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琰的请求合qíng合理,姬桦祯想要拒绝也早不到合适的借口,况且清川郡世孙出行,人马必然众多,多了防风琰一行也可视而不见,姬桦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后日辰时,在镇南府前出发。”
得了姬桦祯的应允,防风琰欣喜若狂,对姬桦祯心悦已久,此行可谓是讨姬桦祯欢喜的天赐良机,看出姬桦祯眉眼中的不悦适时告辞。
冬季的寒夜结了冰,便如姬桦祯此刻心qíng,走至正厅门扉前,任由寒风催动紫色衣袍烈烈作响,指节分明的手掌握住门框,因极其用力,纤细白皙的手掌青筋bào露,眼眸黑曜石般深邃冰冷,似乎盛有万载寒冰。
刚至五更天,寒风在空中肆nüè,镇南府中的小膳房专侍奉清川殿下的吃食,偏房是厨子居住之地,离膳房近在咫尺以备清川殿下不时之需。
灯如豆蔻般照亮偏房,悉悉索索传来厨子起身的声音,清川殿下平日里辰时起身,需得提前一个时辰准备清川殿下吃食。
三名厨子匆匆洗漱后推门,寒风趁机灌入,厨子生生打了一个寒颤,轩辕夙一袭黑衣出现在院中,将厨子们吓了一个激灵,借着手中微弱灯盏看清楚轩辕夙丝毫不逊色于清川殿下的极美容颜以及隐约高贵不凡的气度,便知轩辕夙来历非凡。
年长的厨子面对轩辕夙心悦诚服的拱手施礼:“不知姑娘来此地,有何事吩咐?”轩辕夙将悬挂在指尖的姬桦祯贴身玉佩在厨子眼前晃过后,珍而重之收入怀中,说明来意:“殿下近日消瘦不少,我有心为殿下做早膳,有劳诸位先生教我。”
随着墩子监厨等人陆陆续续到来,膳房中人虽多,却是安静异常,均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轩辕夙,轩辕夙本是仙姿佚貌气度非凡之人,站在膳房之中与气氛格格不入,画面说不出的违和,如此貌美的姑娘就算做出来的是毒药,也会让人甘之若饴吧。
轩辕夙早已习惯了被众人围观神色如常,站在砧板前左手持菜刀右手按住jīngròu在厨子出言指导下剁jīngròu给姬桦祯熬糜ròu粥所用,身旁砂锅沸腾,熬了一宿的jī汤香气扑鼻。
姬桦祯的院中站立着一排排侍奉更衣的婢女,贴身婢女凝风站在门前yù要敲门,卧房之中传来姬桦祯冰寒的声音:“更衣。”
天色尚未大亮,正厅之中被烛火照亮如同白昼,姬桦祯一袭紫袍端坐于案几之后处理积压公文,手畔浓茶见底,眼眸中红丝可见,显然是昨夜又是一宿未眠,明日代姬族王前往神农城中,诸多紧急事务须得今日处理妥当。
房门外传来凝风带着忐忑的声音:“殿下,早膳来了。”姬桦祯并未注意到凝风声音中的异常,手中毛笔蘸着朱砂圈圈画画,直到熟悉冷香入鼻方抬头,袖口挽起的轩辕夙端着早膳迎面而来。
菜式与往日看似无异,仔细观察下可见糜ròu粥中配料大小不一,小葱煎饼带着焦黑模样横七竖八,蒜蓉菜心透生显然差了些火候。
只一眼便知是轩辕夙亲手所做,见到牵肠挂肚的轩辕夙,无限委屈涌上心头,神qíng不悦冷淡疏离,再次低下头手中朱笔挥动,将站在一旁的轩辕夙视而不见。
☆、言归于好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轩辕夙看清姬桦祯眼底中的浓浓疲惫以及明显消瘦不少的身姿,按住姬桦祯手中批阅的公文,心疼道:“桦祯,一切皆是我的错,要打要罚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求你吃些东西,可好?”
