中景色一片萧条,斑驳旧们发出“吱呀”之声,眼前老婆婆手杵拐杖,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皱纹,看清楚凌仟,脸上堆满了笑意:“大师姐来了,快请进。”
老婆婆态度极为热qíng,颤颤巍巍在前引路,凌仟一步上前扶住老婆婆轻言软语道:“秦婆婆,秦蒿身体如何了?”
秦婆婆闻言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老泪纵横:“我也是半边身子埋入huáng土的人了,我死了以后,我可怜的孙子秦蒿,怕是也命不久矣。”
随着秦婆婆走入一贫如洗的房间中,除了卧chuáng上瘦如竹篙的男孩,便是放置得颇为杂乱的许多荷包,荷包上图案有繁有简,凌仟已坐在chuáng榻旁替秦蒿把脉,秦婆婆也轻了呼吸,一时间房间中陷入沉默。
月明汐无聊之下目光掠过杂乱的荷包,突然眼前一亮,凌乱的荷包中有两只荷包各自绣着鸳与鸯,月明汐举起荷包拼凑在一块恰好形成了一张完整图案,荷叶上的一对鸳鸯成双成对悠闲自得,刺绣jīng湛,图案栩栩如生。
唇边扬起一丝笑意,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五色丝线绣的一对荷包,爱不释手,转身看去凌仟已是手持银针替秦蒿针灸,月明汐拿着荷包走到秦婆婆面前,温和问道:“婆婆,这一对荷包值多少钱?”
凌仟空隙之时抬眼看清楚月明汐手中荷包,灿烂一笑充满暧昧,低下头声音慡朗道:“鸳鸯戏水,真是天生一对。”
秦婆婆急忙道:“姑娘是大师姐的朋友,大师姐这些年一直照应我和秦蒿,送粮送药,姑娘要是喜欢那就收下,也算是我的福分了。”
在秦婆婆屋中待了约摸半个时辰,留下几瓶早已准备好的药,凌仟带着月明汐离去,前往下一户人家,秦婆婆送别了两人,关上院门回到屋中,这才发现在凌乱的一堆荷包中的一锭huáng金。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更快,风已chuī散了乌云,湛蓝天际如同被雨水冲刷过一般gān净,并肩而行,凌仟挪揄身旁月明汐道:“随手便是十两huáng金,老实告诉我,洛璃的私库是不是jiāo给你保管了,你们在一起时,谁上谁下?”
闻言,月明汐红了耳根,步伐加快,凌仟笑意盈盈不快不慢紧紧相随:“明汐,就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说出去。”月明汐狠狠一瞪凌仟,步伐慌乱不再理会凌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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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在山谷回dàng,柳叶随风轻盈起舞,地上落叶泛起几分悲凉,月明汐独自站在瀑布旁身影落寞,一头青丝随风飘dàng,望着天空明月,喃喃自语:“明日又是月圆之夜,洛璃,我早已恢复记忆,你会何时来接我?”刻骨思恋蔓延,心尖苦涩隐隐作痛。
神医谷外,洛璃骑着黑马风尘仆仆而至,身后夏忧紧紧相随,夏仇替洛璃在雪láng窟中挡下致命一击,身受重伤,洛璃已雇人将夏仇送回洛城中,夏忧牵挂洛璃安全,一路追随。
洛璃下马,进入神医谷中脚尖轻点,施展轻功飞跃重重房梁朝着月明汐居住山谷而去,夏忧得了洛璃嘱咐,在神医谷弟子们引领之下带着龙豆寻华谷主而去。
瀑布之下,月明汐身姿挺拔如傲雪凌风的苍竹,一袭白衫沾染上寒意,寂寞身影凉薄孤寂,清冷月光洒在身上,多出一分飘渺,仿佛随时便可踏月而去。