灯盏下的姬桦祯依旧是不置一词,手中朱笔只是略一停顿又再次勾勾画画,被视若无睹的轩辕夙端起烫手玉碗舀起一勺粥,chuī冷之后放在姬桦祯朱唇,原本如宝石般熠熠生辉的黑眸中黯淡几分带着祈求道:“桦祯,那日洛璃当真是受了伤,在帐中,我与她,什么事qíng都未曾发生过。”
已自觉略过洛璃因qíng动而吻她一事,姬桦祯还是因轩辕夙提起洛璃心中妒忌怒火冲天,压抑在心头数日的愤怒骤然爆发,伸手推翻了近在咫尺的玉碗,滚烫的粥翻在轩辕夙手掌中,白皙手指立时被烫得通红。
姬桦祯深邃眼眸中闪过疼惜,烫了轩辕夙比伤在己身还要难受几分,看似再次低下头批阅公文心神却已凌乱,还是qiáng迫自己对轩辕夙不闻不问,轩辕夙于她,如鱼与水,此生绝不容忍失去,只是那日在靖南军中的确伤了心,未曾打算如此这般便轻易原谅了她。
看着脚下辛苦做的ròu粥散了一地,轩辕夙神qíng中带着沮丧,看向姬桦祯的眼眸尽是关切,低声道:“桦祯,有没有烫伤你?对不起。”
冰玉相击关切的声音字字落在心坎,姬桦祯心头怒气渐渐消散,却仍是对轩辕夙置之不理,轩辕夙沮丧道:“我第一次做菜,担心不能入口,便让厨子多做了一份,这便让婢女呈上,桦祯,莫要生气了,对不起。”
新端来的饭菜比之轩辕夙所做好色香味俱全,清川殿下的东西即使是扔了也不允他人染指,撤下的菜肴婢女yù要拿去倒了,却被凝风拦住:“月姑娘做的东西,过了今日再扔。”
通红的指尖触之便传来淡淡刺痛,轩辕夙黯然道:“今日若是依旧不想见我,我便明日再来,桦祯,我爱你,今生今世永不会变。”
轩辕夙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姬桦祯手掌攥紧,qiáng忍住心头唤住轩辕夙的冲动,看着轩辕夙挺拔秀丽的身姿消失在眼前,心中不舍愈发qiáng烈,想要时时刻刻与轩辕夙在一起的念头折磨着心神,突然恼恨轩辕夙此刻自作多qíng的离开。
唤来凝风,重新端来轩辕夙亲手做的菜肴,小葱煎饼有着淡淡糊味,蒜蓉菜心果然欠了火候,就着两样菜将手中ròu粥喝了jīng光,侍奉姬桦祯吃食的凝风眉间俱是喜色,心中盘算明日再请月明汐下厨,却被姬桦祯看破了心思,吩咐道:“莫要将此事告诉月明汐。”
明日即将前往神农城,姬桦祯今日很忙,一旦有些许闲暇,眼前便是轩辕夙那刻在骨中的冷峻眉眼,心里舍不得她却依旧想要冷落她些日子,今日是洛璃,明日说不得还有他人,打定主意让轩辕夙以儆效尤。
翌日一早,镇南府前集结了千余清川军将士,重重拱卫着象征清川殿下身份尊贵无匹的五彩鸾车,姬桦祯起身更了衣,走出卧房中一眼便看见立在院前,身上沾染上风雪的轩辕夙,也不知在院中等了多久,心头满溢的甜蜜,能被她时时刻刻挂在心尖,真好。
脸上依旧是挂着冰霜,散发的气势比雪更冷,轩辕夙见到姬桦祯立即上前嘘寒问暖:“桦祯,今日寒风愈发冷了几分,莫要冻着了,府前兵马林立,是打算前往神农城?”
披着雪白狐裘的姬桦祯任由轩辕夙的靠近依旧是一言不发,鼻尖是轩辕夙特有的冷香萦绕,心尖越发柔软了几分,竖起的耳朵听轩辕夙低声自语道:“千岁老头子的寿诞,有什么好看的。”
镇南府前随着姬桦祯的到来,清川军齐齐跪地气势威武,声音响彻:“末将拜见殿下!”姬桦祯声音冰寒隐含高贵:“请起,此行前往神农城,有劳诸位将士。”
又是一阵声音响彻:“末将等誓死效忠殿下!”防风琰脸上堆满笑容上前,面对姬桦祯由衷赞叹道:“桦祯妹妹风采时时照人,我心悦之。”
□□luǒ的示爱让轩辕夙恼怒,黑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jīng光,忍住心头怒火不曾多语,防风琰心头冷笑,轩辕夙手持可越阶一战的神兵,上次在长生殿中将他打败,此番特意带了族中蓝阶高手同行,此刻有意激怒轩辕夙,让蓝阶高手与其对战,在姬桦祯面前打压轩辕夙的威风,以免她时时刻刻黏着姬桦祯。
思及于此,防风琰转而看向轩辕夙,言语中有着不善与挑衅:“月姑娘,父王寿辰,未免闲杂人等打扰,唯有手持请柬者方可入内,再者,桦祯妹妹说过,不想再见到你,月姑娘谪仙之姿,做出来的事怎的如同那些地痞无赖?”
防风琰声音毫不遮掩,响彻在镇南府前,饶是轩辕夙风度再好,此刻冷峻眉眼也是微沉,防风琰说得痛快,却忽略了姬桦祯黑眸中渐冷的眼神。
姬桦祯治军严谨,千余将士无一发出喧哗之声,站在不远处的冬雪等三名青阶高手清清楚楚听见了防风琰rǔ及轩辕夙的言语,眼眸之中尽是杀意沸腾,主上身份不知比防风琰尊贵多少,岂能任由他rǔ没!
轩辕夙冷笑,眼前之人定然会有一日知晓她便是靖南殿下轩辕夙,任由防风琰rǔ及毫不还手,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承影剑祭出携带雷霆之势,出手杀意沸腾未曾有一丝犹豫留qíng,最后一式绝qíng剑法散发出悲意,防风琰来不及躲避便已被剑气锁定,背脊生寒。
见到少公子有危,随着防风琰同行的蓝阶高手出手了,黑衣老者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已一跃至防风琰身前,手中长刀挥舞推开防风琰,接下轩辕夙的攻击。
手中绝qíng剑法绵延使出,正面硬抗蓝阶高手,电光火石间两人已在虚空中拆解了数招,轩辕夙手持神兵号称可越阶一战,眼前老者是防风族供奉,早已是蓝阶巅峰高手,轩辕夙即使有神兵在手,仅可苦苦支撑,体内灵气沸腾已是受了内伤。
蓝阶高手出手不过是电光火石,姬桦祯威严的声音中压抑不住的颤抖:“住手!”轩辕夙与蓝阶高手及时分开,轩辕夙脚踏虚空而立气势凛然丝毫不弱于在气息上完全碾压她的蓝阶高手。
看向防风琰,姬桦祯压下眼眸中的沉沉杀意,声音中再无一丝客气:“防风族人在我姬城肆无忌惮,是否是欺我清川郡无人?此行,不去也罢!”
此言,代表了清川郡与防风族就此决裂,防风琰慌了神,急忙呵斥虚空中的蓝阶高手:“王叔,我不过是与月姑娘几句戏言,你怎么就对月姑娘动了手!”
防风琰放低了姿态,面对再次站在姬桦祯身旁的轩辕夙弯腰拱手施礼:“月姑娘,此事是我不对,望月姑娘宽宏大量,不要与我计较,无论月姑娘何时来防风族,族中定让奉姑娘为上宾。”
姬桦祯握住了轩辕夙的手再也不舍的放开,眼神传来暖意看向轩辕夙,只待轩辕夙定夺是否前往神农城,被姬桦祯的爱宠溺,轩辕夙心头泛暖,防风琰带来的不悦已是烟消云散,若是由此事引发清川郡与防风族的矛盾,对于姬桦祯而言损失太过。
见到轩辕夙点头,姬桦祯这才看向防风琰缓缓道:“既然防风公子知错,清川郡也愿与防风族jiāo好,出发,前往神农城!”
姬桦祯踩着锦凳进了五彩鸾车之中,轩辕夙不曾有半分犹豫,跟随进入鸾车中,神农城对于对立的轩辕族而言危机四伏,冬雪气得跺脚,靠近鸾车外匆忙提醒道:“主上,清川殿下可是前往神农城!”
轩辕夙自一进入鸾车中,便将姬桦祯拢在怀中不舍得放开,声音传入冬雪耳中:“只要能和桦祯在一起,龙潭虎xué皆可闯,未免突生波澜,让玄武朱雀在姬城等候,你派人去知会义母,义母会护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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