离开的这些日子,刻骨铭心的思念尽皆是月明汐,冷峻眉眼宛如刻入骨血中,朝思暮想的人便在眼前,洛璃压住心头悸动,温柔婉转的声音带着颤抖,缓步向月明汐走去:“汐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宛如梦中,月明汐身姿轻轻一震,转身看向不远处踏着月光而来的洛璃,一颗心随洛璃步伐而动,跳跃间夹杂思念的疼痛,愧疚忽然涌上心头,永远眼眸含笑带着几分溺爱看着她的大师姐清宁,痛失爱徒,气质清雅高华让人不可直视,待她却是呵护备至谆谆教诲的义母。
借着冰冷月光,清晰看见月明汐眼中犹豫挣扎,以及一闪而没的黯淡,洛璃停住脚步,她爱月明汐已入了骨髓,月明汐的一个眼神便可轻易让她痛彻心扉。
月明汐抬起头,看向面前停下脚步,烟眉轻锁的洛璃,流露出的悲伤无助,心突然狠狠抽痛,脚尖轻点一个闪跃间与洛璃距离不过咫尺,黑眸中的犹豫挣扎尽皆压下,伸出双手将洛璃紧紧拥入怀中:“五个月对我而言,离别太久,洛璃,我愿此生不再与你分离。”
半依在熟悉的怀抱中,洛璃贪暖般贴上月明汐身子,双手紧紧抱住月明汐纤细腰身,在月明汐怀中低沉道:“汐儿,每日每夜我都会想你,往后的日子我再也不舍与你分离。”
洛璃说完在月明汐怀中抬起头看向月明汐如宝石般熠熠生辉的黑眸,带着几分探寻问道:“汐儿,你颅内淤血已散?”迎向洛璃清澈明亮的瞳孔看出眼眸中的探究,月明汐视线挪开,抱住洛璃身子的手加重了力道:“我已回想起了我的身份往事,可我,一生一世只想做你的汐儿。”
黑眸中泪光闪烁,抱住洛璃柔软身体仿佛是最后一缕温暖,两滴泪水跌落在洛璃肩膀上,至此以后,尊贵无双的王姬身份已然抛弃,养育之恩qíng深似海的义母从此只在心头牵挂,月明汐根本不敢想象瑶池圣母知晓她爱上了仇人之女,会是何光景,权倾天下的huáng帝陛下若是得知她爱上一名女子,饶是对她宠爱,只怕是弹指间便会让洛城灰飞烟灭血流成河吧。
不想让洛璃担忧,月明汐眼眸中泪光隐去,察觉到洛璃心头不安,月明汐松开了锁住洛璃的手臂,在洛璃光洁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四目相视眼神坚定:“洛璃,我此生定不负你。”自此,为君一笑,山河拱手。
坐在瀑布上方凸起的巨石上,好似离天空更近了一步,眨着眼睛调皮的星星仿若举手可摘,洛璃与月明汐依偎而坐,诉说离别之qíng。
月光如水倾泻,身旁流水如同披上银色绸带,月明汐靠在洛璃肩头,洛璃微凉指尖抚摸过夜夜梦见的冷峻眉眼,温柔婉转的声音中扬起几分喜悦:“汐儿,我寻来了龙豆,你的右手终是可以痊愈。”
怀中身躯微微一怔,月明汐立起身子,看向洛璃眼中疼惜震惊一览无余:“极北之光,是极为凶险之地,你怎么可以如此冒险,这几月你迟迟未归,原来是去了遥远之地。”
冰玉相击的声音带着责备,握住洛璃指尖,因忧心而微微颤抖:“有没有伤到哪里?”反握住月明汐手掌,洛璃心中流淌暖意,急忙连连摇头:“我没有受伤,倒是夏仇伤势不轻,我已雇人送他先回了洛城。”四目相视中,月明汐神色慎重道:“洛璃,你若是出了事,我绝不会独活,自此以后,生死相随!”
突然想到储物玉佩中的荷包,月明汐微微一笑自腰间拿出两只荷包,递给洛璃笑着道:“恰好一对,你一只我一只。”荷包jīng致,五色丝线绣出的鸳鸯戏水栩栩如生,月明汐心思不言而喻,洛璃唇边溢出笑意,温柔清浅。
手中荷包握紧,洛璃声音盛满笑意:“荷包空空,汐儿的礼物真是没有诚意。”月明汐再次靠在洛璃肩头,声音隐约带着羞涩:“原本是想将自己装入荷包中送给你,可是荷包太小,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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